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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炳的法术修为虽不及乌云雪，但也没差很多，以往两人交手切磋，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能分出胜负。可这一次，阿炳连乌云雪一招都没有接住。 长枪直接穿透阿炳的喉咙，一招致死。阿炳甚至都没有向老者求救的机会。 不过就算有，估计他也不会那么做。 老者的脸色冰寒，乌云雪的长枪朝他面门而来。 老者一动不动，枪头却在距离老者的额头一拳时停了下来。 乌云雪咬牙，握着长枪的手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他惨笑一声：“呵呵！我竟然还下不了手！你杀了高飞，我却下不了手杀你！为什么！”高飞红着眼睛对老者怒吼，“我视你如父，你为什么要杀了高飞！你明知道……” 老者表情缓和下来，浑浊的眼中透出些许满意的神色：“傻孩子，我也没有办法。我无法再夺舍新的躯体，现在这副破败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多久，就算吸了普通人的精气也不过是多活一个小时，多精神点，只有修者的精气才能让我恢复几分常人的精神体魄。” 乌云雪咬牙：“师父要修者，我自然愿意为师父找，又为何非得是高飞？” 老者：“高飞也是我的弟子，得我教习，与我术法同源，自然没有比他更好的。我知你看重高飞，日后师父会帮你找个比高飞更好的师弟，只要你喜欢！你也已经杀了阿炳，该消气了。若你不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就冲着你敢拿长枪对着我，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 乌云雪低下头。 老者的神色又慈爱几分：“行了，多大点事儿，别跟个姑娘家似的。让你去跟狱帝要的冥神兵书的使用方法，拿到了？” 乌云雪收了长枪单膝跪下，满脸义愤填膺：“师父，狱帝实在欺人太甚，他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如果我们连冥神兵书都使用不了，那就是我们没本事，不配替他办事！” 砰！ 老者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混蛋！” 乌云雪看着老者气到青筋都起来了，接着说：“我不介意被狱帝刁难，但我实在看不过他不将师父您放在眼中。而且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帮狱帝做事，这冥神兵书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又怎么能是我们研究研究就知道怎么用的？” 老者恨恨地说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乌云雪：“师父，我猜测，狱帝是不是已经令派他们准备对江家动手。毕竟狱帝必须要打开那道门，可他明显不在乎我们能不能使用冥神兵书。就算我们手下还有不少人可用，但也不可能对抗的了已经结成联盟的各大伏灵世家。有没有可能，就是狱帝自己也不能使用冥神兵书，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大的希望放在我们身上？” 老者一怔：“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乌云雪继续说，“狱帝要想北阴大帝平起平坐，他的这个计划就必须成功。按理说，我们能使用冥神兵书进入江家禁地绝对算得上极为关键的一环，可狱帝摆明了不在乎，那不就证明他早就留有后手？甚至说不定我们才是备用计划，狱帝真正的筹码根本就没放在我们心上！” 听过乌云雪的话，老者越来越觉得在理。 乌云雪一向机敏，又会洞察心思，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没错。而且他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狱帝不过是用一副不朽的躯壳吊着他，让他一直为其做事。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狱帝在人界唯一的“手段”，却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备份计划”！狱帝既然早就另有打算，那原本说好给他的躯体怕也只是一个诱人的“假饵”罢了！ “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乌云雪：“自然是按兵不动，继续寻找使用冥神兵书的正确方法。如果狱帝问起，我们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做过战力评估，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对抗那些伏灵世家的联手，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就让狱帝养的狗去试试江家禁地的水有多深，左右师父不会有损失。” 老者满意地笑起来：“说得对，既然狱帝自己都是这副态度，那我们也就慢慢来，反正耽误的不是我们的功夫。我倒要看看，狱帝真正看重的人有多大本事。” 乌云雪：“冥神兵书的使用方法交给我调查。只不过既然阿炳都查不到，那大概要多花些时间。” 老者：“可我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一个月，一定要找到。” 乌云雪：“我自然会尽力寻找，但很多时候丢了什么，即使就在原地丢的，也有可能再也找不到。” 老者眉心一皱：“你什么意思？” 乌云雪：“我的意思是，这么做并不保险，我们不应该把希望就寄托在一个”可能”上，要是没找到就进不去江家禁地，完不成任务，那就什么都捞不着了。甚至还有可能把命丢了。” 老者心中也有这样的顾忌，“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乌云雪：“师父就没想过脱离狱帝？我们为狱帝做事，整日提心吊胆。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如果能脱离，那凭着我们的本事怎么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到时候师父想做什么都可以。也再不用看人眼色。” 老者没想到乌云雪会有这样“大逆”的想法。 其实这么些年，他跟狱帝的联系远不如早些年频繁。狱帝不会来人界，他也从没仰仗修为去过十万地狱。 要说看人脸色，老者倒没有多少这方面的感觉，狱帝除了给他任务之外，从来没有干涉过他怎么完成任务，收不收弟子等等。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者的气焰才越来越嚣张。 不过乌云雪的提议确实让老者非常心动，毕竟隐形的锁链也是锁链，能拿掉才是最好的。 老者：“这件事太大，我得好好看率考虑。” 乌云雪点头，他也知道这种事不管他怎么说师父都不可能立马痛快答应。要背叛效忠了几千年的主子，那可不是容易事。 老者拍拍乌云雪的肩膀：“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 乌云雪起身离开，到外面看到的管家，让他叫人去收拾收拾。 很快来了几个人，拖走了阿炳的尸体，又清洗地面，很快就不剩一丝血迹，熏香的味道甚至掩盖住了血腥气。 那几个负责收拾的人面不改色十分镇定，仿佛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乌云雪开车离开庄园。 一个小时后乌云雪回到自己住处，直接进卧室，关上房门。 乌云雪背靠着房门，双手捂着脸，缓缓滑下。 “高飞……” 乌云雪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天知道他当时多想一枪扎穿老东西的脑袋。 但他知道，别说他的枪头和对方的脑门还有一拳距离，就是紧贴上去，也一定杀不了老东西。 老东西的能力他知道，即使拖着一副残破的身子，也有办法挡下他的攻击并让他重伤甚至死亡。 他清楚，所以他装出了一副顾及师徒多年情分的模样，终究没有下手，也再度赢了一波信任。 阿炳被他杀了，如今自己就是老东西身边最有能力也最得他信任的弟子，他终究会找到弄死这老东西的方法。 另外一边，苏晏提交了休学报告。 院里的老师们都惊着了，纷纷询问苏晏，怎么好端端的要休学？苏晏的成绩有目共睹，而且又参加了蒙德库伦凤宫考古挖掘，这一次的陵阳侯墓也贡献极大，正是名气爆发的时候。 一般人名气爆发确实可能飘起来，但苏晏不是这样的性子，老师们都看得清楚，苏晏年轻又稳重，还不虚荣不炫耀，非常优秀的学生，这样的学生休学谁能愿意？ 老师们轮番上阵地劝着，后面孙教授和尹教授也都先后联系了苏晏，可都没能让苏晏改变主意。 老师们倒是想过联系苏晏的家长，但苏晏的情况大多老师都知道，还知道得很片面，都认为苏晏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找了估计也没用。 几天时间苏晏就办理好了休学手续，回到和江夜安一起的住处。 一整天，苏晏就坐在沙发上。房间内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移动，苏晏就好像成了一座石雕，没有生命，没有感情。 【镜破，我要恢复三分之一的修为。怎么做？】 镜破：【不可能，你现在承受不住。】 苏晏：【那我能承受多少就给我恢复多少，我知道你能办到。】 镜破：【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按部就班地修炼，十几二十年后……应当就够了。】 苏晏：【我等得，夜哥等不得，别废话了！】
第276章 代价 镜破：【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恢复实力，别说三分之一，五分之一都不可能。没有人比我更加希望你恢复，我绝不骗你。不过你也不用太沮丧，我虽然不能帮你立即恢复法力，但我可以一点点帮你恢复神躯，等到神躯完全恢复，再想要恢复法力自然容易得多。】 苏晏眸光冷得如同反光的刀刃：【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镜破叹息，在苏晏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就明白，苏晏很清醒，并没有因为与江夜安的分别而被痛苦吞噬理智，至少他还知道，一些看似捷径的背后绝对有着难以承受的代价。 可即使知道，苏晏依旧毫不犹豫地这样选择。 镜破：【从神躯开始恢复的第一秒起，你的身体将一刻不停地承受巨大痛苦，直至神躯完全恢复。那些修真电视剧上常演的那种，洗精伐髓要经历的痛苦，你要遭遇的会逾过十倍百倍，而且人家最多就是一两个时辰，时间长的不过三天三夜，你却是要一直经历到神躯完全恢复。可能一年，可能十年，这种事从来没有先行者的经验给你参考。也说不定在你神躯还没完全恢复时，你就已经因为承受不了长时间巨大痛苦的折磨而崩溃了。遭受痛苦折磨的不仅有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精神。我之前没跟你说过这条捷径就是因为我不认为你扛得住。】 他是真不想说，可他看苏晏现在这个疯魔的状态，很担心就算自己不说，这人也会想方设法、不惜一切达到自己的目的。与其让苏晏不可控地发疯，还不如给他指一条“明路”。 苏晏：【不要浪费时间，要怎么做，你直说。】 早就知道苏晏的选择，镜破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余，偏要问一问。 镜破：【好，你准备一下，这就开始。】 苏晏：【要准备什么？】 镜破：【你现在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别心疼这一个月，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一个月的时间不会白花。】 苏晏：【你最好说到做到】 镜破没说话，他能说什么？现在的苏晏就是个摔炮，不用点都能炸，这点威胁他还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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