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闻言,瞬间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明媚。 看着阿舟的笑容,刘微之不禁想起小宝,心中一阵刺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劈柴呢。”他移开目光,暗暗告诉自己,阿舟不是小宝,决不能认错了。 【刘大哥,晚安。】阿舟用手比划完,起身离开了。 “晚安,阿舟。”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刘闫便急匆匆地找上了刘微之,满脸焦虑地问道:“儿啊,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吗?” “不回。”刘微之专注地拨弄着算盘,连头也没抬一下。 刘闫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开。 刘微之抬头望去,心中忽地一酸,父亲的背影似乎比以往又苍老了许多。 后院中,阿舟正奋力地劈着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店小二挑着一担柴过来,催促道:“赶紧劈,外头还有好多呢,别妄想偷懒。”想必是他从掌柜那里得知阿舟不愿离开,心中便有些不爽。 阿舟对店小二的话仿若未闻,继续劈着柴,一根又一根。 店小二每次挑柴进来都会念叨:“你呀你,如此天资聪颖,却不愿去凌天宗,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啊!你不去,简直是白白浪费了这一身的才智。” “也难怪你会被人欺负,受了欺负也就罢了,还牵连刘掌柜。真不明白刘掌柜为何如此偏爱你,不仅任由你挥霍银子,还如此能吃,刘掌柜的家业迟早会被你败光。” 阿舟听了店小二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怒目而视。 店小二却毫无惧色,继续说道:“你瞪我也无济于事,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想想看,哪次你惹事生非不是刘掌柜帮你收拾烂摊子?赔了银子还丢了脸面。” “刘掌柜让你去凌天宗,那可是为你好啊,就怕你被旁人欺负了,你竟然还不领情,非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刘掌柜。” “这次,那个南宫嫣然寻衅滋事,要不是刘掌柜,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尸体都不知道会在哪个荒郊野外被弃置。哼,得罪了南宫嫣然,没有凌天宗的庇佑,你就等着瞧吧,看着刘掌柜会被你连累成什么样,真是个害人精。”店小二挑着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舟紧紧握着斧头,手微微颤抖着,下一刻,只听“咔擦”一声,斧头柄竟然断了。 尖锐的木刺瞬间扎进了他的手,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涌出。 “阿舟,吃饭了。”刘微之来了,一眼就看到了阿舟受伤的手和断掉的斧头柄,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了断掉的斧头柄。 “这个可恶的老头,居然敢骗我,还说什么千年榆木,这才用了几次就断了,看我回头怎么找他算账!”刘微之咒骂着,一边拉着阿舟去处理伤口。 店小二靠在一旁,冷嘲热讽道:“真是娇生惯养!” 刘微之狠狠地白了一眼店小二,呵斥道:“吃你的饭去!” 店小二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给阿舟上好药包扎好后,刘微之温柔地说:“好了,这几日你就先别做活了,也别碰水,乖乖待在房里。走吧,吃饭去。” “怎么了?”见阿舟没动,而是紧紧拽着刘微之的袖子。刘微之回眸,关切地问:“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阿舟缠着白纱布的手不停地比划着,似乎在问:【南宫嫣然会欺负刘大哥吗?】 刘微之愣了一下,回想起那日南宫嫣然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她的双腿被折断,双手也被人拖出去。 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来找麻烦。刘微之心里想着,但还是安慰道:“欺负说不上,顶多就是找麻烦。不过你放心,我是刘闫的儿子,凌天宗虽然败落了,但明华帝国还是有所忌惮的,她不敢轻易乱来。” “倒是你啊,阿舟,那南宫嫣然可是个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的人。此番她受辱,定会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不过你现在在我的客栈里,她倒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刘微之拍了拍阿舟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阿舟啊,刘大哥也有自顾不暇的时候,而且你又不是我养的鸟儿,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若是你能去凌天宗,修习了功法,日后那南宫嫣然也断然不敢再欺负你。” 阿舟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好啦,刘大哥不会强求于你的。”刘微之伸出手,本想摸摸阿舟的头,却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缩了回去。 吃过晚饭后,客栈里便没了什么客人,也不再忙碌。 刘微之依旧躺在那张睡椅上,身上盖着薄毯,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牙,仿佛那是他心中的一片净土。 身后传来那熟悉的脚步声,刘微之不用想也知道是阿舟来了。 阿舟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刘微之的身旁,如同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见阿舟眉头微蹙,刘微之关切道:“阿舟竟也有心事了?” 阿舟犹豫片刻,比划着,【刘大哥,阿舟想去凌天宗。】 刘微之看着阿舟的比划动作,眉头微微一皱,身子瞬间坐得笔直,“当真如此?” 阿舟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阿舟要学修习之术、炼丹之术,日后好保护刘大哥,让任何人都不敢欺负刘大哥。】少年的双眸如同星辰般璀璨闪耀,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坚定意志。 刘微之微微一笑,“甚好,那日后我可就全仰仗阿舟了。” 阿舟也笑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刻苦修习,定要护刘大哥周全。 凌天宗弟子新选报名时间长达五日,恰巧今日是最后一天。 参加报名的人多得令人咋舌,这都第五日了,队伍依然像一条长龙,不见首尾。俩人一直排到傍晚,才终于轮到他们。 “姓名,年龄多大,家在何处。”记录的弟子忙得不可开交,手里拿着笔不停地写着上一个人的资料,连头都没抬一下,机械般地问道。 “萧鹤舟,十五岁,凌天宗主街十号弦微客栈。”刘微之帮阿舟报完名,俩人回到客栈。刘微之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们还喝了酒,刘微之喝得酩酊大醉,满口胡话:“小骗子,小……小宝。” 萧鹤舟听到刘微之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背起他回到房间。给刘微之收拾妥当后,自己便回房了。 刘微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捂着仿佛要裂开的脑袋,缓缓醒来。 床边放着一碗醒酒汤,刘微之想都没想,端起碗就一饮而尽。 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之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开始着手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事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忙碌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完成所有工作后,他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然后缓缓站起来回到房间里休息,并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样或东西丢失。 然而,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于是他立刻抓住路过身边的店小二,焦急地问道:“阿舟去哪里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言语之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
第15章 “阿舟?阿舟不是两天前就去参加凌天宗弟子初选了吗?掌柜的,您这是酒还没醒呢?”店小二惊讶道。 “两天前就走了?阿舟怎么没和我说啊!” “那我就不晓得咯,那天还没天亮呢,我起来如厕刚好碰着他,他说是去凌天宗呢。” “凌天宗不是明日才开始初选吗,他去那么早干什么?” “嗯?掌柜的,您没看告示啊?” “什么告示?”刘微之满脸疑惑,按照以往的规矩,报名凌天宗弟子新选的人,都是在报名结束后第六天去凌天宗参加初选,难道今年改时间了? “报名的最后一天,凌天宗贴了新告示,说是凡报了名的,都要在十五日前往凌天宗参加初选,不来的一律淘汰。” 刘微之万般无奈,当日报名后,他便借酒消愁,一醉方休,这一睡,便是两天两夜。他又怎能知晓,时光匆匆,如今已然过去六天,阿舟或许正在参加初选吧。 的确,萧鹤舟已然参与了凌天宗的初选——幻之境灭。 在幻境之中,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和贪念会被放大十倍,从而衍生出一个邪恶而强大的另一个自我。 萧鹤舟在幻之镜灭中已待了两日,他的四周皆是镜子,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清晰地映照出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而幻之镜灭里的情形,都会在长老殿的浮光镜中显现。包括宗主在内的九位长老,十八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浮光镜。 望鹤峰上,慕九轻挥衣袖,空中顿时浮现出一片镜像,那正是幻之境灭中的场景。 他手指微微一动,空中的镜像如转轮般转换,接连转换了十几次。 镜像转到了萧鹤舟,他稍稍停顿,萧鹤舟被困在万镜之中,宛如一只孤独的小船,漂泊在茫茫海洋。他是这批弟子中年纪最小的,加之口不能言,旁人皆不愿与他为伍。众人皆成群结队,唯他形单影只。 慕九单手撑着头,背靠一棵百年桃树,桃树挂满了尚未成熟的青绿色桃子,个个饱满,宛如玉雕的翡翠。 此时,一颗桃子掉落,不偏不倚砸中他的额头。他抬头一瞥,拾起滚落在旁的粉桃,轻挥着桃子,眉头微皱,宛如西子捧心,“怎地就熟了这一颗呢。” 镜像里,萧鹤舟已然走出万镜阵。慕九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有点意思。” 萧鹤舟走出万镜阵后,便遭遇了两群人。那两群人正热议着在万镜阵中遭遇的种种艰难困苦。 萧鹤舟心中暗想,万镜阵不过尔尔,他只是不想过于锋芒毕露才故意在里面多转悠了几圈,哪有他们说的那般危险。 从万镜阵出来的人愈发多了,幻之镜灭的第二个测试已然开始,他们不明所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指示前行。 “这是什么测试?竟然让我们爬山!”赵亦初身为星夜帝国候府的世子,身旁皆是同国的公子小姐,此时忍不住抱怨道:“这万镜阵都破了,还不放我们出去,都走了这么久了,等初选结束,本世子半条命怕是都要丢在这座山上了。” “世子这般弱不禁风,还来参加什么弟子新选。不如干脆回那候府,搂着美娇娘,睡在软榻上,安心享福便是。”薛应寒双手抱胸,背靠着石壁,语带戏谑,“若是实在不行,世子还是趁早放弃吧,也给别人多一个机会。” “薛应寒!”赵亦初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冲上去就要和薛应寒打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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