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你知不道我见着个活人有多不容易……”白羽泪眼婆娑想去靠花迟,花迟径直向一旁躲去,让白羽扑了个空。“呜呜,我是不是话太多了。”他抽搭着鼻子。 花迟抿唇,略显做作的打个哈欠,沈禛趁机插嘴,“太晚了,既然白先生没别的事,就先回吧,咱们明天再聊。” 他叫着先生,面上可半点恭敬都没有。白羽的脸僵了一下,随即自顾自的笑开,碎碎念着:“是我激动了,那,我先回去,你们休息,不好意思哈。” 看着白羽远去的身影,花迟甩甩手,和沈禛咬耳朵叽叽咕咕:“他撒谎,装的倒是挺像。” 花迟之后守夜的是顾宇,也悄摸摸溜过来,看向沈禛,往白羽消失的方向抬抬下巴。 浓郁的夜色遮盖,白羽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黑暗中。能在这种天气出来的人多少有点本事在,沈禛不欲多惹事端,思虑后摇摇头,“先休息,下半夜都谨慎点。” 柳倾在自家车旁抑扬顿挫小声学舌,“痛哦。” 接着被沈禛面无表情瞪了一眼。 花迟扑哧一声笑,很听话的回车里睡觉。 营地的火没再熄灭,考虑到周围可能有不知底细的人,沈禛临时调整守夜方案,换成两人一起守。 顾宇几个都是异能者,目前的气温对他们来说还在忍受范围内,他和沈禛坐在营火边,直到凌晨三点,柳倾精神抖擞从车上跳下来,以一副要搞事的态度拽着光头换班。 沈禛带着一身寒气回到车上,花迟睡得正香,车上空间有限,他歪歪扭扭,将一条腿搭在椅背上。 感受到寒意,花迟撇着嘴,往座位里面挤。沈禛在他腿边坐了,耐心等待寒意散去,才靠着花迟闭上眼睛。 天光渐渐亮起,天色微茫,又是个阴云天气。 不锈钢桶里的苞米面粥咕嘟个不停,抹了果酱的面包被柳倾放在用干净水凝结的冰面上。沈禛在车窗上轻轻敲击,花迟揉着眼睛醒来,向外张望。 “柳倾他们把早饭准备好了,起来吃饭。” “柳美人居然还有这手艺!”花迟嘀咕着,从车上爬下来洗漱。 要不怎么都说水系异能是搞后勤的一把好手呢,花迟鼓着腮轻吹粥面,时不时偷偷用眼睛瞄柳倾。热气驱散寒冬,喝上一口粥整个人都暖了。要是不带柳倾,他们可没心思搞这一套,洗碗刷锅都不够麻烦的,又能当水龙头又能当洗碗机,这也太方便了。 沈禛剥开一颗咸鸭蛋,塞进花迟手里示意他咬着吃。花迟收回视线,美美享用早饭。 这边吃着早饭,整个营地都热腾腾的,远处街道转角的大楼废墟里,白羽叼着小鱼干,看看身旁的同伴,越吃越没滋味。 啃掉小鱼干,白羽对同伴说:“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打头那个,可能就是之前A市基地的那个沈禛,异能类型少见,打控制站蛮强的。” “你看谁都不像坏人,给你两口好吃的就能被吊走。”他身旁的女孩冷笑,把手里没吃完的鱼干塞进白羽嘴里。 “你懂什么!这是猫的直觉!”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 “都闭嘴吧,他们没恶意就不要去管了,把任务完成,我们也能早点回基地,这边天寒地冻,再迟点就危险了。”一道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大楼内瞬间安静。 悉悉索索几声后,大楼内再看不见半点人类痕迹,地面的灰尘平整,仿佛从未有人在这停留过。 沈禛若有所觉,侧头看过去,街道上寂静,A市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老样子。 吃过早饭,在花迟羡慕的眼光并一声声吹捧中,柳倾卷着水流将锅碗清理干净,二人一个夸一个得意,热热闹闹像是来郊游。 沈禛捏着花迟的后脖领子,将他带回车上。 吃饱喝足就该干正事了。 巨大的罂粟花还盛开着,花瓣上的尖刺在寒风中更显锐利,和去年冬天没什么差别。 只是这次众人打着要毁花的主意,往前多走了几步。 花迟眯着眼睛盯花瓣,总觉得这花的状态有些熟悉。 还在观察情况,柳倾略显无聊,敞了车窗用水流凝了根冰柱挥舞,花迟余光瞥见,恍然想起自己之前冻的鲜花来。 ——北方冬季一片白,屋外是半点绿意都没有的,就连松柏也都是苍然的灰绿。 花迟以前有时会买上一捧鲜切花,把花枝拆开冻在屋外,再浇上冷水。鲜花很快被冻住,等到花瓣冻硬,再多淋些水让花瓣上形成一层冰膜,这样能让鲜花维持原样很久很久。 简单点说,就是速冻鲜花。 眼前大罂粟的质感,就很像是被冻了。 “嗯,你们觉得它有没有可能是死了?”花迟斟酌着问。 去年冬天他和沈禛最先离开A市,顾宇他们走得晚,对罂粟花的状态更有了解。顾宇探个头出来,声音被风吹得飘渺,“去年就是这死样,但是今年开春还是活了。” 末世前,罂粟在A市只能存活一年,脆弱的根茎无法保证其渡过寒冬,或许在其他温暖的地方它能生长更多年。 花迟回想着幼时对罂粟的记忆,确认这东西在冬天活不了,那么即便是变异了,气温对其应该也会造成影响。 “我觉得,现在是毁了它的最好机会。”花迟面向沈禛。 “老大!城墙上好像有人。”顾宇忽然开口,几个人立刻向城墙看去。 破败的城墙上还残留着浓郁的褐色,墙角上密布的抓挠痕迹记录着它曾经阻挡过的丧尸,几个身影正在接近城墙之上的罂粟花,当火焰燃起的那一刹那,花迟变了脸色,沈禛迅速抬手捂住自己和花迟的鼻子,顾宇愣愣骂了声“艹”。 众人动作麻利滚回车上。 “不是,有病吧他们,那玩意能直接烧吗?”花迟检查车窗是否紧闭,沈禛启动车辆往后退。 城墙之上燃起浓烟,那群不知敌友的家伙们肉眼可见开始癫狂。 花迟眼神没异能者们好,还在忧心忡忡往上望。沈禛冷着脸看城墙上多出的一只大猫和他身旁几个跳舞的人,慢慢皱起眉头。 浓烟翻滚片刻渐渐消散,巨大的罂粟花仍旧屹立在那,仅肥厚的叶片上多些焦黑痕迹。 柳倾慢慢打开车窗嗅闻,眼神迷蒙片刻后变清醒,他晃晃脑袋,下车。 “别让迟迟下来,这味儿他受不了。”他把花迟的向外探的脑袋推回车里,转头对沈禛交代。 花迟贴近车门,众人的交谈声透进来。 “直接放火烧,那伙家伙有胆子。”这是柳倾在嘲讽。 顾宇看得细,提出自己的观点,“但是大家现在的目的可能一样,都是要毁了罂粟花。”他回头仔细看看,肯定道:“就是不知他们的来历,肯定不是咱们基地的。” “痛啊痛啊的,你听哪个北边的这么说,别的不好说,那个小白猫肯定是南方人。” “那你还不让人家到处转转了?我还南方人呢。”顾宇的娃娃脸上写满反对。 柳倾一拍脑袋,“我靠,你居然不是A市人!嗯……”他上下扫视顾宇,欲言又止。 顾宇被他瞧的发毛,躲到他老大身边去。 沈禛还在盯着城墙,抬手定住顾宇避免这人贴上来。 “你们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他总觉得那几个人的特征有些熟悉。 顾宇不放心,“啊?老大我跟你去吧。” 沈禛摇摇头,一打五和二打五在人数上差别不大,他自己一个人还更好跑。 花迟在车里听得真切,哈气在车窗上凝出一片白。他伸出手指,重重写着注意安全。沈禛也学他,画了个小小的心出来。 柳倾在一旁大翻白眼。 罂粟花被烧了一遭,仍旧死板的立着,沈禛逐渐逼近,一边提防着花,一边去捞那即将掉下城墙的大白猫。 白羽被沈禛不留情面的铁臂硌得直哕,早上吃的小鱼干差点都被他吐出去。 眼前阵阵发黑,隐约像是看见了个黑脸的阎王。 “沈队?”沈禛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个双马尾的,男人。 这人还穿了条小裙子,光着小腿半点不嫌冷。 特征太明显了。 “你是海兔?”他把白羽甩进双马尾的怀里。 双马尾,也就是海兔,笑眯眯点头,“啊呀呀,没想到沈队还活着呢,当时B市这边收到A市破灭的消息,可都给我们吓了一跳呢。” 沈禛在心里默默叹气,早知道是这家伙,他就该让柳倾过来。 这人是个火系异能者,代号海兔。A市完蛋之前和其他基地还都有联络,B市能人多,派别分的也多。 海兔是个蛮出名的异能者,异能强大,性格癫疯。为人处世之离谱,就连沈禛都听了一耳朵。 不等沈禛张嘴,海兔继续叭叭:“谁能想到面上最平静的A市完蛋的最早呢?我们本来是要来支援的,结果还没到半路就收到消息,说A市基地没了。” 说着他抹抹眼睛,“当时B市也不消停,我们只好先回去了,等到现在才有空过来。” 沈禛皱眉,半个字都不信。 海兔身后的几个人脸上表情僵硬,沈禛扫了一眼,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下去吧。” 海兔打个响指:“沈队,我们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这罂粟花得除,A市基地也得重建,北方这么大片土地,没个基地守着可不行。” 他扯开嘴角,话里有话,“沈队不想留,就先走吧,一把火烧不掉就两把,两把不行就三把,我总得把这东西烧了去。” 说着就把一把火扔在了罂粟花上。 罂粟根部的砖块开始涌动,本就伤痕累累的城墙迅速开裂,里有东西被惊醒了。
第148章 冰花 数条苍白根茎破壁而出,粗大人肉质根茎里面包裹着同样苍白的扭曲人形。沉眠的怪物被惊醒,它们行动迅捷而安静,眨眼间就冲到了沈禛几人面前。 海兔率先燃起火焰,打在怪物身上,腐败的油脂被点燃,难闻的气味令人作恶。 大概是太清楚队长的作风,白羽几个在海兔甩出火球的同时就立刻散开,躲避着怪物袭击还不忘给自己找个能站住脚的上风口位置。 最终被无辜波及的只有沈禛一人。 他的脸彻底黑了。 海兔毫无所觉,甚至还在洋洋得意,“这种垃圾,一把火烧了!” 花迟抱着望远镜,将城墙上的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海兔在说什么,只知道那个看着很嚣张的双马尾能把怪物烧成火球。 “这玩意还没死呢。”柳倾在他旁边嘟囔,脸上全然是看戏的表情。 花迟有点担心,快把望远镜扣在自己眼眶上。柳倾闲的没事又在作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啧,这点怪物你还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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