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池并不知道胡梨的异样,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兀自往下道:“当时听到你说想回家,我一边为找到你开心,一边不想你回去,所以后来你来找我帮忙,我想也没想就说不行。” “借口没有钱时,我其实很慌,因为你在秦家住过,知道就算我没有钱,我家里也有钱,何况山市到沙平根本花不了多少钱。”提起往时,秦明池还心有余悸:“但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没怀疑我,而直接信了我的话。” “这让我开心,也让我发愁。我开始害怕你会问我钱的事,更怕你提回家,在南川的那些日子,你玩的开心,我跟着开心,我看你那样,以为你已经忘了回家的事。” “故乡虽好,可到底在山上,比不得城市,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想你玩了这么一圈,或许放下执念,不会想要回家。”树干上的鸟飞走了,秦明池心跳却没恢复正常,同时伴随着一股尖锐的疼,叫秦明池苦笑起来:“所以当你跟我说想回沙平,我失去了理智,我开始口不择言。” 那一瞬间,秦明池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太多,更别说做到冷静回答了,彼时秦明池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胡梨不能走。 胡梨耳朵本来就烫,听了秦明池的话,他脸也没能幸免,跟着发起烧来。 胡梨从没有这样过,这让他感到害怕,而更让胡梨不安的,是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胡梨不好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似雀跃似恼怒,只知道和秦明池有关。 胡梨很不习惯,他不想再听秦明池说话,慌乱地打断他:“然后你凶了我。” 这是既定的事实,秦明池完全辩驳不了,他也没想要辩解,又一次道歉说:“对不起,你可以罚我。” “我罚你做什么?”短短几十分钟里,胡梨不知道听了多少句对不起,他有些不耐,嗔了嗔秦明池:“罚了你也改变不了你凶我的事实。” 秦明池平复好心情,收回视线没再看窗外,转头去看胡梨:“但这能……” 秦明池本来想说这能让你心情好,可等他偏过头看清胡梨时,秦明池像被人点了哑穴,忽然成了哑巴,愣愣地看着胡梨,久久没有说话。 胡梨皮肤白,一脸红就特别明显,而此时胡梨脸染上烟霞,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除了脸红,胡梨眼睛宛如一颗沁在水里的黑宝石,水润水润的,叫秦明池挪不开眼。 狐狸貌美招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古往今来多有记载,秦明池更多次亲身体验过。可饶是如此,当秦明池看到胡梨这样,还是没出息地挪不开眼。 一般人害羞只会脸红,胡梨害羞连带着眼尾也泛红,眼睛更湿漉漉的,仿佛刚哭过。 秦明池不知道胡梨为什么会这样,但有一点秦明池却十分清楚:他喜欢这副模样的胡梨。 - 秦明池这会倒不觉得脸热耳热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喉咙忽然很干,任他如何吞咽,情况也没有好转。 嘴唇也干干的,秦明池不太习惯。 但秦明池并没有起身,没有要去倒水喝的意思,他只是一瞬不动地盯着胡梨看,视线像长在了他身上似的。 胡梨本来就很不自在了,被秦明池盯着看,不自在中还有察觉到一股小动物的直觉感觉出来的危险,这让胡梨迫切想要离开。 秦明池眼神不善,看他像在看事物,胡梨感到害怕,不想再计较凶人的事,一心想走。 “我有点困了,就先上……”胡梨哈哈笑着起身,伸手打了个哈欠,假装困了。 只是胡梨话没说完,秦明池就打断了他,同时还握住了他的手,胡梨不得不停下:“小糊。” 秦明池失了社交礼仪,没再喊胡梨全名,而又叫回了小糊。如果是之前,秦明池敢这么叫他,胡梨肯定要生气,还会强硬给秦明池命令,不让他这么叫。 可现在胡梨却没有这样做。 秦明池手劲不大,胡梨却觉得他被秦明池圈住的手腕像被火烤了,皮肤烫的吓人。 “干嘛?”胡梨忽略手腕处的异样,假装成平时的样子,自以为很凶地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提要求:“松手,我要上楼了。” 秦明池没有吭声,视线仍死死落在胡梨身上。 胡梨感觉他快要被秦明池看穿了,这让他十分不爽,不久前秦明池还因为怕他生气而软言软语,丝毫不敢忤逆他,现在却看这么凶地盯着他看,简直不像话! 胡梨假咳两声,表情凶狠地回望回去,同时挣了挣手,试图摆脱秦明池的束缚,却效果不佳。 胡梨恼羞成怒,眉心紧蹙地指责秦明池:“你弄疼我了,还不松手我就生……” 生字才发了个音,胡梨没来得及把字音说实,就倏然住了嘴,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 秦明池手伸到胡梨后背,虚搂住他往沙发上倒,然后在胡梨反应过来前,先亲了上去。 胡梨眼睛瞪得溜圆,视野不再是窗外的树,而变成了天花板。 - 胡梨嘴唇比秦明池想要的还要软,像是可口的果冻,秦明池第一次接吻,本以为会不得要领,却不想竟然无师自通。 秦明池手按住胡梨后颈,温柔地亲了他两下,看胡梨还傻傻地睁着眼,边伸手去捂胡梨眼睛,边凑到他耳边,轻笑着说:“闭眼。” 说完,不待胡梨回复,秦明池就又亲了上去,只是这次秦明池不再满意简单的亲吻,他还想要深入。 作者有话说: 完蛋了,小糊被占便宜了>_<
第51章 胡梨过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意识到秦明池做了什么。 胡梨眼神一凛,用力咬了秦明池一下,同时伸手推人,厉声道:“滚开!” 秦明池够高,摄影又是个体力活,所以他一直有健身的好习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类人。胡梨则和他完全相反,且不说做人的时间不长,平时基本上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光说做狐狸时,他也懒懒的。 正因如此,胡梨压根不是秦明池的对手,他根本不可能推开秦明池的,可不知道秦明池是不设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胡梨竟然一下就推开他了。 胡梨猛地站了起来,脸热得能直降煮熟鸡蛋,他用力地用手背擦嘴,好像这样就能抹除掉什么似的。 “你!你……你!!”胡梨手劲大,本来就红了的嘴巴一下变得更红了,耳朵更红得能滴血,因为太生气,还成了结巴,一句话都说不好:“你……你耍流氓!” 胡梨骂人的经验有限,明明都快气疯了,无奈词库告急,他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流氓。 秦明池没比胡梨好到哪里去,第一次接吻就是强吻,他耳朵通红,嘴巴还流着血,看着有点惨,心里却十分满足。 胡梨那一嘴没留情,秦明池躲避不及,嘴唇被咬破了,嘴里一股铁锈味,秦明池并不舒服,但他却暂时没精力去管这些。 被骂是流氓,秦明池自觉丢脸,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君子。可若是时间倒退,再给他一次机会,秦明池照样会亲。 自冷战来,不知何时生出的,名为不舍的情绪越积越多,几欲将秦明池填满。秦明池没谈过恋爱,也没暗恋过谁,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种情绪虽是第一次感知,但秦明池分辨得出这是喜欢,尽管头回心动便是同性,对方还是狐狸变人,秦明池却一点没有变成同性恋的惶恐,他只感觉开心。 原来不想胡梨离开,并不仅是因为习惯了生活里有他,更多是因为他喜欢胡梨,所以舍不得,所以不想分开。 铁树开花的秦明池情绪高涨,他开始复盘,从那晚的争吵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乃至未来该怎么办,秦明池都好好想了一遍。 事做的不对,就像管秋荷说的那般,首先要做的便是道歉,然后等待对方原谅。只不过除了这些,秦明池还别了盘算,他打算和胡梨坦白,力争知无不言,好消除横亘在他俩间的误会。 唯有这样,秦明池才有资格去表白,去追人。 前面秦明池都做的很好,他按照计划一一坦白,眼见就要说喜欢了,却突发意外,胡梨一句疼,直让秦明池崩盘。 心上人用撒娇的语气说疼,还直勾勾地看着你,秦明池不是圣人,他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他亲了胡梨。 亲吻在秦明池计划外,他一边惊诧自己的大胆,一边着急地伸手,想要靠近胡梨一点:“你听我解释。” “别过来!”眼见秦明池伸手了,胡梨立马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让他靠近。 刚才离得近被秦明池压在沙发上亲了,胡梨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秦明池靠近他。 秦明池听话,胡梨不让他往前,他立马不往前了,只是嘴没闲着,又提起了刚才的事:“小糊,我亲你是因为……” “你不要说,我不好奇。”察觉到秦明池要解释,胡梨连忙出声制止。 胡梨出生到现在,无论是做狐狸还是做人,都是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秦明池不仅亲了他,还…还想要伸舌头。 陌生的触感又浮现到脑中,胡梨还没降温的脸,瞬间又往上升了几度,嘴唇也火辣辣的,清楚地提醒胡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胡梨表情一滞,当下更恼了。 秦明池不知道胡梨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屋内空调开的低,可他还是出汗了,后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这是紧张的。 饶是再处变不惊的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也很难不局促,这是本能使然。秦明池也不例外。 秦明池脑袋乱糟糟的,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也没想去想那么多,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不能让胡梨离开。 “小糊。”秦明池又喊胡梨了,想要好好和他聊一聊,但他才喊了句小糊,胡梨就眼神凶狠地瞪了过来,像从前那样道:“不准叫我小糊!” 秦明池连声应好:“我不叫,你别生气。” “你还好意思让我别生气?”胡梨心情本就没平复好,秦明池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伸手指秦明池,恼火道:“你都亲……亲我了,还不让我生气?” 看胡梨变了脸色,秦明池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便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好第一时间哄人。结果等胡梨说完,秦明池却没马上开口,他惊讶地看着胡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强吻了,胡梨不骂他恶心,不说他不要脸,关心的竟然是他不让他生气? 秦明池思绪转的飞快,名为喜悦的情绪快要把他心占满,秦明池迫切想要再确认一下,可不等他开口,胡梨就蹬蹬蹬往楼上跑。 秦明池抬脚要追,胡梨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秦明池还没走两步,他就扭头往后看,语含命令:“你在楼下待着,不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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