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叫天长地久,至死不渝。 温热的吻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带着淡淡的椰子清香。 ***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哪怕是睡在头等舱,自然也比不上专属病床那般宽敞舒适。 柯枫刚上飞机,便被谈寂强制按在了放平的座椅上,戴上眼罩耳塞,盖上毛毯,被迫闭目养神。 这架民航的头等舱座位总共就十二个,纵使傅总有钞能力,将它们全包下来,也依旧有几个倒霉鬼只能座商务舱。 可可不是倒霉鬼,于是兴奋的吱哇乱叫,被风鸣威胁,再吵就扔去商务舱里,把艾尔或是暹罗换回来。 风老板比昨天更加暴躁了,因为傅总没跟众人一同登机,而是选择留在b岛,带调查结束后,将那座庄园买下,供23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长期居住,以及悬命线公司的弈者们偶尔去度假。 “说起来,”禾月小声嘀咕,“那个庄园局,是不是就这么没有了。” “破局了,自然就没有了。”白橘啃着空姐给他的小零食回答。 禾月闻言叹了口气说:“挺可惜的,那么漂亮温暖的地方。” 谈寂听着两人低声的闲聊,也默默在心中叹了一口。 是挺可惜的,那原本应该是,他为柯枫准备的第一件礼物。 “倒也不是不能复刻,”风鸣突然插话道,“既然玄冥留下的手记大家都看了,按照同样的思路再做一个应该不难。” 禾月犹豫道:“人为制作特殊局没问题吗?” “特殊局的本身并非洪水猛兽,它刚被成功应用于实验中时,曾有过‘弈者训练场’‘执棋者的福音’等美誉,”风鸣说,“真正有问题得,永远都是滥用技术谋取私利的人。” 禾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段闲聊到此处理因结束了,没曾想谈寂突然轻声问:“做这么一个局,需要什么样的设备,和多少预算?” 风鸣有些意外,看了眼已然熟睡的柯枫,也小声问:“你认真的?” 他对谈寂和禾月明显比对可可有耐心得多,一来这两人性格安静,二来大约是将他们看做是“弟媳”了。 “嗯,”谈寂说得非常认真,“能做到吗?和手记上那个基本一致就行,不需要任何训练价值,没有规则,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若喜欢这里的美景,那这里的存在,便有了意义。」 风鸣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应该不难,狂蝶曾经有过制造一个训练场的打算,所以南部分公司里,还保留有一部分仪器,你回去之后将手记默写下来,交给那边的技术人员,让他们试试。” “好,”谈寂当即拿了纸笔过来,“所需经费从我工资里扣,不够的话,让财务通知我去补就行。” “这是整个公司的技术突破,怎么好用你的钱?” “我的钱也都是玄冥留下来的,”谈寂边写边说,“再说了,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当然得自己掏钱。” 他们谈话的声音很轻,按理说睡熟的人绝对不可能听见。 柯枫的卷着毛毯,呼吸均匀,只在白橘路过去洗手间时,翻了个身。 认真默写的谈寂不知道,他的手里捏着一枚耳塞。 他睡着了。 他装的。 飞机迎着霞光冲破云层,再也不会有那样令人绝望的长夜。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公开 大约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回国一周后,柯枫魂识的状态明显稳定了下来。 谈寂刚从一个普通的第三轮局中出来,身后跟着他最近的搭档禾月,以及一个有些面生的年轻人。 那人一睁眼,便看到了特殊工作间里来接小少爷的柯枫,表情活像是见到了再生父母,感激道:“柯神,我们整个赵家,都欠您和悬命线公司一个大人情。” 柯枫明显有点茫然,但还是客气道:“赵总言重了,我由于身体原因,短期无法入局,还请您不要介意才是。” 这个局的执棋者,是个特别小的孩子,不到十岁,患有轻度自闭症,几乎无法沟通。 谁都不知道他因何成局,局里又具体是何种情况,前两轮都是在噩梦中突然入局,出来后自闭症的病情也愈发严重了。 好在赵家够有钱,又心疼这个唯一的独苗,才从孩子做弈者的叔叔那里,讨来了柯枫的联系方式。 面前这个被称为赵总的年轻人,也经营着一家不小的弈者公司,却对年幼的侄子束手无策。 他原与柯枫有些私交,故而知晓对方的天赋,这次登门拜访,本是打算请对方入局修改一下规则,好看看局中究竟是何情况。 没曾想好巧不巧,柯枫受伤无法入局,但孩子的病情却已再拖不得了。 谈寂知道他男朋友在这方面特别心软,干脆提出由他带队进去看看。 二十一岁的小美人,眉眼精致,肢体还略有些少年人的纤细,据说是柯神新交的男朋友。 赵总的内心是拒绝的,但也不好驳了柯神的面子,几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咬着牙点的头。 哪想得到这么漂漂亮亮个小少爷,手撕起规则来那么凶残…… “怎么样?里面难熬吗?”柯枫问刚睁眼的谈寂,“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没有,”谈寂把玩着命线尽头挂着的一枚小抓钩,回答说,“挺好玩儿的。” 他自从有了属于自己的命线,收放和锚点便更加的自如了,抓钩枪肯定是用不上的,但有外人在的时候,还是装模作样的挂了个小抓钩,没直接将命线舞得和游龙似的。 “好玩儿?”柯枫有些意外。 跟在后面的禾月回答说:“是挺好玩的,规则虽然长得有点克,但不太聪明的样子。” 赵总又看了小实习生一眼,心道这也是个奇人。 年纪上看起来比谈寂还稍微小一点,个子不高,眉眼温和,像是那种校园剧里好看到放光的小男生,据说是顾King的白月光。 只是赵总眼里这些明艳温柔的滤镜,在傀儡丝线破风而出的瞬间,和规则一起碎了一地。 紧接着出局的是安婉,她倒还是老样子,体贴的牵着执棋者,脸上该有的恐惧、惊讶和出局的喜悦一样没少。 只是说出来的话有点离谱。 她说:“柯神!想不到吧,破局了!执棋者出局前还喊了我一声漂亮姐姐!” “想不到,”柯枫一本正经道,“想不到十来岁的孩子,会喊你叫姐姐。” 他带着伤,安婉没法揍,气得直翻白眼。 几人一同走出特殊工作间,去了隔壁的会客厅中。 高兴坏了的赵总不仅当即就结清了尾款,还得给全部入局弈者,以及柯枫这个牵线的,每人一个大红包,谁拦都不好使。 等到众人谈笑着喝完了一整壶茶,疯劲儿过了的赵总,才想起来小声问柯枫:“恕我冒昧,您这男朋友,究竟是什么来头?” 谁家好人看见三米多高的克系八爪鱼规则,不仅不躲,还饶有兴趣的将八条腿两两一股,编成了精致的巨型麻花辫。 柯枫思量了一会,回答说:“也算不上什么很大的来头,就是……你有没有听说过0号实验品,那个圈里一直都在找的神明?” 赵总远远的看着白橘在逗小侄子,一心二用的应了一声。 又过了几秒,刚将新茶喝进口中的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柯枫的话,一口茶喷了一米多远。 “你说谁?!!!” 是谁早上说的?“我新交的男朋友”“是个新人”“不算什么大来头”“业务水平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您多担待”?! 直到牵着小侄子出了悬命线公司,赵总的精神依旧是恍惚的。 于是他忘记问,那位顾King的白月光又是什么来头了。 *** 送走了客户的柯枫非常满意,毕竟谈寂做完了这一单,之后的好几天都没有安排,可以一直陪着他。 柯枫原本以为,自己是个特别逍遥洒脱的人,不拘世俗,去留随心,不至于因为求不得就寻死觅活。 幼年时寻了风铃,摘了野花,隔着单面玻璃逗那个看不见的小少爷,一来是园区里的日子过于难熬,二来是他天生反骨,越不许知道的事情,他就越想知道。 小美人刚来公司那会儿,他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自然也是真心喜欢的,但也没到对方若是出言拒绝,他便立马会去上吊的程度。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表现得绅士克制,体贴隐忍,甚至显得略有点不够关心,或是若即若离。 他给足了对方拒绝自己的机会,也留了足够自己转身离开的空间。 可这些看似体面的东西,都因为对方的回应,而显得不堪一击。 他开始贪心,想要很多的东西,从身体,但内心,再到对方一切可以支配的时间。 他想要长久的和谈寂待在一起。 做什么都好,哪怕什么也不做,都不会感到半点枯燥和无聊。 谈寂依旧靠在会客厅的沙发里,局中再好玩,做弈者也是很累的,柯枫从后方揽着他的肩,整个圈进怀里,替他按摩着手指。 “就这么告诉他我的身份没问题?” “他嘴挺严的,况且吴峰死了,景凌和祁冽被抓,你的身份不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了,”柯枫温声道,“风哥和傅总讨论了一下,比较希望你能公开神明的身份,方便你作为队长接单,当然,具体要不要公开,你自己说了算。” 谈寂很放松的靠在他怀里,随口接话说:“他俩不是在吵架吗?和好了?” “没呢,”说起这个柯枫直想笑,“他俩吵归吵,工作上的事情一件没落下,隔着大洋彼岸,能打几个钟头视频电话聊公司安排,但只要风哥一谈感情,傅总就挂电话。” 谈寂也被逗笑了,问:“这算什么吵架?” “谁说不是呢,人家小两口的情趣罢了。” 柯枫替他按摩完手指,抵在唇边吻了一下手背,问:“刚刚那个局,你是怎么破的?” “我一个弈者怎么破?”谈寂怼道,“人家执棋者自己破的。” “具体说说?”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想外界说得那般痴情,只是眼中的世界与我们不同罢了,”谈寂说,“只消告诉他,这些噩梦里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有人能看见它们,并拦在他和它们之间,他从不孤独,就够了。” 柯枫垂眸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声问:“小美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温柔?” 谈寂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匪夷所思的话,冷笑道:“没有。” 他应该是想保持得酷一点的,奈何还被柯枫抱着轻轻啄吻下颚,愣是把小少爷给痒笑了。 “那现在有了。”柯枫说。 二人又闹了一会,谈寂才回答说:“我的身份公不公开都行,我不打算离开悬命线公司自己发展,所以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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