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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晔见他毫不在意，暗松口气，倏然询问：“你也是晚上直播？” 钱鹏哲：“嗯。” 禾晔又问：“直播间的名字叫什么？” “啊？”钱鹏哲没有防备，下意识朝直播间看了一眼，面露为难道：“这不太好提。” 他们同属于民间俗事区，又都是晚上直播，算得上竞争对手，禾老板突然这么一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只要他说出ID，就等于在直播间宣传一波，明晃晃地蹭禾老板流量，这样不太好。 禾晔显然知道这么做等于粉丝分流，但他并不在意：“没什么不好提的。” 钱鹏哲察觉出对方的意图，迟疑道：“真的要说吗？” 禾晔：“嗯。” 钱鹏哲立即露出一个灿烂微笑，也不扭捏，坦然道：“我的ID叫：大哲探险，专门深夜探访一些传闻中的灵异地方。” “……” 禾晔没想到对方的直播内容这么作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宣传。 评论区里有网友评论：【我曹，主播原来在这里！】 太空飘行：【我刚刚就蹲在你直播间，话说你刚刚是真的遇到那种东西了吗，还是直播效果？】 太空飘行：【你知不知道有网友急的都报警了】 我和师父有个约定：【我去，大哲竟然跟禾老板在一起，什么情况！】 古海：【就是啊，刚刚那一幕，差点吓死我。】 古海：【吓得我菊花一紧，屎都给夹断了！】 芝芝：【楼上你恶心不恶心！】 二十年又二十年：【就是，为什么要在直播间里说这么恶心的话】 刘先森你好：【真是没素质】 古海：【我就是玩个梗，你们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钱鹏哲：“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钱鹏哲：“刚刚警察已经联系我了，我也说明了情况，目前与禾老板待在一起很安全，大家放心。” 太空飘行：【没事就好。】 禾晔反应过来，拧眉道：“所以你今晚来巷子里是为了探险？” 钱鹏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 禾晔：“……” 钱鹏哲从对方神情中看出他在作死的意味，叹气道：“禾老板勿怪，都是为了讨生活。” 禾晔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说。 这种事情旁人的确不好多言，连他一个不善言辞的性格，不也被迫直播了吗？ 禾晔收回思绪，对大家道了句：“有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他。” 钱鹏哲连连感谢，然后拿出自己的主播大号挂进直播间，接连送了几个礼物，瞬间爬到了第二的位置，一方面是感谢禾老板帮自己宣传，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网友关注自己。 之后，直播继续，钱鹏哲尽可能地表现出沉稳话少，不再引导直播间的网友送礼物，只说让大家把手里免费的鲜花送一送，增添人气。 转眼，凌晨两点，禾晔在一群哀嚎中下了直播，任由钱鹏哲玩手机，他则是继续忙着给玛莎拉蒂糊外层，描绘细节。 五点四十分，外面天色大亮，太阳升起，禾晔将钱鹏哲送到巷口，送了对方一张驱邪符，叮嘱对方这几日多晒晒太阳，祛一祛身上的邪气。 钱鹏哲连连应好，主动提出加微信好友的事情。 “晔哥，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 “如果你之后直播遇到什么不懂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找我。” “我虽然名气不大，但做主播也有一段时间了，专门研究过白兔的平台规则，直播有关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懂一点儿。” 禾晔倒也没拒绝。 钱鹏哲加上了微信好友，高兴的脸都笑开了花，临走前还不忘提出建议。 “嘿嘿嘿，对了晔哥，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直播时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可以找个小助理帮忙，直播间的网友们嫌我吵，你可以找个话少一点的，这样有人帮你管理直播间秩序，你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我其实也有小助理，但前两日他病倒了，我这才自己出来直播了，说起来之前有道士建议我找助理一定要找个属虎，八字硬的，这样去那些凶的地方，也能镇得住，平时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这次没带他出来，竟然真的遇鬼了，啧啧啧，现在回想昨晚的事，我还觉得浑身发寒，多亏……” “车来了。” 禾晔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伸手招停快速驶过来的出租车。 等人上车离开，他长舒一口气，暗自感叹，真是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话，随随便便一个话题，就能长篇大论地聊起来。 不过他的建议，禾晔倒是听进去了。 相比之前，今天直播结束，他明显能感觉到身上少了几分疲惫感，他知道这是钱鹏哲帮他管理直播间，他不用多说话，也不用操心的缘故。 今晚除了卜算，其他时间他都在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 禾晔认真思量了一番，竟真生出了找一个小助理的心思。
第28章 不过，他不打算在网上招聘，而是准备就近招人。 网上招聘，一是人多麻烦，二是住宿问题。 现在他的账号已经有110多万关注，一旦他在主页发出招聘启示，肯定会有几千、上万的人过来询问，依照他的性格，肯定应付不来。 再者，外省的人过来工作，自己肯定要解决对方的衣食住行问题，可现在连他自己都还窝在纸扎店的休息室里。 他很清楚，现在能这么火，完全是蹭了两个命案热搜上的流量，大部分网友对他的喜欢，也都是一时冲动，今天能喊禾老板我喜欢你，明天就能转头喊赵先生我喜欢你，所以禾晔很担心大家会为了一时冲动前来应聘，过几日又承受不住他冷淡的脾性，辞职离开，徒增麻烦。 还有另一个，也是最主要的问题，做他的助理，避免不了与鬼神打交道。 网上的人或许不了解，但附近的人都知道商玺街是一条鬼街的事情，单单这一点就可以帮他筛选掉一大部分试图来找乐的人。 至于巷子人少，禾晔倒也不在意，招聘这事儿随缘就好，能招就招，招不到就算。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火，等过段时间直播间的热度下去，现在面临的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 禾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磨墨动笔，手写了一份招聘启示，贴在了店门口。 招助理 要求：属相龙、虎、狗，具体看生辰八字 会说话，胆大，懂直播，夜班 工资8000+提成，包吃 电话：禾老板xxxxxxxxxxx（下午两点之后再打） 忙完这些，他关上店门，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下午两点一过，他的电话就开始嗡嗡嗡地震动，将想睡懒觉的禾晔吵醒。 “喂。”他声音沙哑地接起电话。 那端立刻传来一道年轻激动的男声：“你好，请问是禾老板吗？” 禾晔：“嗯。” “那个，我在门口看到了招聘启示，说是招属虎的人，是吗？” 禾晔：“嗯。” “我就是属虎的，胆子也大，话多，对直播也有一定了解，感觉挺符合您的招聘条件，请问我们什么时候面试？” 禾晔坐起身，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冷声询问：“你现在在哪里？” “您店门口。” “……” 禾晔稳了下心神，客气道：“稍等几分钟。” 他穿衣下床，去洗手间洗漱一番，转身去开店门。 结果昨日的情形再次上演，一个个年轻人打着遮阳伞，举着手机，看到他一个个激动的喊着：禾老板！ 禾晔：“……” 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顶着一头热汗挤到禾晔面前，打招呼道：“禾老板，刚才就是我打的电话。” 眼看那些粉丝全都朝店门口涌过来，禾晔反应迅速，直接关上了店门。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响起此起彼伏的敲门声：“禾老板，我好喜欢你，特意从Q城飞过来见你的！” “呜呜呜，真的好帅！” “大家别挤了，没看到禾老板被我们吓到了嘛，都往后退！” “什么嘛，我们在这儿等了一整个上午，他竟然直接关门，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就是，这么热的天，流汗流的我妆都花了。” “哎呦，别挤了，没看见这边有人？” “这是谁的伞啊，都他妈快戳我脸上了！” “沃日他姥姥的，谁踩我脚了！” 禾晔听着一声声抱怨、怒骂，拧起眉头，他拿起手机，给刚刚打电话过来的男生回拨过去。 “喂，禾老板？”年轻男生的声音传来。 禾晔语调清冷：“现在面试开始，想办法疏散外面的粉丝，让他们离开，不要再来了。” “啊？”年轻男生为难道：“就我自己吗？” 禾晔：“嗯。” 年轻男生：“可是他们人很多。” 禾晔：“这也是助理的工作内容之一。” 年轻男生勉为其难道：“哦，好吧，那我试试看。” “辛苦了。” 禾晔说完，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就听见外面男生努力维持秩序的声音。 禾晔坐回太师椅里，烦闷地捏了捏眉心，打开白兔，进入主页，修改个人简介：请勿介入私人生活。 店外的声音依旧嘈杂，男生拼力地提高声音，希望大家有秩序的离开，不要打扰禾老板的私人生活。 结果招到其他人的恶意反驳，大致意思是说他们都是禾老板的粉丝，特意为禾老板过来的，结果对方连门都不开，将他们拒之门外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从P城搭了一夜的火车赶过来，就是想请禾老板帮我卜一卦，他在直播卜卦时，被那些网友吹得上天，说他卜卦如何如何准，怎么到了现实里连面都不敢露一下，不会真的是剧本演我的吧？” “就是，昨天我看网上有人说一路赶过来，结果连禾老板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被赶走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禾老板不就是个刚火起来的小网红嘛，至于这么大牌，摆这么高的架子。” “这巷子又老又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们从早上硬生生站到现在，就算是个大明星也应该出来打声招呼吧。” “对，禾老板你出来跟我们打声招呼，至少让我们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对得起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买的车票钱，之后我保证不纠缠你，立马取关离开！” “我也要取关，原以为是个高冷有礼的算命大师，没想到私下素质这么低，看到我们直接冷脸，什么玩意儿呀。” “我今天就蹲这里了，不信他能一直不出来。” “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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