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团火烧过去,气道:“说话就说话,把你脏手拿开!” 沈扶玉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这几天都要睡不好了。他将短签还给温沨予,正好对上师弟师妹们八卦的目光,他顿了顿,强行压下心底的羞耻感,开口道:“大家晚上一定不要睡得太死,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要轻举妄动,京城内情况尚不明确,今夜先修整一下,明日再去探查。” 沈扶玉得了山神的照拂,灵力和体力都有恢复,但其余人在山火一战中耗费了太多灵力与精力,又马不停蹄赶了好几天的路,京城情况尚不明确,贸然行动并非明智之举。 提起京城的事情,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起来,纷纷点了点头。 草乌说:“麻烦小师弟了。” 众人:“……” “你怎么老是这样!”池程余真是服了他了。 沈扶玉哑然失笑,倒也托了草乌的福,气氛缓和了一些。他摆了摆手,让大家解散,赶紧回屋休息了。 人多的时候没感觉,人一少,沈扶玉就觉得危楼的目光当真灼热,让人难以忽视。 他点燃蜡烛,危楼便凑了过来,似乎是想说什么。 沈扶玉后退一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你休息去吧。” 危楼无辜地看着他:“那你呢,心尖儿?”毕竟这儿就一张床。 沈扶玉十分不解风情,他也不想解危楼的风情,面无表情道:“我打坐。” 危楼:“……” 危楼开口想说什么,结果气笑了,他看了看屋内的床,又看了眼神情自若的沈扶玉,恨得牙痒痒:“你又打坐。”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并不同危楼争辩什么,他兀自走向一个干净的角落里,掀开衣袍就要坐下去。危楼眼疾手快把他捞怀里。 沈扶玉:“?!” 他气急:“危楼!” “在呢。”危楼揽着他,十分熟练地往床边带去。大晚上的不睡觉,打什么坐。 沈扶玉挣了挣,没挣开,转而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危楼闷哼一声,没松手,反而死皮赖脸道:“打打打,随便打。打不死本尊就还缠着你,打死了本尊就跟你玩人鬼情未了。” 沈扶玉叫他这句话气得两眼发黑,他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恬不知耻之人,什么话都敢乱说:“你无耻!” “本尊无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危楼把他往床上一扔,“本尊又不对你做什么。赶紧睡你的觉去。” 沈扶玉猝不及防被摔到床上,整个人都摔懵了一瞬,他撑起上半身,衣衫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被扯乱了不少,露出脖颈处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黑白交织出一种凌虐的美感,再加上因为过度生气而微红湿润的眼睛…… 危楼看着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垂了垂眸,缓了一下才重新开口:“啧,色即是空。” 沈扶玉:“?” 沈扶玉不愿同危楼一屋的原因就是这个,他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奈何良好的教养与薄薄的脸皮让他说不出痛骂危楼的话,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危楼。 危楼根本不害怕他,他笑嘻嘻道:“仙君,你是一只漂亮的小猫咪。” 他说完,又想到那两次沈扶玉变成的雪白小猫了,可爱得心都化了。 沈扶玉眯了眯眼,召来清月剑,直指危楼。 危楼一下子就闭嘴了。 “人鬼情未了”这种事,说归说,实做起来可不成,哪有还没讨到娘子就让娘子一剑捅死的事情? 沈扶玉冷笑一声:“说啊。” 危楼疯狂摇头:“不说,本尊是哑巴。” 沈扶玉从床上站起来,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眼中羞愤交加出一片冰冷的色彩,看得危楼实在心慌。 “别别,本尊知错了,”危楼把清月剑的剑尖往旁边挪了挪,赔笑道,“本尊不想对你做什么,本尊知道你不想同本尊一并睡觉,本尊是想让你去睡觉,本尊去外面守夜。” 沈扶玉:“……” 他眯了眯眼,凭危楼的狂妄程度来看,他可不信危楼会觉得自己不想和他一起睡觉。 危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当即替自己辩解:“本尊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作假,本尊就天打雷劈。” 他说完,又小声嘀咕道:“本尊自然分得清你想不想同本尊睡觉的……” 沈扶玉:“……” 他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和危楼待一起迟早会被气出失心疯。 “好啦,仙君赶紧睡觉去吧,”危楼单方面阻止这场闹剧,“本尊去给你守夜。” 沈扶玉迟疑住了,他不习惯同旁人同床共枕,以往出任务的时候皆是自己留下来打坐或者守夜,危楼这般……倒让他有几分不知所措在。无论对象是谁,他都做不出来自己睡觉把别人赶出去守夜的事情来。 “啧,”危楼趁他思索间直接利落地把他扛起来放在床上,而后将他的靴子脱掉,一股脑地塞到被子里,“又胡思乱想,你再纠结一下天都亮了。” 沈扶玉被他按在床上实在不舒服,危楼俯着身给他压被子,身影在微弱的烛光中显得格外不清晰。沈扶玉莫名不好意思,他想起身,又被危楼按了回去。 危楼眼睛一转,不怀好意道:“仙君若是再动,那本尊就脱光了衣服钻你的被窝!” 沈扶玉:“?” 他被对方这胆大妄为又直白赤裸的话语震撼到了,脸当即红透了,说话都有些哆嗦:“你敢!” 危楼本就是刻意逗他玩,眼下见他如此,心脏坏意更甚,微微一笑:“本尊如何不敢?” 他说完,便解了外衫。 沈扶玉没想到他居然真敢做这事,当即懵了,下意识缩被窝里去。 一个信封慢悠悠地从危楼怀里掉到了沈扶玉的被子上。 危楼看见那个信封,一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似乎是泊雪临行前给他的,他随意地拿过来,一边拆着信封一边把沈扶玉的被子往下拽了拽:“也不嫌闷。” 沈扶玉只觉得自己钻被窝里的行动着实莫名其妙,一时羞得脸都有些发热发红,他攥着被子,只露出来一双染着羞意的眼睛,两只手的指尖都有些发红。 危楼见他这样,本欲再开口调戏他两句,信上的内容却硬生生地把他的话压住了,危楼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他松开拽着被子的手,又把信认真地看了一遍。 沈扶玉难得见危楼露出这种表情,乱七八糟的情绪散作云烟,他坐起身来,倏地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危楼缓缓转头看向他,将信封递了过来:“给你看看。”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这么一句话——清霄队内,京城中人,疑有叛心。
第046章 九州同·四 京城中人…… 沈扶玉不由自主地揉搓了一下信纸的边缘,熟悉的身影在脑海中一并闪过,沈扶玉顷刻间有了判断,他将信纸叠好重新还给了危楼,温声道:“有劳泊雪尊上挂心了。” 危楼对他的师门一点也不了解,更不知道谁是京城人,他仔细思索了片刻,沈扶玉队里顶多池程余有点攻击力,但也不是沈扶玉的对手,其余的更不必说了,弱得各有千秋。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危楼还是忍不住担心沈扶玉:“是谁啊?要不然我们先下手为强?” “没谁。”沈扶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他重新躺下,拉上被子准备睡觉,很明显是在给危楼下逐客令。 危楼素来不看沈扶玉眼色,偏生要凑过去,他坐在床边,拉下了沈扶玉的被子,在他耳边道:“沈扶玉,你又盲目相信别人。” 他俯下身,头发尽数落在了沈扶玉的脖颈处,实在难受,沈扶玉随手抓了一把要给他拨回去,掌心被硌了一下,一看,才发觉居然还是那个同心结,他不可置信:“你怎么还没扔掉?” 危楼低头看了他眼绑着他俩头发的红线,心满意足道:“结发为夫妻,本尊就不扔。” 沈扶玉:“……” 他两眼一黑,拉过被子,重新躲了进去。 危楼:“?” 他不满地又去扒沈扶玉的被子,叫嚷道:“心尖儿,你还没给我说那个叛徒是谁呢。” “没有叛徒,”沈扶玉声音平淡,“我相信他们所有人。” 危楼:“?” 他简直要给沈扶玉气笑了:“世人皆道魔族自傲,本尊看你比魔族还自傲,这话都敢说,合该给本尊做夫人。” 沈扶玉:“……” 他迟早封了危楼这张嘴。 他俩正欲说些什么,面色陡然齐齐一变,沈扶玉眼疾手快地把屋内的蜡烛熄灭,危楼钻进了沈扶玉的被窝里,侧躺着,下意识把沈扶玉挡在了身后。 纸糊的窗户外,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似乎是在晃来晃去,这人影时而朝前时而朝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挪动着。沈扶玉紧紧地盯着他,缓缓握住了清月剑的剑柄。 人影晃动了一阵,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黑影停住了,一动不动地,似是隔着窗户在注视着屋里的情况。 沈扶玉一时摸不着对方的底,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盯着那个黑影瞧了片刻。倏地,那黑影缓慢移到了门前,似乎是要进来。 危楼主动侧过身,把沈扶玉的身影挡住,他俩面对面,危楼的后背直接暴露在了外面,沈扶玉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去看外面的情况。 那黑影却只在门口久久未动。 沈扶玉淡定地握着剑,另一只手指尖灵光若隐若现。京城眼下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寻常百姓半夜跑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并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估计也不是修者,那么便只剩了最后一种可能。 出人意料地,那黑影竟猛地在门口处消失了。 沈扶玉目光一凛,莫非是他猜错了?他并未动,只是耐心地等着。 “他走了。”危楼冷不丁地开口。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一眼。 危楼似乎也感觉奇怪,他道:“整个宅子里都没了他的身影。” 沈扶玉拧了拧眉,他不知危楼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谨慎起见,他还是翻身下去,出门看了一下——庭院内一片漆黑,树影摇晃处黑色更甚,他旁边的房屋内皆是门窗紧闭,只有微弱的烛火光映在地上,应该是云锦书在背书。 烛火的灯影摇曳了一下,隐约有翻书声传来,让沈扶玉想起云锦书那一摞一摞的书来。 沈扶玉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进去。 危楼对他的一无所获并不意外,只是洋洋得意道:“怎么样,本尊说对了是不是?” 沈扶玉应了一声,关好了门。 危楼眼睛中亮起一抹光,兴致冲冲地拍了拍床:“来睡觉!” 沈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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