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宁搞不明白谢成赢要干什么,于是放弃思考,几步绕过挡着他的谢成赢,蹲在了黎鸮身边,顺着黎鸮视线看相那块石头,好奇地问:“黎哥,这块石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 被当成障碍物绕过去的谢成赢:“……”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树枝,觉得刚才没抽下去,绝对是他心慈手软了。 黎鸮没注意到周围的暗流汹涌,给柯青宁和同样一脸好奇的菌菌解释:“这块石头,是地面上的,没有被土埋上。” “可是这又怎么样?”柯青宁的脑袋往前凑了凑,距离黎鸮又近了一点。 谢成赢的脸色,比刚才更黑了几分,攥着树枝的手指更紧了一些。 黎鸮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昨天拍的一张照片。 柯青宁这一次眼睛几乎贴在黎鸮手机屏幕上,发顶差点撞上黎鸮的下颌:“卧槽!一模一样!这块石头现在的位置,完全相同!” 旁听的林跃枫问:“可是,完全相同,又说明什么呢?” 黎鸮握着手机,给在场的众人解释:“这块在地面上的小石头,和昨天的位置一模一样,可以说明,造成村子奇怪现象的能力,是‘复原’能力——这个能力会把村子所有的一切,都复原到某一个时刻。” “啊……”众人恍然大悟。 黎鸮说:“这种复原能力,是把变化的村子,一直复原固定在平安、没有危险、没有被改变的某一刻。” 所以,不管是他的铜钱问卦,还是小精怪菌菌,都无法感知到村子的异常,都只能占卜出村子是平安的。 因为在那个时间当下,他们测算的,都是被村子“复原”的这一刻,自然是无灾无害的。 柯青宁长这么大,难得聪明一回,神奇般地get到了黎鸮要表达的意思:“所以说,只要我们找到村子究竟被停留在了什么时刻,就能解决这个怪事了?” 黎鸮点头:“嗯,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我可太聪明了!”柯青宁难得当了一回“学霸”,瞬间就兴奋不已,高兴得手舞足蹈,张开双臂,对着黎鸮就要抱上去庆祝欢呼。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从侧面踹上屁股,身体一歪,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柯青宁:“!!!” 谢成赢面无表情,姿态优雅地收回脚,若无其事。 柯青宁:“???” 他满脸震惊,不敢置信。 他刚刚,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也许……无缘无故就被谢大魔王踹了一脚? What? Why?
第43章 挡灾 柯青宁摔倒的动静, 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老村长的孙子恰好就站在柯青宁的头顶方向,突然被柯青宁行此大礼,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小小小小柯哥哥,你你你你是不是被怪事缠身了?这这这这可该怎么办呀……” 柯青宁:“……” 他不是被怪事缠身了! 他是被谢大魔王亲脚踹的! 然而, 罪魁祸首谢成赢, 面上淡定,毫不心虚,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甚至他看向柯青宁的眼神,都是询问的眼神, 似乎是在说:啊, 你怎么就摔倒了呢?! 柯青宁悲从中来。 然而,下一秒,柯青宁最最最最亲爱的黎哥, 弯腰伸手,在所有人的震惊和害怕中,把柯青宁扶了起来,并且替他解释:“他就是没站稳,不是遇到了怪事。在村子里作怪的东西,目前来看,能力并不是很强大, 否则它不会选择这么笨的办法复原村子。而且……” 黎鸮顿了顿, 斟酌了一下用词, 继续说:“而且,它的能力不太够, 但却尽量把村子恢复到没有被破坏的某一刻。我觉得它这么做,并不是想要破坏村子,而恰恰相反,它好像在尽力地保护这个村子。它对村子,没有恶意。” “它是好的?”柯青宁站直了,讪讪地说,“那么也就是说,我表哥他们这些施工队才是反派?” 林跃枫被自家表弟这么直白的形容,只能苦笑解释:“我们就是想搞一下旅游开发,也没有破坏环境、也没乱扔垃圾,更没想害村子啊……” 黎鸮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又想起白天突然令人脊背发凉的偷窥感,如实说:“可能并不是针对你们,也许你们只是倒霉,恰好赶上被牵连了。” 说完,他转头问站在后面的老村长和围观的村民们:“在林跃枫他们施工队来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过类似的情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细微差别,即使有,村民可能在生活中也会忽略的。而且,村民们自己盖房子上房梁,都是顺顺利利的,没有任何怪事发生。真正开始注意怪事发生,就是从林跃枫他们到来开始的。 老村长拄着拐杖,上前一步,询问黎鸮:“小黎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黎鸮耐心给众人解释:“来村子里土木动工的,都是普通凡人。对于妖魔鬼怪来说,凡人渺小又脆弱,还容易沾上因果,大多时候它们都不屑一顾,懒得搭理。就算真的想要报复谁或者缠上谁,也是某个具体的对象,既有效又省力气。但是现在,村子里的怪事,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村子复原到某一刻,也没有缠上林跃枫和外来施工队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不管作怪的是什么,它应该不是针对林跃枫他们的。” 他隐约觉得,村子里作怪的,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不得不这么做!但是,这么做的同时,它似乎又一心保护村里人,不想影响村里人的正常生活,所以在“它”竭力维持村子“复原”到某一个平安时刻的同时,又允许村子里的人们正常吃饭、睡觉、生活。 而不是村民的林跃枫和施工队,自然而然,就成了被排外的对象。 “既然不是针对小林他们的?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老村长毕竟见多识广,经历过大风大浪,听到黎鸮的解释,他稳如泰山,面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恐惧和害怕 周围的村民们,见自家的老村长都这么淡定,惊慌的情绪也慢慢地被安抚下来,都和老村长一样,看向黎鸮。 黎鸮手里捏着铜钱,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个傻子……就是昨天傍晚,我们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他回来了吗?我想见见他。” 早上起来,大家就聚集在这里了,还真没人去老张家看过,没有人知道。有腿快的小孩,已经机灵地去跑腿。很快,小孩就跑了回来,远远地就在喊:“傻子没回家!傻子一晚上都没回来!可能又躲进山里了!” 黎鸮问:“那么,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的爸爸,酒醒了吗?” 小孩回答的干脆响亮:“谁也不知道傻子什么时候回来。张大爷倒是酒醒了,不过我没敢打招呼,看见他我就跑了。” “那么,我现在去见见他爸爸。”黎鸮捏着铜钱,正想迈步,手臂忽然被拉住。 谢成赢站在他身侧,提议道:“黎鸮,先吃早饭吧,吃完早饭,我们再一起过去。” “对对对,不急于一时,早饭还在锅里热着呢,快回去吃。吃完了再解决!”被这么一提醒,老村长拄着拐杖开始撵黎鸮他们几个人回去吃早饭。 柯青宁被吓到了,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一直没下去,吃早饭时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的。 表哥林跃枫也是忧心忡忡的,低着头一边给几个合伙的朋友发消息同步这边的情况,一边唉声叹气:“哎,这工程进行不下去,每天都是白花钱,我现在睁开眼睛就愁啊。” 整个餐桌,没有被影响胃口的就属菌菌。它坐在木头餐桌前面,对着老村长准备的发面大馒头直流口水。黎鸮帮它夹了一个放在自己碗里,菌菌就爬到了黎鸮的碗沿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出菌丝去吃,而是抱着馒头直接张开小嘴就去啃。 黎鸮提醒它:“刚出锅的,小心!” “烫烫烫、烫烫烫烫!”菌菌被热馒头烫的,嘴哆嗦的,差点唱了一段rap。 “噗嗤!”一旁的谢成赢,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菌菌收回自己的两只小手手,垫在屁股下面来回压了压,用来缓解被烫的疼痛感。它听到了谢成赢的笑声,小嘴不高兴地噘起来,然后扭头,果断和黎鸮告状:“爸爸爸爸,你看你看!这个男人,他连我吃馒头都嘲笑我!哼,他要是当了我的后妈,恐怕我到时候可怜的连口馒头都吃不上了,更别指望别的了!爸爸爸爸,你可千万要挺住,千万别给菌菌找后妈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黎鸮满头黑线,这小家伙的坏毛病都和谁学的?什么后妈后爸,乱七八糟的!黎鸮打定主意,以后室友杨大鹏、安放再在寝室看电视剧,他一定帮他们换到幼儿频道! 小孩子不能乱教! 谢成赢听到菌菌的告状,也是一噎。但精怪能洞察人心,菌菌自然没有说错,说的都是谢成赢心中念想。 放下筷子,谢成赢盯着正在小口小口啃馒头的菌菌,陷入了沉思。 看来,他想要追求黎鸮,还需要先想办法把这只小精怪收买了,不指望它成为助攻,但绝对不能让它再拖后腿——谢成赢咬牙切齿地想。 · 吃过早饭,老村长亲自拄着拐杖,跟着黎鸮他们去找傻子的爸爸老张。 老村长的孙子也要跟着去凑热闹,被老村长撵回屋子里写作业去了。老村长拖着瘸腿,一边走一边和黎鸮他们解释:“老张家啊,全是糊涂事,俊子还小,就别让他掺和了,我陪你们去。” 俊子是老村长孙子的小名。黎鸮趁机打听傻子的爸爸。 一听到他们家,老村长就开始唉声叹气:“老张啊,家里穷,娶不起媳妇,一直打光棍。但他这个人,特别老实,在村里人缘也不错,谁家有活,他也都主动去帮忙,挺能干的。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一般喝醉了就回家去,也没闹出什么事。后来,他四十岁那年,拿着攒了一辈子的积蓄,从镇上娶了个年轻姑娘回来,听说是家里穷,哥哥要结婚,没有彩礼,拿她嫁人换了彩礼。那姑娘,镇上来的,长得漂亮,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干活也手脚麻利,非常勤快。村里人都觉得,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非常可惜。但那姑娘也是个实在人,是一心一意想和老张过日子的。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姑娘怀孕了。” 说到这里,老村长叹了一声,无奈地说:“本来,这是好事,但是老张就是疑神疑鬼,怀疑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甚至,夸张到只要他一喝点酒,看见任何一个男的,不管多大岁数,都怀疑是他老婆偷的人,就天天喝醉后打他老婆。第二天酒醒,他就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跪在他老婆面前又是发誓又是赌咒,开始哭求他老婆原谅。那姑娘娘家既然能拿她出来换彩礼,她肯定在娘家不受重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忍下去了。后来,还有一次,她差点被打得流产了,还是咱们村里唯一有三轮车的老李家帮忙送去镇上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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