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鸮就是他的长命锁!
第70章 生死阵 黎鸮被困住, 无法联系外界,他眼皮直跳,心头不安。他抓着手机, 找到谢成赢的电话号码,反复地重复拨打。但是,这四周没有信号, 他的手机根本无法和外面联系。 张余亿道长的师叔和师兄们没有和钟妈妈继续废话, 他们已经率先行动,开始察看四周的阵法。 站在酒店门口的钟妈妈,看着一众人焦急地忙碌着, 她不仅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还哈哈大笑, 心情似乎不错, 嘴里哼起来怪异的小调,含含糊糊的,听不太清, 但似乎是哄婴儿睡觉时唱的小曲。 黎鸮不堪其扰,视线终于从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到了疯疯癫癫的钟妈妈身上。 钟妈妈口中唱的这首哄小孩的小曲,黎鸮没听过。 说来他们母子之间的缘份,充满了遗憾,即使是钟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了黎鸮,但是黎鸮和钟妈妈这对母子, 从来没有真正地单独相处过。算上有别人在场的相处时间, 他们之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一百个小时, 甚至可能这都是估算多了。 黎鸮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曾经非常渴望母亲。那时候, 他年纪小,被自己的爸爸家暴殴打时,他总是幻想他的母亲能如神兵天降一般,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帮他推开他的父亲,把他拥在怀里保护他。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被抱错了,他幻想的那位妈妈,实际上是钟一越的妈妈,是他的养母。 后来,他长大了,他得知自己被抱错了。即使那时候,他十八岁了,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但是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怯生生地等待着他的妈妈如神兵天降一般,来拯救他,将他拥抱在怀里。 然而,他的亲生妈妈确实漂亮,也确实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也如神兵天降一般,可以为了孩子豁出去一切,拼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是一个完美的妈妈,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母爱的妈妈。 可是,很遗憾,黎鸮不是那个被她爱着的孩子,只有钟一越才是那个被她爱着的孩子。 钟妈妈哼唱的这首哄孩子睡觉的小曲,也只有钟一越听过,黎鸮从未听过。 黎鸮被钟妈妈的歌声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觉间,整个人的身体忽然变轻,像是飘了起来似的! 不好!他中招了! 黎鸮立即回过神,也意识到他是被钟妈妈的歌声迷惑了,给了邪祟祸心的可乘之机。 果然,他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邪祟祸心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小小言灵官,我们又见面了!” 黎鸮:“……” 他抿着唇,没出声,他的手里还捏着三枚铜钱。只是,他现在的身体轻飘飘的,无法动也无法发出声音,没办法立即使用这三枚铜钱。 “言灵官,你的言灵的确很厉害,但这里是我布置的生死阵,一旦启动,这里只有我是主宰,也只听从我的命令!你刚才应该已经试过了,你的言灵,没办法突破这个阵法!”邪祟祸心笑得开怀,笑声震得黎鸮耳朵鼓膜发疼。 不过,邪祟祸心说的是事实。 刚才一下车,黎鸮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时,就已经捏着铜钱用言灵尝试了几次,不管是“解”“破”这样温和的言灵,还是“断”“斩”这样具有杀意的言灵,在这个阵法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种言灵完全失效的情况,他上次遇到,还是在他想要斩断和谢成赢的姻缘线时。 如今是再一次遇到了,证明他的处境并不乐观。 邪祟祸心此刻,已经贴在他的耳边,发挥自己最擅长的手段——开始蛊惑黎鸮了:“言灵官,你看,那个在唱歌的女人,她就是你的亲生妈妈。你不是从小到大,都一直渴望母爱吗?你听,她唱的歌:小宝贝儿,快睡觉,乖乖宝贝,是妈妈的宝……她的声音多温柔啊,你想不想让她抱抱你?嗯?” 黎鸮的脑子里很乱,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在听到钟妈妈唱歌之前,他原本在干什么呢? 黎鸮抬手敲了敲脑袋,不得不承认,他想不起来。随后,他又发现,他的手能动了,似乎在此之前,他是不能动的。 钟妈妈的歌声还在继续,反复地唱着那几句歌词:“小宝贝儿,快睡觉,乖乖宝贝,是妈妈的宝……” 她的声音非常非常地温柔,像是在黎鸮的耳边低语,黎鸮慢慢沉沦。 被妈妈这么温柔的声音蛊惑着,黎鸮已经忍不住幻想自己就是个小宝宝,软软糯糯的一团,被妈妈的双臂搂在怀里,轻声温柔地哄他睡觉。 黎鸮在温柔的歌声中,困意涌了上来,缓缓闭上了眼睛,对四周一切的喊叫声都充耳不闻,脑子也开始混沌,停止了思考。 这是久违的妈妈的怀抱,是他从小到大都渴望的怀抱,就让他安静地躺在这里,永远消失吧…… 然而,黎鸮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强烈地违和感,他很想留在妈妈的怀抱里一睡不醒,但是他却隐约记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没做? 是什么事没做呢? 黎鸮艰难地把自己从睡意中叫醒,抱着头努力思索。 他忘了什么事情呢? 他在见到妈妈之前,他正在做什么呢? 哦,他记得,他当时好像是抓着手机,似乎在不停地拨打电话,想要联系什么人? 可是,他要联系的人,是谁呢? 他渴望已久的妈妈就在这里,正在他的耳边温柔地给他唱歌,温柔地拥抱着他。那么,他想要联系的人,究竟是谁呢? 黎鸮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他烦躁急了,用拳头拼命地砸自己的脑袋:到底是忘了什么,他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这时,邪祟祸心蛊惑的声音再次在黎鸮的耳边响起:“言灵官,你的妈妈就在这里,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过去啊!你只要走过去,你就能得到妈妈的拥抱……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不是!”一直抱着头的黎鸮,忽然抬头,直接否认了邪祟祸心的说法,“我一直想要的,不是钟一越的妈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爱我的人。” 邪祟祸心嗓音变得尖锐:“你的妈妈就是爱你的人,她现在就在给你唱歌,想要哄你睡觉!” “不,”黎鸮果断摇头,“不是她!她是钟一越的妈妈,她只爱钟一越,她不爱我。这个世界上,有只爱我的人!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想要打电话联系的那个人,就是只爱我的那个人……可、可是,他是谁呢?” 黎鸮的脑子越来越乱,他能感觉到正在给他唱歌哄他睡觉的妈妈,对他非常具有诱惑力,一直在声声呼唤他,让他进入妈妈的怀抱,躺下安眠。 但是,黎鸮内心深处却知道,他现在想扑进的怀抱,并不是钟妈妈的怀抱,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那个人,会在他的身边像气球一样,飘来飘去。也会为了哄他开心,故意学小狗“汪汪汪”叫。那个人还会吃醋生气,经常睚眦必报,拍起别人的脑袋凶巴巴的,这个臭毛病连他们的“女儿”都学会了……对,他们还有一个“女儿”,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狗儿子”。“女儿”长得像他,但脾气却随了那个人。他们的“狗儿子”傻里傻气的,天天被“姐姐”欺负,却每次还要去找姐姐玩。 这些都不是梦,也不是黎鸮臆想出来的,他还记得那个人把他拥在怀里,亲吻他唇时的真实触感。那个人仿佛拥有掌控他情绪的本领,时而带他攀上高峰,又时而给他坠入深渊的濒死感…… 是谁?! 到底是谁?! 黎鸮越来越烦躁,抓狂地想:我刚才拿着手机,不停在拨打的电话号码,究竟是谁的? “没有人,你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你就是孤零零的,你就连死亡,也是孤零零独自一个人!”邪祟祸心蛊惑的声音再次在黎鸮的耳边响起。 “不!”黎鸮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回答,“我不是孤单一个人!有一个人,他是在我身边的!我想起来了,他叫……他叫谢成赢!” 随着“谢成赢”这三个字被喊出来,周围的一切幻境忽然就都被破开,黎鸮终于找回了自己所有的意识,然而他发现自己脚下是一片像黑泥潭一样的深渊,正在一点点的吞噬他。 张余亿道长和他的师叔师兄们,已经在他周围架起了阵法,紧张地对他喊:“黎道友,不要紧张,莫要乱动,我们这就来救你!” “哈哈哈,这是生死阵,一旦开启,就必有人死亡!”邪祟祸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幸灾乐祸。 “邪祟祸心,你不要妖言惑众!封印之阵已经开启,你逃不掉的!”张余亿道长的师叔一边念着口诀,一边大喊着。周围布下的封印阵法已经铺天盖地而来,邪祟祸心被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旁边年轻的张余亿道长没有前辈们那么强的修为,只能一边大喘气,一边抽空对黎鸮说:“黎道友,我们马上就能把邪祟祸心再次封印了,你再坚持坚持!” 然而,已经走投无路的邪祟祸心却哈哈大笑,揭露着残酷的真相:“诸位道长,难道你们没看明白吗?这是一个二选一的死局。我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捉住,就是因为我的力量都用来开启生死阵了,而你们的言灵官,就是这个生死阵要吞噬的对象哈哈!你们是要救言灵官,还是要杀了我呢?” 黎鸮手里捏着铜钱,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张开了巨口的深渊,再次抬头时,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对已经开始迟疑的张余亿道长他们说:“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根本不是二选一的局面!生死阵一旦开启,我就没有活路了!诸位道友,我黎鸮今日在此请求诸位,请务必封印邪祟祸心,以免他继续祸害天生苍生!” 邪祟祸心笑得丧心病狂:“小小言灵官,你已经发现了?你的铜钱言灵根本不起作用,对不对?你知道吗?同样的事,你三百年前就经历过!当时,你也是发现了,你的言灵对生死阵根本不起作用,只能眼睁睁等死!三百年前,生死阵开始时,有一个大冤种替你而死,你觉得,三百年后还会有吗?” “至少,你会比我先死,这我就心满意足了。”黎鸮语气坚定。 或许是黎鸮的这一句言灵生了效,也或许是张余亿道长的师叔师兄们正好结成了阵法,只听邪祟祸心一声惨叫,直接就被引来的天道之雷劈中,它再无处挣扎,被重新扣入了封印之中。 与此同时,生死阵也张开了巨大的深渊之口,开始了绞杀,阵中的黎鸮,必死无疑。 黎鸮缓缓地闭上眼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远处,张余亿道长悲怆地喊他:“黎道友……” 最后,被巨大的深渊之口吞没时,黎鸮心里唯一闪过的念头是:幸好谢成赢和菌菌都不在,至少他们是安全的,不会被我牵连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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