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黎鸮,张着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小尾巴一摇一摇的。 黎鸮哪里受得了这只小狗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早上被抢牛奶的旧恨瞬间被他忘在脑后,他朝着那只小狗招手,有模有样的和它对话:“是不是又饿了,我请你吃面包?” 然后,出乎黎鸮意料之外,下一刻,那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直接就朝黎鸮扑了过来。 黎鸮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那小东西,敏捷的咬住了他的裤脚,使着吃奶的劲,把他往实验楼大门外的方向拽。 小白狗小小的一团,劲却很大,牙一直使劲的咬着黎鸮的裤腿,好几次差点把黎鸮的裤子拽掉了。 黎鸮手忙脚乱的拎着裤子,妥协说:“别拽了别拽了,你想去哪?我和你过去!” 小白狗像是听懂了似的,终于不再扯黎鸮裤子了,但一直咬着黎鸮裤腿不松嘴,偶尔还发出几声吭叽吭叽的声音。 黎鸮被迫跟着小狗走出实验楼,走到后面的小树林。 这个小树林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没有什么路,不太好走。黎鸮的裤腿还被小白狗叼着,一路磕磕绊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小白狗似乎有些着急,哼唧哼唧的小声叫着,像是在催促黎鸮。 终于,一人一狗,走到了小树林的尽头,到达了目的地,黎鸮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一棵大树下,在一个破破烂烂纸壳堆成的窝里,躺着一只还没有拳头大的小奶狗。 小奶狗小小的一只,紧闭着眼睛,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奄奄一息。它的脑袋旁边,放着一盒鲜牛奶,边缘已经被咬出一个口子,有一些已经洒了出来——这盒牛奶应该就是黎鸮早上被抢走的那一盒。 此刻小奶狗的身前,正挡着一只小白狗的魂魄。魂魄的母子线连在小奶狗的身上,它就是这只小奶狗的妈妈。 而最令黎鸮震惊的是,狗妈妈和此刻咬着黎鸮裤腿的这只小白狗,竟然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尾巴上毛毛打卷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这分明就是同一只狗! 狗妈妈护崽子,误以为黎鸮是来伤害小奶狗的。即使此刻它只是个魂魄,它依旧竖起尾巴,浑身绷紧,龇牙咧嘴,满脸凶意,毫不留情地就扑向黎鸮。 面对突然袭击的狗妈妈,黎鸮还没来得及害怕,咬着他裤腿的那只小白狗,竟然先害怕起来,狗爪子指尖勾住黎鸮的裤子布料,顺着黎鸮的身体,三两下就直接蹿了上去,敏捷的不像狗,反而像只猫。 它沉甸甸的一坨,差点把黎鸮的裤子扒下去。黎鸮下意识的一边躲着扑过来的狗妈妈,一边拽住裤子。 随后,他忽然觉得身体一轻,那只小白狗的身体直挺挺的从他的裤子上摔了下去,然后他就眼睁睁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的魂魄,从那只小白狗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黎鸮:“!!!” 年轻男人的魂魄飘到他背后,双手搂住黎鸮的脖颈,借着黎鸮躲避那只狗妈妈的魂魄。 在一片紧张混乱中,黎鸮耳边传来了一道很悦耳却不太淡定的声音:“我本来也想帅气出场,但没办法,我怕狗……” 那一瞬间,黎鸮如遭雷劈,一下子就懵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条狗竟然是条公狗! 他万万没想到,他千防万防,他的男桃花劫,最后竟然应在了一只公狗身上!
第02章 生魂 黎鸮万万没有想到,他千防万防,自己的男桃花劫,最后却因为他一时心软,应在一只公狗身上! 说黎鸮的男桃花劫是一只公狗,并不准确。 他并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人类生魂。 这只生魂大约二十多岁,即使此刻是透明的魂魄,也挡不住他的容貌英俊、身形帅气。 单论外表,这只生魂也的确对应得上卦象上的“极品”二字。 只是,这么帅气的男人,此刻正两只胳膊搂住黎鸮的脖子,飘在黎鸮背后,嘴里念叨着:“我怕狗……” 虽然这模样……算不上多么狼狈吧,但也算不上淡定,和这只生魂的外表很不搭。 黎鸮满头黑线,简直无语。 太离谱了!明明几秒钟之前,这只生魂自己就是一只小白狗,他竟然还会怕他的同类! 狗妈妈的魂魄目标明确,死咬着这只生魂不放,步步紧逼。见黎鸮挡在中间,狗妈妈就直接扑向了黎鸮。 黎鸮脖子被生魂勒着,前面狗妈妈的魂魄还试图往他身上扑,他被晃得都快要散架了,场面一度混乱。 黎鸮忍无可忍,掏出一枚铜钱,两指捏住,念了个诀:“定!” 扑向他的狗妈妈,随着他的口诀,透明的魂魄一僵,保持着抬起两条前腿的姿势,被定住了。 终于安静了。 黎鸮松了一口气。 他的旧铜钱是他师父给的,他师父不是什么名门大师,只是一个桥下的算命老头。黎鸮小时候经常去桥下玩,师父觉得和他有缘,就收了他当徒弟。师父教他的东西不算正统,他也说不出那些文绉绉的咬文嚼字、长篇大论,只会捏着铜钱直白念诀,但大多时都挺有效的。 定住了狗妈妈,黎鸮回头,视线和飘在他背后的那只生魂的眼睛对上了。 生魂的眼睛很漂亮,即使此刻他是魂魄,身体呈现透明状,眼神却也十分明亮,炯炯有神。如果在现实中遇到他这样外貌的人,大多数人也会夸一句“长得真帅”,的确是应了黎鸮早上的卦象:极品。 只是,极品固然好,但卦象却是一场桃花劫,而且还是一朵男桃花。他可不想和一朵男桃花英年早婚。 想到这里,黎鸮就有些不高兴,伸手把人从自己后背拉了下来,板着脸质问他:“你,怎么回事?” 那只生魂从黎鸮的背后落地站稳,个子比黎鸮略高一些,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和刚才怕狗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略带疑惑,似乎也有点搞不清现在的情况:“我……生魂离体,醒来就变成了一只狗,身边躺着这只快要饿死的小狗崽。我怕它饿死,出去给它找吃的,然后就遇到了你……” 生魂眼神看向黎鸮,意思是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黎鸮贴心帮他补充完:“然后你就抢了我的牛奶。” 生魂顿了顿,垂死挣扎解释:“……是您好心施舍。” 黎鸮轻哼了一声,他可记得当时偷偷摸摸探过来的小狗头,那分明就是抢! 他又问:“既然你是好心救小狗崽,狗妈妈为什么要追杀你?” 这一次,生魂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可能是我占了它的身体,它看见我就追着我咬,我又怕狗,就只能躲着它跑。” 黎鸮恨铁不成钢的提醒他:“你当时也是一只狗,你们是同类。” 哪想到那只生魂,理直气壮、有理有据反驳:“也不是所有狗都不害怕同类。” 黎鸮无言以对。 他又问:“那你咬我裤腿,拽我来这里干什么?” 生魂指向纸壳堆里的那只小奶狗:“这小家伙快不行了,牛奶也喝不进去,再不找人来救,就死了。” 虽然黎鸮对这个莫名应验了他桃花劫的生魂,有一肚子疑问,但当下最紧要的还是那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狗。他蹲下,用手检查了一下小奶狗的情况。 那只生魂也学着他的动作,蹲在了他旁边。 黎鸮一心想要检查那只小奶狗,没有在意那只生魂。 忽然,他只觉得自己脸颊一软,那只生魂趁着他不注意,竟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黎鸮:“?” 他莫名抬头,看向那只生魂。 那只生魂似乎觉得戳了一下不过瘾,停顿了几秒,又戳了一下。 黎鸮:“!” 朋友,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他凶巴巴地瞪向那只生魂。 那只生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用刚才戳过黎鸮的那只手指,朝着旁边的树枝戳了一下。手指没有触碰到树枝,直接从上面穿了过去。他收回手指,又朝着狗窝里的小奶狗小肚子戳了一下,这一次也没有触碰到,直接从小奶狗肚皮上穿了过去。 黎鸮正奇怪这只生魂在干什么,就看到这只生魂伸着的手指,又朝着他的脸颊戳了一下。 黎鸮:“!!!” 他忍无可忍,“啪”的一下,拍掉生魂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那只生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我碰不到别的东西,但能碰到你!” 黎鸮没理他,继续去检查那只小奶狗。 小家伙的情况很不好,几乎是有出气没进气,必须尽快送到宠物医院,否则要来不及了。 黎鸮当机立断,起身对被定住的狗妈妈魂魄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现在我们要救你的孩子,带它去宠物医院。我会放开你,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被定住的狗妈妈魂魄是灰扑扑的,但听到黎鸮说“救”这个字的时候,竟然真的像听懂了似的,灰扑扑的眼眸似乎有光闪过,像是在祈求。 黎鸮双指捏着铜钱,对它念了一声“解”,狗妈妈的魂魄瞬间就能活动了,抬起的两条前腿也落了地。 黎鸮身边的那只生魂,反应很快,看到狗妈妈可以动弹了,飞快地藏到了黎鸮的身后,探头探脑地向外看。 黎鸮:“……” 黎鸮数落他:“挺大的个子,丢不丢人?” 那生魂振振有词:“我现在是魂,不是人。” 黎鸮被噎住,咬牙切齿道:“……行。” 他懒得和这个生魂废话,蹲下从纸壳堆起的窝里,挑了几块干净的纸壳,兜起小奶狗,快速地向小树林外面走。 狗妈妈魂魄朝着那只生魂凶巴巴的龇了几下牙,立即跟上了黎鸮。 那只生魂被狗妈妈魂魄龇牙咧嘴吓唬了一通,在原地站定了几秒,才“飘”着去追黎鸮。因为是魂魄的关系,他的速度还挺快。 黎鸮余光扫见那只生魂跟了上来,心中默默地开始盘算着,他怎么能不动声色地破了这朵男桃花劫。 就在这时,他余光中的生魂忽然消失不见了。 黎鸮:“!” 他立即转头看向身后,刚才跟在他身后的那只生魂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色的小流浪狗,正摇摇晃晃从杂草中站了起来。 一人一狗,一高一矮,四目相对。 黎鸮:“……你怎么又去当狗了?” 白色小流浪狗:“汪!” 黎鸮:“……” 呃,变成狗,就不会说话了? 白色小流浪狗听到自己的狗叫声,也先愣住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了起来,巴掌大的小狗脸上,是异常清晰的震惊表情。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变成狗,白色小流浪狗开始不淡定了,他一边“汪汪汪”的叫着,一边在挣扎,似乎想要从这条小狗的身体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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