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刚接通,柯青宁震天的哀嚎声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黎哥,救命啊!救我!” “出了什么事?”黎鸮的神经瞬间就绷紧了。 在山上时,因为得罪了邪祟祸心,黎鸮成了它的目标。邪祟祸心现在力量虚弱,按常理说,它的目标是寻找共感之人借助力量,暂时不会缠上无辜凡人,以免沾上因果,使它的情况火上加霜。但也难保它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共感之人,会丧心病狂到对无辜之人下手,尤其柯青宁也是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更容易被盯上。 然而,手机里,柯青宁鬼哭狼嚎喊的却不是这件事。 “……凌晨三点半啊!大半夜啊,人家睡得正香的时候啊!我谢哥!谢大魔王!大半夜亲自给我打电话,追究我胡说八道造谣他有青梅竹马未婚夫的罪名!”柯青宁几近崩溃,“那是我造谣吗?圈子里就是这么传的,我只是一个八卦搬运工!黎哥,你说句公道话,这是我的错吗?这是我的错吗?” 从柯青宁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上来推断,他已经接近奔溃了。 黎鸮正绞尽脑汁搜刮词语想安慰他几句,柯青宁的控诉还没结束,情绪已经几近歇斯底里:“黎哥,谢大魔王他和我家里直接告状!我现在被停了零花钱,又被关在家里不准出门!更丧心病狂地是,谢大魔王还派助理给我邮寄来一箱子的习题册,说什么时候全做完什么时候再放我出来!那一箱子的复习资料啊,我什么时候能做完!” 黎鸮:“……” 睚眦必报,的确是谢成赢的风格。 谢成赢还是生魂时,对他的室友杨大鹏可没少进行这种惨无人道的拍脑袋折磨,只是幸好杨大鹏没有阴阳眼,看不见。 “但这些都不是最离谱的!最尼玛离谱的,黎哥你知道是什么吗?”手机另一端的柯青宁,越说越奔溃:“谢大魔王他给我邮寄的复习资料,是尼玛三年高考五年模拟、黄冈秘籍、海淀试卷!全都是高中的习题册!我已经是大学生了!是大学生了啊!大学都已经念了好几年了!” 为了安抚处在暴怒边缘的柯青宁,黎鸮试图给他出主意:“习题册后面有参考答案吗?”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提这个话题,柯青宁的语气比刚才更丧了:“……习题册后面的参考答案,全都被撕了,一夜没留。” 黎鸮:“……” 果然想的很周到,要不然怎么叫谢大魔王呢,人如其名。 · 谢成赢带着菌菌回来时,就发现黎鸮一直在偷偷地打量他,但等他看向黎鸮时,黎鸮又故意挪开视线,假装根本没有看他。 “淘气的小猫头鹰……”谢成赢宠溺地任由他去。 菌菌缠着黎鸮,给他讲今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滔滔不绝,甚至说到不好形容的地方,还会探出多条菌丝在半空中直接拟出外形,直观地展示给黎鸮看。 吃过晚饭,黎鸮准备带着坐在他肩膀上的菌菌回房间,却被谢成赢给拦住了。 谢成赢望向菌菌,目光严厉,语气却尽显温柔:“菌菌,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菌菌:“……” 它不情不愿、委屈巴巴:“菌菌知道,菌菌应该自己睡,不能再跟着爸爸一起睡了。” 哼,不就是不能当你们两个的电灯泡吗?! 要不是打不过你身上的功德金光,爸爸又要娶你当后妈,你以为我会屈服?! 然后,黎鸮却不了解菌菌的心理活动和委屈,反而对谢成赢露出了一个十分赞赏的表情,夸奖道:“你教小朋友还挺有一套。” 菌菌:“!!!” 爸爸!你不能被他的表面骗了啊! 和菌菌同样感受的,还有被关在家里、正埋头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习题册的柯青宁。 不过,黎鸮对谢成赢的赞誉,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晚上,黎鸮已经躺在床上,关了灯,盖好被子,正准备睡觉时,谢成赢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黎鸮不想给他开门,于是隔着门喊,让他有事手机发消息,但谢成赢却不肯放弃,一直在门口。 最终,黎鸮于心不忍,只能掀开被子下床,套上拖鞋,打开房间门:“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谢成赢已经换了睡衣,手里拎了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侧面看很厚,似乎沉甸甸的。 见到黎鸮打开门,谢成赢用了巧劲,即使黎鸮有所防备,还是被他成功地突破防守进入了卧室。 黎鸮无奈:“谢成赢,你这是非法入侵、私闯民宅。” 谢成赢回头,看向黎鸮的表情有点委屈:“我来见我未来的老婆,也违法了吗?” 黎鸮受不了谢成赢说骚话,他每次都被谢成赢弄得脸颊发烫。他忍着脸颊上的热度,别开视线,催促谢成赢:“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困了,想睡觉了。” “这个给你。”谢成赢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黎鸮,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只要在上面签字就行,签完就可以睡觉了。” 见黎鸮迟疑着没有立即接,谢成赢又贴心地催他:“鸮鸮?” “不会是婚姻登记表吧?”黎鸮满脸狐疑。他记得今天谢成赢出门之前,还惦记着把他拐到民政局直接领证结婚。 谢成赢很果断地否认:“不是。” 听到谢成赢的否认,黎鸮才将信将疑地接过牛皮纸袋,拉起上面的细绳绕了几圈,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大堆材料文件,全都已经盖好了红色的公章,还有谢成赢的签名。 黎鸮看着这些材料文件的题头,瞳孔一震,震惊地差点没合上嘴。 这是一大堆的资产赠予合同,其中包含但不限于动产、不动产、股权股票、名车、奢牌等。 谢成赢不是口头说说,他是真的要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赠予给他。 和黎鸮的震惊相比,谢成赢却一脸平静:“今天只先整理了这么多,还有一些别的资产,需要走程序和手续,会慢一些,过几天我拿给你。” 黎鸮抬眸,还是难以置信地表情,唇张了几次,似乎想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黎鸮问了个最朴实的问题:“谢成赢,你真的喜欢我吗?” “黎鸮,我可以对天发誓。”谢成赢举起手,对着天,准备发誓。 黎鸮眼疾手快,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纠结着说:“谢成赢,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支配控制了?” 谢成赢:“比如?” 黎鸮:“……比如,我给你下了蛊、下了降头什么的。” 谢成赢深邃的眼眸里迸发出惊喜,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小骄傲:“你还会这么多?” 黎鸮:“……” 黎鸮老实回答:“不会,我只会言灵和问卦。” 就连打架的拳脚功夫,他也不擅长,没有系统学过。 谢成赢却已经上前,靠得黎鸮更近,结实有力的长臂已经半圈住黎鸮的腰。 黎鸮还在给他举例子:“我会言灵。言灵很厉害的,你见过的,我能救活大石狮子。言灵,言出法随,令行禁止。我这个本领可以控制你,让你喜欢我。” “真的吗?”谢成赢半边身体贴在黎鸮的身侧,近得黎鸮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和黎鸮用的味道并不一样。 距离太近了,黎鸮的脖颈不自觉地蔓延上了一抹红晕。 “嗯,真的。”他艰难地回答。 谢成赢把他凑近他的颈边,声音蛊惑:“鸮鸮,那就给我下言灵吧,你命令我喜欢你,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和你领证结婚了。” 黎鸮对他的油盐不进非常气恼,气鼓鼓地说:“胡闹。” 他转身,把那一厚摞的转赠合同放回到牛皮纸袋里,想塞回给谢成赢。 然而,谢成赢却已经灵活一闪,朝着黎鸮的床倒了上去,并且他还一不做二不休,把黎鸮也顺势带倒在床上,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怀里。 黎鸮被谢成赢圈在床和他的胸口之间,挣扎了几下:“让我起来。” “不!”谢成赢拒绝地干脆,“反正都是要结婚的,早晚都会睡一张床。” 黎鸮恼羞成怒:“我才不喜……” 他的话没说完,谢成赢就带着黎鸮翻了个身,黎鸮瞬间换了姿势,变成了仰躺在床上。 他的身体上方,谢成赢眼睛亮亮,充满期待盯着他,嘴里却问了一个非常跳脱的问题:“鸮鸮,我当狗的时候,可爱吗?” 黎鸮脑海里闪过那只偷他面包和牛奶的小狗头,会朝他摇着尾巴讨好他。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旁侧沙发上的书包,上面还挂着那只柯基小狗的钥匙扣。 黎鸮:“可爱。” “那你喜欢我变成的小狗吗?”谢成赢依旧是眼睛亮亮的。 他半伏在黎鸮身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黎鸮的胸口上。如果不是体形这么硕大一只,那眼神和表情,再安装一条尾巴,还真的很像一只在故意哄主人开心的狗狗。 “喜欢。”这个问题,黎鸮没办法昧着良心回答。 “汪汪汪!”谢成赢毫无包袱果断地学狗叫,然后斩钉截铁语速飞快地下结论,“我现在就是一只小狗,你刚刚亲口承认喜欢我!” 黎鸮:“???” 黎鸮目瞪口呆。 谢成赢却还在得寸进尺:“你既然说了喜欢我,就要负责到底,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
第65章 噩梦 “汪汪汪!”谢成赢见黎鸮没回应, 又往前凑近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睛亮亮,满眼期待。 他看向黎鸮的眼神太炙热了, 也太过真诚,烫得黎鸮不敢直视,只能微微避开他的眼神。 他闷声闷气地说:“谢成赢, 时间不早了,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谢成赢没有动,但提醒他:“鸮鸮, 你还没有签字。” 黎鸮这才想起手里那一摞摞沉甸甸的转赠合同。他说:“签名需谨慎,我明天详细看看再签。” 他没有直接拒绝谢成赢, 只想尽快搪塞地把人打发走, 免得这一晚上谢成赢都会缠着他。 谢成赢似乎觉得黎鸮说的有道理,但趴在黎鸮身边的身体,却没有动, 换上了一副狗狗等待主人摸头的表情,还在不死心地问:“鸮鸮,走回去好远,我想睡这里。” 黎鸮:“……不行。” 谢成赢的房间就在隔壁,走回去不超过二十步,谢成赢这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 “好吧。”得到了黎鸮否定的答案,谢成赢只能妥协, 他撑着胳膊, 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情愿。 感觉到谢成赢远离自己,一直绷着神经的黎鸮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正想礼节性地和谢成赢说句“晚安”,谁知他还没说出口,刚刚明明已经起身的谢成赢,再一次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了结结实实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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