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把小动物们赶回窝棚里,提着油灯照例检查几间小屋。 经过腌菜屋时,他似乎听到锤子敲击的声音。 花迟:“!” 他急忙走进去看,屋子里静悄悄什么都没有。 花迟举着灯四处照了照,退出去关好门,没走两步,他确信他又听到那种声音,这次他谨慎很多,慢慢退回去,然后猛地打开门。 油灯照亮屋内,一只大渡鸦叼着块肉做贼一样站在架子上。 花迟看清渡鸦的那一刻,嘭地把门关了回去。 渡鸦体型本就不小,屋子里那只更是巨大,花迟跌跌撞撞跑回小屋,端起猎.枪叫着杰克。 鸦科动物都是聪明又记仇的鸟类,花迟需要确认这只渡鸦的态度,如果来者不善,他就必须把它留下,不能让它回到族群。 杰克飞出来,率先落到腌菜屋门前,花迟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杰克振翅往屋里飞。 谁知,刚飞进去杰克就停住了,他语气不善的大叫:“怎么是你?” 屋子里,大渡鸦慢悠悠走了出来,低头行礼,文绉绉的说道:“很抱歉人类,我不问自取吃了你存下的一点点肉食,请你原谅,哦,当然,这当然不是绅士之举,可在生命面前,面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花迟原地站定,很好,又一只变异鸟,不可思议,他还以为只有变异鹦鹉会说话。 如果说杰克的嗓音还有点尖,是个没长大的小孩,那这只渡鸦就是正统低音炮,倒是很悦耳。 大渡鸦说完看向杰克,顿了顿继续说道:“哦!杰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亲爱的小朋友,你看起来过得不错,不像我,哦......” 说着,大渡鸦轻轻啜泣,杰克几乎要气冒烟了,“闭嘴!老家伙!你们这些老鸟都烦死了!” 花迟拎着枪看着眼前闹剧,这大概是杰克的熟鸟,可是,花迟绕过正在发出啜泣声的渡鸦和跳脚的杰克,回到腌菜屋清点。 大渡鸦确实是吃了块肉,不过只是拳头大的一小块碎肉,被花迟摆在边上。 花迟松了口气,这么大只渡鸦,他还以为会损失很多,见大渡鸦哭的惨,又一副和杰克熟识的样子,花迟抿唇挑拣了几块熊屁.股边边和猪淋巴等不太好吃的肉出来,递给唉声叹气的大渡鸦。 “哦!美丽的人类!善良的人类!你的......”大渡鸦咏叹调,刚起个头就被杰克打断,杰克恶狠狠将渡鸦按进雪里,“闭嘴!拿着花迟给你的肉滚!” 花迟发誓,杰克当初遇见露西的时候都没这么暴躁。 杰克在渡鸦头上跳动,恶狠狠跺脚,渡鸦挣扎着从雪里钻出来,艰难提议:“亲爱的人类,你可以帮我将这些食物装到一起吗?很显然,我们可爱的小杰克并不欢迎我。” 杰克怒气冲冲追上去继续跺脚。 花迟离开是非之地,找了个装快递的塑料袋子,把肉扔进去。 回到腌菜屋门口,两只鸟隔着两米的距离绕圈圈,大渡鸦在前面跑,杰克气呼呼在后面追,花迟这下终于肯定,杰克不是真的讨厌渡鸦,他要是真的讨厌,肯定就直接飞回家了。 “你能分清塑料袋吗?这些塑料袋不能吃。”花迟把肉放到地上,大渡鸦颔首表示了解,“心地善良的人类,你会有好报的......” “快滚!”杰克驱赶他。 大渡鸦抓起袋子起飞,在半空中抛下一句话:“我会报答你的,我发誓!” “他怎么还活着!”杰克气鼓鼓扑进花迟怀里,花迟关好屋门,抱着杰克回到小屋,“这只渡鸦你认识?” “谁认识这个傻哔,他就是个只会学舌的家伙!” “嗯?杰克原意跟我讲讲吗?”花迟实在是很好奇,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乌鸦。 一人一鸟回到小屋,花迟洗漱后钻进被窝,杰克趴在壁炉前,开始讲述渡鸦的故事。 “他叫亨利,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了,那时候我们住在笼子里,会有人每天给他讲故事,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他就得学故事里的人说话。”杰克很不满,“鹦鹉才要说话!亨利学了很久都不会,后来他就被带走了,然后就突然没人管我们了!到处都是臭烘烘的!还死了好多凶巴巴的家伙!我还以为亨利早就死了,怎么现在神经兮兮的!” 花迟窝在被子里,从寥寥数语中推出一些不太美妙的东西,他叹口气,柔声跟杰克说:“但是杰克很开心吧?” 杰克哼哼,“谁开心,杰克不开心!他总欺负我!还不让我咬那些讨厌的家伙!” “他居然还活着......”花迟听到杰克最后小声地嘟囔。 杰克已经睡着了,花迟盖好被子。 突然没人管,是因为末世了吗?他长舒一口气,很希望是这样。
第055章 暴风雪再临 半夜起床给炉子添柴,花迟缩回被窝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凉嗖嗖的空气充斥着鼻腔,屋外风势不小,在小屋里能听到风的哀嚎,但好在没有下雪。 花迟皱着脸回到地洞,把头半埋进被子。 只在被窝外面待了一小会儿,花迟就感觉手脚冰凉,大概是外面温度又低了,花迟把羊皮大衣压在被子上,沉浸梦乡。 第二天起床,地洞里还好,小屋里简直成了冰箱,昨夜添的火不知何时灭了,花迟套着羊皮大衣才好受了点,屋里的木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花迟深呼吸给自己打着气,迅速打开门进入冰天雪地。 他这次搬了一大筐木柴回屋,今天他不打算再出门,牛和鹌鹑昨天都添过食,隔一天喂一次就行。 回到小屋,花迟找出打火石点木柴,火石和打火器摩迸溅出火花,跳到花迟放在铲子里的干松针上,火苗渐渐吞噬这些充当火绒的松针,花迟拿起铲子,将它们塞进填好柴的炉子里。 缸里的水他一个人用不了太多,剩在缸里的小半缸水都冻上了,花迟只好回到地洞,在水潭里接了水去烧。 水壶在灶炉上呜呜唱歌,花迟倒热水洗漱。 前几日还可以用冷水凑合,这几天就不行,冰凉凉水能把人冻得一激灵。 寒冷的天气就适合吃热乎的汤汤水水,花迟淘洗大米准备煮粥。 早饭是米粥配腌蛋,腌好的鹌鹑蛋煮熟后扒开,用筷子扎进去,金黄的油流出来,花迟急忙把咸蛋挪到粥碗上面,生怕浪费了,油滴落在碗中,开出一朵朵金花。 咸蛋的蛋黄是沙沙面面的,蛋白微咸,但配粥吃刚刚好,花迟简单吃过早饭,开始今日的忙碌。 昨天劈了很多柴,暂时不用再劈,花迟今天要把所有酸菜都处理出来,将大缸清理干净。 时间在菜刀敲击木板的声音中一分一秒走过,只切菜团不怎么累,花迟便不打算吃三顿饭,他切菜的时候,杰克就跟在一旁伴着节奏晃脑袋。 花迟坏心眼喂了口酸菜给他,杰克呸呸呸的吐口水。 也不知道沈禛他们有没有顺利到A市,花迟拢了衣服,晃神时差点切了手,他不敢再分神,全神贯注的将酸菜都处理好。 等下午两点多日头高照的时候,花迟才搬着放了一堆酸菜团的大盆往屋外走,哪怕是一天最暖的时候,也得零下三四十度了,吐出来的气瞬间蒸腾,花迟给自己围好围脖,尽可能让肌肤少暴露在外面。 除了围脖,花迟还带着耳包和帽子,他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像这种天气,如果不包裹住耳朵,耳朵很容易就被冻麻木了,到时候连知觉都不会有,等回到屋子里不小心碰到,没准耳朵会掉下来,就像是冻着的羊肉卷,脆脆的一捏就碎。 门外铺着的床单上有昨日刮风带来的雪粒子,花迟用一束干净的树枝把雪扫掉,露出底下的冰床单。 酸菜团子等距摆放,冻酸菜和冻饺子不一样,冻饺子不用再洗,所以要放到干净的冰面上冻着,冻酸菜吃之前还要浸泡,所以只把雪扫了就行。 摆好酸菜团子,花迟快速跑回屋子里,酸菜缸里已将清空了,花迟把里面的水舀出来倒进脏水桶,又到了些烈酒和水刷缸。 屋子里没有这一大缸酸菜,味道好闻不少,花迟在炉子上边烘了些干松枝,松香渐渐将屋子里的异味都驱逐掉。 杰克在小屋里无聊,跟在花迟屁.股后面转悠,花迟索性开了门叫他出去放放风,这小鸟昨日一定是没玩够,杰克怪叫一声飞了出去。 花迟在屋里喊:“太阳下山就回来!” 这次送沈禛下山,花迟才发现家里没什么能快速填肚子的东西,他一直惦记着做点能顺口快速吃的。 家里黄油攒了不少,花迟就想着做些油茶面儿出来,冷了饿了暖暖的来一杯,又能饱肚又暖和。 盛了三大碗面粉放进无油无水的锅里,花迟在灶炉上慢慢翻炒,里面的小面球都被他挑出来打散,炒面粉的时候,花迟是在左边的灶口上炒的,左边的灶口离柴火近,火力旺,右边的灶口火力小一点。 等面粉炒成土黄色,微微散发出小麦的味道,花迟就把面粉倒回盆子里,仔细用铲检查,确保里面没有细小的面球。 接着他去找了超市里找到的坚果,挑了芝麻和花生瓜子出来,放在面案上用擀面杖擀碎。 这些坚果主要是给杰克吃,但他和沈禛没事的时候也会拿一些出来填嘴,芝麻、花生和瓜子他都有种子,明年可以种,这会儿吃起来就不心疼。 擀坚果的时候他看到之前烘干的松子,也抓了一把,将它们去壳擀碎,炒香后倒进面粉里。 面盆放到一旁,花迟清理干净锅,扔了一小块黄油在锅里,做油茶面儿得用熟油,猪油黄油这些动物油做出来会更香。 花迟的猪板油还在窗边半冻着没来得及熬,这次是用不上猪油了。 凝固的黄油重新变成液体,等到油七成热,花迟将锅端起来倒进面盆,用铲子翻搅,直到油浸入面粉。 因为不确定沈禛喜欢吃哪种口味,花迟没在油茶面儿里放糖或者盐,他自己喜欢喝甜味的油茶面,如果沈禛跟他一个口味,他只需要做一种,要是沈禛吃咸口的,他到时候就吃之前再放调味。 他揉揉因为处理食物有些酸软的胳膊,抬头看向窗外。 冬季白昼十分短暂,他开始做油茶面儿的时候还是午后,这会儿窗外已经漆黑一片,黑压压的密云在天际笼罩,不见一丝星月,这代表明天会下雪。 杰克还没回家,花迟听着风声有些焦急,他在屋外大喊着:“杰克!” 只有寒风回应他。 花迟喊了两嗓子杰克都没回来,他有些坐立不安,这么晚了,杰克一向是听话的小鸟,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在屋里待着不安心,明天又很可能下雪。 花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穿衣服出门去给牲畜们填满食槽,顺便把冻好的酸菜团收进腌菜屋,最后又捧了一堆柴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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