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好,只是这两年开始严重。”维杰森垂了垂眼,冷淡道,“但严重程度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否则,你也不至于四个月都没发现。” 温逾不说话了。 他脑海里面天人交战,似乎在考虑什么。 没过多久,他按揉的手停了,低声试探地说:“维杰森……你以后还是别吃这个药了吧?” 维杰森眼底黑沉,凝视他片刻,问:“不吃它,那我以后的易感期怎么办?” 温逾思绪混乱,自己也还没想清楚,只含糊道:“……不知道,总之你先别吃了。” 维杰森垂眼,低声说“好”。 他答应得太快,以至于温逾都不知道他是在敷衍还是认真的。 镇定治疗已经开始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温逾接触他的精神网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温逾逐渐又开始犯困,脑袋里乱糟糟的,沉默了很长时间,又想起另一件事。 他看了眼维杰森的表情,没头没脑地忽然问:“维杰森,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那个Omega有关系?” 维杰森:“……” 维杰森:“哪个Omega?” 温逾有点在意:“就是晚宴上跟你说话的那个。” 维杰森沉默:“有很多个,你指哪个?” 温逾太阳穴一跳,眯了眯眼,语气有点自己都没发觉地不痛快: “啧,就是那个高中时候就跟你认识、总去你家吃饭、想来你家别墅看看,刚刚还想请你去看音乐会的那个!” 维杰森:“……” 维杰森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跟他有关?” “不为什么,我就随便猜猜……”温逾挑眉,故作不经意,“他谁啊,你跟他关系挺好?” 维杰森回答:“一般。” “那他还总去你家,你妈还送他音乐会门票?” “那是因为,他母亲和我妈是大学时候的闺蜜,高中的时候,他母亲急病去世,我妈才一直照顾他,偶尔让他到我家来吃饭。但我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熟。” 维杰森说完顿了一会,漆黑的眼珠看着温逾。 “你很介意这个?” “哦,是有点。”温逾并不否认,向后靠着沙发,故作散漫道,“毕竟你要是打算跟他结婚,那我就太碍眼了,我怕他拿我当小三揍我。” 温逾只是和往常一样嘴欠了句。 不知道怎么,这句话好像触及了维杰森神经。 温逾毫无征兆地感觉到一股力道握住了他,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拽过去——如果不是温逾及时用手臂撑住,差点就要撞在维杰森身上。 温逾一脸懵逼地抬头,发现维杰森正沉冷地盯着他,表情不太好。 温逾身子倾斜得快要倒在对方身上了,距离比刚才还近,近得有点危险。 “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维杰森问他。 “……?”温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攻击性,一时间无法思考,脑袋懵了。 在此之前,维杰森从没对他释放过这种信息素。 这种气味,有点像几个月前他刚和维杰森重逢时不小心撞见他在发火时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同,好像有着难以言喻的灼热,令他心跳加快。 温逾脑袋一时卡壳,嘴也不利索:“我、我哪知道你为什么,我就是听说……” 话没说完,温逾忽然觉得后颈的腺体刺痛了下。 他下意识地低头捂住,猛地吸了口气:“嘶……草。” 维杰森见状,拽着他的力道松了些,周身气压也降下去:“我的信息素刺激到你了?” “嗯。”温逾挺不爽地从鼻腔挤出一声闷答。 “什么感觉?” “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没了?” 温逾捂着后颈,挺不爽地抬起头:“什么叫没了?你还嫌不够啊?” 维杰森沉默着不答。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好像都不太聪明。 一个不会装,一个又不够心细。 一般的Omega撞上他的攻击性信息素,最好的情况也是四肢僵硬、不能动弹,腺体会持续发热疼痛,直到他的信息素消失为止。 而温逾第一次正面接触他这样的信息素,却只是腺体刺痛了一下,适应速度不足两秒,甚至还能还嘴。 他不知道自己的察觉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又或者,是他以前对温逾从不敢有越线的怀疑。 这分明是从他回到帝星后第一次见面就该发现的事,当时温逾那么坦然地站在他面前,那么多破绽……他却现在才注意到。 温逾见他不说话,刚打算说点什么,后脑勺忽地被维杰森轻轻扣住了。 温热有力的手指陷入他的头发里,略微用力,不动声色地将他拢进怀里,令他完全被对方的气息笼罩住。 龙舌兰的气味里混杂着滚热的温度,温逾顿时呆住了,心跳声如雷,要说的话在一瞬间全忘了。 维杰森……抱他干什么?? 温逾脑袋空白,上半身与维杰森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料就能清晰地感觉到维杰森的体温。 浓郁的信息素令他脊背颤抖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但维杰森按着他的后脑,他没能逃走。 “会疼是因为你没有适应。”维杰森将声音放得很低,温逾紧贴着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轻微震动,“现在还疼吗?” 温逾人傻了,声音有点闷,愣愣地回答:“不……不疼。” “嗯。”维杰森揉着他的脑袋,将细密柔软的金发揉得乱蓬蓬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提醒道,“别走神……你的精神网从我这里跑出去了,让它回来。” 温逾:“…………” 维杰森的吐息近在咫尺,温逾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眼里跳出去了,不明白维杰森这是突然干什么。 温逾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他也想让精神网乖乖回来,但他的思绪已经被吓乱了,现在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导致精神网就像一团无脑史莱姆一样到处乱窜,怎么也没法老实听他的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体温升高的关系,他的腺体现在虽然不疼,但很烫,连带着手脚都在发麻,满脑子都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温逾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脸很红,含糊地闷声道:“你、你先撒开我,你这样我没法集中注意力……” “为了治疗效果,你将就一下。” 维杰森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温逾,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信息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你面前正常释放过。如果你不能慢慢适应,治疗效果就不能达到百分之百。” 温逾没有理解:“没有正常释放过……?什么意思?” 维杰森垂眼,冷淡地说:“之前我怕你不舒服,所以每天都会服用抑制类药物,每次跟你见面的时候,也会刻意控制一下信息素的释放量。” “刚才你觉得疼,是因为我释放了一小部分信息素。” 温逾愣了愣,耳朵发烫,感觉自己快熟了:“……那你怎么不早说?上次给你治疗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啊。” 维杰森没有回答。 温逾腺体里的血管在突突跳动,脑子僵硬得不能思考,没再继续责问,只能被维杰森带着走,舔唇道:“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别动,适应。”维杰森第三次说这个词,手指安抚般揉着他的头发,“习惯我。” 温逾:“……” 空气里好像又有一缕更浓郁的信息素释放出来,让温逾感觉到晕眩。 这种晕眩感倒不至于让他昏迷,只是飙升的心率加上信息素的影响,导致他出现了乏力和困倦感,与他心里的紧张相互冲突,让他像个困到极点却又挣扎着不能睡的人,有些难受。 与此同时,他发热的腺体又轻微刺痛了一下。 维杰森察觉到他的不适,很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把他完全笼罩在怀里,沉声诱导:“深呼吸。” 温逾趴在他肩膀上紧闭着眼,胸腔起伏,慢慢调整呼吸。 “别走神,控制精神网,放松。”维杰森安抚着他,将信息素控制在一个稳定的量,低声说,“别怕我。” 温逾没有耗费太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就从这种不适中挣脱了出来,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的信息素,并很好地控制住了精神网。 虽然时间很短,但回过神的时候,温逾还是发觉自己鼻尖浸出了细密的汗,和对方抱在一起导致他像被火烤似的热,倦意很快袭上来。 没过多久,温逾的不适感已经彻底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还以为能有多难呢。” 温逾舔了舔唇,困得要死,身上还很热,嘴里开始跑火车。 “顶级信息素原来也就这么回事,我看你不是sss级Alpha,你是小趴菜吧?” 维杰森:“……” 维杰森挑了下眉,绷着脸提醒他:“别骄傲得太早,你才刚接受了一点而已,而且还是在我服用过抑制类药物的情况下。” “还有。”维杰森很轻地拍拍他的后背,“先别睡,我还有话没说。” 温逾这个姿势习惯了,觉得维杰森的肩膀比真皮沙发靠背要舒服,肌肉硬中带软、软中带硬的,而且热乎乎的,挺适合当靠枕。 他也不想睡,但他实在困得吐字含糊不清:“嗯,你说。” 维杰森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但我到现在为止,没有跟任何一个Omega订过婚约,也没有过口头的约定。别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温逾神志模糊,脑子反应了好一会才理解他这句话。他慢吞吞地回应了一声:“哦……” 贴在维杰森怀里没再吭声。 房间里很安静,又缓了一会儿,温逾似乎才意识到他现在的姿势不太好。 他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往后挪了挪,硬是强打起一点精神,从对方怀里分开,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问维杰森:“那什么……你好点了没?” 维杰森垂眼看他:“嗯。” 温逾困得要睁不开眼了,努力维持着理智:“那你要是没事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维杰森沉默了下,拉着他:“再待一会。” 温逾没问为什么,只以为他还不舒服,于是很义气地忍着滔天困意没走,意志顽强地迷迷糊糊站起来:“那我能去开窗吗,这屋里太闷了……” “不行。你出汗了,别着凉。” 窗户没开成,温逾又一屁股坐回去,安静地继续待在那。 房间里安静了没一会,温逾实在支撑不住,倒在沙发另一侧,脑袋枕着沙发扶手,感觉又热又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温逾。”维杰森静了片刻,叫他,“明天跟我去军区吧。” 温逾此刻像一台陈旧的电子设备,一句话要响应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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