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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图书馆找了本历史专业的书坐下来看，正好对面也有个学生，手里拿的也是历史类书籍，是某个朝代封狼居胥的将军的人物传。 苏晏一下子就想到了鬼将军赵弦，心再度沉下来。 镜破：【现在你应该看清楚那些所谓神的真面目了吧？】作者闲话： 【一更】
第252章 过往 苏晏没搭理镜破，他心情沉郁，不仅仅因为赵弦的事，还有昨晚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梦境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 从天真烂漫，到满心仇恨，这本该是个漫长的过程，可在那个他已经记不太清的迷煳梦境中，却仿佛如此自然地贯穿了一生。 还有之前那个梦…… 苏晏撸了一把头发，烦躁地啧了一声。 镜破声音幽幽地说：【你在这再怎么烦都没用，酆都冥法是依照天道法则而建，天道法则不变，酆都的法则就不会变。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就得从源头抓起。】 苏晏没说话，镜破继续道：【其实我很能理解你，也非常认同你的想法，赵弦一家的困难都是邪术师造成，凭什么要无辜的一家三口承担这种结果？即使要赵弦赎罪，那也应该给他的家人一个基本保障，不然不是空手套白狼，白白奴役？狼青说得好听，但如果真有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让鬼将军赎罪，那也给个限期，或者给个目标，要多少年，或者抓多少鬼祟。什么都没说，就让鬼将军埋头干，只一句为了赎罪，敷衍谁呢？不过是看鬼将军没有多少神志，而阮湘萍母子也无依无傍罢了。】 苏晏：【你不用故意激怒我。】 镜破低低笑了声：【呦，看出来了？】 苏晏：【你故意激怒我，图什么？之前有几次你都引导我将意识对你开放，让你可以主导我，你想夺舍？】 镜破：【夺舍这么没品的事我才不会做，我只是看不得你这么弱。一个绝对的强者，却被封印在一具羸弱的躯壳之内，我看得难受。】 苏晏皱眉：【什么意思？】 镜破：【意思就是你本可以很强大，强大到让那些神都匍匐在你脚下。可看看现在的你，劳心劳力一年，也不过是升为一个小小冥使，到现在为止连黑白无常都还没有见过，狼青嘴上说得好听却也没诚心待你，不然就不会骗你。酆都大帝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你再觉得不公，也对抗不过强权。】 苏晏：【我那两个梦境，都是你搞的鬼？】 镜破：【我可没这本事，这不过是你真正的意识即将觉醒的结果。】 苏晏：【我到底是谁！】 镜破沉默半晌，幽幽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你七世功德却不得善终？】 苏晏：【狼青说过，只要我等级到了就可查看过往生生世世，七世不得善终的原因该在七世之前，我到时候就能……】 【白费劲】镜破打断苏晏的话，【你什么都不会查到。因为你只有这七世。】 苏晏抿唇不语，眸中却闪过冷色。 镜破：【作为人，你只有这七世，七世之前的你，即便是酆都大帝也没有资格审判。你与天道作对，可天道却不能奈何于你，是你自己甘愿放弃冥神神格。而即使如此，天道也不能将你抹杀，只有让你成为普通人，生生世世不得善终，以消磨你身上在天地初开就被赋予的鸿蒙气运。但天道还是低估了你，为了保证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终，天道付出了极大代价，你可以理解为暂时沉睡。而酆都并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只当你是个身负浓厚功德的倒霉蛋，又因为看中你的功德，所以才会在这一世跟你签订契约让你成为阴差。】 苏晏怔怔出神。即使因为那两个梦境他已经对自己的情况有所猜测，可亲耳听到镜破证实他的猜测，还是难免恍惚。 冥神，他竟然是冥神！ 【所以，对于酆都来说，我也是鬼祟之类？】 镜破：【那些卑劣之物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你是九幽黄泉的冥神帝君，与天道并存。混沌初开之时，便有九重青天与九幽黄泉，诞生天道与冥神，你是冥神孕育而生，是九幽之主！酆都本该由你统治，不过是在你陨落后被天道占去罢了。】 苏晏：【我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又怎会陨落？】 这一次镜破沉默的时间更久，就在苏晏要继续询问时，镜破冷冷出声：【我刚刚说过，是你自己放弃】 苏晏：【为何？】 镜破：【因为一个男人。】 苏晏一怔，勐然想起昨晚梦中那一声声唿唤。 【是……师哥？】 镜破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混沌初开生两道，他从天道诞生，你自冥道开蒙。天地分，万物长，九重有青天，九幽诞黄泉。神魔乱舞，人兽不分，一片混乱。他生来即为救世主，你注定成为乱世徒。也算是命运弄人，你们初生神志之时，还未弄清自身，便被当做意外衍生了神格的普通人收入天道，拜师入圣，成为师兄弟，一起修炼术法、问道解惑。】 镜破停止讲述，但苏晏基本也能猜到后续发展。 一个生于光明，一个来自黑暗，本就殊途。 即使一开始心性不显，可久而久之，自冥道之中诞生的他终究会与天道渐行渐远，心性渐变。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师哥会帮他修炼，会赠他法宝神剑，会为他寻来南海鲛珠，却也会在他对抗天道之时，拔剑相向。 但既然他身为九幽帝君，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冥神神格，也许他们的关心就不止师兄弟那么简单。 镜破察觉到苏晏沉默下的心思，冷声道：【没错，你们相互爱慕，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一切随心。可在你们成亲大典上，你的身份暴露。彼时你虽然已入冥道，可你未曾伤害过任何人，仅仅因为你的身份，你就成为众矢之的，曾经教导你的师尊要清理门户，交好的师兄弟要对你赶尽杀绝，而即将与你结为神侣的玄澈神君，也就是你的师哥，却让你束手就擒。】 苏晏：【这个师哥……跟江夜安是什么关系？】 镜破没想到苏晏会这么敏锐，凉薄地笑了笑：【还能有什么关心？你就是个死心眼，不管是从前九幽帝君的你，还是现在身为阴差的你，都只会栽在同一个人身上。】 苏晏沉下脸色：【他不是玄澈神君。】 镜破：【你觉得我在骗你？好，你说的也对，转世后确实不该当做一个人。但我希望你反驳我不是因为你放不下江夜安，不愿意接受他曾经与你站在对立面罢。你要知道，你对江夜安的感情其实是来自你对你师哥的感情。你说过，在你眼中，转世投胎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你应该清醒过来，不要把对师哥的感情放在江夜安身上，哪怕不能完全收回，也不该让江夜安对你造成太大影响。】 苏晏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听他说转世前后就不再是同一个人，镜破让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原来是因为这样。 苏晏：【就算你讲的都是真的，江夜安也不是玄澈神君，我更不是什么九幽帝君。转世之后就是完全不同的人。我跟江夜安的情况与赵弦一家不同，赵弦他们夫妻恩爱，同求来生，而九幽帝君与玄澈神君却是决裂敌对。我不知道最后为何九幽帝君会为了玄澈神君放弃神格，但既然他这么做了，那便是斩断姻缘、放弃相守。我是苏晏，不是九幽帝君，江夜安是江夜安，不是玄澈神君，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相爱，而不是受到他人的意志影响，他们的结局，也不等于我和江夜安的结局。】 镜破冷笑：【你别傻了，玄澈神君对九幽帝君如珠如宝，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可最后正邪对立，不还是站在了九幽帝君的对立面？还是为了守护天道对九幽帝君进行围剿！当年的玄澈神君会在天道和爱人之间选择前者，今天的江夜安就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你别忘了，江夜安这人有多正派，将正道大义看得有多重，这都是因为他就是玄澈神君！】 “够了！”苏晏腾得站起来怒喝一声。 对面正在看书的学生都吓懵了，往后一缩拿书半挡着脸，“我、我还没看够啊……你这不能抢啊……” 苏晏脸色难看，但还是对男生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图书馆。 苏晏前往孙教授的办公室，一路上都沉着脸。 镜破声音沉稳，似是在安抚：【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告诉你这些，但你意识觉醒的速度超过了我的预计，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 苏晏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刚的怒色，只有出奇的冷静：【我没有难以接受，我是不接受。你也别把九幽帝君和玄澈神君硬往我和江夜安身上安，既然转世，那不管觉醒什么意识，都不再是同一个人，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江夜安，也适用于我。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找回九幽帝君也好，其他什么也罢，我只告诉你，江夜安不会因为任何事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跟他相守。哪怕有一天他真出什么意外，我也不会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生或者死，我都跟定他！】作者闲话： 【感谢笨伊人、daffodils88、雨非霏、我心悠然送礼物~爱你们~PS：今天三更】
第253章 聚餐 镜破没再说话，但苏晏知道镜破跟在自己身边这么长时间，最主要的原因一定跟那个九幽帝君有关系，也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到底破镜帮过他不少，他不会对破镜做什么，而且他也不敢保证真跟破镜对上自己就一定能占上风，既然对方还没对自己表现出恶意，不妨就先这样，继续观察的同时加快修炼，没有自保的能力什么都是空谈。 到孙教授办公室，有两个人已经到了，都是上次同个小组的熟面孔，其他人也陆续赶来。 孙教授和高飞一起进来，边走还边聊着什么。 高飞一进来就看到苏晏，瞧着苏晏沉冷的脸色微微一愣。 人还没到齐，孙教授正和其他学生聊天，高飞走到苏晏身边，“怎么了？心情不好？” 苏晏看了一眼高飞，又淡淡收回目光，“前不久跟江夜安一起去唐宫博物馆参加拍卖会，买到一件很不错的瓷器，没想到回来路上就遇到邪术师袭击。” 高飞皱眉：“你有没有受伤？” 苏晏：“没有，不过我倒是在拍卖场见到另外一个人，你也认识。” 高飞抿唇。 苏晏：“乌云雪。你们关系不错，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去拍卖会的事？” 高飞：“没有。” 苏晏：“苏家是天师世家，你应该知道苏家已经找上我。” 高飞沉下目光：“你要说什么？” 苏晏：“你是邪术师，我是天师，但我不讲究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修炼邪术与我无关，但如果你用邪术害人，你与我就是敌对立场，没有半点讲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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