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入口有个复古设计的圆形拱门,上头刻着清品斋三个字。 听着像是一个素食餐厅的名字。 刚走进去就闻到一阵阵的食物香气,里边绿植非常多,早市里的一个个摊位便陈列在其中,这挺让人耳目一新。 人此刻非常多,不少人手中此刻都拿着不少吃的,有的一边吃一边排着其他小吃的队,看他们手里拎着的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白色塑料袋,或者直接插着一支签子。 签子上插着的是烤好的牛肉丸,颜色非常漂亮。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祝今都能闻到咬上一口鲜嫩多汁的声音。 “想吃啊?”严赫顺着祝今的眼神,“夹心牛肉丸,很多人都拿来涮火锅,这个是拿来烤的,特别香。” “你吃过?” “对啊,这里早市的小吃我基本都吃过,看不出来吧,我经常让周广上班的时候给我顺带,他家离这里挺近的。” 祝今颔首,没有说话。 “我带你去吃。” 就这样,祝今的手全程被严赫抓着去每一个小吃摊看上一会儿,买上一两串,牛肉丸的摊上人非常多,排了挺久才买到两串。 就着签子,祝今咬了一口,里头的汁水合着牛肉一起入口,鲜甜香嫩,真的非常好吃,一向吃素食居多的祝今居然吃了一大串,每一颗牛肉丸个头都不小,老板介绍说,食材都是最新鲜的,不会是市面上的冻肉制作,所以才会特别鲜。 “好吃吧,喏,这儿还有……”严赫小心翼翼撕去包裹着肉串的纸袋包装,然后用纸巾包住一头给祝今拿着,“小心点烫,里头的汁水挺烫的。” “你不吃?” “你爱吃,特地多买一串的。” 祝今递到他嘴边:“尝一个。” “成。” 严赫低头咬出一个,刚入口一咬就被里头汁水烫的不知东南西北,嘴角却咧得快合不拢了:“好吃,好吃。” “小心烫。” “好吃,特别甜,你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祝今也没再客气。 祝今一只手拿着吃的,一只被严赫抓着手,两人就这样走在人海中,看着走在前头的人不顾形象地啃着肉饼,丝毫没有一丝那个穿着西装笔挺坐在办公室里的冷面老板模样,烟火气十足的模样,叫祝今看着居然能看出神。 他当然也听到一些因为见到他们手牵着手而忍不住发出的一些声音。 有嘘声,有笑声,有质疑的声音。 都被祝今直接过滤干净。 吃饱喝足,两人坐车离开。 开车经过檀城车站的时候,祝今看到整个车站都笼罩着一股蒙蒙的气息,亦正亦邪的气息。 当天晚上,车站半夜值班人员巡逻的时候听到孩子哭啼声,和女人走路声,就是没看见人。 连续几天晚上都是。 半夜转车时一个顾客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哭声,还录下来发到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车站紧急封锁,并报警,警务人员前往车站搜索,进行现场直播,并未发现异常,并通报出来。 让民众放心前往车站购票出行。 去外省出差因为航班问题,临时转乘动车回来的周广因为暴雨遗留车站,正打算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他抬头,正好看到一抹血淋淋的女人影子,那女人缓缓转过脸来,冲他一笑,然后凭空消失。 周广人就这么直接晕过去,被车站人员紧急送到医院,因为是后半夜,加上他手机里联系最多的是严赫,因此医院联系了他。 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醒了,正躺在急诊室床上输液,精神看上去不太好。 见到严赫和祝今,周广人才回过神:“真是抱歉,这么晚还叨扰你们过来。” 严赫拿起放在床头的检查报告翻来看:“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昏倒了?” 祝今仔细给他检查一番后说:“因为出差水土不服,气场弱,才会看到阴魂,也是因为这些所以才会晕倒。” “我记得汽车北站,前身是火车站,还是有挺多年的历史,没准还是革命战争时期那会儿的,那个时候冤魂最多。” 祝今问:“周助理,看到了什么?” 提到这茬儿,周广心有余悸,手下意识就抓紧了被子:“一个女人。” “女人?” 周广脸色煞白着小心翼翼回忆:“对,穿着非常旧的那种民国时期的衣裳,我确定是民国时期,上回我陪我妈去参加了一个复古晚会,就是这种穿着,但她的穿着非常旧,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那袋子一直有红色液体流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血?” 祝今突然又凑近周广,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将整张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定神的时候,手就被严赫给掰回去了:“摸他干嘛,摸我啊。” 周广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过去。 “我需要看他是否被沾染上了,你也沾染了?” 严赫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幽幽道:“当着我这个丈夫的面这般,是不是不太妥当?” 祝今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无语许久。 周广:“……”能让我再晕一次吗? ----
第29章 红魂(四) 第二天,祝今和严赫去了车站。 同时他们也查到,这个车站的前身的确是火车站。 民国三十五年解放战争初期被遗弃,之后这一片都是废墟,据说当年因为战争后来有人承包下来客运站,小巴车,再后来被统一收购,逐渐成为今天的高铁车站。 严赫环视一圈如今的高铁站:“民国三十五年,解放战争初期,那个时候火车站作为重要枢纽中心直接被遗弃,若是没有什么重大隐情,我可是不信的。” “自然是有隐情,当初被遗弃,为何突然又被收购重新用起来?” “额,我妈认识现在里边一些比较厉害的人物,昨晚我问了下,今儿一大早她就给我来电话了,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以前还真有专门处理异物的部门,这里他们就曾经待过挺长时间。” 祝今闭上眼睛打了一个指结在自己眼皮上浮过一圈,再度睁开眼睛后再看,一道符光自地下传上来,这不是镇压符,而是护魂符。 另外,这个火车站他没有看到带着恶意的黑,而是一片红。 “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一直在这里。” 严赫不明白:“什么意思?” “在这里的,都不是恶鬼,是心存善念却因执念而无法离开的,不过太多的在当年已经渐渐被异物局里的人一一渡走,如今还剩下一人,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很多年。” “哇哇哇……” “呜呜呜……” 骤然一阵阵孩子哭啼响起。 非常真切的声音。 此时还是大白天,还有人来往。 循着哭声找去,是距离售票大厅最近的公共厕所里传出。 没一会儿里头上厕所的几个人急匆匆跑了出来。 刚好在旁边的保洁阿姨拎着拖把就进去了。 有个小孩子正好探头进去瞟了一眼,下一瞬人就开始哇哇大哭。 一旁正在玩手机的男人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孩子大约三岁左右,一直指着厕所喊:“阿姨……阿姨……弟弟……弟弟……” 保洁阿姨出来说:“哪里有阿姨,都没人啊。” 男人也愣着了:“里边都没人啊?” “没有啊,男女厕所我都敲门看了,都没人,都出来了。” 怀里的孩子还在哭,越哭越起劲,脸已经哭得有些发紫,男人也被吓得不轻,赶紧抱着孩子就开始打电话,很快一个女人拎着一袋子吃的急匆匆跑过来,接过男人怀里哭得越发厉害的孩子。 可是孩子一直指着洗手间的方向,一直喊着阿姨,弟弟之类的,路过的乘客也纷纷投来目光。 两人不得不抱着孩子往边上走去,就怕打扰到别人。 适才因为听到孩子哭声跑出厕所的人此刻怕是已经上车离开车站,他们也只是听到,可孩子是真正看到了魂影,加上孩子本身气场弱一些, 有一个有好心的年长一些的大姐都过去好心问了句,男人把刚才孩子哭的经过一说,大姐脸刷的就白了,她在自己的兜里翻了一会儿,翻出来一个小红布包,只有成年人指甲盖这么大小。 “这是朱砂,放孩子兜里,晚上回去让孩子奶奶准备些吃的,还有香烛去十字路口那儿,你们一说老人都懂的。” 这时,广播里开始播报催促乘客前往检票口检票上车。 “我还要带着几个孩子去参加比赛,赶着时间,这个朱砂记得放孩子口袋。” “记得啊。” 说完,便跟同行的几个孩子往检票口快步走去了。 男人拿着朱砂也不知所措,他看着身边的女人:“这怎么整?” 女人一脸嫌弃:“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拿,丢了。” 说着就夺过朱砂就扔去了。 也没扔垃圾桶,就这么随手扔,正好滑到祝今脚边。 看着夫妻俩抱着仍旧在哭着的孩子往检票口走,严赫弯腰将朱砂拾起:“他们怎么回事儿,明明朱砂靠近孩子的时候孩子哭声还小了呢?” 祝今看着他手里的朱砂:“开过光的朱砂,护身最好不过。” “这怎么处理?” “想办法给那孩子带着,不然晚上他们估计会够呛。” “我还不明白了你不是说这里头没有恶意的魂,怎么还伤孩子了?” 祝今叹气:“孩子体弱,即便是好心没有恶意,自身带的阴气还是会伤到。” 严赫自信满满道:“这是不是就是人鬼殊途。” “你真的觉得,人鬼殊途吗?”祝今非常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他也急于得到结果,眼睛盯着严赫,“可否马上回答我?” “当然啊,你刚才不是说了,就算没有恶意,但毕竟是魂体啊,靠近的人,会对人有伤害,所以人死了,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长留人世会给在世的亲人爱人带来伤害,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执着着留在人世的。” 祝今点头,没有说话。 手心突然一阵发烫,严赫将朱砂塞进他手中,他浑身颤抖下意识就甩了出去,动作非常快,也把严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祝今将手指收紧伸到身后,摊开手,掌心已经被烫红一片,他维持着常态,摇头:“没事。” “你脸色很差。” “我没事,你去把朱砂捡起,待会儿拿去给那个孩子。” 严赫一脸莫名:“他们不都扔了,怎么还会要?” 话音刚落,那对夫妻就匆忙从候车大厅跑出来,开始在地上寻找东西。 严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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