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赢:“……” 连一直把自己菌丝当鞭子玩的菌菌都僵住了:“……” 这头大石狮子,还是个文盲! —— 当黎鸮给大石狮子念完小男孩的整篇作文后,大石狮子终于哭了,激动地在谢成赢身边绕来绕去,一心想要好好地贴贴自己的“小石狮子”崽子。 黎鸮目测回村里还有一段路程,谢成赢也抱了这么久了,索性就让大石狮子先自己驮着小男孩。 小男孩睡得香甜,被转移到大石狮子后背上,竟然也没有被惊扰美梦,反而习惯性搂住了大石狮子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脸枕在石狮子背后卷卷的鬃毛上。 黎鸮摸过石狮子的手感,虽然它能跑能跳能动,但触感和石头差不多,一点都不柔软,还冰冰凉的,可能也就只有“小石狮子”小傻子不嫌弃了。 谢成赢原本还想坚持把小男孩一口气抱回村里,但黎鸮指挥他把小傻子放到了大石狮子背上,他就乖巧地照做了。 其实,这一路上,谢成赢一直想找机会和黎鸮单独说几句话。关于黎鸮在大石狮子面前提到的三年前那件事,谢成赢还有许许多多的想要问的、想要知道的、想要了解的。 他想知道,三年前,他出车祸的地方是盘山公路,黎鸮当时应该还没有成年,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也想知道,三年过去了,黎鸮是否还记得他?黎鸮是否知道当时救的人就是他? 他更想知道,黎鸮对他,是不是也有好感,是不是也喜欢他,是不是愿意成为他的男朋友? 他有太多的疑问和渴望,都希望得到黎鸮明确的答案。 黎鸮大约也觉察到了谢成赢炙热的目光,一边踩着树林坑洼的地面,一边担忧地回头看他。 谢成赢伸手,扶住黎鸮的腰,温柔地提醒他:“小心看路,别摔了。” 甩着菌丝当鞭子玩的菌菌:“……” 爸爸呀!这声音也太肉麻了!它那个总想上位的“后妈”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菌菌忽然觉得手里的菌丝都不好玩了,立即戒备地瞪向谢成赢。 面对一张缩小版的黎鸮小脸,谢成赢即使被瞪了,也没有太在意。他的视线落在了黎鸮的后颈处,一头短发被黎鸮打理的很精致,白皙的脖颈因为走山路出了一层薄汗,微微透着一抹红晕。 谢成赢试探着开口,问他:“黎鸮,三年前,你救过的人,你还记得他吗?” “嗯?”黎鸮扭头,回身望向谢成赢,眼神有些迷茫。 谢成赢不自觉地握紧双拳,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声音也在微微发抖:“你还记得那个人是谁吗?” 黎鸮看着谢成赢。 谢成赢的心跳一顿,唇角绷直,回望着黎鸮,期待着他的回答。 “噗嗤!”黎鸮满眼的清纯和天真,心情愉悦地回答,“不记得了,当时那个人,满脸都是血,糊成一片,根本看不清五官。再说,就算我看清他的五官,我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谢成赢的视线一直盯着黎鸮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然而,黎鸮没有撒谎。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黎鸮被谢成赢这么一问,也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 他救的那个人被他从即将爆炸的车子里拖出来时,已经没了呼吸。他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出车祸时他正在通电话,耳机里传来一道又一道撕心裂肺地喊声,即使信号不好断断续续,也能听得出对面人的焦急和担心。 黎鸮还依稀记得,耳机里的人好像喊的是“曾”或者“程”。 谢成赢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告诉黎鸮“你救的人就是我”时。黎鸮忽然转身,看向谢成赢,态度极其豁达,满脸笑意:“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何必相识?彼此得知,只会徒生烦恼而已。我的言灵,只能救天道庇佑之人。他命中一劫,我积攒功德,已经互不相欠了,没必要再牵连因果。” 一时间,谢成赢微微张开的唇,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黎鸮却笑眯眯地,甚至和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就算我知道自己救了谁,对方知道是我救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谢成赢:“……”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黎鸮却说:“我帮过的人,救过的人,都不算少,如果各个都要以身相许,我可是娶不过来的。再说,柯青宁也是我救过的人,要娶也是先娶他,后面的都要拿着号码排队。” 谢成赢:“……” 他的脸沉了下来,齿间默念了“柯青宁”三个字,隐隐磨牙。 柯青宁竟然排在了第一位? 好!很好!你小子,好得很! 村子里,坐在院子里和老村长打牌的柯青宁,莫名地觉得脊背一凉,浑身一颤,下一秒就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捏着手里的牌,奇怪道:“这是怎么了?……等等,这牌我要,一对A!” 扔完牌,柯青宁又乐颠颠地投进了打牌大业,孜孜不倦了。 山里,谢成赢握紧双拳,跟在黎鸮身侧,原本一肚子诉衷情的煽情,都被黎鸮几句话堵了回去。他憋了一会儿,又走了几步,一瞬间的某一刻,他忽然就释怀了,绷紧的脊背也松弛下来了。 他喜欢黎鸮。 他喜欢黎鸮时,并不知道黎鸮就是三年前救了他的人,也并不知道黎鸮对他有救命之恩。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黎鸮这个人而已。 和黎鸮曾经救过他,没有关系。 即使黎鸮不知道,当初救得人是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已经认定了黎鸮,这辈子只会和黎鸮在一起,只会和黎鸮结婚。 既然黎鸮不想知道,他没必要告诉黎鸮,给黎鸮徒增压力和烦恼。他会靠自己追求黎鸮,打动黎鸮的心,让黎鸮喜欢上他的。 等黎鸮又走了一段距离,再转头看时,谢成赢已经整理好情绪,对黎鸮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嗯,你说得对。” 菌菌身上的菌丝忽然竖起来。 它莫名地往黎鸮的领口躲了躲,怯生生去看谢成赢。 即使此刻谢成赢是在笑,但是菌菌却能觉察到:这个人已经下定决心,要当它后妈了!救命啊!爸爸爸爸你快跑啊! 快到村子时,谢成赢主动把小傻子抱起来,不然普通人看不到大石狮子,可能会误以为小傻子“飘”在半空中吓得半死。 黎鸮先去找了老村长,说了小傻子的情况,也说了他联系公益组织的事,请求老村长先让小傻子住在老村长家。 老村长人很好,没有犹豫,直接就同意了。顺便他还打发了个一起打牌的中年人,去给老张说一声。 谢成赢把小傻子放到大屋的炕上,小傻子还在睡,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大石狮子跳上炕,叼起旁边薄被的被角,细心地给小傻子盖上。 柯青宁跟进屋时,正好看见那张薄被,“无风自动”盖在了那个小傻子身上,顿时吓得脚底一个踉跄,心里发毛:这这这……这是闹鬼了? 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然而还没叫出声,忽然就对上谢成赢仇视他的眼神。 冰冷狠戾,似乎下一秒就想将他非人道毁灭了。 柯青宁:“!!!”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八卦谢大魔王,被记仇了?! 谢成赢已经尽量“和善”地打量柯青宁了,心里全是酸味:就你啊?“以身相许”排第一位?嗯? 他见柯青宁杵在门口,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看着实在碍眼,于是大步从他身边跨过,走出了大屋。 柯青宁吓得双腿发软,额头上的汗珠都掉下来了。 太吓人了! 谢大魔王太吓人了! · 谢成赢走出大屋,在院子里,看到魁梧男人一个人坐在打牌桌边。桌面上散落着扑克牌和各种筹码,显示着刚才这里有一番激烈的打牌大战。 魁梧男人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带着喜气,藏不住喜悦:“谢老爷子,成赢少爷和他的姻缘线,两个人刚从后山散步回来!对对对,只有他们两个,单独两个人……” 魁梧男人决定忽略掉那个被从后山找到的小傻子。 “他们两个一路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魁梧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和他藏不住激动的语气,非常不匹配,“我看成赢少爷的眼睛,几乎要黏在他的姻缘线上了,一点都不舍得挪开!” 手机另外一边,谢老爷子也老泪纵横,激动万分:“成赢竟然主动去追他的姻缘线了,难得了太难得了……我高兴啊,我太高兴了!” 谢成赢走到魁梧男人身边时,魁梧男人正好结束和谢老爷子的通话,已经迅速恢复到了常年不变的严肃神情。 “成赢少爷。” “你刚才在和我爷爷打电话?”谢成赢刚才站得远,听得不太清楚。 “是。” “你们难道还在惦记我和姻缘线结婚?” 魁梧男人一脸懵逼,那眼神仿佛是在反问:难道您不想吗? 谢成赢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坚定的不可动摇的选择,他压下胸口烧起的怒火,看着魁梧男人,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强调:“我,谢成赢,最厌恶的就是姻缘线!我厌恶这种被命运摆布的人生!所以,请转告我爷爷,让那个带着姻缘线的人,走多远就走多远!” 谢成赢神情严肃,胸口起伏。 以前,他没有心上人,都没人可以妄想摆布他。 现在,他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心上人,此心不变,就更不可能有人能摆布他了。就连姻缘线长命锁,也绝没有半点机会! 然而,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院门口,黎鸮的瞳孔一缩,悄悄退后了几步,直接躲到了院门口外面。 他躲在院子大门后,低着头,伸手摸出了他和谢成赢之间的姻缘线。 原来,谢成赢他是那么厌恶被姻缘线摆布人生的啊。刚才,大概是极好的教养,才没让谢成赢直接说出“滚”字。 黎鸮手指摩挲着姻缘线特殊的触感,默默地想:既然他那么厌恶姻缘线,那么最后相处的这几天,一定要保密,决不能让他知道,和他连着姻缘线的人就是我。
第48章 大漏勺来了 黎鸮站在院门外, 远远地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喊叫。他收起和谢成赢之间的姻缘线,回头向身后看过去,发现是刚才被老村长叫去找老张的人。那个人正急匆匆地赶回来, 边跑边喊:“老村长老村长,不好了不好了!老张喝酒过量,酒精中毒, 半边身子不能动, 瘫痪了!”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大屋里急步走出来,眉头紧锁, 脱口就骂了一句:“活该!让他喝!劝过他多少次了,就是不改, 早晚得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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