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换一张小点的床吗?”谈寂对这样的布置无语到了极致,“难不成这个学校里原本的教官都是大胖子?” 禾月语出惊人道:“大床除了睡觉,倒也还有别的用途。” 顾流光原本在开属于他自己的寝室门,闻言回头看向禾月,难得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惊讶。 禾月立马就心虚了,赶紧转移话题说:“那个,我们就真的这么乖乖听规则和执棋者的话,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啦?” “出去应该也查不到什么,”柯枫回答说,“现世中的咏杏书院当年如果能查出什么来,也不至于一直开到两年前才倒闭了,我们不如休息一会,让能查到的那个人去查。” 谈寂愣了一下,曲指敲了几下门框。 [解玉到底是谁?] “不确定,”柯枫并不打算在局里多说些什么,“尽量保护好他吧。” 四人在走廊里道了别,两两走进房间中,这狭小到可笑的房间居然是有独立卫生间的,也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配备有淋浴和抽水马桶。 柯枫反锁了房门,他带谈寂回教官寝室,单纯只是担心这位少爷住不惯四人间,原本是打算让谈寂睡床,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的,谁成想教官寝室小得可笑,就算是趴在桌上睡,也总得坐在床边。 “要去洗个澡吗?”柯枫问。 谈少爷是稍有些洁癖的,虽然极端情况下,也可以被关在迷宫里整整八天,忍受着满身的污渍和血迹,但只要有机会,他还是希望能一直保持清洁。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例外,谈寂坐在床边没有动,垂着眸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柯枫上前了两步,主动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仰脸问:“怎么了?累了吗?累了就先睡一会。” 这个男人的威慑压制,狂妄不羁,都很迷人,但也都不如他主动放低了身子,带着关心和温柔的一句“怎么了”。 就像是一匹威风凛凛的狼王,又凶又傲,整日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地,直到有一天遇见了谈寂,对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先将自己给驯化了。 “没累,”谈寂抬眼看他,眸子中有了些其他的情绪,“我只是在想,在执棋者的逻辑里,教官可以对贴身监管的学生做些什么,做到什么地步才会被制止?” 禾月的那句话点醒了他,再结合新悦经历过的不为人知的痛苦回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学校里的教官,在现世里曾对学生做出过非常过分的事情。 “你想用自己来试探规则?”柯枫皱眉问,“谈寂,你知道自己在邀请我做什么吗?” “我知道,”谈寂坦然的看着他,“我说过,愿意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柯枫的呼吸滞了一瞬,他撑着床沿支起来身子,捏着谈寂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狭小的房间被交错的呼吸声所填满。 谈寂仰躺于床中间,抬手想解柯枫衣领上的扣子,却被不重不轻的握住了手腕。 “不行,”柯枫单手支着床,半压在他身上,却摇头道,“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谈寂皱眉看他。 “第一次,不能在这么荒唐的地方,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柯枫的呼吸烫得吓人,却还是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我想要给你最好的。” 谈寂的眼中少见的填满了非常明显的情绪,呼吸也又乱又快,声音微哑的问:“是和我的第一次,还是……” “我的第一次,”柯枫坦白道,“我从没尝试过,所以为你做了很多准备,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怕弄伤你。” 这个圈中盛传的渣男,这个绯闻无数的风流浪子,坦白又认真的对他说着,“我的第一次”。 谈寂从未觉得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像这一刻里一样,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挣开了柯枫的束缚,又扯着对方的衣领吻了上去。 “谈寂!” 柯枫难得凶他,语气里却又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纵容。 行吧,就如了这小少爷所愿,柯枫想,反正做不做到最后,小少爷说了不算。 他解了谈寂的扣子,打算把手探进去,通讯器却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谈寂被打断了兴致,偏开头烦躁的“啧”了一声,伸手打算去关,却在身下压着的被子里,摸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条冰冷的蛇。 他的左手还搭在柯枫的肩上,右手却抖了一下腕子,金色的命线几乎覆盖了一整个昏暗的房间。 不只是被子里,床底、床与书桌的夹缝间、枕头下面、天花板上的灯罩里,密密麻麻的挤着十来条蛇。 命线迅速缚住了身边的那几条,柯枫也收回手直起来了身子,二人刚一分开,拥挤着的毒蛇们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规则不让?”谈寂皱着眉,呼吸比之前还要急促,这种事情被中途打断且吓了一跳,论谁都会感到十分不满。 “似乎是这样,”柯枫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还是轻声哄道,“我去洗手间,你自己……解决一下?” 谈寂很低的应了一声。 柯枫撑着床起身,都摸到洗手间的门把了,却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你……会吗?” “我只是感觉不到情绪,”谈寂不耐烦的说,“不是身体残疾。” “以前也自己解决?” “嗯。” “以前都想的是谁?” “谁也没想,”谈寂闭目靠于床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只是生理需求的一部分。” “那现在呢,”柯枫轻声问,“现在想的是谁?” 谈寂没说话,只是睁眼看向了他。 “我?” “嗯。” 柯枫低笑了一声,说:“乖,出了局给你。” 洗手间的门“咔”的一声关上了。 这里的隔音十分差劲,哪怕关着门,依旧能听清努力压低的呼吸声。 隔了二十多分钟,柯枫才穿戴整齐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谈寂依旧靠在床头上,用手背挡着眼睛,耳后连接脖子的地方,红痕还尚未退却。 柯枫走过去吻了一下他微动的喉结,哑声道:“睡一会吧,我守着。”
第七十九章 ·毒蛇 对门那个布置基本一样的房间里,顾流光落了锁,转头看向床边略显局促的禾月。 “要休息一会吗?”顾流光问,“别紧张,我就守在这里,不过去。” 禾月却轻摇了一下头说:“我不紧张,你过来吧,有点事想问你。” 顾流光这才往前走了两步,但也没坐到他身边,隔着一个对方能随时让开的身位,问道:“关于新悦?” 反倒是禾月往他身边挪了一点,才说:“可以问吗?” “吃醋了?”顾流光被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解释说,“我和他不算熟,只是带着入过十来个局罢了,倒是听说过他幼年时曾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也见过他局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这个书院里待过。” 禾月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完,才又说道:“没吃醋,他的局里……是不是都是当年欺负他的那些人,没有这所书院里的吗?” “没有,”顾流光回答的很干脆,“林寒虽然不是好人,但大约也不喜欢强迫别人,据说那二十多个男女朋友都是你情我愿,至少也是图他点什么的。” 禾月点了点头,隔了好一会才嘀咕了一句:“可你才带我入过三个局。” 顾流光愣了一下,扭脸看向对方,那双星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亮的,非常漂亮。 他笑道:“还说没吃醋,想要我怎么哄你?” “我能……”禾月踌躇了一会,小声问,“自己拿吗?” “什么?” “你的初吻。” 禾月主动凑了过去,他不如顾流光那般高,若想吻到他,要么站起来,要么跨坐在对方腿上。 这两个动作在狭窄的房间里,都绝对不会舒服,故而顾流光主动倾身揽住了他,却还隔着一点点尚未碰到鼻尖的距离,低声道:“命都可以给你,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拿的。” 禾月偏了一下头,仰脸吻了上去。 他应当是做过许多功课的,但真实践起来,却比对方还青涩得多。 “牙不尖,咬起人来倒是挺疼的,”顾流光轻轻捏着他的下颌,含糊不清的说着,“别急,慢慢来,嘴张一下。” 禾月乖乖张了一下嘴,对方的气息就立刻掠了过来。 顾King这种人,总给人一种不染世俗的清冷错觉,不知是体质还是旧伤的缘故,他的指尖一年四季都是凉的,情绪也并不外露,一双星眸沉静得如同幽潭一般,干净却也冷冽。 但此时他的气息却是极烫的,带着极强的掠夺与压制感,像是隐忍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却还努力控制着,害怕对方会感到不适。 “流光……” 顾流光在吻他,这是禾月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他也的确是迷恋着这样,与平日里那个冷静克制完全不一样的顾流光。 房间中的温度似乎在缓慢上升着,直到对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脱我衣服?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顾流光垂眸看着他,语气是指责,眼中却还带着笑。 禾月的呼吸相当乱,他被当场抓住,又羞又恼,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不行吗?” 顾流光不答反问:“你想在上面?” 小傻子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显然平时只是喜欢皮一下,调戏调戏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其实一直都是十分明确的。 “那就不行。” 顾流光支起身子,拉开了一点距离,他的袖口习惯性的卷到了手肘处,露出左臂上朱色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发亮。 禾月想起他曾解释过,这符文只有在使用能力,和情绪极为激烈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来,勉强算是命线的替代品。 看来顾流光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不能在这里。 禾月平复了一下呼吸,边起身边说道:“那……我去下洗手间。” “嗯。” 洗手间的门关上了几秒后,顾流光才从被子里,拽出了那条一直被他捏着脑袋的毒蛇。 黑色的鳞片,尖尖的脑袋,毫无感情的双瞳以及冰冷的手感。 这是一条「规则」。 它出现得非常突然,顾流光发现它,是在禾月将手探进他衣服里的那一刻。 如果不是这东西突然出现,他怎么可能拒绝禾月。 叫停,不过是害怕规则会吓到对方。 顾流光将蛇的脑袋折断,丢进了床与桌子隐蔽的缝隙间。 而洗手间里,禾月冷着脸,从袖子里拿出了被傀儡丝缚得死死的一条小蛇。 这东西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反正他发现的时候,正被顾流光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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