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鸮和谢成赢并排坐在后座,书包被他放在身侧,挂在书包上的柯基小狗钥匙扣,正好对着谢成赢的方向。 随着车的行驶,柯基小狗悬空的四条小短腿,晃来晃去,吸引了谢成赢的视线。 他没话找话,和黎鸮随意聊天:“实验室还忙吗?” 黎鸮一噎,想起上次,他是拿实验室当借口拒绝谢成赢的。 他摇头说:“不忙了。” “你好像很喜欢小狗?钥匙扣都是小狗形状的。”谢成赢一边说,一边趴在他腿上的小谢崽,示意它赶快找机会去和黎鸮贴贴。 然而,今天的小谢崽却一反常态,没有像上次一样积极靠近黎鸮,反而一个劲地往后退,焦急地想要远离黎鸮。 谢成赢皮笑肉不笑,强行把小谢崽的头扭过来,对准黎鸮:“……它挺喜欢你的。今天可能是人多,害羞了。” 前排导致“人多”的两位:“……” 黎鸮低头,就看到小谢崽正忙碌地用两只小前爪捂脑袋,试图想要把自己的脑袋藏起来,而它的脑袋上,菌菌正在耀武扬威地蹦来蹦去,使劲地“踩”它的头。 小谢崽此刻为了不被打,拼命在躲,已经自顾不暇,自然没精力和黎鸮撒娇。 “它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黎鸮明知故问,趁机伸手去rua了几下小谢崽的脑袋,把站在上面的菌菌拉了回来。 “汪呜呜……”小谢崽得救了,眼泪汪汪地看向黎鸮,竖起毛茸茸的小尾巴,对着黎鸮飞快地摇。 像是在撒娇。 谢成赢说:“它叫谢崽。” 黎鸮忽然就想起当初在宠物医院登记家长姓名时,谢成赢的信口胡诌,于是他抱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故意说:“哦,那你就是崽他爸?” 谢成赢:“……” 他有一瞬间恍惚,莫名觉得,这梗像是他曾经玩过的。 可是——谢成赢仔细翻找接回谢崽这几个月的记忆,他似乎并没有和任何人玩过这个梗。 菌菌坐在黎鸮手心里,揍谢崽揍得意犹未尽,见小谢崽在和黎鸮卖惨,更不高兴了,恶狠狠地“瞪”小谢崽。 明明菌菌只是一只小蘑菇,只有一顶丑丑的蘑菇帽子,根本没有五官,但是小谢崽就是被它瞪的瑟缩了回去,钻进谢成赢的怀里,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它可能是饿了。”谢成赢也不清楚今天的谢崽为什么这么反常,于是他拿出了宠物狗的冻干零食,问黎鸮:“你想喂它吗?” 普通小狗的智商就相当于两三岁的小朋友,小谢崽有灵智,比普通的小狗更聪明,立即就听明白了谢成赢的话,飞快地从谢成赢的怀里钻出来,再次摇着尾巴,试探着往黎鸮那边靠近。 它黑溜溜的眼睛,一边对着黎鸮卖萌,一边戒备地盯着菌菌。 菌菌仗着除了黎鸮之外没人看得见它,嘚瑟地朝着小谢崽挥了挥小拳头。 然而,下一秒,它就看到,它的爸爸,拿着冻干喂到了小谢崽的嘴边。 小谢崽欢天喜地,就着黎鸮的手,开始啃。 并且,它吃完了一块,还对着菌菌咧嘴一笑。 菌菌:“!!!” 这只菜狗,不仅要抢它爸爸,还敢嘲讽它! 菌菌要气炸了,它瞬间就从黎鸮身上跳起来去揍小谢崽,黎鸮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原本要喂给小谢崽的冻干,塞给了菌菌。 菌菌:“唔唔……好次!” 黎鸮觉得自己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一直盯着这两只小精怪。 虽然小精怪之间打架,他一个旁人不应该插手,但菌菌有修为,而且修为不浅,谢崽才刚刚开了灵智,懵懂无知,根本不是菌菌的对手。 而且,黎鸮要替谢崽喊声冤枉,虽然谢崽是一只小土狗串儿,不是什么名犬品种,但小狗狗就是这样的,高兴时就会伸出舌头咧嘴微笑,并不是故意挑衅菌菌。 黎鸮发现菌菌的小暴脾气,成功地被美味的冻干阻止了,于是就开始借着喂谢崽的动作,一块冻干喂给谢崽,一块冻干喂给菌菌。 菌菌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说:“看在肉肉的份上,本公主今天就大发慈悲,不和你们这对菜狗父子计较了。” 忙着吃冻干的谢崽:“咕噜咕噜咕噜……” 谢成赢看不见菌菌,他的视线被黎鸮拿着冻干的修长手指吸引走了。 他很快就发现,好像有那么一瞬间,黎鸮手指捏着的整块冻干,消失了。 没有被小谢崽吃掉,而是凭空消失的。 谢成赢一阵恍惚。 两只小精怪一起吃冻干,谢成赢的那一盒冻干很快都被吃光了。 小谢崽没有菌菌吃的速度快,自然就吃得少,没吃够,只能可怜巴巴地舔空盒子解馋。 谢成赢把空盒子从小谢崽的嘴边抽回来,无奈道:“这小家伙,怎么忽然这么能吃,冻干带少了。” 黎鸮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 是他擅自做主把谢崽的冻干分给了菌菌吃,才导致小谢崽不够吃的。他想,哪天有机会,给小谢崽补一个鸡腿吧。 · 下高速前,他们在高速服务区停了一次,稍作休整。这时,黎鸮才注意到,柯青宁他们带过来的第二辆车,开车的司机是上次在谢成赢身边见过的那个魁梧男人。 魁梧男人身形健硕,浑身都是肌肉,看起来硬邦邦的。 停车后,他一直沉默寡言地守在谢成赢身边,黎鸮没听到他开口说话,谢成赢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休整之后,两辆越野车再次出发。 驾驶座位的林跃枫提醒他们:“从下个高速口下去,接下来就要进山了,山路不好走,很颠簸,可能会不舒服晕车。” 谢成赢关心地问黎鸮:“你晕车吗?” 黎鸮摇了摇头,他手指摸到了衣兜里的铜钱。他即使晕车,也有办法,一枚铜钱一个字,就可以解决。 这可能就是言灵官的好处。 大部分修言灵的都不擅长打架,但是解决小灾小病小诅咒倒是不难。 一路上,他都捏着铜钱,时不时地打量谢成赢,时刻准备着,如果谢成赢晕车,他就动用铜钱帮他。 然而,黎鸮自己被颠簸的差点散架,谢成赢还是四平八稳地坐着,丝毫不受影响,脸上也没有疲态,精神奕奕的。 黎鸮:“……” 有那么一刻,他忍不住羡慕了。 有功德金光在身的人,果然是受天道眷顾,就连颠簸晕车这种小痛苦,天道都不舍得让他承受。 他们一行人,抵达柯青宁表哥林跃枫包的山头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天早就黑了。 山路上没有路灯,一路漆黑,只有车灯能够照明。周围的杂草和树枝被风吹的乱动,黑影重重。 柯青宁原本还在晕车,忽然看到窗外的景色,吓了一跳,顿时就清醒了。 林跃枫安慰众人:“马上就到了,到了咱们就能休息。今天太晚了,天都黑了,山头上的事,咱们明天再看。” 黎鸮坐在后座上,捏着铜钱卜了一卦。 卦象很正常,平平安安的,显示村子里没有异样。 他捏着铜钱沉思,没注意到谢成赢的视线落在他捏着铜钱的修长手指上。 越野车又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快十二点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村长家。 村长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小老头,干瘦干瘦的,满脸笑眯眯,和蔼可亲。见他们到来,热情地招待他们,还给几个人留了晚饭。 “农村家常饭菜,也不知道你们吃的惯不惯。”老村长给他们摆了满满一桌子。 几个人道了谢,一路颠簸,都饿得不行,全都开始大快朵颐。 黎鸮吃饭期间,趁着其他几个人不注意,悄悄地问菌菌:“这村子里,你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吗?” 菌菌正在尝试啃玉米,一个玉米粒接着一个玉米粒,逐个消灭。它仰着小蘑菇帽子,乖巧地回答:“没有哦,一切正常,没有精怪,也没有鬼气。” 黎鸮的铜钱也掐算不出异常,他只得作罢,准备明天白天再仔细看看。 吃完饭,睡觉时,他们一行五个人——柯青宁和他表哥、黎鸮和谢成赢,还有第二辆车的司机魁梧男人,被老村长统一安排到一个房间里了。 柯青宁的表哥林跃枫说:“这屋是老村长特意腾给我们的,这大炕很长,足够睡七八个人了,我和我那几个合伙的朋友来这里,都是住这屋。” 在场的,除了黎鸮,都沉默了。 就算被亲姐扔到人生地不熟还语言不通的国外,柯青宁住的也是自家的豪华酒店,从来没受过委屈。 谢成赢也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看向黎鸮,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而一直沉默的那个魁梧男人,原本就不说话,自然更不会发表什么意见了。 直到五个人准备躺在炕上,排列位置时,发生了分歧。 柯青宁理所当然地认为:“黎哥当然是跟我睡,我们俩是高中同学,我们俩最熟。” “不行。” 黎鸮还没发表意见,谢成赢先否决了。 柯青宁原本还胸有成竹,觉得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突然被谢成赢打断,他立即就缩了脖子,连一秒都没有坚持住。 笑话!这可是谢家的大魔王,谁敢得罪? 反正柯青宁很怂,他不敢。 黎鸮也望向谢成赢,好奇他要怎么安排。 谢成赢在众人的注视下,没有任何被关注的不适,淡定地指挥:“黎鸮,睡这里。我睡这里。其余你们几个随意。” 看到谢成赢的安排,柯青宁和林跃枫的嘴巴不自觉地张成了“O”型! 因为,他们两个原本以为谢成赢生人勿近,会选择自己睡在最边上。可是,没想到谢成赢是把黎鸮安排到了最边上,然后他挨着黎鸮。 菌菌站在黎鸮的肩膀上,一语道破其中玄机:“爸爸,他一定是居心不良!他以前就是这样睡在爸爸身边还搂着爸爸的!” 黎鸮把菌菌的“小嘴”捂上了,没有质疑谢成赢的安排。 他想,不过就是睡个觉而已,睡在哪里都行,怎么可能像菌菌说的有那么多心思。 最终,睡觉的位置是黎鸮睡在最边上,也是全屋大炕夏天最凉快的地方——炕稍。 他身边挨着的是谢成赢。谢成赢旁边,那个魁梧男人一声不吭,直接占据了炕的最中间,像划了一条界,把整个炕一分为二了。柯青宁和林跃枫两兄弟只能别无选择,睡另外一半的炕。 然而,往炕上铺被褥时,黎鸮就发现,谢成赢直接把被褥铺到了他的身边,和那个魁梧男人遥遥相隔。 黎鸮:“?” 他有些困惑,他们不是一起的吗?怎么距离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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