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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 裴朝也知道自己刚才啃啃被别人看见了，很老实。 就站在原地口罩动动咂摸咂摸嘴，默默看着于大力着急忙慌凑过去。 “快我看看受伤了没？” 方乐言不想让他看，很怕裴朝刚才留下了牙印不好解释，结果于大力这人他实在真心实意，着急也是真着急。 毕竟队长都被告知牺牲一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才回来可不能再有差池。 于大力薅着方乐言领子恍惚暼见他脖子上有道长长的红印子。 那是刚才方乐言情急下推开裴朝没来得及撒嘴给刮了一道，并且那周围的皮肤都泛红了。 还没再仔细看就被方乐言推开用领子遮盖住了。 “没事的，就是撞了一下又没划破。” 于大力担心的表情稍微缓解了点，但还是挺细致的提议。 “估计被安全带划了，就没破皮要么也消消毒吧，我看你带回来的物资里也有碘伏。” 方乐言推辞了半天才打消了于大力的热情，只要没什么事就行，于大力对裴朝莫名有种盲目的佩服感。 送个提包的工夫也非要跟裴朝搭话不行。 “欸裴哥，在屋里你摘了帽子……” 说到一半他想起来裴朝有点抵触跟别人接触，又改了口。 “你戴帽子挺帅的，屋里不冷戴口罩多憋闷，把口罩摘了吧。” 但是于大力热情了半天是一点都没得到回应。 裴朝连句话都没说，就用一双眼睛防备盯着他看，方乐言顺话解释。 “裴哥皮肤有点特别，怕光怕吹风，医院看不好。” 然后方乐言推着于大力的肩膀朝外走，小声接着解释。 “他也是因为总得捂着皮肤，所以长期没办法接触人导致的交流障碍，你把这原因跟所有人说说，尽量别跟裴朝提口罩帽子的事。” “要不然他还怎么待的下去。” 方乐言就瞎掰忽悠走了于大力，并且告诉他自己昨晚上在车里没睡好想再休息一会儿，于大力满口应和让他放心。 “这不用担心，这都什么时候了有点皮肤病根本不叫事，大家都能理解。” 于大力走了，七楼这才真正只剩了他跟裴朝。 把入户门虚掩上，方乐言才转身对默默跟着他的丧尸商量。 “裴哥咱……听见有人来了该撒嘴就撒嘴。” 丧尸一副做错事可怜兮兮的样让方乐言都不忍心多说，还安慰似的对裴朝笑笑。 “没事儿，白天所有房间门都不能上锁，这是我规定的，怕有意外。” 但他就算什么都没说，心声还是毫无遗漏的被裴朝听见。 【刚才要是被划个口子，恐怕我现在已经变成外头呜嗷嗷的那群中的一个。】 方乐言转身去抱沙发上的被子，裴朝朝窗外方向望了望，跟在方乐言身后特别手足无措。 刚才差点就把乐乐变丑了！ 咬破了就变丑！变傻！还臭！ 他慌了，想再看看刚才咬的地方有没有坏，怕乐乐会变的不好看。 方乐言提起旅行包放进主卧，又抱起沙发上的被子到次卧的床上铺，裴朝就像个尾巴似的跟着他从主卧又跟到了次卧。 贴在方乐言身边往脖子处凑，他以为裴朝还要啃自己就跟哄小孩似的商量。 “我在铺床，等下给你咬手指行不行？” 但丧尸还是在他脖子边凑，方乐言被他拦的没法只能先放下被子，站在那儿任由丧尸啃。 让他诧异的是，裴朝并没有再咬他。 而是抓着他衣领露出刚才划出痕迹的地方盯着看，然后抬手摸摸，又看了半天。 也不知道那个小红印算不算受伤。 “乐乐。” 丧尸朝他脖子吹了一下，方乐言满眼震惊的看着裴朝。 裴朝考虑了几秒又吹了口气。 当时方乐言的心情激动又感动。 他感动裴朝竟然会怕自己疼怕自己受伤，激动的是裴朝自己记得怎么对待伤口！ “你还知道伤口能吹吹！” 这么一点小发现就让方乐言很高兴，更确信裴朝一定能完全恢复，哪怕长相跟正常人有些区别但只要思想相同就行了。 这次他主动抱了抱丧尸，然后转身想把被子铺上。 丧尸盯着他铺床的动作琢磨了十多秒，想起刚才方乐言是把包放在另一间屋子的，现在又来这个卧室铺床。 …… 两个房间。 两个人两个房间。 乐乐不要跟他抱抱睡？ “不！” 裴朝喊了一声抓起方乐言刚铺的被就往地上扯，把他给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拽。 “你扯被子干什么？被子应该铺床上！” 结果这丧尸跟疯了似的往外拽，看见差点拽方乐言个跟头才松了劲儿，抬手指向另一间卧室。 “铺那床！” …… “抱抱睡。” 反应过来丧尸在想什么，方乐言直接被他给逗笑了。 “裴哥，就算不分两个屋子睡，也要铺好床，不然别人进来会多想。” “会发现你喜欢啃人。” 【哈哈，好可爱啊。】 裴朝又一次听见乐乐这样说，他听懂方乐言的解释立刻把手里攥着的一截被子撒了手，还掩饰似的帮着往回抻了抻。 最后嘴硬重复。 “啃乐乐。” 方乐言继续把扯乱的床铺的平整，一点也不跟丧尸较劲。 “行行行，啃我，除了我谁还敢让你啃。” 裴朝站在床边看着他一眨不眨，漆黑的瞳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乐言就算知道那是美瞳的颜色，也还是每次都被这种眼神盯的不自在。 突然有点怀念丧尸那双浅色瞳孔，虽然有些可怖但至少没有这种被盯成猎物的感受。 “你眼睛干不干？我给你换一副新的。”
第30章 裴朝有身体机能 方乐言靠近看了看裴朝的眼睛，他猜测丧尸是没有痛感的。 所以裴朝一定感觉不出来眼睛干涩，但方乐言相信裴朝是有恢复可能的，所以即使裴朝感觉不出来，他也还是担心会损坏了眼睛。 正常人类有眼泪，眼眶是湿润的。 裴朝戴着的帽子遮住了光线，方乐言看不清就伸手轻轻撑了撑他眼皮。 看见裴朝的眼睛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像外面那群游荡行尸一样会腐坏。 可能因为裴朝已经变成了灰瞳，所以他的眼白没有任何血丝痕迹。 干净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眼神也像。 这让方乐言感觉内心一片柔软，就好像自己是带着个大个子的小孩儿，自发的想要照顾他的一切。 “给你换副新的。” 因为离得近方乐言的音量很轻，温柔到给了丧尸很大的安抚作用，安安静静盯着他。 裴朝近距离看方乐言白净的皮肤，笑起来的时候睫毛末梢弯弯，嘴角也有个柔和的小弧度，颜色润泽嫣红。 乐乐好看。 丧尸低头就咬住了方乐言的下嘴唇。 怕乐乐变成外面那样又笨又臭的样子没敢用牙齿，就像含手指那样轻轻嘬嘬。 那点吮吸感让方乐言脑子“嗡——” 他感觉自己浑身绷紧，惊吓和紧张同时拉扯他的情绪，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迅速把裴朝推开，脸色呼呼发热。 眼神像受了惊的兔子，眼角微微泛了红连嘴唇都不敢动一下，面对裴朝再次伸过来的手，方乐言转身就跑。 “我去包里找美瞳。” 裴朝不知道方乐言心里在想什么，因为这时候小队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跑到主卧拉开了旅行包所有拉链。 把衣服翻出来一大堆就是没用脑子想想东西放在哪。 队长只是不想停下动作，队长只是呃……紧张。 紧张到心跳太剧烈都没注意跟着过来的丧尸，转眼又被裴朝给吓了一跳，方乐言面对危险那么多次都没有现在心慌。 他努力平复了点情绪，这才从一堆日用品底下找到美瞳盒子，一边拆包装一边好好的跟丧尸讲道理。 “……不能咬嘴。” 方乐言还想多说点什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能“咬嘴”的原因。 【估计裴朝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而小队长拆包装盒的工夫，可不知道裴朝不仅听见了他心里想的话，并且还完全能理解“谈恋爱”的意思。 裴朝只是感染了病毒导致分辨能力有些丧尸化，但他并不完全是一只丧尸。 他记得自己曾经也是乐乐这样的，记得脏了要洗澡，记得人类要吃饭排泄，他也记得自己所有的屋子记得别墅就是自己家。 他能分辨自己喜欢谁。 但是方乐言并不相信。 “乐乐。” 方乐言取出一排日抛美瞳正打算撕开包装，抬头瞬间就被裴朝攥住了手，并把他手里的盒子扔到床上。 拽着他的手朝自己衣服里塞，裴朝穿的是件纯黑色冲锋衣，拉链还是方乐言给他拉好的，怕别人发现裴朝皮肤异样是直接穿的严严实实把脖子几乎全盖住了。 裴朝一时找不到拉链头，就直接拽着方乐言的手从衣服下摆掏了进去。 直往自己肚子胸口伸，这波突然操作让方乐言直接懵逼，想缩回自己的手腕，这怎么还上手摸了呢！ “裴哥你要干什么？” 但是裴朝根本不撒手，只着急的非要让方乐言在他身上掏掏，方乐言不懂他的想法只能任由他抻扯。 “你要让我看什么，等我给你把拉链……”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就在手心被紧紧按在对方胸口处的时候，方乐言指腹清楚感觉到了心跳。 裴朝期待的看着他，这下轮到方乐言着急了。 他瞬间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拽开了冲锋衣的拉链，把耳朵贴过去听。 丧尸始终平静的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感，刚好像是撩动了他的耳垂，之后便逐渐消失听不见了。 方乐言又仔细听了听，侧脸紧紧贴在裴朝胸口蹭来蹭去寻找方向，却怎么也找不着刚才心跳的踪迹。 他直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朝，看着对方那已经变得干燥发白的眼皮动了一下，连睫毛都跟着有了点颤抖。 “你……你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只是，只是……慢？” 方乐言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想，也突然明白裴朝刚才为什么那么着急，丧尸是想在心跳动静剧烈的时候让他知道。 着急是因为就怕很快心跳就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而是变慢了。 方乐言几乎确定是丧尸病毒阻碍了裴朝的机能，可能导致了他的血流和心跳都变的特别缓慢和轻微。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不知道，而裴朝是有情绪的，他的情绪因为喜欢方乐言，害怕失去方乐言而更加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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