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答应这些事的人往往不敬神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其实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要倒霉一辈子,小命都可能交代。 另外一种就是缘分。 只要八字不相克,有缘分的也可以配冥婚。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都是缘分。 比如一对好朋友一起去世,就算生前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一样可以配冥婚。只是说关系越是亲厚效果越好。当然这样就跟纸扎人没啥关系了。 给李老汉做纸扎人的扎纸匠也来吃席,还过来跟表叔聊天来着,苏晏当时听了一耳朵。 那扎纸匠说李老汉不讲究。之前李老汉找他扎纸人,他就算了一下日子,刚好近期就有个日子的八字跟李前进合适,于是他就跟李老汉说就在那天扎纸人,那纸人诞生的时间就算纸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身上,这样就算八字相合。 村里条件有限,从祖上开始有办冥婚的都是用这种方式,像李老汉这样刚好附近就有合适日子的还算运气好的,就是多二十块钱而已,绝对不算贵。 但李老汉却不肯,说什么用不着这么搞。 那扎纸匠还说李老汉小气,唯一的儿子都没了,还舍不得二十块钱给儿子凑个八字相合的对象! 苏晏当时就是随便一听,但在看了这么多关于冥婚的习俗和事例之后,他就觉得很不对劲儿。 李老汉不至于拿不出来二十块钱,而且他明显也很爱他的儿子,更不会不舍得。红白喜事都要尽心尽力,李老汉怎么可能不想让儿子的冥婚更加完美,他干什么不肯花那二十块钱配八字? 苏晏转头把这事儿跟老帽儿说了,老帽儿打着游戏回应敷衍:“想多了你!人家咋样肯定有人家的道理,还非得跟你解释?你就是爱钻牛角尖!” 苏晏确实遇到想不通的问题就容易钻牛角尖,虽然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李老汉可能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但他要是想不出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不舒坦。 苏晏还想跟别人说说这事儿,但其他人都恨不得一头扎手机里头,江夜安又不知道干啥去了,要不然他肯定第一个跟江夜安说。 过了十多分钟,江夜安回来,苏晏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跟江夜安说了一遍。 江夜安:“你说得对。” “啥?” 苏晏都做好准备要是江夜安不怎么理会这件事他就给好好解释解释,结果这人免了他大费唇舌直接就点头认同了? 江夜安:“这场冥婚不对劲。” 苏晏深深吸气,鄙视地看了一眼左边激动嚷嚷着“走位走位”的老帽儿,又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江夜安:“你有啥发现?” 江夜安:“扎纸匠的老婆孙大妈做丧服,李前进冥婚的衣裳就是她缝制的。” 苏晏:“所以?” 江夜安:“我刚刚问过孙大妈,她说婚服做了男女各一身。” 苏晏纳闷儿:“可那纸扎人身上的衣服是画的啊,没穿着。” 江夜安:“对,纸人没穿。” 苏晏一怔,突然间一股寒气儿从脚底板往上窜,顺着嵴椎骨直通大脑天灵盖! 这衣服做几身肯定是看买家的意思,绝对不是孙大妈自作主张。衣服买来就是要给新娘穿的,纸扎人没穿,那……穿谁身上了?
第048章 一个接一个送人头! 苏晏干笑两声,“会不会……会不会只是李老爹想着一身喜服太不吉利,所以才要做两身?” 江夜安:“喜服的价格并不便宜。” 苏晏张了张嘴,是,这样一件纯手工的喜服,看李前进身上的喜服就知道用料还挺好,便宜不了,但李老汉连二十块钱配八字都不愿意,又怎么会买一件用不上的喜服?即便真图吉利买了,那为何不干脆给纸扎人穿上? 又过了一会,吃席的人都走完了,住在李老汉附近的几户人家留下来帮忙收拾,老帽儿他们也都收了手机,帮忙拾掇。 一次性的筷子还可以当柴火烧,一次性碗就直接扔了。 剩下的锅碗瓢盆也好洗。 留下的人分工合作,各干各的一份事。 村里人干惯了活儿手脚麻利,很快就忙活得差不多了,拿了自己的东西回去,不一会除了在正堂里头收拾满地纸钱的李老汉之外,就只剩下苏晏他们几个还在河边刷盖顶。 一会刷完他们就进去跟李前进说两句话,就完事儿了。 河边一阵风吹过,吴琼打了个冷颤,“这山风真凉,大中午吹得我直打哆嗦。” “是啊,”老帽儿缩了缩脖子,“昨天也吹风来着,都没刚刚这阵风凉。都快点,赶紧洗完了赶紧进去说话,说完了早点回去。” 几人在河边刷盖顶,记着表叔的话,装了一锅水离远点刷。 河水拍击着岸边发出哗哗声响。 苏耀林:“你们觉不觉得这浪好像比刚刚大了很多?” 吴琼转头看了一眼:“是大了,可能是风吹的吧!” 苏晏一直埋头干活,边干边想那身喜服的事儿,没注意听苏耀林他们说什么。 盖顶刷得差不多,再过一遍水就完事。 涮一把的事儿也不用再盛一锅水,太麻烦,几人就拎着盖顶到河边,直接在边上涮一把,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这会风又大了些,岸边拍击上来的河水有几分凶劲儿。 吴琼伸着胳膊涮盖顶,一个浪拍过来就把盖顶打得脱了手。 他条件反射地倾身去抓,脚下一滑就栽进水里。 “吴琼!” 其他人一惊,赶紧过去要将吴琼拉上来。 苏耀林第一个跑到吴琼身边,可还没抓到吴琼的手就也跌进水里。 岸边泥沙不多,但有很多鹅卵石,石头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老帽儿比苏耀林慢一步过去,看着苏耀林也摔进水里一惊,赶紧加快脚步,结果就是到了跟前没能刹住,也跌下去了。 这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送人头! 按理说这会还是在岸边,跌到水里也是近岸处,水没那么深,但三人挣扎了一会愣是没能站起来,反而越来越往河中间去。 苏晏赶紧跳下水救人,过去的时候还在纳闷,老帽儿是懂水性的,怎么也跟旱鸭子一样在那瞎扑腾? 三人在水里沉沉浮浮嚷着什么,可风浪太大苏晏根本听不清楚。 江夜安原本在岸上收拾已经洗好的盖顶,看见这情况正要下水救人,刚走出一步身体就突然顿住,紧跟着身体往左一歪,一只惨白的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脖子右侧。 如果不是江夜安动作快,这只长着寸长指甲的苍白的手就已经插穿他的脖子。 见江夜安躲了过去,那手横着噼砍过来,江夜安俯身快速从手臂下绕过去,矮下身同时竟然还能转身,唯有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掌控都达到了极点才能做到这等高难度的动作。 纸画的喜服映入江夜安眼中。 攻击他的竟然是原本躺在棺材里的纸扎新娘! 江夜安在转身同时尚未站稳便腾空一脚踹在纸扎人的腹部,同时借力后退一步站稳。 纸扎新娘的腹部被踹开,纸张撕裂,隐约露出里面的竹编骨架,十分骇人。 纸扎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目中依旧空白一片,嘴唇却比之前更红,甚至扩大了一圈,好像刚刚吃过人喝过血,鲜血将周围都染得鲜红,远远看去就好像苍白的纸人脸上张开了血盆大口。 而江夜安在刚刚与那纸扎人短兵相接时确实敏锐地闻到了点血腥气。 李老汉之前一直在前堂,这纸人从棺材里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必然是李老汉,恐怕这时李老汉已经凶多吉少。 纸扎人右手直接掏进腹部被江夜安踹出来的洞,从体内硬生生扯出一把作为身体骨架的竹条。 那纸扎匠的手艺确实好,用料也很实在,不仅是用藤条竹片支出来一个框架那么简单,里面也做了很多支撑,以确保纸人的体态更加饱满,骨架更加结实。这会就算这纸扎人对自己下狠手扯了一把出来,还是稳当得很。 纸扎新娘将这些被削得锋利的竹片当做武器扔向江夜安,每一片都扔出了破空之声,可以想见力道之大,任何一片竹条都能将人直接扎穿! 江夜安快步跑向纸扎人,左右敏捷移动避开竹片。 在距离纸扎人约五米处,江夜安前脚掌点地纵身跃起,跳至最高点时,上身半转向左,右臂曲起,用力一挥,一把竹片如同漫天箭雨噼头盖脸朝着着纸扎人而去! 刚刚江夜安在跑位躲避竹片的同时竟然还能不着痕迹地接住这么多竹片在手,他选择以这种方式投掷竹片就是要让纸扎人无处可躲! 果然,纸扎人避无可避,直接被数不清的竹片穿透身体扎成了筛子! 即使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江夜安使出来的力气依旧很大,经由他手的这些竹片不仅能打穿纸张,甚至连里面剩下的骨架都被打断,纸扎人彻底瘫倒,再也动弹不得。 江夜安没有半点犹豫停歇,转头冲向河里。 之前苏晏跳进河里救人,到了水下才明白为何熟悉水性的老帽儿都爬不上来。 老帽儿、吴琼、苏耀林的脚腕上都缠着水草,这是被拉住了才不能挣脱。 只是这水草也太粗了,而且怎么就那么巧三人都被拉住了?还在不断往下拖!这水草成精了不成? 直到游近了苏晏才看出来,那哪是什么水草,分明是红色的缎带。但这缎带好像浸了血,成了暗红色,才会在一开始比苏晏看成水草。 三条红色的缎带紧紧缠住三人脚腕将他们往河底拖去。而三条缎带的另外一头似乎汇聚在一处。 表叔说的没错,这河是挺深,苏晏隐隐约约看到河底有一团东西,三条缎带就是从那东西上伸出来的。 现在救人要紧,三人都已经昏迷,苏晏也顾不得查看那是什么东西,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去割缎带。 折叠刀不算锋利,本来就是地摊货,苏晏一直用来拆快递,因为长期用来划透明胶带刀刃上还黏了些胶。这会苏晏真是后悔没把他那把从刀洞带出来的短刀带过来! 幸好苏晏水性好肺活量大,还是一口气把三条缎带都割断了。 他正要把三人一起推出水面自己也好先缓口气,手还没碰到最近的吴琼就被脚腕上一股力道勐地向下拖! “唔!” 苏晏往下一看,那缎带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上来缠住了他的脚,而且双脚还被缎带绑到了一起! 为啥别人都是只缠一只脚到他这就是双脚被绑?这是什么VIP待遇!客气了您嘞! 苏晏使劲儿挣扎,而在急速被往下拽的过程中,他就连弯腰都做不到,更别说还想割断缎带。 下一刻又从河底伸出两条缎带将苏晏的双手绑在头顶,巨大的束缚力让苏晏疼得面色扭曲,手上一松折叠刀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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