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清楚洛臾对于两人的价值后,他更是肆无忌惮地巧用洛臾这步棋强势进攻。 莫尔斯面不改色的沉思了片刻,祭出风暮染这步棋来牵制洛臾的同时给对面施压。 风暮染身上穿着白色病号服,被关在用铁门封死的病房里。 这间病房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是令人绝望的纯白之色,甚至连屋顶的灯都是嵌入式的,没有一丁点阴影。 白炽灯惨白的强光让任何一点儿暗影都无处遁形,更别提有其他颜色的东西出现了。 屋内除了风暮染的呼吸声,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如果仔细听,甚至都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细胞代谢的声音,睫毛落在地上的声音,眨眼睛的声音…… 风暮染把可能会发出声音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大脑短暂地分散注意力后,当他再一次乍然看见这入眼的白色时,好不容易被平稳下来的呼吸再一次乱了。 他闭了闭眼,双手试着拍了拍,终于有了一点儿响声,就这点儿响声,甚至也让他惊了一跳。 这样的拍手他也说不上来持续了多久,毕竟再这样的环境里,连声音和颜色都没有,更不要说静下心来去计算时间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像个真正的精神病一样做着奇怪的事情,仿佛是对外面那群自诩“正常人”的败类的一种肯定。 风暮染再也压不住自己愈渐暴躁的情绪,他开始疯狂的扯掉床单被套,把手边能抄起来的东西都仍在地上。人为干涉这造出来的星星点点的阴影并没有让他感觉好一点,甚至进一步刺激到了他脆弱的神经。 风暮染那双时常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癫狂,他走到墙边,双手扒在墙面上疯狂的抓着墙,直到双手的指尖被抓破渗出血,他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笑来。 斑斑血迹印在墙上,被惨白的墙面映衬地十分刺眼,但在风暮染眼中要舒服的多。他用鲜血在墙上作画,让本就可怖的房间更加诡异森然。 一整面墙上画着同一个人的脸,那是一张英气飒然的男人的脸,看他英俊的面容,就知画他的人有多用心。 一张张脸,神态各异,却均为一人。 风暮染体力不支,他扶着墙,额头抵着那张红线勾勒的脸,低声抽泣。 “我只是喜欢男人就有错吗?我只是喜欢他啊,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放我出去啊!” “妈,求求你,放我出去……” “季北辰,救我,救救我啊……” 唐戎蹙起眉头,风暮染的情况很不妙,但是眼下的局势,一旦他们撤回风暮染这一步棋的盯梢,他们就会处于下风。 “莫尔斯。”唐戎默默喊了一声,并未有后话。 莫尔斯余光瞥了他一眼,了然收回视线,撤回相,转而支援风暮染,威胁对方的车,也算是一步好棋,但是这一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减轻了风暮染的压力。 小丑莫尔斯一点也不甘示弱,立马上车摆脱了牵制,莫尔斯紧追其后,上马挡住车的去路,并且再一步上兵彻底封锁了H线。 几招险棋杀伐对弈下来,莫尔斯这边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是小丑莫尔斯紧接着就上兵拦截了唐戎这枚王后对于马的支援,形势再一次不相上下。 但是莫尔斯杀伐果断,提前走出宋岐南这步棋去攻击小丑莫尔斯,却被对方的后棋阻断攻势,陷入危机。 宋岐南在幽暗的丛林里拼命奔跑,原以为自己甩掉了身后之人时,一个长发女子的头从树枝上垂下,身后长长的蛇尾卷在树干上。 “老师,你要去哪里啊?都说了你永远都逃不出去。”女孩儿咧嘴一笑,蛇尾指向他身后,“你看,他们都来了,他们就在你身后,不不不……他们不止在你的身后,他们无处不在。宋老师,你逃不掉的,你只要一天不属于我,就休想逃出这里半步。” 湿冷的气息缠绕在他耳边,一阵凉意从他的后脊梁直窜而上,树林里到处都是发着红光的眼睛,密密麻麻地从黑暗之处凝视着他,一句句恶毒的话就像诅咒一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罩在其中,脱不得身。 [你不是老师吗?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社会的败类,教育界的渣滓,这种垃圾怎么还不去死!] [快抓了他,让他一辈子都呆在监狱,吃一辈子牢饭。] …… 宋岐南双手捂住耳朵靠在树上,身体无力地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越界,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学生的事情,我没有骚扰学生,不是那样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一张生着獠牙的青铜鬼面具贴在他面前,“如果当初你乖乖听我的话,这些事情本来我都可以帮你摆平的,可是你也太不识好歹了,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暧昧黏腻的语气让宋岐南忍不住恶心起来,他厉声道:“你身为教导主任,诱|奸学生,你才是最不得好死的败类!你才是社会的渣滓!我跟你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蛇女从他身侧探出脑袋,“我那么喜欢老师,可是老师却因为这件事故意疏远我,要不是你那天不接我的电话,我也不会被教导主任凌|虐。” “我……”宋岐南痛苦地抓着头发面容扭曲道,“我没想到,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还要缠着你,你怕因为我断了你的前程,毁了你的名声是不是?”蛇女贴近他的耳边,“可是老师,我只不过是喜欢你啊,你就对我避之如蛇蝎,真是太伤人了。” “我是老师,我不能越界,学生出现行为偏差的时候,我要尽我的职责做好矫正工作,在你的情绪没有冷静下来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甚至还会刺激到你,我是怕你因此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宋岐南将脸埋在膝头痛哭起来,“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会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你……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是老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那些家长还不是不领你的情,不承你的义?”教导主任依旧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晃荡,“宋岐南,我原本好心好意想解你的困,可是你却上报我骚扰你,结果你看,我安然无恙,你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都是你应得的。”
第47章 怪诞马戏团:夺命小丑 宋岐南猛地抬起头, 怒目圆瞪,“若不是你禽兽不如地侵犯了她,还故意将我的头发塞到她手里, 故意用她的手机发了虚假信息, 会发生这一切吗?你以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学生会放过你吗?你该死!你该死无全尸, 死无葬身之地!” 宋岐南的双目赤红,浓郁的杀意蔓延开来, 藏在黑暗的眼睛愈发兴奋地说起恶毒的诅咒,想继续催发四溢的杀气, 好作为自己的养料。 [行为不端, 品德败坏, 枉为人师。] [据说被他侵犯的女生就是他班上的学生,他也真是下得去手。] [可不是嘛,那个女生死得可惨了, 从楼上被扔下来, 没有当场死亡, 那得受多大的痛苦啊。] [好在女生在死之前抓住了他的头发, 留下了证据。] [我朋友是法医,当时尸检的时候, 据说那尸体上没一处好地方, 真是个禽兽。] [没想到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私下就是个衣冠禽兽, 真恶心。] [这种人赶紧实施物理阉割吧。] …… “哈哈哈, 老师,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蛇女掩嘴笑了笑, 阴鸷的双目射出几份报复的意味, 仿佛看宋岐南越是难受她就越是爽快, “可惜呀,后悔也没用,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就该你受着。” 宋岐南知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开始旖旎扭曲起来,倏然间似乎又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 他愣了愣神,眼前熟悉的面孔确实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他平日里授课方式新颖,和学生相处起来没什么架子,有时候甚至还会请他们喝奶茶吃烧烤,偶尔和班上的男生开开黑,一个班关系都很好。 “你们是相信老师的对吧?”宋岐南绝望的眼神中挣扎出一丝期望来,如同藕断丝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想拼命地拉住。 但往往,一旦人们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一件事上,无异于断了所有的后路,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铆足了劲拿自己充当钻头试图撞出一条路来。 可结果往往是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那一张张冷漠的脸,鄙夷的目光,嗤之以鼻的态度,即使什么也不说,也足以浇灭宋岐南重新燃起的最后一丝火苗。 他仰起头嘶吼起来,满腔的恨意和恶念一瞬间扑灭了他仅存的一点善意,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嘴角却浮出一丝叫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不好! 唐戎心里一沉,这三个人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他们的命运都由整盘棋来决定,并不是他们意志足够坚定就能冲破桎梏。 前半局因为他本身水平不够,所以全权交给了莫尔斯,后半局他也学着走上两步。 眼下的局势他们明显落于下风,小丑莫尔斯可以前后不顾地随意落子,但他们为了那三个人还要瞻前顾后,所以这样的局面也是意料之中的。 现在只有一种情况能让两边不分输赢,留下棋盘上的尽可能多的棋子。 那就是和棋。 但唐戎并不抱多大希望,以他们两个人的个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是最终只剩下孤王被迫和棋,这两个人也能想方设法分出胜负,更不要说场上还有这么些棋子。 如果棋盘上只有他们三个,他倒是能豁得出去,和莫尔斯一样不要命地在棋盘上厮杀。但是洛臾,宋岐南,风暮染,这三个人让一向冷淡漠然的唐戎有了软肋,有了牵绊,他必须顾忌他们的性命。 以前唐戎无牵无挂,就算身边有临安,也没有什么机会让他有为了临安畏首畏尾。 两个莫尔斯的斗争都到了火候,原本应该坐镇后方的莫尔斯已经亲征上前线厮杀了,一连五步,吞下对方三元大将。 但是小丑莫尔斯丝毫没有紧张之色,依旧四平八稳地支着脑袋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可是他手上的棋子可是一步也没有退让,反而因为莫尔斯的强势攻击,他的棋路变得更加刁钻,几次差点就将了莫尔斯的军。 好在莫尔斯的棋路诡谲莫测,即使是小丑莫尔斯也有些摸不清他的套路,唐戎就算是只安静的呆在场上看他们来回换子硝烟滚滚的对弈,也是相当过瘾的。但问题是他还要照顾到那三个人的死活,所以还要审时度势,恰到好处地帮助莫尔斯照顾到后路,把控住个中平衡。 几个回合下来,唐戎感觉自己的国际象棋水平瞬间提升,加上渐渐地他和莫尔斯有了默契,基本上走一步棋,就能摸清彼此的意图。
140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