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不快但确实要比先前一点点看回忆要快得多。 顾子云的成绩在期中考试后仍旧平平甚至缓慢地下滑,姝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两人依旧没有开口对话,顾子云常常半夜睡不着觉,也不愿在床上躺着,而是长久地坐在书桌前侧头看着窗外。 姝昇则是坐在一旁高高的老旧衣柜上,不注意那一身破旧的衣裳快要与衣柜融为一体。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隔壁的顾母屋内响起,房间不隔音,顾子云能听得很清。 这个点顾母当顾子云已经熟睡,快速接通电话后贴着耳朵,压低声音微弱地喊着谁。 电话那头伴随着电流滋滋啦啦后回应到,是顾父。 五个月未曾联系的顾父终于给家里打了电话。 顾母的声音断断续续,只听清大致的。 “他们还没找到我……怎么样……有没有钱。” “子云呢……” “……不……回来……” “你们……离……住在这。” 电流戛然而止,顾母像是又等了半小时在没有电话打来才息了声音。 顾子云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姝昇没动,有粘稠的东西流下来,滑到地上吧嗒吧嗒。 白天,无事发生的顾母,不说不问的顾子云,房间里,开始喜欢欣赏手里几乎全浑浊扇子的姝昇。 再一次电话打来,这次没说上两句,就被打断,顾父让顾母尽快带顾子云离开这里。 白天顾母难以启齿,顾子云吃完早饭后,轻松地说道:“妈,我们在这等爸回来好吗?我们哪里都不去。” 顾母愣住,继而抬手捂住脸闷声哭出来,哭到喘不上气来,顾子云走过去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帮她顺气。 “让爸不用再躲,我们一家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欠什么努力还就行。”顾子云劝慰着,手上不轻不重地抚着。 顾母摇头,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还不清的还不清,是爸妈拖累了你,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是因为欠着巨款的父母导致成绩下滑无心学业,老师一遍遍地劝说都无法挽回的结果。 顾子云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耐心地帮目前顺气。 “子云啊,时间还早,这次考试不行,下学期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你的底子不差,之前也一直能稳拿北方大学的现在放松心态就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事可以找父母或者老师商量。” “顾子云,你要是不听课可不可以坐在后面,挡着我看老师的提板了。” “子云你……顾子云你要这样。” “为什么不能好好提升一下,有学生反馈你上课不学甚至影响他人学习的事情,注意影响啊……” “子云,你好好学就行,家里还有妈妈……” 顾子云仍旧静静地听着,然后按着自己的选择做,一道道的质问开始繁衍粘在顾子云的身上,快要把他埋没。 “顾子云,要不要逃。”姝昇终于开口,是让顾子云逃,“小生可以帮你,带你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顾子云从满是空白试题的书桌前直起身:“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姝昇沉默,道:“你不怨小生,这一切也许都是小生带来的。” “不会是你,这些都是必然的。”顾子云说话有些磕磕绊绊,他整整一周都没怎么开口,再次出声还有些惊奇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 “鬼才信。” “你不就是。” “伶牙俐齿。“ 顾子云笑笑,再次趴在桌子上:“说说话真好,我真以为你再不说话,是不是我的运势不好导致的。” “你不该这样。”姝昇抽出湿哒哒的扇子,即便它难受的要死,姝昇倒是一直没扔掉。 “那我应该怎样呢?”顾子云埋在厚重的资料里,黑色的碎发压在薄薄的纸上,盖住黑色的字,“似乎所有人认为我合该待人接物恰到好处,尊师敬友,成绩拔尖。” “现下也绝不是你如今这般。”姝昇抖落折扇溢出的水,这次竟有些发干的迹象,扇面蒸腾些雾,可窥见些许白。 时间翻到跨年的春末,三四个黑色服装的人找上门来几次,说是来拿钱的,父亲不在那就父债子偿。 顾母低声下气凑着家里仅剩的钱,一两次还好,后面就开始砸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用以警告,报警没用。 “不走吗?”姝昇再次问道。 “不走,等爸爸回来,我们再回千鹤村。”顾子云说。 千鹤村什么电子设备都没有,有的只是山清水秀,与世无争的村民和体弱多病但善良可爱的儿时玩伴。 那群人再次找上门,顾子云这次出去阻拦,他们要带母亲走,看见顾子云说也是不错的货,顾母哭喊着就要跪下。 顾子云倒是冷静,手里捏着初中买的美工刀抵在脖子的动脉上,逼迫对面的人。 他们只当孩子太小平时看得电视剧太多,竟学会以死相逼实则只是耍花枪的假把式。 锋利的刀片飞速划过,几乎没有痛感,只有红色的东西飞舞到那群人的身上脸上,妈妈身上也沾了些,顾子云来不及帮顾母挡。 有些眼前发黑,顾母的尖叫声穿破顾子云的耳膜后就消失不见,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姝昇的脸还有漫天飞舞的纸张。 “你怎么也不爱惜自己一点,也罢,从此也见不到小生,小生也懒得管,爱怎样就怎样吧。” 冰凉的像是心口含着一块化不开的冰,剜开骨头藏在里面,汲取宿主的体温又反馈给宿主渴望温度的欲求。 这件事在邻居帮忙报警,市里终于重视开始保护起来顾子云一家才勉强结束。 顾子云奇迹般在失去那么多血后还能好好活着,一周后就能安然无恙的下床。 比较奇怪的时那帮人跟出现时一样走得也干净后来也在没有人找过来。 桃树疯狂抽出最后的枝沉甸甸地坠着果实。 顾子云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散发光的琉璃珠子,时间一到就失去光芒回归河岸上最普通不过的圆润石子一般。 他常常自言自语些什么又戛然而止。 努力到大雨过后,又在蝉鸣里接到来自菏泽的一份录取通知书,顾子云不再等待未归家的父亲,和母亲说罢就提前去了菏泽。 空荡荡的背包搭在顾子云的肩上,在车站等到班车,挤进人群,消失在汽车尾气中。 画面模糊,然后还是剧烈抖动坍塌。 “怎么了怎么了。”朱清舟不稳地晃动,魑当个杆子稳住朱清舟。 “正常的回忆坍缩,看完以后这个世界就没有东西维持就会开始崩坏,按理说是在半个时辰之后,今天怎么这么出师不利!姝昇这个倒霉鬼。”魑吐槽道。 “要尽快找到触点,崩坏前我们赶在那个回忆点就能就回来姝昇,如果找不到就只能提前结束崩坏。” 这个朱清舟不问也知道,杀死对方就能提前结束。 可是太过突如其来的变化,到底什么样的存在才是触点,会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朱清舟脑子里飞速略过刚刚那些场面。 ---- 进入完结倒计第十章
第69章 曾经出现过的 锋利的记忆碎片划过朱清舟的脸侧割出细小的伤痕,不多时便泅出血丝来,但不足以影响到朱清舟思考。 魑见状把朱清舟拉到怀里护着,伤口治好,抬手遮住朱清舟的脸,任由自己的手背被喇开再快速愈合。 朱清舟一下进到密闭的空间,适才的压力骤然降低,只有安静的狭小空间保护着自己,很安心。 他握着魑的手,轻轻向上抬了抬:“魑,我想再看看那边的记忆涡流,刚刚脑海里闪过一丝片段,似乎在那边能找到,我们去那边好好瞧瞧。” “好。”魑应下,发力向右侧飞去,“如果有确定的可以同我说,我取来可以试一试,有三次机会。” “嗯!”朱清舟珍重的捏捏魑的时候,打起十二分认真去审视刚刚看到的异常点。 画面是熟悉的,先前看过,是子云哥和姝昇的对话,发生在那群讨要高利债人之前。 顾子云在椅子上端坐着,姝昇把玩着那个不断淌水的扇子。 “如何?”魑问道。 朱清舟有些不确定地指指顾子云胸口前:“我记得子云哥身前是有一个他爸爸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小怀表,他很喜欢一直不离开身,回忆里现在还在身上,但是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我猜想可能是这个?” “宿主有时候是会把触点放在和自己相关的人或物身上。”魑预备要取过。 “如果!如果……要是错了呢会怎样?”朱清舟担忧地从魑的手心里透过指缝注视着魑。 魑二话不说就取来那个怀表,捏诀吐言把怀表送到一方小小的透明空间里。 震荡的空间稳定下来,回忆不再破碎成片,而是静止地停留在原地,上面的人物无声地动作。 朱清舟喜上眉俏:“魑!我们是不是成功了!” “不对!清舟,不管一会儿发出什么声响不要从我怀里出来,我说好了你再出来。”魑飞速摁住朱清舟的头又往怀里塞了塞。 “哎?”朱清舟听到极静的一瞬继而什么爆裂开来,许许多多细密的东西破空而来,顺着气流在这个空间流窜,因为在魑怀里,朱清舟很清晰地感受到魑受伤忍痛的哼声。 他无措地抓紧顾子云的衣襟,魑还有余力分出间隙来拍拍朱清舟的脑袋表示无事。 “我就说你没用,我哥跟着你只会受罪吧。”祝烽突然出现,一层金光罩在朱清舟和魑的身边,狂舞的碎片只能撞在外层粉碎成沫,散在空间里。 魑没放开朱清舟,祝烽上手去扒拉:“还不快点松开,想捂死我哥吗?你这混蛋这么歹毒?!” 受伤的魑怎么能抵得过元气满血的祝烽,被推搡出去,还没站稳脚跟,后肩被人扶住,魑快速转身想要劈开来人的手却被禁锢在原地,一股强劲的力量从肩膀传输到自己体内。 顾不得感谢来人,魑立马接收转换身后这股力量对自己的伤口进行治疗。 朱清舟离开了魑身边,来不及问自家弟弟怎么会来这里就要跑到魑身边。 转身看到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这次那人身着烟紫色衣衫,头发松松用一节竹枝挽着,眉宇英武不失貌美——曾经找过祝烽的。 祝烽看到后来的人,啧了一声,白眼来不及收回,安抚朱清舟:“哥,不用担心,那个人力量很强,有他在,那货就算剩半条命都能完好无缺救回来的。” 朱清舟终于松下一口气,还没问什么祝烽就感叹道:“还好哥你有好好拿着我给你的符,这才赶到,也算来得及时。” “小烽,你一走就没有消息,打电话发信息也一直不回,事情解决了吗?”朱清舟对魑放下心来关怀地上下观察着祝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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