沈夜惟微微皱了下眉,淡淡道:“确实,怎么说也该回来了。他可能被某些盯上我们的人掳走了吧。” “啊??”小诗瞪大了双眼,惊呼:“师父,您是说那群狼??” “我可没这么说。” “那群凶神恶煞的狼,听闻他们处处与我们的同行作对,专门搅扰冥府派到人间执行任务的阴差。这次他们终于是盯上我们了么?” 小诗皱着眉,说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啊?您……现在可不是坐在这里吃樱桃的时候了!” 沈夜惟瞥了他一眼,眼神波澜不惊:“外面是不是来客人了?” “嗯,是的,五分钟前刚到的。是个委托人。” 小诗说道,“她……年龄已经很大了,腿脚也不太好使,好不容易找到咱们这里来。” 沈夜惟轻声道,“带她进来吧。” “那好吧。师父,您的尾巴……呃,麻烦收一收。” 小诗指了下桌子下面的那条深绿色的蛇尾,“您别吓着她了。” 沈夜惟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 “大师!请你帮帮我吧!” 老太太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位年轻男人,战战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算是委托费。 “我的孙女,陈雪玉,她失踪了,好像被人肢解了……我找不到她……求求你,帮帮我孙女吧!” 沈夜惟打量着这位委托人,微微皱了下眉。 桌上散落的,是一把冥币。 沈夜惟接下了这份委托,和她聊了一个时辰左右,并没有说穿老太太已经去世多日这个事实。 小诗把老人送出去后,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位名叫颜逸的男人笑了笑,礼貌道:“你们的人还在我们手上,不要了?是叫什么来着……小朝,是吧?” “颜逸?你居然还有胆子找上门来?!”小诗气愤道:“不怕我师父一口吞了你??快把小朝还回来!!” “以你师父的修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对了,我带了我们首领的口信给他。” 颜逸说道,“小诗,咱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行行好,让我见见你师父吧。” 话音刚落,沈夜惟就揣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何事?说吧。”沈夜惟道。 “小朝之前受了伤,昏迷不醒,现在在我们首领那里。”颜逸的目光逐渐严肃,“他要你亲自过去接小朝,或者……” “或者?” “下次有委托人的任务,带上我们首领一起。”他继续道,“他愿意亲自把小朝送回来。” 一旁的小诗皱起了眉。 他师父还没和这群狼的首领正式见过面呢!这个狼群十分庞大且异常团结,也不知道师父自己过去能不能应付的了。 “你们的首领是谁啊?”小诗问道,“让我师父亲自过去,他配吗?” “我们首领的名字,叫阎桓。” 颜逸说道,“你师父一定知道。” 沈夜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说起来,从自己给小白狼起名字的那天,到后来的分道扬镳,再到现在,好像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你回去告诉你首领。” 沈夜惟似笑非笑道:“小朝如果死在了你们那里,那便是他的命数,我无能为力。我既不会去见你首领,下次委托任务也不可能带上他一起,就这样。” 颜逸听闻,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首领,你都听到了?” “嗯,你退下吧。” 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 沈夜惟揣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树林里缓缓走出来的那匹白色的狼。
第4章 感情矫正器 已经是狼王了啊。 捡到阎桓那天的记忆,对于沈夜惟来说就仿佛是昨天刚发生的事一样。 “这体型这么大,能瞬间吃下一仓库的饭吧?普通狼能长这么大吗?”小诗愣怔怔地看向沈夜惟。 白狼王同样注视着沈夜惟。 四目交汇的一瞬间,那双尖尖的狼耳向后撇了一下,变成了飞机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的背上还驮着一个没有意识的男人。 沈夜惟已经看到了,轻声对小诗说了句:“去把小朝接回来吧。” 小诗点了下头,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头白狼。 白狼放下背上的男人后,就变幻成了人形——一身黑色的西装,白金色长发,双瞳泛红,神态略带着些玩味。 一双狼耳就那样竖在头顶,普通凡人是看不见这对耳朵以及他身后的尾巴的。以前沈夜惟会通过这对耳朵来判断此人的心情起伏。 这会,阎桓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毕恭毕敬的:“师父,好久不见。” 咦?小诗吃了一惊——他在喊谁师父? “我从未见过你,你怎可乱喊别人师父?”沈夜惟一本正经道:“谢谢你把我的徒弟送回来。不知阁下想要什么东西做谢礼?” 阎桓:“……” 出现了,这熟悉的一本正经不认人的姿态。 师父还是阎桓记忆里的模样——五官清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依然像以前那样垂在身后,墨绿色的眼眸里流露着一种只有阎桓能看得出的狡诈。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还以为那是沈夜惟与生俱来的慈祥。 阎桓的目光落在了沈夜惟不小心拖出长衣外面的尾巴上。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道旧伤还在。 想想也是,沈夜惟已经躲在人间修行了那么多年,早已无需蜕皮……只是现在天冷了,也不知道沈夜惟现在是否还喜爱冬眠? 下一秒,那条墨绿色的蛇尾“嗖”地一下缩进了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白皙的人类的脚。 沈夜惟瞬间有点心烦——这么久不见,怎么一来就盯着他的尾巴看? 这么没礼貌的行为绝对不是自己教出来的。 小诗抱着小朝进屋了,沈夜惟也转身进了屋。 正要关门之时,阎桓站在外面又叫了他一声。 “师父……不,沈夜惟。”阎桓轻声道:“你的劫期要到了吧?” “嚯。” 沈夜惟笑了,“这位素未谋面的首领不简单嘛,都能知道我的劫期了。” “什么?!”屋内的小诗听闻此事吃了一惊:“师父,您要渡劫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沈夜惟说道。 毕竟,在场的每一位本体都是动物。经历了漫长的修行,度过了劫期,才获得的人身。 即将到来的,是沈夜惟的第九次渡劫。 倘若渡劫失败,沈夜惟的肉身就会死去,魂魄进入轮回;如果成功度过十二次生死劫,那么仙班行列里,就会有他沈夜惟的名字。 阎桓已经跟着他挤进了屋:“师父,请让我跟你一起吧!只要你顺利渡过了这次的劫,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不了,刚刚既然你没说要谢礼,那就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沈夜惟瘫着脸说道。 “既然师父这样调皮……那就别怪徒儿不尊重师父了。” 沈夜惟:“?” 听听,这小兔崽子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阎桓打了个响指,沈夜惟顿时就被一件很厚也很巨大的粉白色的东西包裹住了全身,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阎桓也是一样,被这东西的另外半截给裹住了。 沈夜惟:“……” 好热。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形状看着像连体桃子,触感好像还是棉的。 “我的天!好大的屁股!”小诗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你这无礼之人!怎可用这种东西困住师父?!” “什么叫这种东西?这是我刚刚发现的一种感情矫正器。” 阎桓转过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沈夜惟:“师父,我知道,咱们俩的感情破裂了,需要通过这件衣服来矫正一下。今晚我们就保持这样,明天天一亮,我们肯定能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师徒情深!” 沈夜惟:“……” 明明就是一个屁股,而且只是把两个人困在屁股瓣上而已。 简直是胡闹。 他挣扎了几下,发现这坨棉花上还附着了阎桓的小法术——他越挣扎这棉花就裹得越紧。 再加上他的手现在基本无法动弹,无法结印;要想挣脱,就只能先变回原型——青蛇的姿态。 沈夜惟闭上眼默念口诀。 阎桓见状,大喊了一声:“颜逸!我师父要跑了!快,趁现在!” 颜逸跑进了客厅,发现首领还真的用上了他们提前准备的“大屁股套装”,赶忙问阎桓:“要怎么做?” 沈夜惟心里一惊,念到一半的口诀被迫中断。 他转过头看着阎桓,问他:“那人是你儿子?” “不不不,不是。” 阎桓一本正经地解释:“是颜色的颜,颜逸。是之前在雪山上遇到的,我就收了他做部下。如果师父高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儿子了。儿子,快叫爸爸。” 颜逸:“……首领,您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呀!” “真遗憾。”沈夜惟重新闭上眼,开始念口诀。 “颜逸,你现在上二楼,到门口挂着装饰的那间屋子,找一串灰黑色珠子的手钏,快!!”阎桓大喊道。 小诗一听,顿时面露凶光,死死地守在楼梯口处:“师父!快呀!他们要抢走崔判官送你的礼物!” “得罪了,小诗。”颜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鲜袋,解开,里面的薄荷味瞬间把熏得小诗迷迷糊糊的。 沈夜惟没再继续念口诀了,而是转过头看着“屁股”另一端的阎桓:“你突然过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送你礼物的人,我不喜欢你和他总是混在一起,就这样而已。” 阎桓依然笑嘻嘻地看着他,“师父,带上我一起吧!你若不答应,找到珠子后我就把它吞了。崔判官的东西,我吃了肯定功力大增!” …… 颜逸在二楼一通翻找,找到后就拿着珠子回到了一楼。 他看到沈夜惟已经顺利地从衣服里挣脱出来,这会正站在小诗身边检查他的瞳孔。 而那件巨大的屁股衣服,中间被折断了,露出了里面的棉花。现在这两层屁股棉服全都叠在了阎桓身上,把阎桓整个人都套在了里面。 “首领,我拿到了……” 颜逸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串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珠子,警惕地看着沈夜惟;而沈夜惟似乎压根没打算搭理自己,也没打算抢回那串珠子。 “首领……你还好吗?现在我们怎么办?”颜逸问道。 “你拿到了?好。”嘟嘟囔囔的声音从棉服里透了出来,“颜逸,我们走!” 话音刚落,阎桓和颜逸,连带那两块圆形的大屁股瓣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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