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不普通,但红绳却只是普通的红绳,眼看它就要燃烧起来,禾晔及时停手,松开了打火键。 这时,禾晔感觉到车厢里的温度竟不知什么时候降了几度,一股莫名的凉意缠上他的后脖颈,看样子是给它逼急眼了。 禾晔半点不慌,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驱邪符,轻轻一晃,符纸凭空点燃,双手交叉,快速划过自己的两边肩膀,后脖颈的那股凉意瞬间消失。 符纸即将燃尽,禾晔将那九颗珠子平铺在掌心,伸手去接纸灰,让它们全都落在黑珠子上。 之后趁其不备,打开车门,将贴在后玻璃上的镇宅符撕下,把那九颗珠子完全包裹起来。 其他人围在车边,被禾晔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发懵。 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场景,甚至连一声鬼叫都没听到,如果不是昨晚禾晔让他们安心地睡了一个好觉,他们都有点怀疑禾晔是不是在对着空气演戏,拿他们当猴耍。 中年男人出声询问:“禾老板,那只婴灵就藏在这几颗珠子里吗?” 禾晔点头应了声:“嗯。” 他侧头望向旁边的珂建海,问他:“当时你请神像时,那个道士是不是让你放血了?” 珂建海几乎不用思考,就肯定地答道:“对,当时张武鹏让我割手取血滴在神像上,我怕疼,问他能不能去医院抽血拿过来,他同意了,当时我去附近诊所抽了三管血,全被他淋在了那尊神像上。” 禾晔晃了晃手里被符文包裹的珠子,说道:“这里面应该就是你和那只婴灵的血。” “你们的血混在一起,有它在,不管你躲到哪儿都无尽于事。” 珂建海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发颤,小声呢喃了句:“怪不得,之前我被噩梦缠的没办法,就跑去我妈和我岳母家住,可非但没用,那怨灵反而闹得更凶了,最后我干脆搬了回来。” 颜琪追问道:“禾老板,这有没有什么破除的办法啊,总不能让它一直这么纠缠着我老公。” 禾晔也不卖关子,应道:“可以送走。” 中年男人不太相信道:“禾老板,把这东西送走之后建海他们一家是不是就没事了。” 禾晔:“嗯。” 中年男人问:“那万一它不肯走呢?” 上次送走那尊神像时,张武鹏那个畜生也是答应的这么信誓旦旦,说只有把神像送走就没事了,可神像送走之后家里非但没消停,反而让那只婴灵闹的更凶了,他女婿还险些丧命。 禾晔知道他们心里的顾虑,坦言道:“这事由不得它愿不愿意。”
第242章 禾晔让珂悠蕾上楼去将自己的背包拿来,他带着众人去往那间储物室。 他把包裹着九颗珠子的镇宅符放进之前盛血的碗里,这里有现成的烛台、香炉,等一些物品,倒是不费什么事儿。 等珂悠蕾将他的背包拿来后,他开始布置供台。 禾晔喜欢一切从简,就连供果都懒得摆,只拿出厚厚一沓叠好的金箔纸,让珂家人吹成圆鼓鼓的金元宝,由当事人珂建海蹲在地上烧。 禾晔关上储物间的门,点燃蜡烛,插入香火,点燃符纸的同时默念咒语。 片刻后,储物室的温度开始下降,围蹲在地上的几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但因为害怕,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随着禾晔的念咒声,珂建海的脸色变得难看,往盆里扔金元宝的动作也变得僵硬缓慢。 他听到了小孩的笑声,这笑声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可现在他清醒着,那笑声却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妻子颜琪发现了他的异常,一只手圈住珂建海的胳膊,凑到耳边小声询问:“老公,你怎么了?” 珂建海的嘴唇蠕动了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颜琪担心地又喊了声:“老公?” 珂建海回握住她的手,哑着嗓子小声道:“我听到它在笑。” 颜琪疑惑:“谁在笑?” 转而,她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只婴灵?” 珂建海机械地点了点头。 颜琪的眸色里瞬间染上了惊恐的神色,她慌乱地望向四周,圈着她老公胳膊的手紧了紧,与他十指相扣想,小声安抚:“你别怕,有禾老板在,它不敢乱来。” 她嘴上说着别怕,可自己的声音却在发颤,暴露了她其实也在害怕的事实。 珂建海抿紧唇,用裹着纱布的左手牵着妻子,右手往盆里丢金元宝。 经过这么多天,他已经很清楚,虽然家里人能在身边陪着他,却不能像他一样听到小鬼的笑声。 他就像是被独自隔绝在外的一个人,家里人帮不了他,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禾晔身上。 他抬头望了眼站在供桌前一边燃符一边念咒的年轻男生,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禾老板真的像妻子口中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术法非常厉害的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传来一道刺骨凉意,珂建海惊呼出声,刚想尖叫着起身,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肩膀,同时耳边传来对方清冷镇定的声音:“别动。” 话落,禾晔左手上多了一张驱邪符,径直拍在了珂建海的后脖颈上。 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冲击珂建海的耳膜,在他脑中炸开,后脖颈的寒意消失,转而是一道炙热的烧烫感。 他后脖颈的符纸飘落在地面上,上面原本用朱砂墨画的符文变得浅淡,几乎消失,黄色符纸上出现被灼烧过的黑色痕迹。 不等珂建海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几道猛抽凉气的声音。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刚刚还洁白的墙壁上,竟出现了几个血手印、血脚印。 他也被吓得呼吸一滞,看着墙壁上越来越多的血印,忍不住打起颤来。 禾晔无暇顾及他们的恐怖情绪,他沉默地看着手脚并用趴在墙壁上的婴灵。 婴灵很小,看起来只有半岁不到,浑身乌青发紫,不会说话,感觉到禾晔对它产生威胁,便一直对他呲牙,看起来很像兽类。 它见禾晔站在原地没动,便一直往储物间门口爬去,趁其不备,跑了出去。 禾晔早就察觉出它的意图,见婴灵逃走,没有半点慌张,踱步到供桌前,重新取了张招阴符,默念召魂咒。 不到半分钟,本该逃走的婴灵重新出现在储物间里。 小鬼似乎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看到禾晔时,愣了下神,警惕地打量四周,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又回来了。 片刻后,婴灵再次逃走。 可不到半分钟,又跑了回来。 它不服气般再逃,又被召回。 这么来来回回四五次,禾晔逐渐没了耐心,坦言告知道:“你跑不掉的。” 之前因为有这几颗黑珠子在,所以不管珂建海跑去哪里,小鬼都能快速地找到他,越过房间里那些驱邪物品,进入梦中。 现在同样的道理,有这几颗黑珠子在,不论婴灵逃去哪里,禾晔都能轻易将它召回。 一次次被召回的婴灵也察觉到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猩红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畏惧,但还是强撑着冲禾晔呲牙,露出凶狠的神情。 然而下一秒,它呲牙的动作瞬间收回,捂着被符纸烫伤的脸发出惊叫,缩去角落里。 禾晔冷淡地瞥了它一眼,重新燃符,召来附近的阴差。 刚刚召魂这一幕,在看不到婴灵的珂家人眼中,禾晔就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言不发地插香、燃符、插香、燃符…… 只有珂建海知道禾晔是在对付小鬼,因为他听到了婴灵的惨叫声。 就在珂建海疑惑小鬼怎样时,突然听见一道锁链碰撞的声音。 “哗啦啦——” 这道铁链清脆的声响让他的身体瞬间挺直,脊背冒出一层白毛汗,他也说不清原因,但这股惧意直接渗进了他骨子里。 “哗啦啦——” 铁链声并没有因为他害怕就消失,反而声响更重,似乎离他越来越近。 珂建海宕机的大脑开始自行运转,不自觉地胡思乱想。 想这凭空出现的铁链声是怎么回事? 想为什么老婆和岳父、岳母、妹妹他们为什么没反应,还是说跟婴灵的笑声一样,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所以婴灵拿了铁链要跟禾老板对抗吗,还是说阴差…… 珂建海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地府阴差,他觉得禾老板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能请阴差来帮忙吧? 他这想法刚一冒出,就看到禾晔对着空气自我介绍:“镇关人禾晔。” 珂建海咽了咽唾沫,屏住呼吸盯着禾晔那张过分英俊的侧脸,听他与‘空气’对话。 “这只怨灵已经害过人命,你们带回去交由阎王,看他如何处置。” “嗯。” “好。” “慢走。” 珂建海从对方少得可怜的话语中听出,对方的确是阴差。 刚才那道锁链响起的同时,传来婴灵像在奋力挣扎的叫声。 珂建海握着妻子的手不停地打颤,额头上也冒出了不少冷汗,心里暗叹以后对禾老板一定要恭敬。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却能轻而易举地召来地府阴差,这本事就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算命大师。 而且他刚刚对着‘空气’说话时,态度平和镇定,语调不卑不亢,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估计他在地府里的地位也不可小觑。 禾晔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召来了附近的阴差,在珂建海心里已经是半仙之类的人物了。 他见珂建海机械地往盆里扔着金元宝,出声制止:“小鬼已经送走了,不用再烧啦。” “哦哦哦好。” 珂建海回过神来,被颜琪搀扶着站起身。 旁边的中年男人不放心地再次询问:“禾大师,那婴灵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我家建海了?” 禾晔:“嗯。” “不过他现在身体太弱,身上的阴气重,很容易招惹上脏东西,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白天多晒太阳,好好养一下身体。” 他说着,从供桌上抽了张符纸,叠成三角递过去,叮嘱道:“贴身携带,不要沾水,一年后找个十字路口,带着几个金元宝一起烧掉。” 珂建海下意识接过来,询问:“禾老板,这是什么?” 禾晔:“驱邪符。” “哦哦,好的。” 珂建海闻言立即将符纸装进口袋,小心保管。 禾晔见其他人都盯着供桌上的符纸看,一副也想要一张带在身上的样子,提醒道:“你们不需要。” 闹鬼这么久,他们几个人都没受到什么影响,说明他们自身的阳气足够抵挡阴邪之物。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遇鬼撞邪这种事情到底是少数,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几个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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