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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们的系统，是用念力维护的？” 宋褪一惊，“你怎么又知道了？！” 谢时晏耸耸肩，“猜的。” “你——”宋褪指着谢时晏，气得脑瓜子嗡嗡的，“你到底找沈默做什么？” “哦，他不是你们老大吗，我的爱人身体出了点问题，他应该有办法。”谢时晏摊开手，平静地说道。 听到陈辞川的身体出问题，宋褪一阵紧张，“陈辞川那货怎么了？！” “别担心，只是带了一点点病毒。” “不可能，时间管理者的身体可以说是百毒不侵，除非是他与生俱来，从娘胎里带——”宋褪怔住，他看着谢时晏的脸色，心沉得厉害。 “能救吗？”谢时晏轻声问。 “救不了。”宋褪茫然地摇了摇头，“就算局长来了也没办法。”
第104章 你曾因我而死 “吱呀——” 陈辞川赤着脚，胸前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而谢时晏眼疾手快地切断了和宋褪的联络，近乎慌乱地看着一脸漠然的陈辞川。 “早就认识我？” “不仅认识我，还认识沈默？” “不止认识沈默，还能联系上我老师？” “谢时晏，你到底是谁？” 面对陈辞川一连串的问题，谢时晏拧着眉头，愣是一声都不敢吭，只看着陈辞川赤裸的双脚道，“你……先回去休息。” 陈辞川笑了一声，“若不是我醒来听到，你还要瞒我多久。” “陈辞川……”谢时晏敛着眉头，低垂下眼帘，“我没想瞒你，只是——” 谢时晏苦笑一声，只是那段记忆太苦了，苦到只有我自己记得就好了。 “只是什么？”陈辞川步步紧逼，仰头看着谢时晏，目光凛冽，两个人近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谢时晏，我们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 倏地，谢时晏将陈辞川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低下头，嗅着属于陈辞川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他说，“你曾因我而死。” 你曾因我而死。 六个字生生地震痛着谢时晏，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的伤疤，哪怕如今，陈辞川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在他怀里，这道伤疤仍旧如影随形，再没有痊愈的可能性。 蝴蝶飞不过沧海，飞蛾葬身火海，谢时晏站在愧疚中仰望着他的神祇。 陈辞川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落在谢时晏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一拍，“谢时晏，都过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都过去了，将曾经的伤痛揭过。 可是怎么过去呢？ 谢时晏过不去。 他轻轻地捧起陈辞川的脸颊，爱人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狼狈的自己，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怀中的人只是僵硬一瞬，便将主动权交给了谢时晏。 爱，在心底如糖块慢慢地化开，可还是让苦涩占据了上风。 一吻结束，谢时晏的手落在陈辞川的头顶，脸色苍白，“那些记忆，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陈辞川的眼眶微红，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谢时晏，人是没办法脱离自己的宿命的，即便我把曾经都忘记了，可是现在，谢时晏，我仍旧站在你面前，还要继续走我的路。所以——” 陈辞川顿了顿，抬眸看向谢时晏深邃的眼睛，“我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的指尖停留在谢时晏的胸口，心上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秤砣，让他喘不上气来，“和你这颗没了踪影的心脏有关系，是吗？” 谢时晏抓着陈辞川的手点了点头，“我没得选。” “谢时晏，你一定是笨蛋。”陈辞川的眼眶更红了，连带着鼻尖都染上了一层绯红，他小心翼翼地摸向谢时晏的胸口，轻声问道，“疼不疼。” 一点都不疼。 甚至还没有失去你时的万分之一疼。 谢时晏摇了摇头，俯身吻了吻陈辞川的眼角，“我会保护你直到我的生命终结，就算你被流放又如何，陈辞川，你们的那位局长只要还想要他们的管理系统，他就不敢动你半分。” 陈辞川一怔，“什么意思？” “你以为管理系统是如何运作的？当初若不是我的心脏，那个系统早就崩溃了。”谢时晏紧紧握着陈辞川的手，认真地解释着。 “陈辞川，我知道你忘了我，但是无所谓，你每次任务一定是我在的这个世界，我知道你会杀死我，可我能见到你了，还有比这更让我开心的事情吗，或许我的确如你所说是个笨蛋，但为我这种怪物而死的你，真的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吗。”
第105章 哪怕有天不在这个世上 可陈辞川此时此刻似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语言功能，他怔怔地望着谢时晏，这个他杀死了九十九次的男人，如今正站在他面前，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爱意。 他一字未提爱，可他句句都是爱。 陈辞川想起谢时晏一次次以“他的男人”自居，想起他们少得可怜的拥吻，想起那一个个温暖和坚定地怀抱。 陈辞川倏地后退一步，“谢时晏，你是不是爱我。” 陈辞川感情迟钝，可他真的不是笨蛋。 爱意已经这么明显，如果他再什么都感觉不到，那就真的罪无可赦。 谢时晏愣怔了一秒，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唇边挽起一抹苦涩，“陈辞川，我对你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又何必画地为牢，只为了见到你。” 是啊，若是没有爱，又怎会背负下所有，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谢时晏记得所有的事情。 可他遗忘了一切的爱人，一次又一次夺走了他鲜活的生命。 陈辞川不会去想，只有见到他的那一刻，谢时晏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在活着。 陈辞川慢慢地扬起唇角，“谢时晏，我想我对你的感情倒也算不上清白。” 他抓住谢时晏的衣领，将其拉进自己，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唇齿之间，是谢时晏的温度。 当一吻结束，谢时晏定定地看着陈辞川，“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现在吗？”陈辞川以拳抵唇，笑得像一只狐狸，“大概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伴侣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谢时晏竟然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毫无指望地爱着，却在这一天得到了回应。 可此时此刻，他却连触碰都不敢。 他的喉结微动，看着陈辞川的目光格外执着，他说，“说了这句话，就不能反悔了。” “我从未对自己的决定后悔过。”陈辞川笑得更开，对谢时晏眼底的惊涛骇浪视而不见，他勾住谢时晏的脖子，“谢时晏，你的担心不会实现的，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哪怕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 陈辞川松开谢时晏，退了几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时晏，按耐下心底蔓延开来的惶恐，“谢时晏，你说这种话，是忍心留下我守寡吗？” 谢时晏一怔，旋即笑开，坚定果断地摇了摇头，“怎么舍得。” 他好不容易抓在手心里的爱人，怎么舍得留他一人。 可他的时间，就如祁宇博士所说，没有多少了。 或许在以前，他还能继续期盼着下一次。 可是这一次之后，他们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谢时晏什么也没有说，所有的苦楚尽数吞进腹中。 在谢时晏的怀抱之中，陈辞川缓缓地低垂下眼帘，眼底泛滥的血色渐渐褪去，他浑身闹腾的血液也趋于平静。 陈辞川知道，他的爱意胜过了想要杀死谢时晏的本能，单凭这一份克制，他知道，谢时晏身上的病毒，有救了，温云娇，也有救了。 入夜，陈辞川独身一人来到了祁宇博士的房间门口，门扉虚掩着，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 陈辞川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正正好对上祁宇疲倦的双眼，他见到陈辞川毫不意外，更像是刻意地在等着他。 没等陈辞川说明来意，祁宇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第106章 自由意志不死 祁宇沉稳的声音，如同千斤重的秤砣，落在陈辞川的心上，他并未给陈辞川开口的机会，只低声地说着事实，“Glutton在他的身体里太久了，久到已经无法用现有的技术分离。” “哪怕有对症的药剂？”陈辞川淡声问道。 “哪怕你是God的变异体，是Glutton的克星。”祁宇的一句话，熄灭了陈辞川所有的希望。 陈辞川低着头，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有多久可以活？” “不出意外，下一次发作大约是在一个星期后，之后你就可以数日子了。”祁宇别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实如此，我们谁都没有办法。” 陈辞川僵硬地弯起唇角，眸光闪烁，他说，“你们都可以放弃他，但是我不行。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博士，我们走了。” “万事小心。”祁宇看着陈辞川的背影沉声道。 “哈。”陈辞川回过头，定定地看着祁宇，“博士，你还记得于叔吗？他被斩下的头颅被高高的悬挂而起，地下城死了，自由意志不死。我只与他相处短短里面，可他的自由意志扎根在我的灵魂中。如果这次我没有回来，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反抗者出现，直到推倒谢晋的统治。” “其他国家的领导都形同虚设，只有联合政府，如日中天。革命一定会流血牺牲，就算我们牺牲，没有人记得我们的名字，有些事情，也是一定要做的，这是宿命。” 祁宇说到底只是文人，他从未想过自己做救世主，救天下于水火，可他的信念和陈辞川一般，不忍看这世界处于水深火热，人们的灵魂扼于牢笼。他看着陈辞川，如同看着一个英勇的战士。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目光送这个少年远去。 宁小花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带回了外面的情报，可这情报，已若枯草，Tl病毒用意想不到的速度泛滥成灾，基地在丧尸横生，占据每一个街头巷尾。 曾经生机勃勃的城市化为荒芜，暗红色的血迹鬼魅一般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陈辞川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神色淡然地走在路上，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站在他身边的谢时晏，一身军装，如同守卫一般，寸步不离。 而两旁的丧尸看见了二人，竟然没有冲上来的架势，有的状若无物地啃食着腐烂的血肉，有的空洞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了害怕的神色，远远的躲在一旁，有的则是瘫在一旁，目送着两人的离开，发出低低地嘶吼声。 “有什么计划吗？”陈辞川不着声色地问道。 谢时晏拍了拍身后的背包，“暂时不能用祁宇给的解药，那家伙不知道会造出什么怪物出来，这些丧尸现在不是敌人，是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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