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没有半点关于末日爆发后的半点记忆。 醒来时就是审判者,醒来时就只有疮痍的街道,其他审判者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医生虽说是应激失忆,但是白渊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那个在他面前自称主君的人,那个对着末日发出嘲笑的审判之主,曾在末日中跟他渊源斐浅,尤其是那个人说他是末日痛苦的源泉。 白渊压下心头的思虑,掉头驶离了公路,再往前就是交界处,为了避免不同区域审判者相遇厮杀,如果不是沟通需要,两个区的审判者都不会踏过这片荒野区。 回到北区附近的荒野区,白渊找了一个看着还算结实的民房,打算在这里过夜。 巡查有几个定点区域要全部筛一遍,白渊打扫了一下房子里的灰尘,扎好了帐篷。在荒野区中休息对审判者来说也是有危险的,他不能随便放松,最好时刻保持警惕。 点起小台灯,烧了点热水,夜幕降临,白渊吃了一个营养块,开始闭目养神。 夜晚的荒野区万物生长,身体变异带来的强听力让他可以听见窗外的风吹草动。 除了生物发出的声音,凝神的时候还有层层叠叠的呢语,白渊听不清这些低语究竟再说些什么,仔细去听,这些呢喃又像不存在一样,却又诱使白渊不住的去听他们。 白渊只好把这些呢喃当做一种防卫,在能听得见呢语的情况下,任何突兀风吹草动都能打断他的思绪把他叫醒,甚至在一些精神攻击里也十分好用。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闯入白渊的脑海。 两个心跳,东方过来,跟着一个死尸鸟。 白渊熄灭了灯,贴在墙上,身影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要来者不善,他就能立刻抽出光刀送两人上路。 黑暗中,一男一女背着破包,拿着手电筒绝望的狂奔着,他们两个是逃逸者,本以为想尽办法脱离了该死的审判区,不用过为了积分人吃人的日子,没想到外面更可怕,丧尸虽然已经随着时间失去活性不再是威胁,但变异的野兽却把他们当做了可口的点心。 两人运气不好的遇到了一只巨大化的死尸隼,异化让它像巨鹰一样,残忍的捕杀了他们的同伴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他们。 死尸鸟喜欢用尸体做窝,羽毛坚硬如护甲,普通刀剑都伤不到他们,现在正好是他们繁殖的季节,疯狂的渴求新鲜的尸体,要不是领地性强繁殖力差,这种变异鸟类绝对会变成人类新的噩梦。 “你确定刚才没看错嘛,有灯光。”女人跟在男人身后,惊吓让她丧失了理智,死死拉着身前的青年。 “看见了,顶上绝对有人!”带着她的青年也惊慌过度,一心只想着白渊的那所民宅。 “他要是不救我们怎么办?这么大半夜的谁会在外面,该不会是审判者吧?”女人看着追在两人身后的巨鸟,想到刚才它撕扯肠肚的恶心画面,崩溃的几乎快哭出来。 “你能不能闭嘴,我他妈现在宁愿被审判者杀掉,也不想被鸟吃掉啊。”青年被她一吵更加烦躁,然而他也知道女人说的都是正确的,三更半夜,谁会在荒野区民房点灯睡觉,民房里不是人就是鬼,一想到这里青年也更加害怕了。 两人马上要冲到民房面前时,死尸鸟也追了上来,两个人崩溃的尖叫起来,想要翻进紧闭的门房。 就在死尸鸟的爪子快要挨到青年时,一颗石子像子弹一样飞来,击中了它的眼睛,死尸鸟顿时痛苦的爆出鸣叫,立马扑扇翅膀想要飞高。 紧贴墙壁的两个人只看到黄色的刀光一闪,死尸鸟被一刀两段带着血雨掉落在地上,一个人影稳稳的停在他们面前。 白渊提着光刀站在两人面前,在确定了他们两个只是普通人以后,白渊还是决定处理掉死尸鸟,救下两人。 “审……审判者。”劫后余生没有给青年带来安心,他和女友看着男人颤颤巍巍的摔坐下来,死定了,要知道,杀死逃逸者有高额的积分奖励,对审判者开说,他们就如同香饽饽。 两人带着哭腔看着白渊手里的光刀,下一秒他们就会血溅三尺,就和那只死尸鸟一样。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青年突然哇的一声痛哭流涕起来,连带着女人也开始放声大哭。 “起来吧,你们再哭来的就不一定是死尸鸟了。”白渊本来就没打算杀死他们,被他们一哭,顿时一阵烦躁,收起光刀,转身推开了民房的门走了起去。 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审判者没有杀人取点。 良久,两人才悻悻的对视一眼,手忙脚乱的爬进民房,把门锁好。 白渊被他们一打扰也没有了困意,本来就小的小院子多挤进两个人还停着他的车,顿时拥挤了起来,白渊也不打算让来路不明的人进房间,只得报了点柴,在院子里点起火堆,给他们烤火。 “谢谢……谢谢你救我们。”青年和女友拘谨的坐在尽量远离审判者,走离火堆不太远的地方,逃命让他们丧失了很多体力,而这个季节乡下昼夜温差很大,一旦坐下来,立刻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顺手而已。”白渊见惯了普通人对审判者的恐惧,也不理他们的小盘算,只是淡淡的说,“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白渊看了下手表,补充了一句,“天亮了离开也行。” “谢……谢谢。”两人扯出僵硬的微笑,颤颤的道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审判者不杀他们,但是总归是又活过了一天。 白渊看了一眼半天还是小鸡一样缩在一起警惕的瞪着他的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到,“你们怎么出来的?” “啊?”两人突然被问,蒙了一下,青年看了一眼女友,推搡了她一下,女友紧张的看了青年一眼,又看见白渊在看她,只好紧张的说到。 “我们,我们是跟别人一起逃出来的。”女人捏着衣角,带着点哭腔,“陈哥,是陈哥带我们出来的,他弄了一个什么屏蔽器,我们从一个旧防空洞,爬了好久,才跑出来的。” “一共几个人?”白渊继续问。 “四,四个!”女人咽了下口水,立刻回答道,“就我们四个,陈哥和他老婆,陈哥会,会偷车,他带我们出来以后弄了个车,我们提前花了好多钱买了汽油,就跑出来了。” “我没收到逃逸通缉令,你们不是j区的,是哪个区的?”白渊听着又问,凡是生存区的人,每个人都有定位追踪,区域一旦有人逃逸,系统会立刻给本区审判者发布通缉令,逃逸者格杀勿论,但是通缉令并不会发给其他区域的审判者,意味着一旦夸区,其他审判者可以见着不管,审判者也不能跨区执法,既然他没有收到通缉令,那这两个人就不是从j区逃出来的。 只要不是强制任务,白渊都不打算随便做。 “k……区。”女人小声的回答。 白渊点点头,确定了不是自己区域的逃亡者,白渊不打算管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这个世界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生存区内,审判加身,普通人如萤火,转瞬即逝,生存区外,一如地狱,对于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更是寸步难行。 逃或不逃没什么区别,外面并不比区域内自由甜美,甚至从某方面说,生存区内,虽然被审判游戏压迫,攒积分提心吊胆不择手段,但仍然是人类社会,在审判者和系统的维系下,人只要活着干活就尚还可有肉吃,可以兑换衣食住行,有余钱都可以花钱上网,而出了生存区,那真直面末日荒野,或许上一秒为自由沉吟欢呼,下一秒就是野兽腹食。 说到死去的陈哥夫妇,青年情侣顿时也沉默了下来,是后怕居多还是伤心居多,这都不关男人的事儿,末日之下,能留给别人的同情很少很有限,能救他们已经是极大的善心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通知k区的人,你们我就当没看见。”虽然审判者不能到其他区执法,但是依旧可以互相引渡逃逸者以换取积分,而且审判者在某些任务下可以给普通人开出临时的出去许可,这就让逃逸有了更多的操作,白渊甚至听说过有审判者刻意制造大量逃逸者刷分,但是很快就被系统发现抹杀。 白渊又看了两人一眼,从两人描述来看,或许仍然有人制造少量的逃逸者刷分吧,别的区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多管。 白渊想问的都问完了,便不再理会俩人,静静的拨弄篝火,等待天亮。 天亮以后,白渊匆匆洗漱,收拾好临时帐篷,在两人灼热嫉妒又带着点渴望期翼的目光中开车走人,至于失去车子伙伴的两人该怎么办,既然选择了荒野那活下去只能靠他们自己了,白渊没有多余的物资给他们。
第4章 痛苦骑士守则:唯有痛苦将被缅怀 白渊又开着车行驶上了绕城高速,这次巡查还是比较轻松,除了报备一些损坏了的路段,都没有遇到多少变异兽,没有多余的消耗正是白渊希望的。 几天过去,白渊终于打算折返,即使他身强体健在野外度日也并不好受,终于白渊驱车回到了他出来的那个还有着城市建筑的废墟,他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糖果包装袋,倒出一颗蓝色的药丸吞了下去,这是一种纳米机器人做成了屏蔽器,比起普通人,审判者被系统的控制更深,只能内服这种纳米机器人才能短暂的屏蔽掉系统的控制,而它只能带来40分钟的屏蔽。 几次波折白渊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据点——黑区。 黑区与生存区不同,这里生存着几百无标记人口,审判游戏建立之初,只是单一的规划了区域,并没有刻意的收集人口,生存区被禁止出入,也不再收纳新人,这就使有一群人在系统出现之初就没有加入游戏,每个区周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他们的存在被称为——无归属者,或者无牌儿。 无归属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荒野实生存实在是太难了,虽然有人不愿意失去自由,但仍有一部分人想进入生存区,在饥饿和死亡面前,积分不够而被抹杀也不那么可怕了。 可生存区并不主动收人,虽然可以让审判者联系系统邀请加入,但是并没有积分奖励,审判者基本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而且生存区的残酷,有时候也不比荒野差,看看白渊能层出不穷的接到违规任务就知道了,美好生活终究只是底层人的幻想。 白渊把车开进黑市,这是一片破旧的居民区,道路狭窄隐蔽,能感觉到藏在居民楼里的人们透过窗户偷偷审视,本来黑市曾经想搬到环境好的闹市区,但是没想到,杀无牌的虽然没有任何奖励,但是因为没有系统约束,就有心理扭曲的审判者把他们不当人,跑来泄愤屠杀他们,甚至还奴役过他们一阵,人口大减,最后他们只好躲进这里,勉强的捡垃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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