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位代号景老师的人,被标注了一个危险人物的符号。 解悠不认识这位景老师,却在补课班里见过他的儿子,3-12景凌。 他与景凌并非同校,只能借着每周两节的补课时间,尽量试探对方,也许是小孩子的演技过于稚嫩,对方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对你下手了?”柯枫问。 “没有,对我下手的是他的家犬,”解悠说,“3-11祁冽。” 对普通人下手,在弈者圈里,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只有祁冽这种人做得出来。 对方用禁术拉解悠入了一个极困难的局中,好在一位自称玄冥的弈者,一直关注着祁冽,才赶赴局中将他救了出来。 听到这里,柯枫突然问:“记得他拉你入局的具体时间吗?” 解悠毫不犹豫的报了一个日期。 “这就对了,”柯枫说,“那会儿顾King为了保护禾月,用了禁术,强行成局并将吴峰拉入其中,这之后,玄冥暗中观察过吴峰和景凌很长一段时间,应当是正巧遇到祁冽拉人入局。” 谈寂皱着眉问:“顾流光使用禁术,是为了保护喜欢的人,况且吴峰可算不上普通人,祁冽这么拼命又是图什么?保护实验方的秘密?” “保护景凌吧,”柯枫嗤笑道,“你知道的,他俩和顾King当年被分做同一组,景凌和他的父亲都非常重视顾King的天赋,经常忽视祁冽,搞得祁冽非常想要证明自己,具体体现在,一切顾King做得到的事情,他都要尝试一下。” 角落里得可可没有忍住,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变态。” 解悠原本侧着头在喝水,闻言朝他笑了一下。 “是挺变态的,”谈寂说,“但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很困难的局?” “要么是继承来的,要么是抢夺来的,”柯枫回答,“之前同你说过,实验方曾将属于实验品的局,用非常危险的手段保留了下来,比如风哥的武库,这种人为制造的局没有轮数,不专属于任何人,也基本没有关于谁的回忆,几乎无法破局,更适合做一些非法勾当。” 谈寂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闭塞的血斗场,和研究员们秃鹫般的笑声。 “老师也是这么说的,”解悠继续讲道,“被救出来以后,我便一直缠着他,想干弈者这行,好替父母查清真相,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却并不允许我接近林家和实验方,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狂蝶身死,玄冥为了躲避追杀,无暇顾及其他,刚成年的解悠,按照老师那里关于林澄的信息整了容,孤身潜入了咏杏书院。 他故意接近林寒,想取得林家杀害无辜弈者的证据,却意外在书院里,认识了新悦。 “新悦,是景老师逃去国外之后,制造出的新一批实验品中的一个,因为天赋太弱,被送回国内的对照组中,作为眼线,”解悠说,“他身体里被植入了定位芯片,纵使再不情愿,也无法逃离,我俩当时就想了个法子,演一出戏,借用治疗室中的电击,试试能不能将芯片打坏。” 可谁能想到,那次的“治疗”,出现了重大意外。 得知解悠重伤的玄冥紧急赶了回来,用特殊手段替他办了死亡证明,又将整容用的填充物,都从身体中取了出来。 从此,他改名解玉,长得既不像林澄,也不像自己。 “因为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玉字,他们大约是希望我这一生能自由自在,快乐悠然的,只可惜……” 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他在阴影之下,独行了八年。 直到玄冥去世后,他破了自己的局,成了圈中的自由人,从个方势力里,了解到更多有关林家的信息,选择再一次接近林寒。 他的确从未爱过林寒,也不希望对方有多喜欢自己。 毕竟林寒没把男伴们当人看,他也只将林寒看做了解林墨规的途径。 “来了咱们公司,以后就都能自由自在,快乐悠然了,”柯枫笑着说,“你喊玄冥一句老师,就是大家的学弟。” 听他这么说,解悠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轻声问:“那我能厚着脸皮问问,悬命线公司还招人吗?不给我工资也可以。” “干嘛一个两个都不要工资,”柯枫无奈,“傅总有的是钱,别替他省,这样,我做个主,等你伤养好,就签合同,和谈寂拿一样的工资。” 谈寂也点了点头,但事实上,这位少爷来了公司几个月,从未去领过属于自己的工资。 守在外面的医生轻轻敲了敲门,示意几人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快要结束了。 柯枫与谈寂一同起身,可可也把自己从角落里扣了出来,问:“我们晚上要去吃大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想办法给你偷渡进来。” 他讲得实在太大声了,被柯枫一巴掌糊在脑门上,强行拉出来病房。 解悠目送着三人出了门,又转头看向了窗边清晨的阳光。 好像很久都没有,闲下心来,看看这片干净的晴空了。 岁月宁寂,时光悠长。
第九十二章 ·小年 不仅傅总有的是钱,整个公司里,除了实习生和寒假工,其他弈者都不是缺钱的主。 于是晚上的大餐,也只有禾月和可可最期待。 比起禾月那种低调里带着些矜持的期待,可可雀跃得简直像是原始深林里的吗喽。 当然这其中,也许还有公司打算签解悠的缘故。 柯枫端着一大盘蛋挞从厨房走出来时,可可正在公司群里发癫。 “这么喜欢人家?”柯枫边问边将蛋挞推到了谈寂面前。 “大美人谁不喜欢,”可可抱着手机,打字说话两不误,“再这么下去,咱们公司都快成男团了。” “咱们公司不是流浪猫社区救助站吗?”柯枫戳了一下同样抱着手机玩的谈寂,“一会儿再玩,趁热吃。” 谈少爷根本吃不下。 原本躺在角落里摆烂的“流浪猫老大”白橘,趁着几人不注意,偷了盘子里的一个蛋挞就跑,那速度,把谈寂都看得一愣。 结果没跑两步,兜里的手就“叮”了一声,提示他有一条重要信息。 一个蛋挞而已,柯枫本就没打算去追,却见白橘盯着信息上的内容顿住了,半天都没动一下,仿佛被人点了穴。 可可好奇的凑了过去,看到了满屏的乱码。 “柯神,”白橘对着乱码哆哆嗦嗦道,“线人发消息说,景老师在国外意外身亡了。” 柯枫也顿了一下,随即走到白橘身旁,三人对着乱码面面相觑。 只有谈寂拿着个蛋挞问:“什么样的意外?入了局没能出来?” “在自由的国度里过于自由的飙车,”柯枫对着乱码念道,“不幸变成自由落体,意外身亡。” 可可:“啊?” 白橘往下翻了一页,说:“现场并未发现异常情绪波动,基本排除了入局的可能,确认为现世中的意外事故,我等将继续跟进此事,以确保无误,另,吴峰知晓此事后十分愤怒,可能会做出难以预料的举动,请总公司的诸位小心谨慎。” 他麻木的念完了信息里全部的内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明里暗里争斗了那么久的敌人,突然有一天不小心自己挂了,让人不禁升出了一股做梦般的荒唐可笑感。 也许是这件事情太过于魔幻了,谈寂咬着个蛋挞,也许久都没有说话。 临近晚饭时间,楼上的众人都陆陆续续走了下来,小年的年夜饭宴请了公司里所有的人,连负责锁门和看监控的大哥都没有留下。 白橘一边炫着蛋挞,一边将信息秘密转发给了公司里几位高阶弈者,可可则蹦蹦跳跳的随着大部队出了门。 谈寂拿着最后一个蛋挞起身,看到楼上穿得像熊一样的禾月艰难地下楼,裤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不得不又拉开长款棉袄的拉链去掏手机。 “喂?哪位?” 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禾月接起来听了两句,立刻捂住话筒朝身边的顾流光小声说道:“祁冽……” 顾流光看完了白橘发的信息,用口型回复道:“接。” 禾月求生欲极强的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十分欠揍的声音。 “这么久都不联系我?”祁冽问,“我听人说,你找了个公司实习?有住处吗?” 公司里的人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大厅里除了禾月和顾流光,只剩下了谈寂跟柯枫,以及等着锁门的风鸣。 禾月硬着头皮回答说:“嗯,是在实习,住在公司里。” “什么野鸡公司,还能给实习生提供住处的?给个地址,我去你那避两天。” 这话引得大厅里的四人都看了过去,禾月想解释自己同祁冽根本没有熟到能随便借住,又怕电话那头听见,紧张得汗都下来了。 他说:“借住?这不合适吧,你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订婚,那他妈只是为了让景凌多看我一眼,谁知道他竟然让我滚!”祁冽怒道,“他爸出意外死了,现在反过来要灭我的口,搞快点,给个地址,没什么合不合适的。” 禾月百口莫辩的看着顾流光,对方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澜。 于是他更紧张了,一咬牙回答说:“我这边不合适,我男朋友也住在公司。” “哟,你还能找着男朋友呢,”电话那头传来了讥笑声,“谁啊?你该不会是为进那野鸡公司实习,主动献身了吧?” 禾月很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没生气,只是举着手机凑近了话筒,一字一顿道:“悬命线公司,顾流光。” 顾流光和他离得很近,轻笑了一声说:“3-11,好久不见。” 那头安静了十来秒,突然“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柯枫大概早憋不住了,电话被挂断的瞬间,就抵着谈寂的肩大笑了起来。 谈寂也没能绷住,边笑边推着他走了出去。 剩下了汗流浃背的禾月,握着手机努力解释他和祁冽一点都不熟。 “我没带别人回过家里,谈寂可以作证,而且,我连他的手机号都没存,”小傻子可怜巴巴的说,“你别生气。” “没生气,”顾流光难得揽了他一下,手搭在肩上朝门外走着,“先去吃饭。” “哦……” *** 由于在公司里耽误了一点时间,等谈寂走进饭店包间,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依旧是上次那家饭店,傅总提前空出了最好的几个包间,每个部门各分了一间,同事之间互相熟悉,年夜饭显得一点都不尴尬,也没有什么令人讨厌的酒桌文化。 只有傅予青象征性的开了一瓶葡萄酒。 属于弈者的这间,是整个饭店里位置最好的,柯枫随意挑了张空椅落座,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问谈寂:“会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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