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城堡中的玩家仅剩一人,通往三楼的隔间才能开启?”解悠皱着眉猜测,“该不会城堡大门的钥匙也在三楼吧?” “还有另一种可能,”谈寂冷笑,“城堡里根本不存在大门钥匙,真正的钥匙握在执棋者吴峰手中,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捕鼠器,发现被关住出不去的鼠鼠们,会在恐惧与Zero的挑拨之下,自相残杀,直至仅剩一只。” 柯枫也点头道:“这时,通往三楼的隔间终于开启了,幸运鼠以为自己终于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等来的,却不是大门钥匙,而是接到通知的吴峰。” “每一局游戏结束,胜者进入三楼,吴峰便会来查看一次情况,”谈寂推论道,“如若剩下的是Zero,便加以奖励,如若剩下的是闯入者,便杀死其,并换一个新的Zero。” “这到真是够轻松的。”风鸣嗤笑。 解悠难得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三人不过是顺着Zero的意愿,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规则以被柯枫修改,不曾想谈寂从一开始安排蓝白跟禾月去送,便已是猜到了大概。 “那我们现在的方案,是都装作不敌Zero,被其杀死,然后等他进入三楼,引来吴峰,是吗?” “不,”谈寂摇了摇头,“你们假装不敌Zero,最后剩下我,解决了他,再去引吴峰。” “你要怎么……”解悠话刚出口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计划太危险了吧。” “游戏结束到‘死去’的玩家苏醒,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谈寂说,“如果吴峰发现了端倪,选择弃钳逃跑,我们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了,相信我,只要他的天赋不是感知类的,保准分不出我和原装的Zero。” 在解悠看来,谈寂作为0号实验品,是自信,甚至有些自傲的,却并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将自身陷入最危险的困境之中,去成全整个团队。 神明的天赋的学习,他将要学习Zero的复刻,作为最后的幸运鼠,伪装成Zero的模样去引吴峰。 “行吧,”解悠低叹了一口气,“那么,一切按计划实行,我该回厨房那边,陪可可一起‘下线’了,祝你好运。”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厅。 鼠鼠我呀,要去送鼠了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骰子 肢解尸体,首先需要一把称手的工具。 菜刀太小,砍刀太大,剃骨刀剁不动头颅和椎骨,电锯的噪声又太明显,也许斧头刚刚好。 尤其是处理这种不甚结实的大学生。 步入式的冰箱很大,电机制冷的声音阻绝了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以至于直到解悠走进了厨房区域,Zero才终于察觉。 “可可?禾月?”他边走边喊,似乎没有半点防备,“咦?人都去哪了?” 属于解悠的钥匙名为Envy(嫉妒),但他在城堡中得表现极为低调,既没有展现出对任何人和事的嫉恨,也没有表达对任何情感与行为的过分宽容。 纵使世人皆有罪,Zero也不该对一个尚未犯下罪行的人动手。 这是他在此晦暗世间,唯一还坚持着的信念。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处境太极端,也太危险。 明明一切都做到了极致,从游戏开局时说出“七位”玩家,试图引起八人互相怀疑,产生间隙,到深夜敲开艾尔的门,以过度慷慨的罪行,将其杀害,并成功替换掉了对方的身份。 他将开局的一切都做到了最好,却还是比不及谈寂作为神明的天赋,以及在这个局中所拥有的权利。 究竟为什么呢,是否就像是福利院中那群恶魔所说的一般,这世间毫无公平可言。 命运之神也有着属于祂的偏爱,肮脏的小鼠注定蜷缩在垃圾堆里,于某个凛冽的冬夜里,悄然无声的离开。 可他也会不甘。 如果注定触不到光明,他不介意,拉着所有人沉沦于黑暗之中。 冰箱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把染血的斧头探了出来。 解悠对身后的危险浑然不觉,见寻不到二人,便打算回去向谈寂汇报情况。 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斧刃贴在耳边,斩开了海风与暖阳。 白鸥惊起,蓝鲸陷落,在利刃深砍入喉咙的那一刻,Zero与解悠一样,所看到的,都是愈来愈浓的黑。 鲜血飞溅在厨房的白色瓷砖上,随即向下滑落,渗入了墙壁的裂痕之中,那抹刺目的红,便再也无法彻底清理。 如同他深入骨髓的罪恶。 原来他自己才是Envy的本身。 原来是他自己在嫉妒谈寂,嫉妒到宁可违背唯一的信念,也要杀光所有向着对方的人。 解悠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对方持斧的双手,他瞪大着双眼,看似难以理解的望向面前的“禾月”,因快速失血而变得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着,不知是想要再说些什么,或者单纯只是妄图获取更多的氧气。 只是最后都变成了“嗬嗬”的喘气声,转瞬便消失不见。 Zero紧握着手中的利斧,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可的“尸体”从大敞着的冰箱里跌落出来,与一旁的橱柜碰撞发出了巨响。 厨房的地板,墙壁,料理台乃至天花板和装饰灯上,都被或多或少的喷溅上了血迹,Zero的身上脸上更是早已被鲜血浸满。 但他没有选择立刻去清理,也没有选择更改自身的容貌来逃避,反而是卸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变回了管家小Z的模样。 短时间内过多的使用天赋和体力,使他的身体,感到异常疲惫,但他不能停下,既然已经选择彻底坠落下去,便要咬死这个巨大的捕鼠笼中,所有的罪人。 包括自己。 *** 十来分钟后,走廊上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Zero靠坐与一张皮质餐椅中,利斧放于身侧,脚边伏着两具死状极为惨烈的“尸体”。 他没有逃,反倒把玩着手中两枚精致的玲珑骰子。 来者身法优异,面色沉稳,情绪平静,额前的碎发,被手中拢住的海风吹得轻轻扬起。 咸咸的风中充斥着血腥与憎恨的味道,气流是他在局中最可靠的依仗,会带着风鸣找寻到罪恶开始的地方。 但随着Zero的抬眸,风向骤然变了,那些环绕在风鸣身侧的风,也被Zero所操控,两股相斥的气流瞬间形成了涡旋,卷起的餐布与纸巾阻隔了二人的视线。 “你看,我也会,”Zero大笑道,“天赋·控风,似乎也没多难学。” 风鸣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平静的问道:“你的天赋是复刻?完美的复刻出他人的容貌与行为?可你看起来似乎很累,仅靠模仿我的天赋,应该没有机会杀死我吧?” 反倒Zero非常惊讶,皱眉道:“你早知道我是假的?!为什么不出手?!” “当然是要等你自己露出马脚来,”风鸣说,“你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神明。” “就为了试探我?!甚至不惜让我杀死你的手下?!” Zero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来,餐椅与地面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斧柄砸倒了立在橱柜边的面粉袋子,大量的白色粉末被卷入涡旋之中,整个厨房都陷入了混乱。 风鸣四周的空气却并未受到影响,语调也依旧平稳:“你杀他们,是觉得他们有罪,既是在惩罚罪人,又为何要替他们而感到愤愤不平?” “因为……” 他想说因为这些都是风鸣的手下,故而风鸣应该感到难过,却又觉得神对于罪人的惩戒理所应当,不该因他人的悲欢而改变想法。 可若他是风鸣,或他是谈寂,若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护着他,若有人愿意义无反顾的同他并肩,他大概也能,把命交于对方吧。 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风鸣见他半天都没有回答,便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十八岁?还是说,尚未成年?” 环绕着Zero身侧的气流猛得乱了,他被呛了几口粉尘,眼角也被激得血红,却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有没有成年,具体出生于哪一天。 作为一个看守特殊局的工具,这种事情无论对于吴峰,还是对于他自己,都不曾拥有意义。 半晌,Zero才说:“你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只不过……”风鸣轻抬了一下手,剧烈的风压便朝着对方涌了过去,“我家那位,不许我揍未成年人。” Zero被震得生生朝后退了几步,带翻了身后的餐椅,有更多的物品被风刮了起来,羹匙餐叉,杯盘碗筷,相互碰撞,碎裂。 他曾与吴峰手底下所有的实验品切磋较量或,才获得了守在特殊局中的资格,是这一代里的最强者,从没有人能使他如此狼狈。 直到面对来自初代实验品的威压时,他才第一次感到了被人扼住喉咙般的恐慌,哪怕能模仿对方的每招每式,也无法抵挡倾泻而来得压制感。 那是极致而平静的愤怒,亦是因爱与信念而生的坚韧。 在风鸣的身上,同时出现了两种全然相反的“罪行”。 若放在以往,Zero大约会认真估量一番,对方究竟是「暴怒」多一点,还是「坚韧」更胜一些,以此来为其定制罪行与惩罚。 但此刻,他只来得及握紧手中的两枚骰子,在被烈风裹挟的尖刀刺入胸口之前,使出了某个禁忌般的天赋。 「玩家·Zero对玩家·风鸣使用了天赋·命运之骰。」 「玩家·Zero掷出12点,将扣除玩家·风鸣120%的生命值。」 「玩家·风鸣已被淘汰。」 风压在这一瞬忽地消失了,被风卷入涡旋之中的所有杂物,随着风鸣本人一同,轰然倒地。 厨房里再也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唯有浑身血迹的Zero,靠着缺了一个角的料理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请玩家·Zero掷出需付的魂识比值。」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情绪,用颤抖的右手再一次掷出了骰子。 别高于60%,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只要不高于60%,只要还能剩下10%的魂识,他便不会彻底堕为规则的傀儡。 「玩家·Zero掷出6点,将扣除玩家·Zero60%的魂识值。」 「警告!玩家·Zero的魂识值仅剩10%!」 *** “命运之骰?” 别墅的另一侧,倚在柯枫怀中的谈寂,紧盯着手机上公告的内容。 “一个十分有名的规则类天赋,”柯枫说,“使用者拥有两枚玲珑骰子,第一次掷出的数值之合,是对目标生命值所造成的伤害,第二次掷出的数值之合,是使用者需要向该局上缴的魂识值。” 谈寂皱眉道:“这个生命值该怎么计算?” “30%以下轻伤,70%以上重伤,到达100%则立即死亡,有点类似于你见到过的「斩杀」,不过这个不会失败,但代价太大了,还非常看运气,总体来说很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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