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它。”卫苏轻声道,他似乎受了伤,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像是费了不少力气。 玉宁将手里的蝴蝶撕碎,落在空中的纸屑立马变成一只血色的蝴蝶飞了出去。 “我们和山门里的人约好,一旦发出这种蝴蝶就表示陷入到了危险之中需要求救,郡主别怕,很快就有人来救你和师妹。” “那你呢?” 卫苏低声笑了笑:“郡主不必担心我,修道之人总有几分保命的手段。” 玉宁听他这般说才缓缓松了口气。 而一直在外寻找卫苏三人的红招看着从井口飞出来的蝴蝶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任由这只蝴蝶停在他的指尖。 紧接着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往井下跳去。 这下面像是一座被人修建的洞穴,只不过这一路走来,红招只见满地的尸体,他脸色难看地挥出几道火焰将此燃烧殆尽后又往前走飞奔过去。 这妖物上的伤口明显是被丹火所伤,难不成是黄娇娇,但看这一路走来,这曾经落下过病根的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红招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等到走到尽头就看到一个少女怀里抱着一个人,脸上看不出神情,倒是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看见他的瞬间,抱着人的少女不禁往后退了退。 “蝴蝶是你发出来的吗?”红招抬眼问。 玉宁看着这满身煞气,不像好人的男人不敢点头。 “红招,别吓着她了,快先看看娇娇怎么样了?”洞穴深处传来卫苏的声音,“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收到你的消息后便急忙往这边赶了,你们怎么回事?”红招蹲下身去查看黄娇娇,见后者只是力竭昏迷,身上伤口虽吓人但却没有致命伤后松了口气。 “这些事等以后再解释,你先带着他们出去,顺带着那边有个人也一起带出去。” 红招转头被一副不人不妖的尸体吓了一大跳:“这什么丑东西啊!” “帝都的皇帝。”卫苏解释道。 “他不是被贺图夺舍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是被抽出来的魂魄被塞进了这具躯壳里。” 红招疑惑:“奇怪,贺图竟然没有杀了他?” “这人间的气运全寄于他一人身上,哪怕是贺图也不敢随便杀了他,更何况这人与魔尊有关,不能杀。” “什么!”红招震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卫苏解释,红招又奇怪道:“你…似乎并不在这?” 卫苏苦笑:“我确实与你们不在一个空间里。” “法阵?” 卫苏含糊道:“是也不是。 “总之我在这看到与魔尊有关的事情,魔尊与人间皇族有关,身上自然也扯上了几丝气运,也正是这几丝人间气运才将魔尊困住。”卫苏说得吃力,“所以你将这人带出去,现如今绝不能让他死了。” 单妙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柳媚,不久前他还亲自将尸体埋在千径山中,现如今看着朝着他露出灿烂笑容的小姑娘,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师姐还是魔尊?”半晌,他才干巴巴地开口。 “你们这对师兄弟还真是好笑,连问的话都一模一样。”活泼可爱的属于柳媚的声音从那具身体里传来。 “你若是希望我是柳媚,那我便是。”柳媚漫不经心地笑着,“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具可以随手捏造的躯壳。” “那黑龙也是?” “自然,那具躯壳不过是我用得最顺手的。” 短短一句话却让单妙的心跌入谷底,他们这些天一直守着封印,除了一些不入流的魔物之外便没什么动静。单妙心疼秦清,便让她歇歇,反正黑龙已经死了,魔尊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就让他们这些小辈轮流守着。 秦清本不想这样做,但耐不住单妙左磨右磨让她去歇歇,但还是不放心地将自己的剑插在原地护着这群小辈。 但现如今柳媚却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师父却毫无察觉。 单妙喉咙滚了滚吐出一句话来:“你想干什么?” “你是那个人的后代吗?”柳媚望着单妙手里的剑忽然道。 “什么?” “那个宁愿自爆命丹也要封印我的男人,你这把剑上有他的气息。” “他是你什么人?” 单妙摸了摸明尘剑,眼神坚定道:“他是我的父亲。” “父亲吗?”柳媚脸上浮现一抹难以寻味的神情,“所以你也要像你父亲一样吗?” “可是现在你们怕是杀不死我了。” 单妙冷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你可知魔是什么?”柳媚没有生气反而一副笑眯眯地问。 “这世间无论是人还是修者都有喜怒哀乐,爱恨嗔痴,只要是人就会有情感,这些情无论是好是坏,都是我们力量的来源。”柳媚声音透着几分可惜,“所以魔是杀不死,正如你的师兄,他心里的魔也是除不尽的。” “闭嘴!”单妙忍不住怒喝道。 “别生气,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可见你脸上的表情却是接受不了啊?”柳媚猛地靠近观察单妙脸上的神情,“如何,你是在愤怒吗?要知道你现如今的愤怒也会成为我的力量哦……” 不待柳媚说完,天边便飞来一道剑光,是霜花。 “妙妙,你没事吧?”闻潜将单妙护在身后,抬眉看着面前的柳媚。 “又见面了呢,师兄。” “既然你们都来了,就陪我好好玩玩吧!”话音刚落,单妙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直直朝着破碎的封印而去。 ----
第90章 == “陛下,生了,皇后生了!” “是位小公主。” 身着龙袍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了眼被抱在面前的婴儿淡淡道:“女孩,罢了,也无妨。” 单妙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道:“这是哪儿。” 偌大的空间里却没有人回应他,闻潜并不在这。 “父皇,那案子明明是儿臣所破,为何您和大臣却嘉奖三哥?河西的洪灾,岭南的贪污,漠北的兵乱……这些都是儿臣带人前去处理,可为何世人都在传是三哥所为!”眼前的景象变幻,单妙望着周围的一切。只见房间中,一袭红衣的女人站在堂下据理力争,而上座的是一脸漠然的男人。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父皇,我只求一个公道。”女人似乎被男人冰冷的语气激怒,“是不是哪怕我做的再好在您心里也比不过三哥,我做的再出色也抵不过三哥的男子身份,就因为我是女子就活该一辈子藏在宫墙里吗!” 男人似乎对她的话有些厌烦摆手道:“自古以来都没有女人做皇帝的道理,珠儿,你是帝都最璀璨的明珠。你只需要和你母亲一般,乖乖地站在那就好,至于其他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以后不必拿这些事情来烦朕,退下吧。” 红衣的女人紧紧地握拳,像是被折弯了脖颈一般低下头,半晌才低哑道:“是,父皇。” 单妙看着那女人缓慢地走出门去,脸上尽是不甘与愤恨。 “这是你?”忽然之间,单妙朝着黑下来的空间发问。 “是,也不是。”柳媚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都过去过多久了,这部分的记忆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你认为他说的话是对的吗?” 单妙挑眉:“哪句?女人不能当皇帝还是偏心你三哥?” “当然是错的。”单妙见魔尊没有回应缓缓开口,“皇帝这个位子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还用管什么男女。若你真的比你那三哥优秀,理应你做皇帝。这世上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可笑的男女之分,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反之亦然。” “不过若是说他偏心你三哥,这可能是你父亲脑子有问题,他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父亲。”单妙有些奇怪道,“不过你现如今还在乎这些吗?” 隐匿在暗处的人久久没有回答,只见白光闪过,单妙只见刚才还在明堂之上据理力争的女人此刻却坐在梳妆台前。 身着嫁衣,头戴凤冠,那张高贵冷艳的脸上瞧不出丝毫喜意。 “珠儿妹妹,你便安心嫁过去。漠北的乌侯可是亲口问父王讨要你,并称只要你嫁给他,他便不再犯乱甚至归顺于父皇在”单妙看着突然出现在女人旁边的男子,长着一张秀雅温润的脸,说出的话却实在难听,“只不过是牺牲一个女儿却能换来这样的条件,父皇不可能不同意。只不过我的好妹妹,你一向争强好胜,事事要夺第一,如今要嫁给一个和父王年岁相当的男人,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呢?” 单妙刚想看着那个在殿前气势如猛虎般的女人要如何应对,就见她已经盖起红帕子不再言语,整个人温顺地像是已经接受了她的命运。 “后来呢?”单妙看着再次暗下来的空间问道。 “自然是嫁给了乌侯。” “你不是那样的人。” 魔尊古怪地笑了一声:“你倒是比我那个哥哥要了解我。” “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俗套至极,我嫁给乌侯,花了点时间功夫弄死了他,顺带着接手了他的势力,带兵打了回去。唯一值得说的是,我在我父皇面前亲手砍了那个所谓处处比我好的三哥。头颅滚下来的那一刻,父皇脸上的表情我现如今还能依稀记得些。” “所以你为什么变成魔?” “与其说我变成了魔不如说是魔选择了我。”魔尊懒洋洋道。 “什么意思?”单妙皱眉问。 回答他的是满地的尸体,单妙看着眼前寸草不生的大地,远处饿成皮包骨的人躺在路边,看模样还剩下几口气。 “爹!别卖我!”被人捆住手脚的孩子不断地挣扎朝着另一个同样抱着孩子的男人大喊着,似乎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有了感知,哭得撕心裂肺。 而那个被叫做爹的男人望了眼孩子,眼中流下两行泪,又低头望了眼自己手中绑着的孩子,再看到孩子露在衣服外的小腿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抬手抹了把泪狠心离开。 单妙自然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就见眼前的景象又再次变幻。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少年望着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带血的剑。 “抱歉师弟,这次内门弟子的位置只能是我的。”被唤作师兄的男人满脸平静,甚至还拿出帕子擦了擦剑上的血。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柔和煦的师兄突然将剑刺入他的体内,只能睁着一双愤怒的眸子,久久不能闭上。 没等单妙眨眼,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跪在地上抱着男子哭泣的女人,为了钱财面不改色杀掉一船老小的贼人,为了地位权势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为官者,甚至还有满目疮痍的战场,血流成河的仙门,被围困肆意虐杀的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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