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余，你……”
闻庭的话未说完，任秋余突然兴奋，变成海獭扑进雪里。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这会儿雪积了厚厚的一层，海獭深色的毛发在白雪里打滚，惊动了楼上的另一只海獭。
任秋北也变成海獭在雪地打滚，捧着雪吃了一口。
闻庭上前阻止她的行为，“雪是脏的，不能吃。”
海洋被污染了二十年，雪看着是白色的，难保里面没有污染物质。
任秋余跳到闻庭的背上，闻庭穿着银灰色的貂皮，像一只毛茸茸的动物。
闻庭趔趄一下，被任秋余拽到了雪地上，隔着貂皮他感觉不到冷，索性躺在了两只海獭中间。
他看了看小北，又看了看任秋余，最后目光锁定在任秋余身上，攥了个雪球砸在他的肚皮上。
任秋余尖叫一声，往闻庭的貂皮上扔雪。
任秋北加入他们，三个人愉快地玩耍起来。
玩累了再次躺下，任秋余的眼睛瞥向闻庭，正好瞧见闻庭朝他看过来。
任秋余叫了一声，闻庭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看你也有意见？”
海獭的小脑袋摇摇晃晃，他怎么敢对闻庭有意见。
闻庭的眼睛定在任秋余的身上便挪不开了，明明他的另一边也是海獭，可他总觉得这边的海獭更可爱，更想亲他。
海獭的脑袋靠过去，任秋余软软的脸贴着闻庭的脸，没有继续晒太阳的闻庭似乎白回来一点。
闻庭无声喊着他的名字，他的眼睛便盯上了闻庭红润的嘴唇。
一人一海獭无缝贴着彼此，任秋余不由自主碰了碰闻庭的唇，反正他现在是海獭，闻庭不会揍他。
另一边的任秋北一直在观察身边两人的动静，这次是她哥主动亲了闻庭，闻庭居然没有推开她哥。
哥哥进步了！
只是浅浅的触碰，任秋余便缩了回来，因为他隔着闻庭都能感受到对面小北的目光。
任秋余变回人类，将小北抱起来带她回到楼上，等他再下来时，雪地上只有他们留下来的印记，躺在那里的黑煤球不见了。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还没亲够呢，怎么跑了？ ----
第40章 收菜咯
蔬菜在春节前五天接二连三成熟，一场雪盖住了长得矮的青菜，却没有将它们压垮，反而因为这场雪，青菜变得更甜了。
任秋余跟于形约定的时间是年二十八和二十九收菜，他在二十七就盼着第二天的到来。
开直播的时候，眼底的笑容被观众看到，很多人都在问他是不是把菜卖出去了。
任秋余只是摇了摇头，弹幕便出现了一片骂声。
【打脸了吧，之前还说什么一定能卖出去，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们出洋相。】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说好的时间快到了还没把菜卖出去，居然敢每天直播不断，也不是这样吸引流量啊。】
【他们吸引流量干嘛？把人吸引来挨骂？】
【想红想疯了，救了个灾真把自己当人民英雄了。】
闻庭把手机抢了过去，“打脸？到底是谁会被打脸？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的菜已经卖出去了。”
签合同当天，任秋余给于形打了好几遍电话确认，他们的菜到了于形手中会直接投放到市场上，没有任何中间商。
一整条供应链都由于形那边承包，所以他们的定价高，但是卖出去的售价依旧能保持市场价。
跟于形合作，他们是双赢。
当天闻庭便估了价格，按照一亩地产一千到两千斤的菜，平均菜价在十六块一斤，四百亩的菜总价格超过了一千万元。
签下合同后，于形那边便按照合同价的百分之二十支付了定金。
当晚，闻庭的账户就收到了一笔两百万的汇款。
【卖出去了？你逗猴子呢，你旁边的人刚才还在摇头。】
【我去看了吉祥村其他直播间，田里的菜满满当当，根本没有摘走，说瞎话不打草稿。】
【我看他们是失心疯了，想发财想疯了。】
任秋余本不想提前告诉大家，既然闻庭说出来了，他也就不隐瞒了。
他在镜头之外回应观众，“确实已经卖出去了，明天会过来收菜。”
【死鸭子嘴硬，绝对没有卖出去，真的卖出去了我直播倒立吃树叶！】
【哈哈，明天有好戏看咯！】
【直播哥，留个号，我怕我明天找不到你。】
【脑残粉又出来洗地了，等着看你们的“哥哥”明天被打脸吧！】
任秋余看了眼弹幕，用眼神与闻庭交流：他们怎么就是不信？
闻庭耸耸肩：谁知道。
第二天他们提前开了直播，从早上等到了下午也不见有人进来吉祥村。
听闻村支书把菜卖了出去，全村人伸着脖子往村口看，到了晚上也不见有人来。
村里议论起来，都在猜测书记和书记表弟又被骗了。
直播间更是骂声不断。
【哈哈哈，笑死，天都黑了菜还在地里长着，说大话的主播赶紧退网。】
【倒立吃树叶的那位，你可以端着碗过来吃饭了。】
【哇，是谁被打脸了啊，原来是两个主播啊。】
直播间由秦书苗管着，直播外的任秋余和闻庭轮流给于形打电话，就算于形要骗他们，也不可能白给他们两百万。
秦书苗招了招手，用嘴型说：吵起来了，你们过来管一管。
直播间的粉丝和黑子互掐，骂人的话层出不穷，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举报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
照这个样子下去，不到两分钟直播间就会被封禁。
闻庭过来开了全屏禁言，挡不住有人送臭鸡蛋的礼物，光是这个礼物，直播间就收到了几千块。
他干脆关了打赏功能，清除了屏幕上所有的东西。
“你们过来看，有个人开直播了。”秦书苗打开自己的手机，直播间的名字是“树叶哥”。
【骗了流量就禁言，我在这里点名隔壁种菜直播间的两个主播！】
“树叶哥”的直播间统一刷屏这句话，偶有掺杂其他的话，无一不是骂得难听的言论。
【取关拉黑，逼他们退网！】
【什么德行，之前敢骂人，现在敢骗人，以后不得杀人啊，什么人都能混迹在直播圈吗？】
【说有人收菜，我笑了，他们自导自演的吧。】
任秋余终于拨通了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他匆匆跑了出去。
没跑两步他又折返，对着屋里的闻庭、秦书苗，还有一干准备摘菜的村民招手。
“开始干活！”
闻庭愣了一秒，“什么意思？”
“他们的车堵在村外进不来，我们要自己搬过去。”任秋余切到直播间开启弹幕功能，手指抵了抵面具，与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你们要的最精彩的环节来咯，看好了别眨眼。”
他举着手机奔到田野，田间布置的灯一瞬间全部亮起，四百亩地像白天一样照亮了所有的蔬菜。
他带着村民由北向南，于形那边的人弃了车徒步由南向北走过来，最后在农田会面。
令任秋余没有想到的是，收菜的于老板亲自过来了，他借着白炽灯光看清了于形的样子。
与网络上搜索到的模样差不多，看着更年轻，约莫三十岁左右。
他穿着一件宝蓝色大衣，戴了副金边眼镜，笑容和蔼地伸出手，“你好，我是于形，很高兴认识你，任秋余。”
任秋余伸出手与他握手，他的背脊感到酥麻，像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
“你好，于老板。”
“你太见外了，叫我于形就好。”
男人成熟稳重，任秋余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吉祥村的村民和于形带来的人一起摘菜，任秋余想起来什么，他举着手机对着农田，“于老板不介意我直播吧？”
“你随意。”于形的声音温润，说话间带着笑意。
看到农田的情景，直播间的黑子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弹幕只留下了粉丝们的赞扬声。
【呜呜呜，终于不用被骂了，婷婷和鱼鱼太不容易了。】
【树叶哥出来！看看到底是谁被打脸！】
【不到二十五天啊，四百亩菜今晚上全部摘走！】
任秋余笑了笑，“一晚上可摘不完。”
【哇哦，鱼鱼的笑声真好听！】
【路过，那什么，不好意思我又回关了。】
【跟着黑子踩主播的是你，取关拉黑再回关的也是你，你这个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好了都别吵了，关注鱼鱼和婷婷，其他的节奏都不要理会。】
任秋余跟粉丝闲聊了几句便加入了摘菜的队伍，期间粉丝打赏的礼物他都没看见。
价值一万的礼物砸在所有人的屏幕上，直播间的人数飙到了二十万。
因为这个礼物不停地在送，每送一个，观众就能抢现金红包，人数自然而然也就上来了。
【我的妈呀，送了二十万了还在送，这谁啊，之前没见过。】
【是个男粉，头像是白鲸，也太土了。】
【手动帮你闭嘴，不要乱说啊，白鲸大哥已经超过了榜一了！】
【我嗑的CP是真的变成榜二了，哈哈哈哈哈！】
粉丝名是：我嗑的CP是真的，一怒之下也跟着砸礼物。
所有的直播间最上方飘着几个字：恭喜鱼鱼和婷婷卖掉四百亩菜！
【CP姐是真爱，让全网滚动鱼鱼和婷婷的成果，CP姐我粉上你了！】
新鲜的蔬菜在凌晨就要上市，任秋余忙到了半夜，起身休息的功夫便看到一筐一筐菜搬往村外。
吉祥村的路太窄了，于老板让人开来的大货车进不来村里。
吉祥村的农业太落后了，四百亩地需要几十上百人亲手采摘。
“累了就去休息。”
任秋余的眼前递过来一瓶水，他顺着这只黑手看过去，接过瓶子喝了一大口，把剩下的水交到闻庭手中。
“你也喝。”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变得不分你我，闻庭十分自然地就着他喝过的地方喝水。
喝了水，闻庭问：“在想什么？”
“不够。”任秋余低声说。
闻庭没听清，“什么？”
“村子只是这样还不够，效率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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