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是谁给你的?”秦向天一把拔出,将短刀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也不去管胸前的伤口,任鲜血肆意淌流。 既是江挽月给他的,他便受着,只要他能心里舒服,什么都无所谓。 “玄铁?”江挽月不答他,秦向天只得自言自语,拭去刀上的血迹把它收了起来。 胸上的疼痛加上大量出血,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但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挽挽若是不消气,可以再捅我一刀,这次看清楚了来。” 秦向天指着自己染血的胸口,索性把刀递上去,想要看看江挽月到底对他还有没有剩下一丁点情意。 哪怕只剩一点,都可以让他满心欢喜。 江挽月哪里还有勇气再杀他,此刻浑身软得不成样子,手都抬不起,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 “你走……不要再来烦我……不然,我还会再杀你的。” 不烦你怎么可能?我还想要你的人,想要你的心,不来烦你怎么行? 秦向天在心里想,却没好意思说出去,只蹲在那里不动,任由鲜血染红了衣襟。 “你不要命了?叫你滚!”江挽月看不下去了,怒吼着赶人。 而秦向天不当回事,深情款款的说出一句,“你就是我的命,离了你,我还不如去死。” 江挽月终于抬眸看了那人一眼,见他已面无血色,冷汗湿鬓,却还要在这里撑着,表示很无语。 这时,穿山鳞突然现身,远在十里的它感到了胸前不适,料定主人有事,便急忙赶回来。 见了眼前的一幕也是惊得发呆,他不敢责备江挽月,只得带着秦向天离开。 “我不走,我在等挽挽做决定。”秦向天依然保持着递刀的手势,而江挽月却闭眸不再看他。 “你要死死远点,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最后说出这样一句,秦向天终于缓了脸色,他的挽挽终究还是舍不得杀他的。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江挽月第一次杀人见血,现在只是被吓软了而已,他可不敢保证以后不会杀他。 秦向天在穿山鳞的强行拖拽下消失在了虚空,他们又回到了以前和江挽月住过的小屋。 屋里一切照旧,只惜少了一人。 秦向天一回来就躺床上,也不愿意接受治疗,在他看来江挽月给他什么都是好的,哪怕是一刀。 穿山鳞劝过几次,他也不听,最终因为伤口感染而晕了过去。 穿山鳞这才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为他疗了伤。 秦向天醒来便拿出那柄黑色短刀仔细观看,问穿山鳞,“你可知这刀的来处?” “不知,”穿山鳞直截了当的答,“但我可以去查。” 秦向天用手试了试刀刃,果然锋利无比,手指险些被割破。 “这么稀有的利器,绝非挽挽随意得到,定是有人从中使坏。” “我们不妨顺着线索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 穿山鳞接话,心中大概有个猜测,而秦向天也和他想到了同一个点上。 “锦玄?” “我也觉得是那只死耗子,近日我们追得他不得安生,他定会想办法反击。” “嗯。” 秦向天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此说来,那锦玄早就知道江欲晚的体内是江挽月的魂魄,却偏偏死咬不承认,怕引起更大的麻烦。 而秦向天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敢上报天庭或是告诉阎王,因为他还没弄清楚江挽月的魂魄为何抽不出来,又要怎样才能抽出来。 如果锦玄不说,那就成了永久的秘密。他再也不能让江挽月回到原来的身体。 “真是可恨,我们不仅不敢动他,甚至还要包庇他,如若不然,挽挽就永远回不来。” “吼!”穿山鳞愤怒得人嘴里发出了兽叫,一腔怒火无处发的滋味便是如此。 秦向天只得改变策略,对锦玄采取软办法。 ………… 林浩回来的时候,江挽月仍瘫坐在浴桶里,合着双眸像是睡过去了。 秦向天走时还不忘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以免林浩起疑。 赤身裸体的美人睡在眼前,虽然只留了个头在水面,但下半截在水中仍然若隐若现,林浩看得血脉喷张,一时竟不愿叫醒江挽月。 江挽月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人在看他,睁开朦胧睡眼,一张俊脸便映入眼帘。 江挽月睡意全无,双手合抱护于胸前,对林浩进行训斥,“不许看,回来了也不知道叫一声,想偷占便宜吗?” 林浩眼底漾起笑意,嘴上却不答,只用猎食般的眼神看着江挽月。 江挽月感觉自己要大难来临,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上了。 啊啊啊……不可以,我不是你的人!!! 江挽月内心在咆哮,立即又封闭了五感,我还是先死一会儿,你的人你随意。 林浩摁着江挽月亲了好一阵,发现对方一动不动,顿觉无趣,一身热意渐渐消了下来。 漆黑幽深的眸子盯着江挽月,似要把他盯个窟窿。 “晚晚?”沉着脸唤出一句,眼中充满质疑。 “啊……叫什么?”江挽月刚“活”过来,“你怎么还不给拿我衣裳,想把我泡发吗?” 林浩这才咧嘴一笑,漆黑眼眸透出星光,“这就给你拿。” 依然给他置了一身质感光滑的红色薄丝长衫,配白色底裤,如玉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添光彩。 刚才开过荤,这会儿见美人鲜活灵动,林浩又起了促狭心思,直勾勾的盯着江挽月,眼中漾起不明笑意。 “干嘛这样盯着我?”江挽月直觉今晚不能好好睡觉了,放着一头色狼在室内哪能安心。 “再盯就出去睡,给我看门。”说第一句对方没反应,江挽月开始轰人。 下一秒就被林浩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不要这么残忍,你睡里面,我保证不动你。” 江挽月正想反抗,忽听林浩来了这么一句,立即收了动作,任由那人给他放到了里边。 他面朝里不愿和林浩对视,免得那人见色起意,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美人在旁,一点儿都不动怎么可能? 林浩撑起一只手臂从侧后方看他,勾起嘴角盯着那只小巧耳垂傻笑,有可能下一秒就要咬上去。 “睡你的觉。”江挽月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连忙呵斥。 “我就看会儿。”林浩声音里带着笑意,仍然没有移开眸子。 江挽月正待反驳,这时候楼下传来了吵闹声,女声尖锐,还带着愤怒。
第二十八章 杀无情道人 “李无心,你给我下来,离家修炼十几载,老娘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了,如今下山都到了家门口,也不舍得回来看一眼,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邻里乡亲都欺负我,说我们孤儿寡母没人撑腰,老娘忍着气活到现在,你他妈一个人在外面逍遥,你个天杀的不得好死。” “你给我下来……别拦着我,放我进去。” “楼上客人已经安歇,非本栈客人不得入内,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听声音应当是客栈老板和那个女人,一个要进一个拦着,还有一些嘈杂声,应当是看热闹的。 那女人一直在下面叫着,又哭又闹的,任凭客栈老板怎么驱赶都不走。 楼上房门相继打开,宿客纷纷涌出,都趴在栏边向下看热闹。 江挽月二儿人自然也没办法继续睡,也跟着起来打开房门欲看个究竟。 那女人停止了骂,一个劲儿的哭,旁边有好心人上前安慰,但仍然无济于事。 这时候,最后一扇房门打开,一个青衫男子沉着脸提着长剑走了出来,约三四十岁模样,浑身充满杀气。 宿客纷纷让道,都因这男子的凶狠戾气退避三舍。 男子目不斜视的径直下了楼梯,木梯因男子沉重的脚步发出“咚咚”的空响。 女子不再哭闹,被这男子的戾气震慑到。 她直直的看着来人,有些辨不清他曾经的模样,这个浑身充满杀气,毫无温度的人不像是她家那个没良心的,可那眉眼偏偏又是。 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她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顷刻间,男子便来到了女子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哭坐在地上的女人,漆黑眸子在昏黄的檐灯下透出寒芒,看女子如视死物。 女子抬眸迎上他那冰冷的目光,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但眼里仍有不甘,望穿秋水十几年,终于盼来相见,再怎么也要弄清楚原委。 “你个没良心的,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十几年,竟是上山修道去了,如今下山来住客栈,也不愿回家一趟,你的心都是什么做的?” 女子委委屈屈又诉起了苦,起了身来踉跄的扑至男人身前,双手抓住他衣摆,仰头,“你说话,消失这么多年,你就没什么话说吗?” “滚!”男子终于发出了一道声音,漆黑眸子望着空洞夜色,余光都不曾分给女子一眼,“要想活命,赶紧滚!” 女子认为自己听错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男人,竟然让她滚。 拽住男人衣摆使劲摇晃,想让他清醒些,“你好生看看我是谁,你看清楚了再说,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让我滚?” “我既然找到你了,就不会再让你走的,你跟我回去,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回……啊……” 一柄长剑从女子胸前穿透,至背后刺出,血流如注,迅速汇成一滩,在灯火下泛出血红的光泽。 “娘……”旁边一直未曾发声的少年扑过去,看了一眼女子后就想去掐那男人,孰料被一刀断喉。 少年缓缓倒下去,瞪着愤怒的眼睛,直到断气也没有闭上。 周围人群开始躁动,有的指责有的逃命,一时之间整个客栈喧闹不止。 杀妻杀子,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冷血? 无情道?对,就是无情道!!! 反应过来的江挽月双手紧抓栏杆,愤怒得恨不能捏碎。 “晚晚怎么了?”林浩觉出了江挽月的异常,看出了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愤怒,连忙疑惑的问。 江挽月不答他,一个箭步越过人群,向着楼下跑去。 “晚晚!”林浩觉出了危险跟着跳下来,直接从二楼落到了地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见江挽月祭出了灵剑,“嗖”的一声从背后洞穿了那无情道人。 林浩惊讶的定在了原地,直到那无情道人愤怒转身,看清楚对他出手的人时,对江挽月使出致命一击才反应过来,汇聚灵力一掌打开,江挽月才保全了性命。 而那无情道男人则应声倒下,江挽月的灵剑还插在他的胸口上,围观众人皆拍手叫好。 江挽月在惊险中回眸,就见那地上躺着的少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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