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装模作样,扶着额头像是大受打击,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大喘气。 黄鼠狼们更得意了,看着花迟追它们把自己累够呛还没追上的样子,扶腰捂胸跟着学。 “呼哧呼哧……”花迟在喘;“呼哧呼哧……”黄鼠狼在学。 花迟暗地里咬碎后牙,黄鼠狼们叽叽吱吱抱成一团笑倒在原地。 就是现在! 花迟一个大跨步向前冲刺,再一个大跨步拎起藤筐把黄鼠狼球扣进筐里。 他发誓,他在床上都没劈过这么大的叉。 只有一只黄鼠狼成了漏网之鱼。看同伴们都被抓住,没了方才的神气,缩在一旁凄凄哀哀地叫唤。 花迟死死按着藤筐,等大鱼拖着沉重的身体过来,跳上藤筐代替花迟。藤筐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吱呀”。花迟摸摸大鱼的脑袋,抬腿朝那只小黄鼠狼走去。 这是唯一一只没嘲笑花迟也没乱跑的黄鼠狼,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其他几只的后面。 花迟拎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拎起来,小黄鼠狼夹着嗓子发出哀嚎,筐里的那几只闻声开始用力顶筐。 大鱼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花迟连忙上前按住筐底。顺便把黄鼠狼放到地上,让杰克按住小黄鼠狼。 他终于能分出精力细看鸟群,鸟群受惊躲在草丛树下,粗略看去花迟就发现了三只鹌鹑和两只野鸭的尸体,黄鼠狼心眼坏,连吃带祸祸。 露西看黄鼠狼被捉了,从树丛里走出来,站在族群中间叫着,像是在安排什么。四散而逃的鹌鹑和野鸭被他高声唤回来,挤挤挨挨凑在一起惊魂未定。 露西安排伤鸟去找花迟,没受伤的回窝睡觉,鸟群有露西这个顶梁柱,很快就被安抚好。 花迟检查着受伤的鹌鹑和野鸭,另一边沈禛也结束了战斗,薅着两只狐狸的尾巴倒拎着走过来。 月色下的二人都有些狼狈,花迟打个哈欠,夜风吹过,花迟后知后觉有点凉。 沈禛给他的裤子他都没来得及穿,只披着长袍,这会儿静立着不动,汗水消退,他打个寒颤。 “先都关起来,明天再说。”沈禛来到牛棚,把可可和两只羊牵出来,“今晚先让可可和羊在树下睡一晚,我把这群畜生关到牛棚去。” 花迟点头同意,可可体型大,又乖巧,不会乱走,由她带着羊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禛把狐狸的四肢捆了扔进牛棚,又把杰克脚下的黄鼠狼拽出来绑好,同时温声对花迟说:“你去把裤子穿了,别冻到。” 花迟裹紧袍子,看似不在意地哦一声,快步跑回去穿裤子。 筐子里的那几只还被扣着,花迟穿好衣服顺道拿来一个铁盆,在沈禛略带无奈的笑意中,将铁盆扣在了藤筐上面。 藤筐是手编的,看精细程度和筐上缝隙,应该出自花迟之手,花迟编筐主打一个能用就行,才不在意筐上的缝隙漏孔。 几只黄鼠狼晕乎乎缩在筐里,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花迟透过缝隙和那只老黄鼠狼对上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在夜色中诡异阴暗。 他举起斧头,轻轻转动手腕,将斧头靠近斧柄的钝面转过来,他笑得更开心了。 大鱼和杰克双双向后退,沈禛侧步上前为花迟遮住夜风,花迟高举斧头,重重敲在铁盆上。 铁盆发出爆鸣声,惊雷般响动,杰克向前走了两步看热闹,大鱼虽面露不忍,尾巴却饶有兴致地竖起来微微摆动。 筐里的黄鼠狼没了动静,花迟凑前看看,继续敲。直到几只黄鼠狼晕乎乎快要不行了,他才把盆拿走。 差点被震死的黄鼠狼软趴在地上,抬脚想跑,趔趄两下再度摔倒。 花迟和沈禛一人拎着三只,把它们都扔进牛棚里。 勉强出了口恶气,花迟心疼地看着受伤的几只鸟,明日的收割之余,他得去找些草药。花迟家里没有草药了,这里医药条件简陋,花迟不可能为了几只鹌鹑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药品,只有露西获得了一粒小小的消炎胶囊。 花迟把胶囊掰开,将里面的粉末分成三份,留出一份冲了水给露西灌下去。 给鸟儿们清理干净伤口,花迟温声赶它们回窝,受伤的几只暂时被他移到腌菜屋里,由杰克协助露西监管看护。 死掉的鹌鹑和鸭子不能浪费,花迟和沈禛点灯熬宿把它们拔毛处理掉。 黄鼠狼爱咬禽鸟脖子,花迟将几只鸟的鸟头连带着脖子到锁骨的地方都剁下去,剩下的肉也要泡在清水里洗干净血水。 最后用叶子包好放进冰柜里冻住。 花迟在叶子上面特意标注了【高温烹熟】几个字,提醒自己这几只鸟一定要高温烹饪。 忙乎完这些,天色将明,花迟打开小屋门把废水泼出去,抓紧时间回小屋去补觉。 第二天一早,花迟和沈禛做好战斗准备。 花迟先去看了几只伤患,又去扫了一眼黄鼠狼和狐狸。他和沈禛都还年轻体壮,即便磨蹭一点,四天之内也应该能收完地里的小麦的大豆了。 “先饿它们几天,这两天我可没工夫扒皮。”花迟恶狠狠对沈禛说着,弯腰检查这些家伙身上的绳子,确保每根绳子都结实地捆在上面。 割麦子自古以来就是个苦差事,花迟以前没干过这活儿,一路上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狐儿山的春天来得晚,花迟以前学的知识在这里完全不好使,只能磕磕绊绊自己判断播种日期。 资料上说小麦最好的播种时间应该是十厘米深的土地能稳定在十六摄氏度左右时播种。花迟便每日兢兢业业测量温度,生怕错过农时。直到五月份,狐儿山的日间温度才稳定在零上。 因此麦子种得迟。 不算小屋附近,他和沈禛今年初春开垦了五亩地,后来陆陆续续又刨了两亩出来,其中一亩地种满蔬菜,一亩地种了土豆,半亩地种了玉米,大豆占了一亩,剩下的地里有三亩都种了麦子。至于种植失败的半亩水稻,被他调整土地补种了秋白菜和秋萝卜。 他以前没种过麦子和大豆,只能从电子书上学,种起来磕磕绊绊差点失败,好不容易挺到收获季,他日日都去地里观察。却不太能摸得准书上说得恰到好处的成熟是怎么个成熟法。 他总觉得还不够充分成熟。 花迟忐忑着,边走边不安,“我是不是应该早点种?”花迟一贯自信,在收麦子上却对自己产生怀疑。 沈禛安慰:“我末世前都没见过活的麦子,谁能保证第一次就一定能种好呢?”他语调缓慢,认真说道:“你能种到收获,已经很了不起了。” 秋日暖阳打下来,花迟被比人高的草丛遮住,不怎么觉得热。 拿着筐和镰刀长刀来到麦子地,金黄麦浪在阳光下翻滚,花迟家的麦子总体来说还不错,只有周围一圈有倒伏,变异小麦和野草一样都比末世前高大,花迟在种植期间经常派鹌鹑野鸭进来巡逻,因此地里没什么杂草。 他们走进麦田。 花迟看着镰刀又看着麦秆面露懊悔,变异麦子的成熟麦杆差不多有不加料的果茶吸管那么粗,花迟用手捏了捏居然没捏动。 坏了事了。 花迟有些惶然,这是他没想到的,之前只注意去看麦粒,却忘了麦秆那么粗他没法收割。 沈禛用手里的镰刀试试,麦秆随着他的力度倾斜,沈禛手下用力这才割掉一根。 割麦子哪能一根一根割呢?人家都是一捧一捧的割。 事到临头,花迟在脑子里飞快想办法,还有力气安慰自己,“幸亏是树只往高大了长,要是也这么坚硬,以后连柴都砍不了。” 沈禛任由花迟靠着想办法,提议:“不如先去收大豆。” 大豆的豆荚也干了,黑黢黢皱巴巴难看得很。但是相较于麦子,大豆对二人来说好收点,往下薅就行。 大豆地和麦子地挨着,花迟抬手从右侧拽下豆荚,豆荚很脆了,一捏就爆开,里面玻璃珠大小的黄豆粒弹在花迟脑门上。 花迟灵光一闪! 为什么要割呢?割麦子是因为麦秸秆虽然干燥但仍有韧性,用手薅效率低,麦穗的麦粒不大,一穗穗割下来才能保证完整度,可是…… 花迟抬头瞧他的麦子,变异麦子加上麦芒到他肩膀,麦秸秆因为变粗而更加干脆,麦子的体型变大,为了提高植株整体的抗倒伏性,它在抵抗局部施力上弱了许多。 花迟试探着握住麦秆,用力一掰,像是掰折一次性筷子一样,麦穗带着一截麦秸秆居然能被他掰下来。 办法这不就有了! 这么掰可比他苦哈哈割麦子要轻松。 花迟把背筐放到前面的地上,开始尝试掰麦穗。 麦穗掉进筐里,花迟心想:他们今年收的确实有点晚了。他捏捏麦粒,有点硬。 用这种方法收麦穗的好处是他不用弯腰,坏处是收得慢而且麦穗没地方放,而且麦子收下来最好再放两天晒一晒。 不过收晚了的麦子还需要再放吗?花迟疑惑着,把面前的藤筐装满。 沈禛在他对面掰麦穗。 沈队力气大,掰得比花迟多,往筐里塞的时候还要用点力气,跟小樱桃差不多大的麦粒在麦穗上摇摇欲坠。 这活儿光他们两个不太行,花迟说:“得叫杨桃和杰克帮忙。” 杨桃先一步被花迟请过来帮忙。 他们家的藤筐还有几个,花迟和沈禛负责掰麦穗,让杨桃背着藤筐往返于小屋和地里。 少量多次地把花迟和沈禛掰下来的麦穗运回家去。 至于杰克,他一看到杨桃的工作就明白了,不用花迟说,他点头自告奋勇:“杰克知道!去找傻子!” 花迟:“……”是狍子。
第138章 杨桃 第一天干活还不熟练,花迟和沈禛两个人动作不停才收了一亩,两个人累得不行不说,杨桃和狍子也快要累趴下了。 尤其是杨桃,花迟养她在末世堪称娇惯,养尊处优的小牛还没这么运动过。 夕阳的余晖与麦子的金黄交相辉映,麦粒的外皮闪烁着方洲石一样的色泽。 花迟将去森林里摘回来的草药扔在门口,拿起扒犁把家门口的麦穗摊开等着晾晒,今日杰克和大鱼也没有歇着,摆放在屋外的麦穗引来鸟儿们的关注,大鱼要一刻不停地奔跑,把这些馋嘴的家伙驱赶走。 沈禛把大鱼咬死的两只麻雀扔进炉子里烤熟,放凉了给大鱼当加餐。花迟在今天收割时间的尾巴上,去大豆地里薅了点豆荚,摘出黄豆喂给杨桃和杰克。 提前腌好的厚切猪排煎到滋滋冒油,花迟拿出家里最大的碗来盛米饭,鹌鹑蛋的边缘被煎出焦色,烹制时充足的油脂使蛋白鼓起泡泡。 把猪排和煎蛋摆在米饭上,花迟浇上用蜂蜜、辣椒、盐和酱油调制的酱料,最后在上面撒点葱花,在收割季里,人类需要大量食物来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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