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直冲冲地跑进了许琛的怀里,环住他的腰,委屈地开口:“哥哥,他们在故意冤枉我!” 许琛一时推不开他,转头看了一眼沐礼的脸色,还是先安抚他道:“怎么了?” “他们……”许年指着初则,似乎是想解释,但被初则匆匆截断了话语。 “许先生,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好好地给小羽上了课,小羽的小叔叔看见我走出了房间,就拽着我想和我说话,被我拒绝了,所以他就生气地将我推在地上。” 初则眼里含着泪,脑门上也确实有个磕碰到的印迹,看上去摔得还不轻。 许琛听他说完,虽然是将抱着自己的许年拉开,但难免还是开口替他说话:“年年他一般不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说的倒也没错,许年的身体不好是车祸后就留下的病根子,有时候若是情绪激动了,还少不了到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 许琛和沐礼结婚的那会,许年正巧住了很久的院,因为许父许母原本也是不同意的,所以等两人偷偷领完了结婚证,许年才知晓了这件事情。 而后又是大病一场。 许父许母早就在这些年看清了,许年是喜欢许琛的,碍于对许年的亏欠,他们心里想要亲儿子和养子在一起,奈何许琛一直不愿意。 为此,许琛也没少被知情人骂生性凉薄、忘恩负义之类的话。 可即便这样,许琛也不愿意。 “当时我就在房门外,目睹了全程,初老师说得话的确是真的。”兰屿开口。 翡向南也接应道:“我当时坐在沙发上,也看到了。” 一下子多了两个证人的初则更有底气了,“真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只是负责教授小羽课程,也不是平白无故来受欺负的。” 许年急得有点咳嗽,但一时想不到如何辩驳,转头看向了站在三人另一侧的云舒,“云舒!你当时也在,你替我作证!” “我作证,我根本没看到年年故意去推初老师,初老师是不是自己没站稳才……”云舒走过来扶住他,说话时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许琛,看上去像是信誓旦旦的样子。 可落到许琛眼里,只想起那个不愉快的早上来,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 许年还以为自己也有作证的人,安下神来,脊背刚挺直些,下一秒许琛就开口问他:“年年,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年睁大双眼看向他,有些不可置信,“哥哥,连你也怀疑我……” 许年眼里含泪,看得许琛也动容了。 这时,一直呆在房间里的小羽也跑了出来,“小叔叔,我都看见了,明明就是你推的初老师,不要再撒谎了!” 这下,似乎事态都明朗了起来,孰是孰非显而易见了。 “年年,你去给初老师道个歉。”许琛刚要去扶他,却被他拂开了手。 “我说了我没做!”许年倔强地盯着许琛,语气带着些遏制不住的恼怒。 “许年。”许琛喊出全名的时候,大家看过来的目光都变得谨慎起来,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许年已经很久没有被他这样叫过全名,他一向是跟着爸妈叫自己“年年”,显得两兄弟格外亲昵。 上一次被这样严肃地喊,还是在十七岁的时候,许年因为处理不好同学关系,所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意去上学。 那天,许琛找到钥匙进了房间,神情格外吓人,将校服扔在了他的床上。 “许年,”许琛并没有动手将他从床上拖起来,“为什么逃学?你也学坏了是不是?” 许年即便窝在被子里,也能听出他生气了,所以闷着声开口:“我不愿意去,班里总有人欺负我。” 许琛眉头更皱了,“欺负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爸妈?” 许年眼里挂着泪探出头,脸色红得不正常,“他们总是嘲笑我,最近越来越猖狂了,还打了我。” 最后是许琛抱着他送去了医院,因为他受了伤自己憋着,发起了高烧。 等许年住了半个月的院,爸妈来接他回家的时候,告诉他:“年年,你哥哥将欺负你的那群浑小子揍了一顿,还把他们举报给了Omega保护协会,这群坏小子停课几个月接受教育去了。” 许年焦急地问:“哥哥揍他们了?哥哥没受到惩罚吧?” 许母笑着抚慰他:“家里这点小事都平不了了?以后你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告诉哥哥,哥哥解决不了的还有爸爸妈妈呢,知道吗?” 许年点点头,回到学校在高年级的人群里看到许琛那挺拔帅气的身影时,只觉得他就是自己阴暗人生里的救世主。 许年回过神来,看着许琛站在沐礼身旁,看向自己的目光全是责怪。 现在,救世主是属于沐礼的了。 “许年,这么多年,家里将你宠成这样,所以你还没长大吗?” 许琛想到和沐礼结婚后这么长时间,许年一直在自己面前说了沐礼多少坏话,虽然自己从未信过,却也一直容忍了。 说出的话显然是伤人的,许年终究也没发火,只是一言不发地在众人的注视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关门前咳嗽了两声,许琛想到许年那孱弱多病的身体,若是真气出好歹,自己又得被爸妈责怪。 因为不顾反对和沐礼结了婚的缘故,爸妈本就十分不满意了,许琛也是为了让沐礼好过一点,才不得不稳住许年。 “我去看看他吧,你帮年年跟初老师道个歉吧。”许琛拍了拍沐礼的肩。 云舒却拦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脚步,“许先生,我和年年相处得还不错,还是我来劝吧,毕竟你刚惹他生了气。” 许琛对上云舒的视线,想到刚刚他也是唯一帮着许年说谎的那一个,心里对云舒的不喜愈发明显。 “你去吧。”沐礼替许琛开了口。 云舒上了楼敲响许年锁着的门,“年年,是我,让我进来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轻易就进了许年的房间。 屋内漆黑一片,许年一边擦泪一边打开终端,“一定是沐礼让他们故意诬陷我的!我要立马告诉爸妈!” 云舒心下一惊,他刚刚站在楼下,就想到许年会不会一气之下就将秘密泄漏出去,果真是这样。 “年年。”云舒出声唤他,如愿以偿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拨打通话的手指不自觉放下了。 “云舒,刚刚只有你帮我讲话,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许年哭着抱了上来。 云舒承担住他的重量,先是出言安抚:“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许年忿忿地点头,“这个初则怎么这样坏,明明是自己摔伤的,我只是经过看了一下而已啊!” “但是,年年你不觉得这样的场面很熟悉吗……” 许年依旧理直气壮,“什么熟悉?” 他说着,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正是这样对待沐礼的,下意识有些心虚,“我也没这么过分啊,我只是想给他找点麻烦……” “你没少在伯父伯母面前说沐礼的坏话吧?”云舒继续讲:“难怪他们对沐礼总是冷淡的,被人误解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他看似在感慨,实则全是有心说给许年听的。 许年想要反驳的话噎住了,他说的倒也没错,被误解的感觉的确糟心。 但要让他共情沐礼,是不可能的。 “我要给爸妈打电话……”他终于想起要做的事情来。 “你要告状吗?现在大家都不相信你没有推初老师,证人那么多呢。”云舒拉住他的手。 “不是!我要告诉他们小羽不是哥哥亲生的。”许年一时气急说出口。 云舒惊讶地张大嘴巴,“小羽不是亲生的?所以你一直在用这个秘密威胁沐先生?难怪他被你欺负了,也从不说什么呢……” “年年,那这样你更不能将这个秘密轻易说出去了。”云舒拉住他的手臂,提醒道。 “为什么?”许年转过头来,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他。 “你想,原本你一直握着这个把柄,所以你才能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们,一旦这个把柄没了,那样的话……”云舒故意没将话说完。 许年自己也意识过来,“那样我就没办法再威胁他了。” “而且,伯父伯母即便是知道了小羽不是亲生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生气,和许先生断绝关系,那你卡在中间,以后不是也来不了家里了吗?” “说不定沐礼反而更加舒坦了呢?既不用小心翼翼地对待伯父伯母,也不用再忍受你随意欺负他。” 许年落入了他的逻辑里,只觉得云舒说得句句在理。 “那……那我还是不能说啊……”许年忧愁地看向了云舒。 “当然了。”云舒肯定地回答。 “难道我就要忍下这口气吗?”许年有些不满。 云舒揽住他的肩安抚,“这个初则欺负你,你也欺负回去不就好了,这还不容易吗?我帮你。” “云舒,你真好。你算是我交到的第二个真心的朋友了。”许年擦了擦泪,算是被哄好了。 云舒听到他这样说,笑了笑问他:“第一个是谁?” “哥哥。”许年轻声答。 “只可惜,后来一切都变了,他成了我的哥哥。” 云舒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生了什……” 话还未问完,许年就苦笑着岔开了话题。
第31章 真绿茶危机9 夜晚,云舒躺在床上,发觉身体开始发热,本身清明的思绪也混乱起来。这几天光顾着照顾小羽、应付许年,让他忘记自己的发情期就快要到了。 或许是之前被注射药剂研究身体的副作用,上一次发/情/期他就感觉无法控制自己,这次似乎更明显了。 云舒强撑着起身,想在房间里找一支抑制剂,但因为当初收拾行李时被翡向南打断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抑制剂忘记装进行李箱了。 浑身涌上的躁意让云舒开始喘息,信息素的味道也逐渐弥漫到整个房间。 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让云舒想到,既然是由翡向南引起的疏忽,那就让始作俑者自己来解决好了。 他先前在接受训练时,就曾被关在小黑屋里,不提供抑制剂,自己硬生生捱过整个发/情/期。 那种感觉,就像是上千只噬人的虫蚁爬满整个身体,一点一点蚕食掉他的意志,偶尔会有人进来灌营养剂,而后他的意识又会清明一些,感受着身体的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云舒咬破自己的手指,痛感让他暂时有了点行动力。 夜已深了,整个别墅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他推开大门,冷风灌进单薄的睡衣里,耳边听见脚步踩过草地的窸窣,那样清晰,视线却模糊不清,满眼都是街道上建筑物的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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