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道:“我听说昨晚已经烧到了启南境内,怎么防火线没起作用?” “夏天降雨少,秋冬季植被就比往年要干燥,再加上部分树木油脂多,火势蔓延起来就很迅速。”丰成煜答,“光靠防火隔离带确实有些吃力了,今天凌晨已经挖了防火沟,使用人工降雨,现在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当地政府处理滞后,响应不够快。”老爷子说,“不知道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丰成煜说:“都是无人区,暂未发现人员伤亡,不过消防员和参与救灾的军人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另外有不少野生动物伤亡,还有一些受惊后往启南山区流窜。” 桌子对面的林教授道:“我记得那里有不少重点保护动物。” 丰成煜回答母亲:“已知登记的就有50种。” 秦宝知道丰成煜称为联盟议员后一直致力于促进环保与动保的完善,模糊地知道他主张“以疏代堵”,就像之前在春山保护区划出公众滑雪场那样。听到这里他还能勉强听得懂,等他们再聊起其它的内容他就云里雾里了。 一群联盟政界与商界的人士聊起天,直叫人想打瞌睡。 秦宝默默吃菜,注意力被丰成煜放在桌面的一只手上。 那手很大,肤色白皙骨节分明,手指非常修长,很性感。 手腕上仍戴着那块深蓝色的、功能变态的腕表,衬衣的袖口干净整洁,不似上次见面那样随意地挽起来,而是扣得服帖。 几年不见,更成熟了。 禁欲感朴面而来。 令人想把他……弄乱。 秦宝脸上刚褪去的温度又热起来了,于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小宝怎么喝闷酒?”外婆是一直关注着亲孙的,慈爱地提议,“喝醉的话头会痛的,让人给你换饮料吧。” 说着就要叫人,丰成煜抢先一步道:“我来。”他接过新杯子,转头问秦宝,语气温和,“想喝什么?” 桌上的人便又再次盯着他们了。 秦宝有些不自在:“不用了,我喝酒就好,不想喝饮料。” “好。”丰成煜便拿过他的酒杯,重新替他满上。 “谢谢。”秦宝接了。 两人指尖相触,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秦宝别开脸,没多久将这一杯也一饮而尽。 餐桌上的话题还在继续,已经来到了外公今年新拍出的一幅画上,那画被邻国首富以天价买了去,外公有意将卖画所得作为善款用以火灾后替动物们重建家园。 外公以前也做慈善,但从来没有这么大手笔,平常秦宝也没见他怎么关心野生动物。 丰成煜站起来举杯致谢,外公还把脸笑成了一朵花:“见外了,我们这些老人现在做不了什么,也就只能在这些方面尽点绵薄之力,希望灾区尽快恢复如常,也希望你一切顺利。” 众人一齐举杯,连秦老爷子也笑呵呵的。 秦宝再喝了一杯,余光瞥见丰成煜喉结滚动,冰凉的液体顺着动作咽下,竟然好像燥了自己的喉。 秦宝今天不是没有准备的。 不喜欢被人钓着,有一些话他预备了几年,打算趁这一次要开门见山地甩出去。 这个人对丰楚说不打算找未成年,如果谁要追他,就得等成年了再说,意欲不明。这个人不主动,却每次都给回应,总送一些莫名其妙,不署名却指代感强烈的花。 所以,所有的这些到底是有意无意? 如果无意,能不能别这样不远不近地钓着人。 如果有意……现在他已经成年了,到底是需要走程序,还是可以直接谈? 宴会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作为主角,秦宝忽然感觉好没意思,有点闷,便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丰成煜低声问:“去哪?” 就像随时都被关注着似的,秦宝怔了怔:“吹风。” * 来到室外,秦宝找了一处无人的阳台。 那股若有似无的Alpha气息淡去了,呼吸着十一月底冰冷的空气,心里的焦躁感觉也平息了不少。 他拿出一支烟点了,轻轻咬破爆珠,再深深地吸上一口。 “宝哥。” 背后有人喊。 单一可也偷溜了出来,冷着张故作成熟的脸,这回她终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长睫毛,两只眼睛的假睫毛像扇子似的,夸张到能直接上秀场。 “我哥今早让给你的。”单一可摸出张纸,“刚我爸在,不好直接给你。” 秦宝接过来一看,是张摩托车锦标赛的门票。 可以啊单一鸣。 “你哥人呢?” “他在外边转了一圈,见这里人多和我爸闹起来不好看,你又没有空,他就先走了。” 所以还是来了吗? 秦宝满意地将门票揣进口袋,打算一会儿给单一鸣回电话,对单一可说:“谢了。” 单一可却不走:“宝哥,还有没有烟?给我一根。” 秦宝:“没有。” 单一可也不强求:“切。”还翻个白眼,“你也和那些大人一样了。” 秦宝才不管小鬼的想法,自顾自意倚着石栏杆继续眺望远方,单一鸣不在,他就算不能替单一鸣做个好榜样,也该勉强像个哥哥。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一些,树木与建筑上都堆了薄薄的一层雪。 一支烟刚抽到一半,身边就又来人了,秦宝以为又是单一可来讨烟,烦躁地转过去,谁知来人竟然是丰成煜。 丰成煜站在他旁边:“我还以为你不会抽烟。” 他怎么也出来了? 秦宝的心跳不争气地漏掉一拍,丰成煜就似笑非笑地问:“不怕爷爷看到?” 如果说刚才的丰成煜成熟得很陌生,那么现在的丰成煜就恢复成了那个送来一大箱太妃糖逗弄他的人,那个每次都匿名送花的闷骚的人。 又开始钓了。 秦宝见招拆招,微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雾:“抽烟……爷爷管不着了。我成年了,当然想抽就抽了。” 钓嘛,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丰成煜却一点也不显生分,伸手从他手里夺下烟,直接把烟头按在石栏的积雪上:“心情不好?” 烟灭了,被扔进了垃圾桶,白雪上留下一小块痕迹。 秦宝忽然有点恼:“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又不是我的Alpha。” 要管,至少有点名正言顺的身份,这样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丰成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你的耳朵为什么红了?” 秦宝明知不可上当,面上还是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烧得比刚才要厉害得多。他下意识摸了耳朵,看到丰成煜戏谑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诓他的。 他暴躁道:“我才没有。” 丰成煜就背靠石栏,低低笑出了声,胸腔都在震动:“没有,要不要去那边照照镜子?” 不远处就是走廊。 走廊的墙壁上并列着一排装饰用的小圆镜,只要秦宝走过去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能把谎言拆穿得彻底。 他才不去。 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很成熟,却在对方面前一再降智。 这个家伙还真是两面派,当着那些长辈一套,背着又是一套。 腹诽归腹诽,再暴露下去就连底裤都没有了,秦宝干脆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我酒喝多了就上脸行不行?” 话一出口简直想吞回去。 因为丰成煜下一句更超过:“刚才为什么一直看我?” 而他脱口而出的是:“我才没有一直看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没谈呢,他们这对话就像打情骂俏似的,小学鸡到秦宝都不知道要怎么接。 他真恼了:“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丰成煜理所当然地答道:“我的确是在看你。” 丰成煜答得好自然,好正经,好像只是承认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如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允许这样越界的关系。 甚至,他还抬手碰了下秦宝的脸:“你成年了。” 秦宝:“……” 是啊,成年了,那又怎么样? 总不可能还真要我来追你? 正欲说下一句,忽然来了个服务生:“小秦先生,刚有人给您送来一份生日礼物,我帮您放楼下了。” 秦宝:“是谁送的?人呢?” 这个时间了,谁还会送礼物来? 来人回答:“已经走了,是个长得挺高的Alpha,留名说是许棠舟。” 秦宝若有所思,他猜到送礼物的人是谁了,许棠舟说自己来不了,会请他哥哥把礼物带来。对方可能是不想打扰,所以才送了东西就走。 来人又说:“另外,老爷子请您准备回去切蛋糕。” 老爷子和外公掰头举办生日宴,虽然在秦宝的配合下获得了胜利,并答应一切从简,但是仍然憋着一口气要做得漂亮,叫人订制了巨大的三层蛋糕。 秦宝得回去听众人唱生日歌,吹蜡烛,把浮夸的蛋糕切了,这场宴会的高潮才算真正来临。 他转头,发现丰成煜正看着自己,眼神有点暗。 正觉得奇怪,便听丰成煜说:“我们进去吧。” 秦宝:“嗯。”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和丰成煜一起进去,但对方已经迈开腿,他要是不跟上去的话,显得就像他怕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忘了说因剧情发展需要避不开,一些章节的进展在《小行星》番外里写过的,之后我会写这本的免费番外送给大家~
第22章 他们走进了那条走廊。 服务生不见了踪影, 秦宝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和丰成煜并排走着。 他是想要主动出击, 但对方那种胜券在握的态度却让他牙痒。 丰成煜太傲慢了, 如果彼此都有意思, 凭什么就非得让他来做那个主动的人呢? 灯光昏暗,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而行使得走廊显得逼仄。 两边都是包厢, 墙壁上悬挂小圆镜,镜面将壁灯的光芒反射,氛围静谧而暧昧。走廊很长, 除了他们的脚步声, 秦宝还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与自己的心跳。 独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Alpha的信息素变得明显了,水仙的香气刺激了秦宝的感官,让他后颈的腺体有些鼓胀发烫。 今天吸阻断剂了吗? 秦先生有提醒过, 但从一大早开始秦宝就非常忙碌,换衣服、做造型、拍照,然后是接待宾客, 好像的确是忘记了。 Alpha的信息素持续发散,水仙的香气像是一把小钩子, 让秦宝顿了下脚步,呼吸也粗重起来。 他被影响了。 这信息素的作用好不讲道理。 秦宝想起邹玖冬提过的话, 说契合度高的话就会被吸引, 他对丰成煜的信息素这么敏感, 难道也是因为他们有不低的契合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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