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着急。” 石野尽量平稳语气:“我和他们都是正常社交,你看我今天要交表,结果我们组长被你删掉了,而且微信好友一删除,里面的记录也没了,这不是会造成很多麻烦吗?” 小麦冷笑一声:“你还说没有怪我。” “我是在跟你说这个事情,不是怪你,我也不是说,不让你查手机不让你把讨厌的人删掉,只是想你删之前,先给我看一眼,他哪里惹你不痛快,我也能给你解释一下啊不是,这不也避免很多误会吗?” “我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你解不解释我都要删,有必要多那一步吗?” 石野深吸一口气:“你又说气话。” “我说的是实话。” 从谈恋爱到现在,石野哪里不是顺着她,今天也第一次有想跟坐下来谈谈的想法,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冷硬霸道,气话也好,实话也罢,都让他感到不舒服极了。 石野皱起眉头,语气也沉了几分:“小麦,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连这么件小事儿都没法商量吗?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说删就删…你不觉得你太不讲理了吗?” 小麦一把推开他,眉头皱得更紧:“朋友怎么了?有我重要吗?以后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你是我的人,我还不能决定你身边朋友哪个能交往,哪个不能吗?” 石野还在努力和她解释:“当然你重要,但我的朋友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这又不是不能兼容的问题,我不能除了你,其他什么都不要了吧?” “为什么不能?!” 小麦突然冒出来的话叫石野愣住:“你认真的?” “有什么问题吗?” 石野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叫她气得,额角突突地跳:“你这种想法…简直不可理喻!” 他这话几乎是吼出来,吼完背过身去,想冷静一下。 小麦先一愣住,反应过来气得肺要炸了,绕到他面前,抓起抱枕摔他身上:“我不可理喻?你父母已经离婚了,各自重组了家庭,孩子都能跑会跳了用不着你操心,你亲戚也不待见你,剩下的不就是我?你要是不想上学不想工作以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你朋友能养你吗??你父母亲戚愿意养你吗??!” 石野傻了眼,望着她恼火到涨红的脸,眉心抖了好几下才皱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你调查我?” 这些事他从没跟她说过,连江池骋都不知道。 小麦脸色变了变,别开眼:“……” 石野呼吸一滞,脊背像爬上一条巨大的蜈蚣,叫他头皮发麻。 他低下头,咽了口唾沫:“你的占有欲…太可怕了。” 他用可怕来形容她。 小麦眼神有几分慌乱,呼吸变得急促,有点手足无措,强撑着说:“你什么表情,我是第一天占有欲这么强的吗?谈恋爱之前,江池骋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当时怎么说的?同居之前,我是不是也跟你说过,你当时又怎么说的?” 石野两只手插进头发里,低着头不说话,小麦看不到他眼神,心里不踏实极了,伸手要掰他的脸。 石野忽然抬手推开他:“你让我静静行不行?” 小麦被他推了一个趔趄,眼眶唰一下红了:“我不过是删了你几个微信好友!” 石野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小麦哪里受过这种冷落,语气一下子变得委屈极了:“你开始嫌弃我了。” 石野还没理她。 她眼泪啪嗒一下砸下来,大吼:“我不要跟你好了!!!” 她衣服鞋都没换,转身就跑出门去,咚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第51章 叫老公 石野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他们现在已经不只是删好友的问题。 他知道小麦家里有背景,她想调查一个人不是难事儿,但当全部的过往, 好的不好的,他想让她知道的, 不想让她知道的, 全被迫铺开时,他有种被当街扒掉裤子的难堪。 尤其他的过去并不光彩,他父母陪他过完了十八岁生日第二天就离了婚。他当时已经不小了,能够理解他们的选择,但不代表他能够接受失去家庭的事实。 离婚时, 爸爸和父亲都和他说,他以后有两个家庭, 有两个依靠, 他们永远是他避风的港湾,但他其实全都知道, 爸爸办了海外的签证, 半个月后就要离开, 父亲有了外遇,那个omega的肚子已经快藏不住了。过完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他一个家也没有了。 一直以来埋在心里最深处的事儿, 被小麦乱枪乱棍地捅出来,脑子像被重锤猛撞一下,带来的钝痛又迟缓又绵长。 他需要时间静一静, 缓一缓, 可眼下小麦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大冬天的半夜里, 穿着单睡衣和拖鞋,连手机都不带就往外跑,这不是故意要他担心吗?他想跟她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就那么难呢? 石野套上外套,拿上厚厚的羽绒服和手机,不到两分钟就追出了门。 小麦已经跑没了人影,石野边找边喊,在小区里转了个遍都没找到人儿,心里禁不住惊慌,她不会跑大街上去了吧? 石野出了小区,顺着公路把周围常去遛弯儿的地方找了个遍,都没有小麦的踪影。 大晚上的,她就穿了双拖鞋,跑不快,能上哪儿去?该不会遇到…不可能不可能,自己只是晚追出来两分钟,小麦力气又大,就算遇到小混混也能…可对方如果是alpha呢?她就算个子再高,力气再大有什么用,对方一释放信息素,她就吓得腿软了。 石野心急如焚,在外面找人找到凌晨两点,差点儿就要报警,秉着人说不定已经回家的侥幸心理,石野凌晨两点半回到家。 屋里黑漆漆的,石野顺手打开灯,光刺得他有点儿睁不开眼,忽然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是没关灯的。 石野心里咯噔一下,鞋都来不及脱,大步冲进客厅,一眼看到乱扔在地毯上的拖鞋,石野心跳加快,冲进小麦房间,没人,又拧开自己房间的门—— 宽大的双人床上,隆起虾米似的一团,小麦面朝着外,像是刚睡着不久,漂亮的脸蛋儿上满是风干的泪痕,两腮的头发湿湿地粘在脸颊,眉心毛毛虫似的拧在一起,梦里似乎不安极了,睫毛一颤一颤的。 石野眼眶一热,把怀里抱了一路的羽绒服外套往床上一扔,冲过去把人晃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小麦睁开眼,看他紧张的样子,很小声说:“外面太冷,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以后吵架不准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石野后怕地抱住她,冰冷的脸颊贴上她额头,手臂发抖:“我找了你一晚上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小麦似乎也知道错了,跑出去这趟再回来,变了个人儿似的,乖巧地把脸颊埋进他颈窝,手臂环住他脖颈,小猫似的蹭了蹭,嗓音软软的,哽咽着说:“对不起,老公……” “今天都是我不好,你跟我商量事,我态度不好,还惹你难过,我占有欲太强,你这次说了我以后肯定改……” 她那两个字脱口而出时,石野心里像被一只小猫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过电似的感觉传遍全身,他呼吸屏住,低头看她。 小麦掀起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他,湿润润的嘴唇亲了亲他的嘴,委屈巴巴地说:“老公…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好过,我好害怕失去你,害怕你被他们抢走……” 石野觉得自己像被蛊惑了一样。 方才还觉天要塌下来,觉得两人之间矛盾重重,这会儿竟因为她软软叫那两声,委屈巴巴的两句话,不但一点儿火都发不起来,还心疼起人儿来。 他喉结滚了滚,再开口已经温柔许多:“那你也不该……”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调查你,”小麦内疚地低头,小声解释:“刚在一起的时候,江池骋他老是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可明明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但更了解你的人却是他,我不服气,我也想了解你更多,才……对不起,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 石野心里最后一片硌人的石头,也被抚平了,甚至生出些内疚。 他怎么能误以为小麦调查他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呢?omega能有什么坏心思?她说到底只是太在乎他罢了。 小麦亲了他一口,眼巴巴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眼神带着讨好。 石野回神,揉了把她脑袋:“嗯,我不生气了。” “那你亲亲我。” 小麦撅起嘴巴,石野蜻蜓点水亲了一口,小麦嘴巴一撇:“不要这种亲……” 她话刚说完,石野堵住了她的嘴,他报复似的轻咬她的嘴唇,小麦哼哼两声,嗓音粘腻地要拉出丝儿来。 石野脱掉外套鞋上床,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小麦扬起脖颈。 “后面…脖子后面也要。” “再叫声好听的。” 小麦贴在他耳边,又软又甜地叫:“老公……” 石野以前从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回一反常态,在她锁骨上留下一串儿又深又重的吻痕,腺体上也留下浅浅的咬痕。 小麦听到自身后传来的绵长呼吸,黑暗中睁开眼,从枕头下拿出一小瓶□□喷剂,对准石野的脸,轻轻喷了一下。 不一会儿,石野的呼吸愈发绵长深沉,小麦叫了他两声,也没回应,她轻轻抬起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下床进了浴室。 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出来,身上却一点儿热气儿都没有,他没穿睡衣,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嗓音不再是柔软甜蜜的女声,变成低沉优雅的男声,伪音的时间太长,加上今晚为了哄人弄得太过了,伤到了喉咙,让他嗓音更为低哑。 “叫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江池骋从最底层摸出烟和打火机来,点着,抽了一口,咳了两声,摸过水杯喝了口水,才觉得喉咙舒服点儿。 听对面说了什么,他皱起眉头:“被我爸限额了?” “一张卡限额十万,你不知道多拿几张吗?” 对面说了很长一段话,他又吸了两口烟,起身不耐烦地来回踱了两步,打断他:“别跟我扯那些,你怎么汇报是你的事儿,所有和公司有关的都去找我姐,我就问你,下周一前能不能办好?” 对面又说什么,江池骋眉心渐渐舒展开:“行,就这么着吧。” 挂断电话,江池骋烟抽到一半儿,又咳嗽,他皱起眉头,干脆把烟掐灭,摸出吃了半板儿的润喉片儿来,吃糖豆似的,含了两片。 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衣柜旁边的大落地镜前,勾开衣领,看了眼锁骨上的吻痕,眉心舒展,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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