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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作为一个父亲，您几乎缺席了我所有的成长过程，您我之间的交流，永远都只是布置任务和完成任务。” “我连完成任务的奖励都没有……” 乐正清野声音开始哽咽，“最后作为一个商人，您擅自更改产品参数，误导大众，有悖社会法度。” “无论哪一条，您都没有立场跟资格教训我。” 乐正瑞珵听得有些糊涂，不明白乐正清野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乐正瑞珵感受到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被挑衅，上前一把揪住乐正清野的领口，“这是你该对父亲说的话吗？” 对于乐正瑞珵的愤怒，乐正清野毫不在意，“父亲，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 “你擅自隐瞒我的性别，更改我的身体数据，让我像一个小丑一样活着，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 乐正清野将抬手搭在乐正瑞珵的手腕上，“父亲，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可以接受自己是一个无性别的人。” “我甚至可以接受自己是一个半身不遂的人，但是我接受不了虚假的欺骗，更受不了昙花一现的幸福。” “我可以从未拥有，但不能接受拥有后失去。” “就像您的爱一样，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我不在乎失去。” “但是因为你，擅自更改了我的性别，让我即将失去一个最爱我，我也最爱的人，我恨你……” 乐正瑞珵闻言一震，眼底的心虚显而易见，面对乐正清野的怒视，竟然下意识瞥开了眼。 乐正清野撇开乐正清野禁锢自己的手，后退坐在楼梯阶上。 林挽也是眉头紧锁，“小野，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用再瞒我了，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去国外做了一次全身体检而已。” “检查结果跟国内有很大出入，为了以防外一，我去了三家医院，结果显示都一样。” 这话一出，林挽下意识看向乐正瑞珵，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林挽的是疑惑，而乐正瑞珵则是愤怒与质疑。 见两人的反应，乐正清野明白，林挽原来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两人合起伙来骗他。 林挽急忙看向乐正清野，“小野，这是……” “这是什么？误会吗？”乐正清野抢答，嗤笑道：“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判断。” “可是，你明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又鼓励我去追寻……”想到微生物语，乐正清野突然难受得难以呼吸。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乐正瑞珵先一步沉不住气，“你今天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情，等过段时间我再跟你说。” “姜姨，带少爷上楼休息。” 乐正清野离开之后，林挽拉住乐正瑞珵，“明薇，你为什么不现在跟小野说清楚。” “你们合作的药剂不是已经研发成功，已经在国检的阶段了嘛？” “既然小野现在已经发现了身体的异常，你为什么……” “国检没通过。”乐正瑞珵突如其来的话让林挽瞬间语塞。 林挽呆愣道：“什么？” 林挽拽住乐正瑞珵的手一顿，“为什么？之前第一批实验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那人不是……” 林挽的声音不小，乐正瑞珵急忙将人拉到后院，忧愁全部涌上眉头，沉声道：“是假孕，性别扭转失败。” “孕初期的时候，身体妊娠反应跟寻常孕妇一样，HCG明显升高，市面上的验孕产品都能检查出来。” “就连一般的孕检仪器都能骗过，可是这不代表性别扭转，且药物使用的时候会带来强烈的致幻反应。” “会让使用者心想事成。” “可三个月之后，在胎体初成阶段，这些身体反应就会全部消失。” “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不管是扭转成那种性别，都会产生假孕现象，甚至不需要受孕过程。” “因为致幻反应受情欲因素影响，所以……这东西就像是一款自我满足的CQ药。” “药监驳回的批复通知已经下来，这两年的时间算是白费了。” “现在我们正在审查失败的原因，以及第一例案例成功又是因为什么。” “所以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跟小野讲，免得他再受一次打击。” “好了，我跟他们还要去找林庚博士，等他缓一个晚上，你再去劝劝他。” “哼，我乐正瑞珵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争，还不用靠他一个小娃娃，你让他收拾好心情就去上学。” “乐正家的事情，他老子我还不用他来扛。” 林挽轻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目送乐正瑞珵跟众人离开之后，林挽回到房间，翻出自己当初给微生物语用的药剂盒子。 当时因为怕效果不够，他还用了两支，现在想想，原来一切都白搭。 “会假孕？也就是那天我其实没有感受错，物语的身体确实已经有了怀孕的现象。” “嗐，还以为真的要抱上孙子了，没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林挽失望地躺在床上，随手将手中的盒子一丢，“本以为那小子100%的信息素浓度，如果转化成功的话，那就是100%的顶级Omega。” “如果跟小野结合，说不定就能改变无性别不孕不育的情况。” 无性别者的基因携带者活力很差，需要一个极强的环境去让他生存，而一般人身体条件显然不够。 只有100%的信息素拥有者，才能提供这样的环境。 “要是物语本来就是Omega就好了，凭他跟小野的感情，哪里还用得上什么药剂……” 乐正清野回到房间，突然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 一头栽进了被子里，心情很是复杂，他知道他的父母也可能是为了他好，分化那段时间，他的身体确实很差。 可是想到微生物语，他的心就疼得紧。 忍不住将手紧紧按在心口，企图缓解这种不适。 突然身后一热，熟悉的酒香传来，感受到搭在腰间的那双手，乐正清野瞥了一路的泪，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 打掉，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房间没有开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相拥而眠，直到乐正清野睡去，微生物语才缓缓离开。 翌日一早，乐正清野睁眼醒来，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人。 站在浴室镜子面前，看到镜中自己肿胀的眼睛，略微轻叹了口气，“是时候下决定了。” 整理好心情，拿上包就准备去学校，不想一下楼就看到早已在餐厅等候已久的林挽。 “母亲。” 上前打完招呼，乐正清野准备直接出门。 林挽及时叫住他，“等等，吃了早餐再去。” 林挽掀开砂锅，盛了碗海鲜粥，推到乐正清野面前，又给他盛了碗佛跳墙增味。 明白林挽有话要跟自己说，乐正清野无奈，拉开凳子坐下，可是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无聊地搅动着碗里的粥，“母亲，你有话直说就行。” 林挽放下手中的汤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小野，关于你身体的异常，我跟你父亲……” 乐正清野闻言抬头看向林挽，只不过跟林挽想象的复杂悲痛不同，此时乐正清野的眼神就像是一滩死水，有风也不起波澜。 林挽心疼儿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做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忽视了儿子的需求。 顿了顿，解释道：“小野，你放心，你这不是天生的，是后天药物干扰，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你分化那段时间，情绪不太好，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们不得已……” 由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当初给乐正清野下孚颅降压静片的人，林挽也只能隐瞒下这件事情。 “你别怕，你父亲已经联合国际最优秀的医师团队，对于你身体的这种状况，他们现在已经有眉目了。” “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康复。” 对于林挽这番安慰似的言论，乐正清野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乐正瑞珵是个急性子的人。 他至今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这件事，就证明了希望不大。 “母亲，如果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治愈，你还是赶紧跟父亲再要一个孩子吧，我……” 无性别者不孕不育，这是社会常识。 想到微生物语肚子里的孩子，乐正清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他不相信微生物语会骗自己，可是…… 猜到乐正清野在担心什么，林挽笑道：“别怕，也不是完全不能。” “只不过是对于生存环境要求较高而已。” “顶级Omega是稀有，可也不是没有，凭我们乐正家的实力，为你找一个适合的儿媳还不是什么问题。” “只不过感情跟责任还是有些区别，所以我不想你太早就因为背负责任而进入正式婚姻。” “小野，我知道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所以我不想你约束自己，这个社会条条框框本来就多。” “人为数不多的自由就是选择自己的感情，你现在年轻，你可以去经历，去感受，去享受。” “遗憾一定是会有的，无论曾经是否拥有，年迈都会觉得遗憾。” “是享受过后遗憾，还是不曾拥有过遗憾，你现在其实还不能感受出其中的差别。” “不过作为过来人，母亲可以告诉你，母亲的遗憾是不曾拥有过……” -- “野哥哥哥……” 彭怀新一进到教室，就看到坐在窗边发呆的乐正清野，激动地上前就要给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 谁料被乐正清野头也不回的伸手拦住。 “唔～”彭怀新的嘴恰好被乐正清野按住，“闭嘴，别吵，烦着呢。” 彭怀新失落地在乐正清野旁边坐下，察觉到乐正清野确实情绪不佳，担忧道：“怎么了这是？” “难道是因为林之颜跟你生米煮成熟饭，所以你觉得对不起学霸？” “还是因为新欢旧爱难舍难分，你……” 乐正清野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彭怀新，“你说什么？” 乐正清野扯过彭怀新的衣襟，脸色犹如浓墨浸染一样，难看异常。 彭怀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扯住自己的衣襟往回拉，小声道：“野，野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乐正清野质问。 彭怀新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之前校园表白墙的一则八卦递到乐正清野面前，“喏，你自己看吧。” “你发消息跟我说身体不舒服的那天，图书馆恰好发生了一起Alpha易感期暴乱事件。” “当时在图书馆自习的好多同学都遭了殃，好几个Alpha被同时勾出了易感期，为了争夺Omega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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