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顺从第六感,而是直接开门出去,这会儿他是不是已经睡在了熊的肚子里。 会是因为那头被他们收进腌菜屋里的熊吗?花迟扒拉着肉排,食欲全消,喷香的肉排在此刻难以下咽。 “也有可能,那头母熊像是有目标一样。”沈禛倒是不在意,用牙慢条斯理撕着肉排上的肉吃。 “会是因为什么呢?他们会不会有关系?”花迟将自己的肉排夹进沈禛盘子里,拄着下巴思考。不过他立刻将这个可能推翻了。 熊和狼不一样,除了□□期,熊是要独自生活在森林里的。 “啊!”花迟趴在桌子上,总觉得随时会有一头熊冲出来。 “吃完饭去看看牛和鹌鹑,这两天晚上我会起来巡夜,你把要用的东西都堆到屋门口去。”沈禛解决掉花迟剩下的食物,穿上外套。 花迟也换衣服跟上去。 牛棚里,可可正舔舐杨桃,小牛经过一冬的成长,体型大了不少,只比妈妈小几圈。 会许是察觉到危险,她紧紧挨着可可,寸步不离。 那边的鹌鹑们更是不安,在露西的带领下,两只公鹌鹑从门缝钻到了屋外,站在窝棚顶端警惕地四处看。 “看来还是有危险。”花迟检查着窝棚。 冬天寒冷,动物生存艰难,为了抗寒,沈禛和花迟在冬季对牲畜窝棚进行过多次加固,防风抗寒。 如今的窝棚也算坚固,花迟低头和露西沟通:“如果发现问题,屋顶那里有一处只搭着松枝,你可以从那里钻出去,来小屋找我们。” 屋顶处的洞是留着给窝棚通风用的,花迟又在上面装了透气的松枝,抵挡一些寒意,眼下正好能用到。 露西点点头,这是听懂了。 搬来足够用一周的木头放在屋门外,花迟和沈禛回地洞补觉,回笼觉睡到天色将晚,花迟揉着眼睛上去思考晚饭。 沈禛出门去取肉,花迟便看着炉火发呆。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一道暗影突然闪过,花迟被眼前的光线变化换回神,窗户上,一只大渡鸦正歪头看着屋里。 花迟和他对视,奇怪,亨利先生怎么来了? 亨利看看花迟,又转头看身后,接着飞了下去,花迟猜测是沈禛再往回走,他来到门边,贴在门上听了听才敢开门。 沈禛抱着亨利回来,亨利进屋就飞到桌子上立定:“哦我亲爱的花迟先生,我被委以重任,前来传递消息,村子里今日遭受了丧尸袭击,所幸无人伤亡,顾宇先生希望二位提高警惕,冬季即将结束,或许春季带来的不止是希望,还有危机。” 亨利说完就打算走,花迟叫住他,向他询问着具体的细节,亨利一一解释。 并不能说村子里完全没有伤亡,柳倾为了救一个小孩摔了胳膊,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养伤,除了他,顾宇和温玉也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养养就好。 既然如此,花迟回地洞里找出一盒喷雾递给亨利。 “谢谢亨利先生,麻烦你帮我将它送给柳倾,祝他早日痊愈。” 亨利看着盒子,后退两步,仍旧彬彬有礼:“亲爱的花迟先生,请问这是什么东西?请原谅,可怜的亨利必须问清楚这是什么,您上次送给柳倾先生的礼物,让他整整哀嚎了一个晚上。” 亨利比杰克还要聪明,可他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新养的人类在收到礼物后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更不理解是什么礼物会让人类叫出那样奇怪的声音。 作为一只合格的渡鸦,他有必要对他的人类负责。 “先生,如果我没记错,那也是个盒子,盒子上也画着这样的圆柱体。”亨利补充道。 “呃……”花迟顶着沈禛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快速对亨利说:“这是一种药,都是用来治病的,之前那个是治疗发烧的,这个是治疗跌打损伤的。” 他在盒子上面绑了根草绳,塞进亨利嘴里。 “快回去吧,早用早好。” 亨利就这样被花迟半推着送了出去,临别时,他颔首:“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帮助,您真是位心善的美丽先生。” “发烧?”等亨利飞走,花迟关上门挂好门闩,满地乱转试图找点事儿做,可惜沈禛还是发出了那句恶魔低语。 “别问了别问了,自己知道是什么就行啦。”他试图蒙混过关。 沈禛听了这话眉毛一挑,转身就下楼去找,花迟要拦,沈禛快走两步将地洞门盖上,还在里面挂上了挂钩。 “你幼不幼稚!”花迟在小屋气得跳脚,忿忿坐在地洞盖子上。 沈禛上来的时候面色如常,花迟将案板剁得震天响,眼睛要瞥斜了也没从沈禛脸上看出什么。 直到晚上吃完饭睡觉,花迟静静躺在床上。 他听见沈禛用一种戏谑的口吻在他耳边吹气:“最大的那两个不见了。” 狗男人! 花迟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听到。那不然呢?留着等在家里下崽儿吗?他又用不到!也用不了! 二人警惕了一周多,气温逐渐回升到零下十几度,花迟又将室温计放回室外,每天都要看看温度。 在这一周里,风平浪静,那头熊仿佛是场幻觉,沈禛用雪擦去了熊皮衣上沾染的血迹。 “它不是还受了伤,伤口在这样的天气会冻住,说不定已经死去了。”花迟这样猜测。 屋后的柴火烧了一个冬天,如今所剩无几,在三月上旬的最后一天,沈禛拿着钢锯准备去锯些木头回来。 临走前,他和花迟约定,他回来时会敲门,敲五下停一下,到时候花迟再问上一声,这才能开门。 沈禛去锯木头肯定要走一天,花迟一个人吃了午饭便无事可做,可他又不想出去,那熊给他留下的恐惧感还在,一个人出去总是有点怕怕的。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花迟索性趴在桌边打盹小眯,似乎是刚睡着,他便听到敲门声。 花迟惊醒,阳光已经消失不见,敲门声还在继续,花迟还有点迷糊,摇晃着脑袋暗叹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他把手放在门闩上,敲门声已经停了,外面正在等他开门。 等等! 刚刚门外敲了几下门来着? 花迟困意全消,好像,好像是三下。 那不是沈禛! 花迟迅速反应过来,后退着远离木门,这时候木门又在响,“咚咚咚!咚咚咚!” 花迟咽了口口水,回身抓住挂在墙上的枪。 “沈禛?”他最后确认道。
第080章 熊脑壳(一更) 熊当然是不会说话的,它无法回答花迟的问话,只是在那里锲而不舍地敲着门,渐渐急躁起来。 花迟端着枪,枪口指向屋门,严阵以待。如果熊破门而入,他就直接开枪。 可那熊并没有坚持敲下去,花迟也说不清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屋外终于再度寂静下来。 花迟抱着枪长舒口气,蹲在地上等沈禛,他这会儿腿都是软的,一点从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呜,吓死老子了。”他嘀嘀咕咕,一动也不想动。 等屋门又双叒叕响起,花迟脸上甚至带了些麻木,他仔细的数着:“一二三四五!这回对了!” “沈禛沈禛!”他冲着门喊。 “是我是我。”沈禛温声回复。 “你可算回来了,刚才那头熊又来了!”花迟飞速打开门抱住沈禛,枪在二人中间硌着,硌疼了花迟的胸骨。 这头熊看样子是盯上他们了,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花迟武力值不高,就算再训练个两三年也不可能徒手打死一头熊。 “我们主动出击吧。”他咬唇看向沈禛,如此提议。 这头熊显然智商不低,花迟甚至怀疑那天沈禛回来的时候,它是不是就在哪里偷偷看着。 要不然它怎么就刚好三下一停的敲门呢? 想到这里花迟赶紧住脑,不能再想了,晚上要做噩梦的。 他和沈禛又恢复了之前每晚巡夜出门时刻报备的状态,三天后,花迟站在屋门口,摆手送走沈禛。 他们要试试能不能把这头熊给引出来。 今日有些阴天,天空灰扑扑的。 花迟一个人在屋子里一直等,直到日落时分也没等到熊来。 沈禛说是走远了,实际上按计划绕了个大圈拐回来,在远处守着。为了花迟的安全,他必须守在那里不敢动弹,饶是现在天气暖和些,花迟也还是担心,怕沈禛冻感冒。 眼瞧着天要黑了,花迟警惕着推开门,在四周看了看,有些失望地喊沈禛回来。 “今天算是白折腾了。”他叹口气,“你回去暖暖身子,我去拿块肉回来,今天晚上烤肉吃!” “别灰心,也许它这次是真的跑了,把枪拿着。”沈禛安慰沮丧的花迟。他回来的时候沿着小屋附近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将枪递给花迟,回到小屋倒了杯热水喝。 花迟端着枪往腌菜屋走,暮色模糊了窝棚的轮廓,苍白的雪在夜色中变成深远的蓝,向着山边天际蔓延。 耳边是厚底靴子踩在雪上吱嘎吱嘎,在雪地行走时,这种声音有时可以遮住人的说话声。 花迟来到腌菜屋,打开屋门,像往常一样取出需要的肉,放进随身的小篮子里。 关门的时候,花迟总觉得有点奇怪,他凝眉盯着腌菜屋的屋顶,怎么这屋顶好像高了点? 当他站在原地的时候,踩雪的声音就消失了,风声便无法掩盖屋顶上面的粗重喘息。 屋顶开始变换,花迟丢下手里的篮子,举起了枪。 这头熊竟然趴在了腌菜屋的屋顶,借着夜色隐藏起来,随时预备着攻击来到这里的人! 体型庞大的熊陡然出现,从屋顶猛然扑下,花迟原地打滚躲过一击,迅速稳住身体,他冲着熊的方向开枪。 “砰!”火药味飘散在空气中,枪声惊起飞鸟,扑棱棱消失在夜色。 这枪击中了熊的左前掌,非但没有吓退它,反而激怒这大家伙,它咆哮着,站起身来,巨大的身影将花迟整个笼罩。 花迟越是在危险关头就越镇定,他举着枪继续开枪,同时大声呼唤:“沈禛!救命!” “往后仰!向左滚!”花迟得到回应。 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沈禛就已经意识到出事了。 花迟在熊的面前显得格外弱小,沈禛远远看过去胆战心惊,还好,他及时赶到,代替花迟接下熊的攻击。 这头熊比他们之前猎得的那头要小,基本上就是正常棕熊的体格,沈禛应对起来便不算很困难。 熊扬起手掌试图拍碎沈禛的脑袋,沈禛一手上前紧紧抓住熊掌。 那里正是刚才花迟用枪打到的位置。 熊震声哀嚎,花迟帮不上忙,快跑着一瘸一拐来到屋后的木柴堆,将那里放着的斧头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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