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荒而逃。 孟雪圜拉下衣服,穿上鞋子,好难解释噢,去休息室解释吧。 “圜圜。”主任拦住一脸天真的大明星,“你现在别过去,让他冷静一下,对你比较好。” 孟雪圜一脸迷茫:“他要冷静什么?” 主任见他还在状况外,委婉地提醒:“你没跟他上床,你又二次假孕,是什么原因?” 孟雪圜:“……”因为我是蜜蜂。 主任:“让他冷静一下吧,他那么爱你,很快能想通吧。” 孟雪圜终于明白主任的含义:“您是说,陆宵以为我出轨了?” 主任:“呃……” 孟雪圜急了:“不是的,我要跟他解释。” 他绕过主任,跑出去追陆宵。陆宵可是能干出夏天在铁皮箱里办公的事,现在还不知道发什么疯。 孟雪圜大学体育考一百米都没今天尽全力,他喘着气来到紧闭的休息室门前,拧下门把手,幸好,没有反锁。 陆宵就安静地坐在宽大的古典长板椅上,脊背弯下,手肘搭在大腿上,双手交叠。 孟雪圜刚松一口气,就看见中式牡丹地毯上,一滴一滴的,蓄了一片血红色。 再一看墙面,也是一块血渍,显然是陆宵气急攻心在墙上用力捶了一下,鲜血正从他的手背蜿蜒流下。 红色瞬间刺痛了孟雪圜的眼睛。 陆宵听到动静,皮鞋一挪,把血迹遮住,左手覆住受伤的手背:“都检查完了吗?没有问题吧?” 孟雪圜一步一步靠近:“有。” 陆宵皱眉:“别担心,问题应该不大。” 孟雪圜深吸一口气:“陆宵,关于二次假孕,其实是一个误会。这段时间我没有跟其他任何人上床,原因我过几天跟你解释,你就当成是上一次没完没了。” “反正,这次假孕是个乌龙。” 陆宵破罐破摔:“是……没完没了,上一次也是个乌龙。” 孟雪圜呆住:“什么?” 陆宵抬起头,眼里的墨色深不见底:“那晚你太困了,我没动真格。” 孟雪圜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宵站起来,迫近他,明明两个人差不了多少的身高,此刻却凭空多出几丈骇人的压迫感,但又迅速收敛得一干二净。 他的智商早就下线,全部的理智都用来自我调理和克制:“我可以接受这个乌龙,老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孟雪圜看见陆宵的眼睛红了,像是极度委屈的小孩,说着说着就会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你说清楚。”孟雪圜拉住他的袖子。 陆宵:“我不想说了。” 孟雪圜气得想打他:“你没有上我,你用的手指?” 陆宵死死抿着唇,好像不愿意承认一般。 孟雪圜一下子全明白了。 孟雪圜:“你没有付出精子,但你老婆怀孕了,你觉得你戴绿帽了是吗?你还伟大地忍了这些天是吗?” 陆宵皱眉:“够了。” 孟雪圜:“你怎么不继续忍?在墙上打拳干嘛?这还怎么岁月静好?” 陆宵极为难堪地包住自己的手。 孟雪圜:“我不止一次说过这孩子是你的吧?你怀疑我出轨为什么问都不问?在你心里我就是会出轨的人吗?” 陆宵梗着脖子:“我不认为你出轨,都是别人的错!孩子就是我的。” 孟雪圜气笑了:“你想得美。” 陆宵顿时被激怒了,声音也高了起来:“我告诉你,孟雪圜,管他孩子是谁的,我不可能跟你离婚,咱俩婚姻无懈可击,法官问一百遍也是感情没有破裂!” 孟雪圜被陆宵这快进到保卫婚姻的战斗姿态气吐了。 是真的气吐了。 他蹲在垃圾桶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比陆宵更先砸在地上。 陆宵顿时慌了,拍着老婆的后背:“对不起,我是傻逼,我在医院跟你吵架。” 孟雪圜抿了抿唇,漂亮而愤怒的眼睛直视陆宵,此时此刻陆宵还没意识到他真正的错不是跟他吵架,而是什么都憋在心里。 孟雪圜不知如何才能让陆宵意识到。 陆宵是不是意识不到不张嘴的严重性? 孟雪圜思考了两秒,道:“好,说到底,我没有孕囊,只是血液激素水平变化,假孕机制到现在医学界都说不清,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出轨了,而不是我生病了?” 他故意说会让陆宵催心剖肝的话,这下总该明白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陆宵瞬间方寸大乱,什么绿帽,什么小三,刹那间灰飞烟灭,眼里只剩下苍白着小脸的孟雪圜。 他恨不得化身核磁共振舱,把孟雪圜吞进来扫一遍,可怜又着急:“老婆,你生病了?” 孟雪圜冷冷道:“我没病,是你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喝中药调理上火。 脑子有病躲在铁皮箱里抓小三。 脑子有病半夜惊醒总要抱抱他才能继续睡。 …… 原来有这么多征兆。 孟雪圜以为谈恋爱两个笨蛋也能谈得很好,但是陆宵实在太笨了,孟雪圜心想,他不能再当爱情里的笨蛋。自己要聪明一些,要学会思考、预判陆宵的动作。 谈恋爱不动脑子不行。 孟雪圜知道不能全怪陆宵,因为沈宁生了三个孩子,在陆宵心里压根没有对怀孕感到陌生。 他不会像一般人那样,震惊、质疑、怀疑医院程序出错、怀疑老婆身体出问题。 他理所当然接受了假孕状态的孟雪圜,并为此阴谋了合理的原因。 孟雪圜只怪他不愿意开口问,从营业开始,就是陆宵打死不说真话的开端。 陆宵编造着公事公办的理由,让孟雪圜相信那是不掺私欲的营业。 直至今天,依然戴着表面完美的假面,让孟雪圜相信这是一场没有瑕疵的婚姻。 暗恋两年都没有让陆宵学会张嘴。 他该怎么办? 孟雪圜看着陆宵:“你既然什么都不问我,以后我得绝症了做个出轨的样子,你是不是也会一声不吭地分手,随便我死在哪个地方?” “不会!”陆宵想捂住孟雪圜的嘴巴,让他不要举这样不可能的例子,流着血的手掌颤了颤,他已经快不能思考了,急得绕着老婆转圈,只能凭本能反驳。 “不可能,我不会放你走,我不会跟你离婚,不管你爱上谁,生老病死我们都得在一块。” 无可救药了,重点明明不应该默默受出轨的委屈,他什么都能想到离婚。 孟雪圜:“我明白了,是结婚证害了你。” 什么?陆宵握紧拳头,这句话似乎很耳熟,还有谁说过? 谁说的都不行,离婚是他的底线。 陆宵的眸色一下子变得极深,祈求道:“老婆,你收回这句话。” 孟雪圜眼里有光闪过,终于找到陆宵的软肋:“我要回老家办一件事,别跟来,跟来就跟你离婚。” 辩得面红耳赤的男人,一下子顿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看着孟雪圜走出休息室。 孟雪圜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陆宵。 陆宵眼里燃起希冀。 孟雪圜:“最后说一次,孩子是你的,随你承不承认,反正它也不存在。” 陆宵:“我信,老婆,我错了。” 孟雪圜头也不回,叫了个护士给他包扎伤口。 门内,陆宵狼狈地搓了搓脸,抹了一张脸的红。 没有解除绿帽的欣喜,满脑子都是老婆要跟他离婚,他完了。 …… 一出休息室,孟雪圜就给要出国进修的028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028:“晚上。” 孟雪圜:“能推迟到明晚吗?” 028:“可以。” 孟雪圜在[西南总巢]里,群发了一个红包。 [路费和误工费。] 每人五千,钱从陆宵七夕节给他转的520万里支出的。 [明早召开蜂族第29次全体会议,投票表决陆宵是否享有知情权。] 孟雪圜按灭手机,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 直到护士安静地进去,安静地包扎完,出来时托盘里一堆染血的棉布。 总是心疼他抽血,自己的血不心疼。 孟雪圜闻到血腥味,狠狠干呕了一阵,他捂住胸口缓了下,抬脚离开。 他不信治不了陆宵的毛病。
第48章 孟雪圜订了回老家最近的班次。 孟擅察和他坐了同一航班的商务舱。 孟雪圜:“没耽误你的事吧?” 孟擅察:“没,我们好几个工程师呢,让他们汇报。我爸妈快想死我了。” 他也有两年没见到工蜂兄弟了,光是见到蜂后还不够,身体虽然控制住了,但思想有了惯性。还是得回到性冷淡的大家庭里,才能避免对着上台做报告的工友胡思乱想。 “这么着急,是因为陆宵怀疑了吗?” 孟雪圜高冷地点点头,不展开说明:“嗯。” 孟擅察最近挺闲的,补了一点他们蜂后恋爱剪辑,对陆宵有些改观,道:“他挺聪明的,迟早能看出来。” 孟雪圜:“……一般吧。” 工蜂全体会议对族内来说是一件大事,尤其进入工业社会以后,传统的集体农业劳作,变成孩子们天南地北的打工,团聚很难。 因此,某个坐落在群蜂怀抱之中的西南百花村,气氛比过年还高涨。毕竟有的资本家过年不给假期,有的大明星过年要演出赚钱。 正值新房改建项目中期,一栋一栋刚浇筑完水泥的房子框架整齐排列。地面由于卡车运输材料被碾得坑坑洼洼,族人网购了一幅巨大的红毯,从村里礼堂一直铺到村口。 孟雪圜下车被红毯惊了一下,白色板鞋踩在崭新的红毯上,接着探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大明星当然要走红毯。” “对啊对啊。” 孟雪圜不好意思地给大家鞠了一躬。 真是的……全员点赞朋友圈第一条的尴尬风云还没过,又要假装淡定地召开全体会议。 蜂后的脸都因为某个男人丢光了。 孟雪圜是第一个回家的,陆陆续续,山弯开来一辆又一辆车。 比较近的自己开车,远的从车站机场打的回来。 青年才俊,盛装出席,挨个从红毯走过,这不比电影节颜值还高? 村里的老少守在村口迎接归人,啪啪鼓掌拍照。 柏鹤比林西兰早回,陪着孟雪圜视察他们的一期工程。 六边形联排别墅,一条边挨着,方圆规则,蜜蜂看了都想住。 柏鹤拿着大理石漆的样品册,“外立面颜色怎么选?” 孟雪圜:“群里发起投票,除此之外,可以在墙上涂绘各自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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