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伯特心里挣扎之时,一声巨响突然传来。 “砰”的一声后,是木门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破的声音。接着,有人惊慌的喊叫传来 “操!什么情况……你怎么进来的——别过来!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是沈为年的声音。 钟明抬起眼,看向墙上的挂钟。到蜘蛛女爵猎食的时间了。 楼上传来的惨叫还在继续:“你别过来……别过来!!操、符怎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为年的声音骤然拔高,在一阵尤为凄厉的惨叫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后,便是人类的躯体被咀嚼的声音了。 听起来骨头还挺脆的。 钟明心想。他收回了视线,搅了搅汤,抬手拿起另外一个碗。 这时,艾伯特依旧还未说服自己喝下那碗汤,楼上的噪音给他了绝佳的借口。他皱着眉抬起头:“谁在叫?跟杀猪一样吵死了。” 钟明舀起一勺汤,面无表情道:“不清楚,玩家吧。” 艾伯特听着楼上蜘蛛女爵将人的骨头和血肉咬的嘎嘣脆的声音,兴致缺缺地挑了挑眉——他骨子里的冷漠与公爵一脉相承,对这些玩家毫不关心。 他回过头,继续跟手中的汤大眼瞪小眼——闻起来是很香没错,但猪的脚? 就在这时,钟明将汤碗放在餐盘上,碰撞传来一声脆响。艾伯特抬起头,看见钟明端起餐盘,上面如往常一样放着红茶,但旁边却不是茶点,而是一小碗浓白色的汤。 艾伯特:…… 原来遭殃的不只他一个人。艾伯特突然心情就平衡了。他看着钟明端起餐盘——那上面的碗似乎还比他的要大一圈。 “我先走了,艾伯特少爷。” 钟明端着餐盘,偏头冲他轻声道:“您喝完汤就回去睡觉吧,时间很晚了。”
第63章 嫉妒 艾伯特见钟明端着餐盘走出后厨,心里又有点不平衡了。 那老头每晚都有钟明轻声细语地送茶送吃,还变着花样给人穿裙子。 艾伯特抬头看向楼梯上随着钟明的脚步轻轻摇曳的雪白裙摆,抿紧嘴唇,朝四楼的位置看了一眼。艾伯特一向对公爵抱有敌意,天天都在脑子里虚空索敌,以前公爵麻木而沉默,可以几个月半年都不露脸,他们俩之间还算是相安无事。 现在老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活了过来,还整天活蹦乱跳的。艾伯特想到公爵那张死人脸上露出笑意的样子,眉头狠狠抽了抽,烦得要死。 他‘啧’了声,盯着钟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低下头,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低头抿了一小口。 “唔。” 艾伯特微微睁大眼睛。 汤汁入口,最开始味道很淡,但回味却很浓郁。 还挺好喝的。 · 钟明端着汤,走上楼梯,路过三楼时,脚步微顿。 地板上全都是血,里面夹杂着粉红色的碎肉。钟明抿了抿唇,偏过头,便见巨大的蜘蛛正叼着半边血肉模糊的尸体,吃得正欢,嘴里发出啪嚓怕擦的声音,白色的骨头碎片扑朔扑朔地往下掉。 “啊、小钟。”蜘蛛的八只眼珠中分了四只看向他:“你还没睡觉啊?吧唧吧唧、今天工作这么晚?” 钟明看向那边,眼中立刻看见一片红一片白。就算是钟明也禁不住闭了闭眼睛,转向另一边: “夫人。”钟明拧眉道:“吃饭不要吧唧嘴。” 蜘蛛女爵咀嚼的动作一顿,嘴里嚼了半截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蛛脸上竟生动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道:“啊……我、我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的吃相不太好,一吃饭就弄得到处都是的。 钟明点点头,移过视线,看向沈为年的房间。木门已经被蜘蛛女爵彻底摧毁了,李逸之正站在门边,朝他挑了挑眉。 钟明回以一点头。 之前,李逸之撕毁了一张符纸,在重新写的时候往上额外加了一笔。一张被篡改的符纸混在其中根本发现不了,仅仅是这一笔,整个阵法的含义就被改变。 以后沈为年的房间不再是会被蜘蛛女爵忽略的盲点。 钟明看着李逸之回过头,转身走入沈为年房间中。趁沈为年的死亡一周目,李逸之可以好好探查一下他的房间。按理来说,沈为年带进来这么多道具总得有存放的地方,但是钟明多次进入他的房间都没找到他放东西的地方。现在他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 钟明收回视线,抬脚跨过地上的血河,继续向楼上走去。 他来到书房门前。这次,不用他敲门,书房大门就自动往两边打开。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钟明:…… 他站在门外,一瞬间有点不想进去。 书房里面不知为什么没有开灯,房间里黑洞洞的,只有门外的一束光照亮了暗红色的地毯。远处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连月光都没有。 钟明拧了拧唇。 他端着餐盘,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前走了两步,鞋尖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下一瞬,书房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钟明立即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看去。 接着,他手上一轻,餐盘的重量突然消失。钟明一顿,又回头想去看自己的手,背后却突然贴上了一具躯体。 一双手臂从后方伸出,箍住了他的腰。 “你来了。”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钟明感到温热的气息扫在自己的耳廓,骤然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公爵——”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身后人的动作打断。公爵先是抱了一下他的腰,又抬起手,环住他的臂膀,在黑暗中将他整个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钟明微微睁大了眼睛,刚想挣扎,就感到两颊被轻柔的发丝擦过自己的皮肤。公爵低下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 钟明瞪大眼睛,登时毛骨悚然。他在黑暗里被人抱住,还被闻味道,这个行为如果放在阳光明媚的清晨也许会很浪漫,但现下钟明只觉得一阵发憷,像是被无形的触角裹住了身体。 “公、公爵大人,您先放开我……” 钟明不由挣扎起来,却骤然被公爵抱得更紧。对方在他突然在他耳边道:“我很嫉妒。” 钟明一顿,有些诧异地停止了挣扎。公爵抱着他,偏过头凑到怀里人莹白的耳廓旁,道: “一看到你和别的人走近,我就会很痛苦。”男人的低沉,还有些喑哑,语调却轻缓得像是在说情话:“看到你对别人笑,我的心都快变成碎片。” 钟明略微急促地呼吸了一下,听着公爵像是念情诗一半在自己耳边剖白,半边脸都变成了粉红色。他咬了咬下唇,道:“……我没有对其他人笑。” 公爵顿了顿,凑近些许,在钟明充血的脸蛋上一吻:“是,你没有。” 他轻轻落下一吻,保持着紧贴钟明的姿势道: “你只是在折磨我的心。” 说罢,他顿了顿,在黑暗中唇瓣从脸颊游移到钟明的额角,在那里落下珍而重之的一吻: “但是我甘愿被你折磨。”他又吻在钟明的眼皮上:“我情愿当你的奴隶。” 好坏赖话都被他一张嘴说完了!欧洲人的情话简直像是连环套,钟明呼吸急促,拧紧嘴唇,用手去掰公爵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别说了,放开我!” 然而公爵并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紧。钟明奋力挣扎,拿手肘去撞公爵的腹部,但那里比石头还要坚硬,根本撞不动。 就在挣扎之中,钟明的脚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公爵骤然发出一声闷哼,环着他的手松了松。 钟明一顿,赶快挣出来。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触感——好像有点软? 就在这时,书房中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公爵脸上。他低着头,眉头微蹙。 钟明见他眉眼中好像有丝丝痛苦,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在混乱中踩到了什么。 公爵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好像是痛的狠了。 钟明顿时有点心虚,抬头瞥了公爵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公爵的脸色好像有点发白。 ……被伤到触角的话,会很糟糕吗?钟明放缓了呼吸,轻声道: “公爵大人……很痛吗?”他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 难道他踩到了很重要的一根?钟明不了解怪物的内部结构,但是琼曾经说过公爵的力量寄宿在三根触角里面——他不会刚好踩到了唯一剩下的那一根吧? 闻言,公爵缓缓抬起眼,接着点了点头。 真的很痛啊。钟明抿紧嘴唇,觉得有点小愧疚。 就在这时,一点窸窣的声音传来,钟明低下头,便见一条触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侧不远处。它有点焉巴巴的,软软地抬在半空中,顶端有道红痕。 真的是踩到了。钟明皱起眉,看着受伤的触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焉头巴脑的缘故,看起来竟没那么可怖了。 他顿了顿,看了公爵一眼。男人脸色还是不好,甚至还隐约看得出点点委屈。 钟明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上了触角的顶端,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在伤痕上擦拭了一下。 触角比他想象中要柔软,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有点像果冻。钟明的手擦上去,它竟还怕痒似的抖了抖。 钟明竟然从中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可爱。不觉失笑,拿出对小动物的态度,低下头在伤口上吹了吹,又亲了一下:“乖,不痛了啊。” 触角听得懂似的,又动了动。钟明不觉啜起一点微笑。下一瞬,却听见耳边传来男人略沉的呼吸声。 他抬起头,便见公爵正垂眼看着他。眼神很微妙。 钟明动作一顿。这才突然想起来,公爵曾经用自己的触角将牧师的头颅击碎。 人的颅骨和他的脚哪个更硬,答案一目了然。 钟明:…… 下一瞬,他‘啪’地一声将触角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公爵一把拉住他,从后面将他抱起双脚离往书桌前面走。钟明骤然腾空,下意识地双手环上男人的肩膀,惊诧道:“你干什么!” 公爵没回答他,大步朝书桌的方向走,低头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触角都是有感觉的吧?” 钟明瞪大了眼睛:“我……我刚才是以为你痛——” 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亲吻了触角,钟明感到些许羞耻,皱眉道:“我只是想安慰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现在也痛。”公爵抱着他一起做到了椅子上,将钟明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指了指心口:“心里痛,也需要安慰。”钟明为他不要脸的程度叹为观止。这人现在完全像个流氓。
152 首页 上一页 82 83 84 85 86 8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