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亲眼看到过被票决的罪者是什么下场。 于是在费允笙跟踪哑女跳下井的时候,他把杜苓也推了下去。 随后跟踪了看起来很厉害的闻酌,还听见赵小薇在屋里喊救命,没一会儿就妥协不喊了,真是浪/荡的女人。 他不由起了点感觉,上列车已经一个多月了,等出去了,就算花钱也要去点个小姐。 不过这个法医真快啊,几分钟就解决了。 等闻酌进入地窖,张咏打晕了赵小薇,给厚重的地窖门扣上大锁,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至于昨晚…… 此时,和闻酌分道扬镳后,张咏忐忑不安地跟着席问归。 他也没想到村民们竟然没在昨晚杀死杜苓三人,而是准备吃“大锅饭”,早上看手机杜苓三人的名字没显示死亡还觉得奇怪。 太可怕了!他得赶紧结束这个副本离开! 只是这个席问归很牛的样子,看起来比闻酌还不好对付,张咏不远不近地跟着,考虑偷袭成功的可能性…… 再厉害的人被刀刺中肚子或割破喉咙,去不了医院都只能等死…… 也不用杀死所有人,还可以留一个。 就那个法医吧,让他被那辆围满铁栏杆的火车带走,带去监狱,让他一副冷傲看不起人的样子! 只要再解决面前这个席问归,杜苓三人自然会被村民杀死,而闻酌一个人根本无法审判自己,他就可以回家了。 听别人说,通常通过了自己作为罪者的站点后,很快就会收到回到现实世界的车票。 到时候他就可以大吃一顿,躺在熟悉的床上,哪怕是像以前一个人看片,左右手为伴,吃着两块五的泡面那也是极其幸福的事。 从前最枯燥无味的生活在经历列车后变得无比珍贵,失去后才终于懂得了珍惜。 动手吧。 耳边有道声音说。 从村民那偷来的生锈剪刀已经磨得很锋利了,只要割开席问归的喉咙…… 他猛得冲上前,把人推到墙上用力挥起剪刀! 张咏清晰地听到血迹喷溅的声音,不由得意,这些看起来人上人的人最后还不是要死在他的手里! 他身高不够,想要看清席问归的表情还得抬头。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席问归古井无波,不含丝毫笑意的眼睛。 没有震惊,没有痛苦,没有害怕。 他甚至在这双蓝黑色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原来丧失了触觉啊……” 张咏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自己的衣领已经被血浸透,因为没了触觉,他感觉不到疼痛,连血在皮肤上流动都察觉不到。 他缓缓栽倒在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张昂贵的“反弹”票,当事人想伤害别人的一切行径都会反弹给自己。 最开始用这张票是为了护小鱼崽,倒没想到张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 这是一间七八平米的小出租屋,门口是乱糟糟的鞋子,袜子鞋洞里几只,地上几只,还有一只挂在了床尾。 唯一的桌子摆满了泡面盒,啤酒瓶东倒西歪,垃圾桶已经装满了,溢出的纸巾洒了一地。 一堆脏衣服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 他像是在做噩梦一样满头是汗,手脚不住地挣扎…… 过了会儿,他猛得坐起身,如梦惊醒地大口大口喘粗气。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这好像是家里,自己竟然回来了!? 列车上经历的那些事都只是梦吗? 他哆嗦着摸到枕边手机,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他撑起身体找了半天充电器,等手机开机的时间心跳高高提起——直到手机进入了正常的主页,他才猛得松气。 原来只是梦。 太真实了,他心有余悸地想。 “叩叩——”门被敲响了。
第24章 李家村 距离晚上越来越近, 外面砰砰的锅碗瓢声也慢慢停歇了,费允笙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特么能提前自杀吗?” 被活活烧死未免太痛苦了吧? 他甚至对昏迷的赵小薇生了点羡慕,昏了好啊, 昏了就不会痛了。 杜苓闭着眼:“可以咬舌自尽。” 费允笙欸了声:“能不能跟他们讲点道理, 活活烧死真的很不卫生, 肠子里那么多排泄物, 万一我在锅里尿了……” “……没看出你还是个活宝。”饶是杜苓也差点被逗笑了, “他们早就死了,一群尸体而已,还怕不卫……生。” 她倏地住嘴,看向衣柜的方向, 费允笙看不见她的动作, 只发现她突然不说话了, 便下意识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来了。” 费允笙呼吸一紧, 半晌吐出椅团气, 赴死一样的闭上眼睛。 外面格外安静, 因为一点声响都像在耳边炸开了一样。 “啪嗒——” 锁被打开的声音。 “吱嘎——” 衣柜门也被打开了,门板处传来嗒、嗒的脚步,杜苓闭着眼睛,忽然感觉不对。 好像只有一个人。 “二位一副睡着的样子, 是打算让我抱出去?” 尽管看不见,但杜苓还是从声音听出来了, 是席问归。 虽然不知道这么昏暗的环境下,席问归是怎么看出他俩闭着眼睛的。 绳结绑得四肢几乎麻木了,突然得到放松, 一时半会儿都没能爬起来,僵硬地抽开席问归剪断的绳子。 “谢谢。” 席问归托起昏迷的赵小薇:“走了。” 虽然腿麻到哆嗦, 但杜苓费允笙也清楚这里不能久留,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阴冷的怒吼:“有人进去了!” 席问归立刻调转方向:“从窗户跳出去!” 窗台不高,可摔在地上的一霎那还是麻了杜苓半边身体,脱臼过的那条手臂吃痛地一缩。 席问归回头瞥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忽而反应过来,席问归来这里,或许并不是因为他想救她们。 “他们在那里!!” 村民发现了墙边的他们,追出来了,已经走了六七米的费允笙一咬牙,猛冲回去搀起了杜苓:“快走!” 他们万万没想到,白天的村民比晚上更难对付——他们就像那些真正蛮横狠辣的村民一样,拿起扫把铁锹就追他们:“抓住他们!他们去过地窖了,不能让他们离开!” 一块砖头朝着费允笙后脑勺砸过来,杜苓扯了他一把:“躲开!” 耳边是呼啸而来的风,他眼睁睁看着那块砖头擦着自己耳际落在前面地上,摔得稀碎! 而席问归抱着赵小薇依旧身轻如燕,好像身上一点负重都没有,气都不带喘一下。 “跟上!” “我们去哪儿?地窖吗?” “不,另一个地方。” 不断有村民从其它地方围过来,席问归对这里的地形熟悉程度一点不比村民差,即便转角就要和村民撞上,他能立刻面不改色地调整方向。 “今晚一过就安全了。” “为什么?”费允笙喘着粗气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 又是一个大转弯,杜苓认出侧面是他们来过的李昆家,便立刻猜到席问归的目的地——棺材铺。 她并不知道村民们不会进入棺材铺的事,对此蹙了下眉,语速飞快:“棺材铺没有后门,万一被包围起来,方把火烧都能把我们烧死!” “他们没那个勇气。” 席问归似乎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多解释的习惯,他们刚冲出巷子,两边的路口就分别冲出了大批村民! “进来!” 席问归加快脚步直接撞开了棺材铺的门,杜苓被费允笙推了一把,后者堪堪在村民抓向他肩膀的时候扑了进来,“咚!” 费允笙的下巴直接磕在了最近的棺材上,疼得龇牙咧嘴,半晌才缓过神来吐出一口血沫。 村民们似乎真的不会进来,他们原本还算生动的表情在靠近棺材铺的时候逐渐变得僵硬,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魂。 不知道谁说了句:“天要黑了。” 村民们才向突然缓过神似的转身离去,复读机一样地重复:“天要黑了。” “天要黑了……” “待在这儿。”席问归说,“没事做可以把所有的棺材板打开,其它东西不要碰。” “啊,好……” 席问归光明正大地出了门,那些村民对他们却没有丝毫攻击的想法。 天色越来越暗,一个村民回到家,也不关门,僵硬地走向烛台,拿下上面的蜡烛,再刺啦一声,火柴的小火苗点燃了烛芯。 他呆呆地站着,直到滚烫的蜡油滴至皮肤上,他才猛得一抖,如梦惊醒。 这是第一百四十四次循环的第五个夜晚。 他们还剩五十六个人活着,比上次多三个……也算不错。 但昨晚抓到的那四个外乡人跑了,跑进了棺材铺! 不过,外面还有一个…… …… “你不是法医吗?也算是警察了,说这种话?” “击溃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杀死他,而是给予绝望后的希望,再让他跌入更绝望的深渊。”闻酌语气平淡,“不是你说的么,夜晚的他们有之前死亡的记忆。” “还是不够狠,最好的报复不是直接屠杀,而是猫捉老鼠一样,一次吃一顿,吃饱就够了,剩下的要留到后面。” “今晚的猫已经抓住了一只老鼠,戏弄够了,也吃饱了,其余卑劣不堪的老鼠就会产生劫后余生的庆幸,可是很快就会提起一口气,明晚会森*晚*整*理轮到谁呢?我吗?他吗?还是我的儿子?” “等你开始享受狩猎的快感,这场游戏于你而言就不再是折磨,而是对这些人的无上惩罚。” 顶着鲁向南躯壳的温乔久久没说话,半晌,她才用这具肥胖的身体咧出一个僵硬的笑:“老鼠可比他们可爱多了。” 她顿了顿,又说:“能跟他在一起,你果然不正常。” “什……” 闻酌刚说一个字,就看见席问归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只是看过去一眼,温乔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肥胖油腻的身体贴在闻酌身侧,他动都没动,耳边传来了一道女音,阴凉、尖锐。 “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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