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算要网鸭子大雁,因此网眼不用太细,网要大一点,能多拢几只。 第一次网眼编得太粗了,花迟试着将网往自己头上套,发现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能钻过去,那这不行,大雁稍微用力就能跑,鸭子估计连罩都罩不住。 第二次网眼又太小,花迟勉强将两根手指塞进网眼,照这么编,整张网太小了。 编了拆拆了编,等沈禛收拾完浴桶洗完脏衣服,花迟才编出自己满意的网眼大小。 就照着这个感觉继续编,途中沈禛来看了看,他没打扰花迟,去楼上磨斧子和刀。 金属工具也需要时常维护,等到钝了卷刃了再修可麻烦呢。 细碎的手工活不累,却极其消磨时间,等二人发觉屋外雨声变小,时钟已经敲响三下。 下午三点整。 “现在是毛毛细雨了!”花迟站起来活动腿脚,顺便带着他的网去楼上给沈禛看。 沈禛脚边摆了一排金属工具,每一把都被磨得锋利。 “这会吃饭吗?”沈禛问他。 花迟摇摇头,坐在那也不怎么动,他不太饿。 “再有一天,这张网就差不多了。”花迟展开手里洁白的网。 “正好雨停,到时候猎几只鸭子。”沈禛很是捧场。 “这会儿雨小了,你说会不会有鱼吃?”花迟看着窗外,想起下流河边的鱼笼。 暴雨会搅乱河面,河水的水位线要上涨,花迟又想吃鱼,又担心自己的鱼笼被水流冲击出现问题。 “去看看吗?”沈禛这样提议。
第101章 顶着细细密密的小雨,二人缓步往下游去,暴雨将山地变得泥泞不堪,踩上去咯吱咯吱。 花迟撑着雨伞,和沈禛并肩顶风前行。 经过菜地的时候,他们去下坡搬走堵水的石头,菜地里有不少积水,这会儿顺着地势往下流。 “明天得过来再挖几个排水口。”花迟擦干净手上的泥水,看着自家遍地嫩绿有些忧心。 今年的雨下得格外早,往年狐儿山这边一年能下七八次雨就算很好了。 算上这场雨,这是今年第几次下雨了?第二次还是第三次?雨下的勤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导致山洪,地势平缓地区那些幸存者可要倒霉。 花迟避开前方新形成的水坑,将伞往沈禛的方向侧。 沈禛带着藤筐和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小工具,没手再撑伞。 两人打着同一把伞,漫步在雨中。 接近河流下游时,花迟和沈禛停住脚步。 远处河水流淌发出隆隆轰鸣,野鸭和其他水鸟在水边缩着,原本是河岸的地方现在变成湿地,在隐隐透过云层的太阳光下粼粼动荡。 花迟二人没有仪器,无法测算出这场暴雨的降水量,但是看着曾经平缓的河流,想也知道这雨不小。 “还记得鱼笼的位置吗?”沈禛问花迟。 花迟盯着河岸两旁的树,半晌才点点头。 他的鱼笼之前放在近河岸的浅水处,两个鱼笼中间有一棵高大的杨树。 花迟走向那棵树,树上一根粗壮的分枝应该是被风吹裂了,连着点树皮挂在树上,沈禛拿出斧头,将那点树皮砍断。 树的伤口裸露,花迟摸摸大树,和沈禛站在树下观察水面。 水还有些浑浊,花迟不敢贸贸然下河,他拿过刚才砍下来的树枝,沈禛从后抱住他的腰。 花迟倾身向前,将树枝探进河水,树枝被河水吞没将近半米才触碰到河底。 有点难办。 花迟皱眉,看向不远处应该是放了鱼笼的地方。 别看这边水深才半米,这距离他放置鱼笼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呢,再往前走水会越来越深。 湍急的水流阻止花迟的步伐。 安全最重要,花迟有了放弃的打算。 “水有点急,不太安全。”花迟蹲下来把手放进水里感受水流,水经过手指拖出长长的痕迹。 “那就走?”沈禛说。 花迟犹豫着,看看天空云层,放不下心。云层除了零星几处变薄,其他地方依旧是乌黑一片,很有黑云压城的气势,这雨肯定没完呢。 “不行,我得试试,这雨再下,下次不一定能把鱼笼取出来。”再下几天,鱼笼大概率要被冲走的。 花迟从藤筐里拿出绳子绑在腰上,让沈禛拽住绳子。 “还是我下去吧。”沈禛皱着眉并不放心,花迟摇头。 “你的力气比我大,要是我真没在水里站稳,你能把我拽出来,你下去,咱俩大概率要一起栽进河里去。”花迟带着点调侃语气,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树上。 沈禛留在岸上帮着拽住绳子,花迟拖了鞋裤,只穿着个四角内裤往水里走。 下水前他蹦跶着活动了身子,水中温度不高,不热身就下水那是找死。 摸索着向前走,水位逐渐从小腿上升到大腿,将将淹到腿根的时候,花迟的脚踢到熟悉的网布。 这是第一个鱼笼,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断晃荡,很难判断里面有没有鱼。 花迟顺着鱼笼向前,找到固定鱼笼的绳子,绳子绑在一块大石头上,被河水淹没个彻底。花迟光是解绳子就用了五分多钟。 还好,他拽住绳子,感受到鱼笼处传来的反作用力,花迟心下一定。 里面应该是有货的! 来不及细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花迟拽着绳子往岸边走,将鱼笼绳子交给沈禛由他处理。 自己则走向另一处鱼笼。 沈禛在岸边,既要看着绑住花迟的绳子,又要在细雨中升火堆,还得处理鱼笼,一时之间也忙碌起来。 花迟艰难摸向另一个鱼笼,脚底踩住什么有弧度的东西。 嗯?他站定,又用脚点了点,像是个大蚌。 来了就别走了,花迟喜滋滋弯腰,从水里摸出个比脸还大的蚌来。 “沈禛,又有新鲜东西!”他把蚌送到岸边。 只来去送个蚌的工夫,花迟就感觉水流又变急了些。 他在水中慢慢前行,一步站稳了才走下一步。 沈禛已经点好火堆,他顾不得鱼笼和蚌,将蚌连同鱼笼里面的大鱼都扔在远离河水的岸边。 “小心点。”看到花迟一个趔趄,沈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放心放心!”花迟在河里喊着,声音被风吹散,有些模糊。 好不容易解开第二个鱼笼,花迟长舒一口气,这个鱼笼里安安静静,拉起来完全没有阻力,花迟猜想里面不会有什么大鱼,走起来轻快不少。 眼瞧着马上走到岸边,手里的鱼笼却猛然晃动!花迟没来得及松手,被鱼笼拽着栽进河里! “花迟!”沈禛在岸上大叫,抬腿就要下河。 事发突然,花迟呛了一口水,随即立刻冷静下来,屏气摆臂,花迟重新在水里站稳,鱼笼就在他脚边滚动,顺着水流马上就要滚远。 河底的泥沙被鱼笼搅动,将这片河水彻底变作泥汤。 “咳!我没事!咳咳……你别下来!”花迟的头很快从河里冒出来,他在河中站稳,冲着沈禛喊。 “快上来,别管鱼笼了。”沈禛担心的不行,拽着绳子要把花迟往岸边拉。 花迟一抹脸,带着点笑大声说:“你别担心,这边水流急了点但是还在我能力范围内,那笼里肯定有大鱼,你拽住绳子,给我三分钟。” 他才不吃这种亏,今天晚上他就要吃炖鱼。 还必须是那个鱼笼里的! 对自己的游泳技术有把握,花迟重新确定腰间的绳子有被绑紧,这才一个猛子扎进河水里。 向前潜游,凭着记忆来到刚才鱼笼滚动的地方,花迟伸手在水里摸。 水太浑浊,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途中上来换一次气,花迟再度扎进水中,这次他碰到触感熟悉的绳子。 牢牢将绳子握在手里,花迟从水里站起来,鱼笼里的鱼剧烈挣扎,花迟用尽全身力气,将鱼笼绳子和腰间的绳子绑在一起。 拽住鱼笼绳子,花迟感觉自己没法把鱼笼带上岸,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鱼,力气这么大! 折腾半天有点累,花迟浑身都湿了,索性不再继续行走,而是放缓呼吸仰躺着浮在水面,连人带鱼任由沈禛将他拉到岸边,腰间巨力传来,花迟死死拽住绳子,“沈禛,快帮忙!”这鱼笼里的鱼一定不小,花迟仅凭自己只能勉强控制住鱼笼,无法把鱼带上岸。 接近岸边,抬头对上沈禛不赞同的目光,花迟心虚笑笑。 他承认,刚开始确实是被鱼气到,后来在河里摆烂纯粹是因为晃荡得开心。鱼笼即将离水,里面的鱼突然开始奋力在水中翻滚,连带着花迟又要站不稳,沈禛拽住花迟的胳膊,将他先行拉到岸上,二人合力将鱼笼收回来,花迟不禁庆幸,还好有鱼笼限制里面鱼的活动,不然鱼那么大力气,他和沈禛不一定能把鱼笼拽上来。 “快过来烤烤火。”沈禛喊他。 “这边是下游浅滩,河水流速一贯不快,刚才我也看了,又没有什么浮木,确认安全才冒险的。”花迟解释着,被沈禛用大外套裹住,站在火堆边烤火。 还好刚才把衣服都脱了,但是这衣服…… 花迟后知后觉发现他身上披着的是沈禛的衣服。 “你干嘛脱你的外套,多冷啊。” “你也知道冷,裹着,我这会儿不冷。”沈禛穿着件半截袖的紧身线衫,背对着花迟蹲在地上解鱼笼。 花迟撑着伞烤火,看沈禛漏在伞外面的脑袋,他举着伞往前蹭蹭。 “你罩好你自己,身上干了就换衣服。”沈禛头都没回地说。 背后长眼睛的家伙。 花迟撇嘴,将注意力转移到鱼笼里。 沈禛正在处理第一个鱼笼。 “两条草鱼一条鲤鱼两条鲫鱼还有一堆泥鳅。”沈禛将鱼获一一扔进藤筐。 “还不错哦,另一个呢?”花迟点点头,期待地看向另一边。 里面两条鱼正在努力挣扎,沈禛收拾鱼笼的动作都变得谨慎不少。 无他,那两条鱼长相相似,都有一口锋利獠牙,黑洞洞的眼睛看向花迟,里面充满不善。 沈禛按着鱼头将两条鱼从鱼笼里拽出来,花迟从火堆边蹦起来,雀跃欢呼:“呀!是大狗鱼!” 大狗鱼,顾名思义,这两条鱼的身长都超过了一米,小点的那条大概一米二,大的那条足有一米五! 难怪花迟在水里差点被他们拽着走。 要不是两条鱼有分歧,在鱼笼里挣扎,加之鱼笼里空间小活动受限,花迟一个人很难顺利把它们带上岸。 “狗鱼馅饺子,和韭菜一起和成馅!”花迟蹲在火堆边,笑得呲出八颗牙,瞬间推翻之前的炖鱼计划。 再没有什么比一顿热腾腾的狗鱼饺子更能抚慰他的胃和心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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