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松不紧的握着方向盘,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车流。 “小宝今年十四了吧?” “十五。” “转眼就长大了。怎么会想起去做模特的?” “追逐梦想不是很好?”林教授说,“说明他不甘愿做温室里的花朵,要做敢于直面风雨的坚强小树苗。” 丰教授从后视镜里看向丰成煜:“当然是很好的,就是孩子小,怕外面世界太复杂,万一将来真有缘分,事业上还是得有人多帮他把把关。” 丰成煜冷淡地撇开眼,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林教授不赞成地说:“小宝至少不飙车,我看他就乖得很。”
第3章 说是抄近路,但秦宝抵达宴会现场还是花了半小时。 见到他好胳膊好腿的来了,等待在门口的单一鸣只感觉腿一软,后背出汗:“哥,我的宝哥,拜托你下次别这么玩我。” “你怕什么?摔了也是摔我。” 少年摘下头盔,轻轻甩来一个眼刀。那张白皙的脸泛着生动的红,热出的汗水挂在额角,说不出的生动。 单一鸣半晌憋出三个字:“犯法的!” 把头盔和钥匙扔给单一鸣,人也下了车。 秦宝不以为意:“我一会儿就去自首行了吧。” 他站在那儿,不比单一鸣矮多少,头发乱糟糟的,白T恤后背也被汗湿了一片,张嘴就问:“给我带的衣服呢?” “在楼上,我帮你开了个房间。”单一鸣回答,随后重点补充道,“秦宝,你以后不准随便骑我车。” 秦宝有点不耐烦了:“少废话。你那车笨重得要死,要不是赶时间送我我都不要。” 虽然是宴会后门,但因客人多,仍然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担心被熟人撞见自己这副邋遢样,秦宝没废话,让单一鸣直接带路去房间。 半途上遇到了单一鸣的妹妹单一可。 单一可含着棒棒糖,不忘给秦宝报信:“宝哥,秦叔叔在找你呢。” “好。” 单一可又说:“我告诉他你房间号了。” 单一鸣:“……” 秦宝回答:“我谢谢你啊。” 也不知道是哪边的间谍。 这家伙刚满十二岁,也是个Alpha,刚进入腺体发育阶段,大概是个傻的。 “不客气。”她穿着花裙子,蝴蝶一样围着秦宝转,“宝哥你化妆了吗,挺好看的,假睫毛好自然,我最近在学化妆,链接给我一个?” 三人刷卡进了房间,秦宝把背包扔在地上,开始脱衣服:“睫毛链接没有,实在想要你找我妈去。” 单一可说:“秦叔叔不是和你妈妈离婚了吗?我看荣阿姨今天没来啊。” 小妹一如既往地在秦宝雷区蹦迪。 他转过头来,后槽牙已经咬紧了:“单一鸣。” 少年初长成,脱下衣服能看见肩膀比儿时宽了不少,腰部劲瘦,胸膛覆盖薄薄的一层肌肉。 单一鸣“哎”了声,伸手遮住妹妹的眼睛,自觉道:“我马上带她滚。” 单一可不明白:“哥你干嘛?” 单一鸣把人往外拖。 “AO授受不亲。” “啊?宝哥有什么关系?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三个人小时候每年的暑假游泳课都一起上。 “……现在不准看了。”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单一鸣翻白眼,“总之不准看了。” 两人快速消失在门口,秦宝怔了怔反应过来他们在避什么。在秀场穿脱衣服习惯了,什么性别的人都有,他甚至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分化真麻烦,他撕开后颈的腺体贴,想着,连单一可都开始AO有别了。 单一鸣给他带来的礼服就放在床尾。 正正经经的西服套装,还有一个黑色领结。 秦宝洗完澡,认命地摘下耳钉,以防万一还用粉底遮了小臂和脚踝的刺青,再把洗干净一次性染发剂的头发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接着,他穿好衬衫、西服套装,将衬衫领口扣至最高,再系上了领结。 一层一层叠加,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要扮演一个乖乖牌。 秦先生可能是掐着时间来的。 进门后看他这副样子,秦先生本来有一肚子教训的话也咽了回去:“准备好了没有?” 没再提他撕护照的事。 “好了。”秦宝说,“爷爷在哪里?” 秦先生:“在外面和客人说话,刚提到你。你这回一个人出国的事,我是替你瞒着的,下次不能再这么冒失的往外面跑了。今天爷爷生日,什么都顺着他一点,一会儿让他说两句也没关系,别动不动耍小脾气。” 秦宝:“知道。” 秦先生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关心道:“腺体贴换了吗?” 秦宝:“换了。” “阻断剂呢?有没有带?” “带了。” 秦先生还是不放心:“宴会上人多,你要不先吸两口?” 秦宝无语:“爸,我没那么脆弱。” 父子俩进了电梯。 秦宝身高已逼近父亲,这几年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还总是为了秦宝走秀的事情吵架,每次见面秦先生都对秦宝“前卫”的穿着打扮有意见,两人难得能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话。 秦先生见他穿得这么规矩,这么乖,心软成了一滩泥。 虽然做模特当明星不是什么好出路,但这孩子才多大,娇生惯养的,还这么能吃苦耐劳,这么有志气地往高处爬,秦先生不是不心疼的。 于是秦先生温和地问:“这次一个人出去,也没人在旁边帮你打点,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 领结让秦宝感觉束缚。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没有卢哥在耳朵旁边叨叨还清静些,他的话特别多。” 号称儒雅细致的秦先生闭了嘴:“……” * 宴会厅宾朋满座,热闹非凡,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士都在这里露面。 秦老爷子两鬓斑白,精神矍铄,虽然因旧时腿伤年轻时就柱了拐杖,但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那体态就是现在从背后看也几乎和年轻人无异。 待秦宝到了身边,老爷子便乐呵呵地将他介绍给贵宾,说:“成绩不太好,上补习班来晚了。” 秦宝:“……” 他成绩不是顶尖的, 可是也用不着上补习班,最多因为工作耽误课程请老师定期开小灶。哪知道单一鸣替他找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他脸上一阵阵发热。 单一鸣在哪? 他用目光搜寻,决定将其暗杀。 顶着宾客们“慈爱”的目光陪爷爷应酬着,秦宝足站了半小时才终于以尿遁脱身。 二楼,一群狐朋狗友早就翘首以盼。 秦宝刚瘫在沙发上,他们就一窝蜂地围上来,捏腿的捏腿,捶肩的捶肩。 “好久不见啊大超模,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 “宝哥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下回走秀带我去吧!我给你当助理!” “宝哥宝哥,你在圈子里面混,能不能帮我要JOJO的手机号?” 的确是很久没有和这群人见面。 好像是上高中以后,就有些渐行渐远了,毕竟这一个个的Alpha都背负家族使命,不像普通人那么自由,不是去了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就是去了强A云集的训练所。 再加上大家渐渐地分化完成,性别观念变得清晰,一群Alpha不能像以前那样带着秦宝没日没夜地厮混。 这次聚会是长辈们的社交场合,也是给大家松口气的乐园。 秦宝进入模特行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带他们去秀场,近距离欣赏那些不会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Omega。一见到他,这群青春期的Alpha都如摩拳擦掌,仿佛提前进入了求偶期。 “要到人家的手机号你能干嘛?”秦宝好奇地问,“人家是英法混血,你外语那么烂,打电话是能和人家说英文还是法文?” 那人叫途逸森,部队家庭出身,自己是出名的文盲。 途逸森也不恼:“我这么帅,只用说hello i love you,I have muscles,do you want look look不就完了?” 秦宝:“好好好,丢人丢到国外是吧?” 众人一阵哄笑。 正说着单一可挤了进来,她当间谍当上瘾,忙不迭大声汇报:“丰家的人来了!” 现场莫名地安静一瞬。 丰家,那可是重量级贵宾。 联盟成立时丰家是开国元勋,时过境迁,几百年过去了,如今的丰家依然在联盟占据重要的权势地位。 联盟权势盘根错节,丰家的根系深深扎入其中,好似一坐不显山露水的庞然大物,牢牢握着联盟命脉。不夸张地说,他们家若有一天就是接过联盟最高权柄,也不会有人感到意外。 丰家老爷子生前和秦老爷子是拜把子兄弟,有过命的交情。 丰老爷子有三个孩子,长子并未从政,和长媳同在大学任教,长女与次子倒是都走了仕途,只不过均在外地任职。因此,丰老爷子故去后两家少有走动,但种场合他们是一定会出现的。 “丰家啊……” “他们也来了吗?是不是能看见元帅?” “废话,前面那个不是么。” 众人纷纷走去栏杆处往下看。 在二楼说话,其实下面听不见,但他们还是不自觉放低了音量,只敢窃窃私语。 下方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开来,给那一行人留出好宽敞的一条通道。 走在最前方的那位中年男性Alpha是全国人民都熟悉的,常在新闻上露面,虽气质不如年轻时与他的机甲征战四方那般狠厉,却依旧是不怒自威。他旁边的那位女性Alpha则较他还要年长一些,也是国防新闻里的常客,面容约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如今丰家掌权的姐弟俩。 途逸森悄悄问:“最右边那个是谁啊?” 一个发小回答:“是丰家老大啊,丰教授嘛,单一鸣还上他老婆的课呢,就挽着他那个,是吧单一鸣?” 单一鸣点点头,目光落在丰教授夫妻俩身侧的年轻人身上。 有人问他:“那这两口子旁边的那个Alpha,是他儿子?” 单一鸣也注意到了那个人,微微眯起眼睛。 太显眼了。 没人不在注意他。 半晌,单一鸣摇摇头:“我没见过,不确定,但应该就是了。以前听教林教授说她儿子很小就被送出去留学。” 能走在那个位置的,自然是丰家长孙。 单一可趴在栏杆上听哥哥们说话,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蓦地睁大:“啊!丰教授的儿子,那不就是宝哥的——” 未等她说完,单一鸣就赏了她一记爆栗:“小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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