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朱果是在你房间里找到的,当日值班的弟子也曾看见你去过药房,人证物证俱在,你又何必在别的峰弟子面前狡辩,你知道师父的性子,小小的朱果挨下罚便算了,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你丢了他的脸怕是剥皮抽筋也不为过。”阴川理理袖子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可言辞之间都是将他那老师父拿出来压人。 引玺见此轻哼一声,这阴川长的一副痨死鬼的脸说话也阴阳怪气地,不就是欺负五峰主不在没有人给他们撑腰嘛! “师兄!”他站在远处喊了一声,后者点点头示意他过来照看好身边的小姑娘。 单妙笑容不变一副疑惑问道:“不就是小小的朱果吗?阴川师弟何必这般计较?” 一旁的引玺听这话脸上浮现出几分老成,他这师兄什么都好,天之骄子,可就因为老是高高在上就不懂底下人的苦难。想必小时候被五峰主养的太好了,以至于一句轻飘飘地话就已经拉满了在场众人的仇恨值。 阴川见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差点将袖中的追魂针扔到单妙脸上,他怎么好意思说! 秦清那疯子年轻的时候嗜杀好战,唯一的乐趣就是修炼找人打架,打之前还喜欢立赌约,输了就倾家荡产,那几年不知道多少哭瞎了多少仙门世家。 这千径山谁不知道秦清把单妙当宝贝宠着,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在仙门世家能当镇宗之宝的一品灵器在单妙眼里就好像是玩具一样,还一天一个样,月月不重样。 区区朱果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怕是连零嘴都不够。可对于他们这些其他峰弟子来说,这朱果每月只发一个,都是要站在试剑台上真枪实剑的打下来的。 人比人气死人,千径山上九成九以上的弟子都想穿回十几年前滚到秦清峰主脚下被她捡回家当宝贝养着。 单妙理所当然的表情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意味,让在场众人都恨的磨牙。 “朱果是小,偷窃是大,我三峰绝不会容忍这种宵小!”阴川直勾勾地看着单妙,他生的颇有鬼相,面目青白,眼珠极黑偏眼白又多,看人时平添几分阴鸷。更何况三峰主是个毒修,最喜欢的便是拿弟子试毒,所以他坐下的弟子大多都干瘦地像个骷髅,其中以最讨峰主喜欢的阴川尤胜,单妙看着那飘在他身上的衣袍,觉得三峰的日子着实不好混。 单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即便如此,师弟你已经废了他一条腿了,哪怕是刑罚堂的长老来也不及师弟下手一半严厉,我看这差不多就算了吧。”阴川眉目阴沉沉刚要说话就见单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冲他扔了过来:“一瓶碧朱果换这小师弟一条命如何?” 阴川握着手里的瓷瓶冷笑,顷刻便将那瓶子捏成粉末:“师兄莫非是瞧不起我三峰!” 周围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见阴川一下子毁了碧朱果都惊叹出声。不知是谁嘟囔了句败家子,就差点被阴川的毒针戳瞎了眼。 单妙轻巧地砍断那枚银针吹了声口哨:“小师弟别生气嘛?”他皮相生的妙,动作轻挑地像是调戏路边卖豆花姑娘的世家子,清亮的眼睛宛如一双钩子,看的人有些魂不守舍。但阴川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心口有一把火在烧,灼的他喉咙生疼恨不得将单妙割喉放血,一口一口喝进嘴里。 “谢谢单师兄。”那被救下来的小姑娘面色苍白在看到单妙那双眼睛后又霞红满颊地盯着他道谢。 单妙瞧她变幻的脸色只觉得有趣,丝毫不避讳地将后背露给阴川,“师兄小心。”引玺瞳孔皱缩看着飘向单妙的银针下意识便拔出长剑冲到单妙身前。 “嗤,师兄我已经这么没用了?要你这小孩挡在前面?”单妙抬脚轻踢了下引玺,抬手袖中便飞出去一面水镜挡住那银针地瞬间便幻做一条水蛇直奔阴川而去。 “师弟啊不是我说你,性子这么急做什么?虽说我们千径山不排斥同门相残,可你也动动你那脑子,你是我对手吗?要是我今天下手没个分寸把你手筋挑了,三峰主还不平了我五峰?”这话说得似真似假,可那水蛇却紧紧缠着阴川,招招都是冲着要害而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阴川两眼通红,喉咙干涩地恨不得立马割开单妙的喉咙,趴在他的脖子上吸他的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急迫,心底的杀欲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没有鲜血的滋养是熄灭不了的。 “师兄,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引玺拽了拽单妙的衣角,望着对面满眼血丝杀意弥漫的人偷偷道。 单妙挑了挑眉轻轻拍了拍小师弟安慰道:“哪里是不对劲,你看他那周遭的黑雾,怕是要滋生出心魔来了。” 引玺有些惊恐地看着阴川:“那…那怎么办?要不要叫峰主们来看看?” 单妙提着剑眼里有几分讽刺:“峰主们来了阴川还能活?去,将那倒霉的小师弟先带回五峰,哦对了将那个小姑娘一起带回去,我等等就回去。” “那师兄你小心点……”话还没说完,就见单妙长剑一挥,瞬间布下一个结界,将外面的人隔绝在外。 “三峰主到底教了你什么些东西?你看看自己现如今的德行哪还有半分修道者的模样?”单妙挥手,那水蛇立马又变回水镜的模样立在阴川面前,浮现出恶如罗刹的脸。 “你懂什么?你要不是被秦清捡回来现如今怕不是在哪张床上讨饶求换,摇着屁股求人家赏你一口饭吃!”阴川忍住喉咙里的渴望,有些急迫地盯着单妙。 单妙闻言脸色微变:“啧你这张嘴真是承了三峰主的志,臭不堪言。” 阴川强撑着几分理性忌惮地看着单妙,在他提剑暴起的下一秒便将袖中的符咒扔了出去。单妙嘴角勾出几分讽刺一剑劈开那爆破符,“师弟你就凭这些东西在我面前放肆怕是不够吧?” “哼你们这些从小被师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儿懂得什么!一枚朱果怕都不够入你的眼,可在三峰就成了厮杀场上的诱饵,方潭那个老东西整日就知道拿弟子试毒,死活一概不理。可就这样每年还有大批弟子拜在他的门下企图踏上修行之路!”阴川说的极恨,“而你除了被秦清那女人捡回来又做过些什么?她把你当宝贝养着,什么灵丹妙药,功法秘籍都给你找来,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 单妙觉得对面的阴川或许也没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否则就是把自己当傻子来看,要不然怎么会一边说一些屁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又在他脚下布下阵法。 就在单妙自我检讨是什么样的行为让阴川认为自己是傻蛋的时候,布在外面的结界忽然被人一剑劈开。 “操!”单妙避开扑面而来的剑意,而阴川则没那么幸运,差点被削掉半边耳朵。 ----
第6章 ======= 就在单妙眯着眼看着是哪个兔崽子来的时候,一旁的阴川则握着手中的软剑冲杀了过来。 单妙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头,提着剑迎了上去,不是他自夸,整个千径山能和他比剑的弟子恐怕还没回来。脑子里飘过一张冷清的脸,单妙撇嘴拆掉阴川的剑招,那枚水镜又被他招了回来飘在他的头顶,万千水流笼在他的周身防着阴川使阴招飘毒针。 “别反抗了,千径山里唯一一个能和我比剑的人还没回来呢!你在这么撑下去我难保不会真挑断你的手筋!”单妙眼光略过脚下的阵法,脸皮都没抖一下的踏了进去。而见此的阴川抹掉嘴角的血退跃十丈之外大笑道:“蠢货,你不看看你脚下是什么!…” 还未等他说完就发现站在光牢之中的单妙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眼睛里满是戏谑的意味。 他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走进来的! 这情形让阴川想到了小时候打猎的场景,村里的老猎人们打猎到脾气暴躁的猎物都喜欢将它放在笼子里,一边偷放它出去,再漫不经心地将它捉回来,反复几次,那畜生便会彻底认命,被人扒皮抽筋,剁成一团肉泥。 “哎呀呀!这阵法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被困在阵中了,我好怕啊!” 阴川瞧着单妙这幅贱人模样差点血气逆行,咽下嗓子口的腥甜冷笑道:“就算你发现了又如何?刻山阵能耗死金丹修士,难不成你还以为你能出来吗?” 单妙掏掏耳朵有些不以为意,随即便一剑劈开了那什么刻山阵嬉笑道:“师弟你从哪学的这不三不四的刻山阵?还妄图困住金丹,你们三峰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峰主学的,一个一个的都不害臊。我都替你觉得羞愧!” 阴川有些难以置信:“我不信,这不可能!刻山阵可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 甚至他还为此给方潭试了整整一个月的毒,万蚁蚀心的痛苦让他有一瞬间想着,要是趁此死了就好了,不用每天担心受怕被选中试毒,也不用每□□迫自己去和那一堆恶心的虫子呆在一起,更不用每日如同狗一般地绕着方潭那老东西打转。 单妙有些可怜地看着阴川:“你这刻山阵确实是假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缚灵阵改动了几处。”单妙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捆伸索放出去,在将一脸崩溃的阴川五花大绑之后才抬眼盯着一处道:“哪位师兄弟破了我的结界啊?窝到现在还不出来炫耀炫耀?” 单妙总是知道如何才能在第一时间挑起别人怒火,那副懒洋洋又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想甩他几巴掌。障身术散去,露出一个瘦削的身影,单妙才瞧了一眼就认清是谁冷哼一声:“原来是你啊。” 来人提着剑一身寒气地盯着单妙:“试剑台之外不准私下比武。” 单妙眯着眼打量了下对面的人笑得十分嚣张,显然对来人极其信任:“我这不是开了结界嘛?除了你又没人能看见!” 闻潜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和单妙着实是两个极端。 无论是从性格还是外表那张皮子,传言千径山老祖喜洁,所以座下弟子都着白衣,外门内门及各峰真传弟子在衣服上的规格自不一样,闻潜和单妙都是各自峰主的独苗苗,自然穿着也与其他弟子不同。 一袭金蝉丝的好料子,从衣摆处绣着一只翩飞的仙鹤一直延伸至腰间,少年郎的骨骼纤细修长,宛如一棵茁壮成长的白杨,看起来便神清气爽格外养眼。 可闻潜越是身姿挺拔便衬的单妙身若无骨,他站在哪都一副软趴趴的模样,活像一条无骨蛇,配着他那张明艳如桃的面容真真让人心底发痒。 就皮相来瞧,单妙是茫茫荒原之上的燃烧的一团烈火,须臾之间便能将周围的野草燃烧殆尽。而闻潜则是万丈冰原上的最锋利的一把寒刃,眼风一扫便能冰封十里让人不敢靠近。 “摆什么臭架子。”单妙嘟囔一声,“一回来就一副煞气估计在外面没少遭受毒打,怎么不把这张脸打残,免得吓到我千径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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