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往前飞了两下, 而后直直下坠,被风枕眠接住。 “小阿晏?”风枕眠慌了,“你怎么了小阿晏!” “没什么。”灵淡淡开口,“灵力消耗过度了,让他休息会就行。” 风枕眠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晏清放回虚空戒,一抬头,又看见了赫尔斯一脸复杂的表情。 “你认识我?”风枕眠终于是有空关心正事。 “装什么。”赫尔斯嗤了一声,“以为换个发色我就不认识你了?” 不等风枕眠开口,就听见赫尔斯冷冰冰的声音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风不渡。” - 被风枕眠推出来以后,米利尔和伊洛刚好撞到了门口的约瑟维。 “你怎么在这?”米利尔微微有些惊讶。 她是知道学院默许了此次行动,但也没想到约瑟维会在这里守着。 “和灵老师一起来的。”约瑟维看了眼两人身上的伤,“先离开这里吧。” “可风枕眠还在里面……”伊洛回头看着城堡紧闭的大门,眸中满是担忧,“我们得回去救他。” 那人的反应还真是快,每次都能提前把同伴推出来。 “不行,不能留他一个人……”伊洛正想回去,但被约瑟维拦住了。 “灵老师已经进去了,不必担心。”约瑟维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凯娅和卢迪克护送弗伊莱回塔亚城,我们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伊洛脸上还沾着血污,听到这话抬起头,有些疑惑,“别的事?” 还能有什么事? “还记得在落霞小镇,凯娅他们说曾经掉到过一个地宫吗?” 伊洛有点印象,“记得。那不是那个镇长弄出来的吗?” “算是吧。”约瑟维说:“镇长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本事。准确来说,那个地宫是他背后的黑袍人弄出来的。” “你就不能说重点?”米利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她的衣服被红光划破了好几条口子,脸上也满是血污,“小学弟,你是教廷的,消息应该不会如此闭塞吧?” 她又掏出根棒棒糖塞进嘴里,“造神会,听过这个组织吗?” – 赫尔斯喊出“风不渡”这个名字后,空气忽然安静了。 风枕眠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成那位前辈了? 各种疑惑在脑海中更迭,风枕眠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答案,然而赫尔斯笃定了他在装傻。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赫尔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处理着伤口,“以前你是她学长,现在她是你老师。” 说着,赫尔斯没忍住笑了一下,“我说刚刚要杀你的时候,灵怎么一副要把我活剐了的泼妇样。” “你这嘴要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缝上。”灵一向没什么表情,对待这个多年未见,勉强能称得上一句旧相识的血族,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风枕眠只觉得自己更懵了。 他试图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我是风不渡?” 赫尔斯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不过那血色的眸子里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你又在装什么傻? “灵老师是风不渡的学妹?”风枕眠脑子混乱得不行,“你和灵老师认识,还很熟?你们俩有一段过往?” 说完风枕眠觉得自己猜得很对。 难怪这俩见面时打得要死要活的,普通的老朋友怎么会这么打招呼。 这俩肯定是有一段! “你在恶心谁?”赫尔斯这嘴和机关枪似的,叭叭叭一顿输出,“还有人不知道灵是你的事业毒唯吗?” 说着,他又打量了风枕眠一番,“现在才中阶,肯定没少被灵操练吧?” 风枕眠:…… 风枕眠想起了灵之前的种种,表情有些诡异。 他朝人投去和目光,却发现灵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样,正端着杯子喝着水。 “老师……”风枕眠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求证,“是这样吗?” “你觉得我是风不渡前辈,所以才对我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从入学到现在,灵还真不止一次要求过他要得第一。 风枕眠还怀疑过好几次这人是不是有什么TOP癌。但转念一想,学院里有天赋的学生也不少,怎么就独独要求他要得第一? 感情是把他和那位半步成神的前辈画上了等号。 “你本来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灵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的地方。 风枕眠抿抿唇,试图辩解,“可我……”应该不是风不渡吧?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赫尔斯打断了。 “行了,你那点破事有什么好聊的。”他起身,抓着风枕眠的衣服后领将人拖走,“咱们还有点事要解决一下。” 灵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长剑蠢蠢欲动,“你想干什么?” “我和你学长的事,你操什么心?”赫尔斯睨了她一眼,“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风枕眠被赫尔斯拖着去了那间画室,他揉了揉脖颈,“灵老师和风不渡前辈,真的只是学长学妹吗?” “我哪知道。”赫尔斯看他,“你们的私事,问我干嘛?” 风枕眠皱眉,“我不是……” “行了,你俩没什么关系。”赫尔斯又打断了他,“灵以剑入道,算个剑痴。” 他拉长了声音,“哦,不对。应该说她是个有TOP癌的剑痴。她只喜欢她的剑,只不过你的剑术刚好比她强了那么点,所以成了她偶像。” 居然还真有TOP癌。 风枕眠面无表情地想着,又开口反驳,“我真不是风……” “说正事。”赫尔斯再次打断了他,“你小子本来就欠我个人情,现在还把我老婆放跑了。” 赫尔斯捏了捏指节,“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 这话槽点太多,风枕眠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什么你老婆。”风枕眠还惦记着给了他一百万定金的首富大人,“那是别人老婆。” “风不渡!”赫尔斯瞪他,“你是不是想打架!” 此时此刻,风枕眠忽然理解了弗伊莱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我叫风枕眠。” “行吧,风枕眠。”赫尔斯嘴角抽了抽,“什么臭毛病。” “我不管你为什么放走弗伊莱,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他看着风枕眠,“现在是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赫尔斯压根没给风枕眠拒绝的机会,直接开了口,“我要弗伊莱想起前世的记忆。” “你这要求,挺难为人啊。” 寻找前世记忆这种要求,就算是让混沌境的修士来说都是难事。 而风枕眠只是个合道境。 “我知道你做得到。”赫尔斯盯着他,又强调了一次,“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风不渡欠你的人情关我风枕眠什么事! 风枕眠一阵无语,但面前这人他打不过,只能先应着,“做确实能做,但前世已经是前世了,就算想起来又能怎样?” 风枕眠还是挺认可弗伊莱的说法的。 “只要他想起来,就一定会和我在一起。”赫尔斯很自信,“他只是不记得我了而已……” 赫尔斯忽然有些落寞。 这间屋子也没什么光,高傲的血族亲王站在那一幅幅画中,低垂着眸子看向面前的画,“斯狄安……” 可能是赫尔斯这模样实在是太可怜,风枕眠还真生出几分不忍。 他盯着赫尔斯的侧颜,忍不住想到:他是不是也该给赫尔斯一个机会? “让我帮忙,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吧?”风枕眠开口,“你和斯狄安之间,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很好奇,一段能让血族念念不忘,甚至痴缠百年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我和斯狄安,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提起斯狄安,赫尔斯眸子里明显多了光,“想当年——” 这次终于轮到风枕眠打断赫尔斯,“你还是闭嘴吧。” 这讲故事的能力,他听个开头就没欲望继续听下去了。 “我自己看。”风枕眠抬手,指尖落在赫尔斯的眉心。 赫尔斯皱了皱眉,到底还是闭上了眼睛,任由风枕眠探入识海。 晏清还在沉睡,没了不听话的小精灵陪伴,风枕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光团闭上眼睛。 …… 赫尔斯和斯狄安的相遇,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得上糟糕。 好几百年前的西方还是纪录片里的那种中世纪画风,不过因为战争,世界灰扑扑的。 而这时的赫尔斯,还是个血脉尚未觉醒,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他蜷缩在小巷的角落里,身上脏兮兮的,看上去像只被饿了很久,瘦骨嶙峋的幼猫。 “啧,又是你。”一个黄毛走近,看见赫尔斯时满脸晦气,“居然还没死,你这乞丐命挺硬啊。” 如今战火纷飞,世道将倾。 活着都成了人们的奢望,公平正义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存续。 为了活下去,人类不择手段。 “你好像很失望?”此时赫尔斯的眸色还不是血色,而是一种很浅的灰色。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失明了。 “呵……”黄毛长得五大三粗的,和瘦弱的赫尔斯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妥妥三七开。 黄毛三拳下去,赫尔斯过上头七。 “你挺嚣张啊。”黄毛抓着赫尔斯的衣领,他的衣服本就破烂,被这么一拉扯,当即就划出一个大口。 衣服底下,是赫尔斯瘦骨嶙峋的身体。 “听说你又去偷了贝蒂的食物。”黄毛拍了拍他的脸,“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如今这个世道,烧杀抢掠都是常事,但赫尔斯没有那个本事。 想活下去,就只能去偷。 赫尔斯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接下来会对自己一阵拳打脚踢,打完以后又骂骂咧咧地离开。 只是…… 赫尔斯按了按自己几乎瘪下去的肚子,以及那几块几乎凸出来的肋骨。 他还能扛到这黄毛打完的时候吗? 赫尔斯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 死就死吧。 赫尔斯面无表情地想着,与其这么艰难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黄毛的拳打脚踢,果真如想象中那般落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传来,赫尔斯没忍住发出声痛呼,黄毛倒是打得更起劲了。 “唔……” 猛然间,赫尔斯感觉有一脚踢得特别狠,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踢错位, 疼,实在是太疼了。 赫尔斯脑子越来越沉,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 黄毛的动作却愈发狠厉,甚至觉得在这小巷子里施展不开拳脚,竟是拽着赫尔斯的手臂,像拖垃圾一样把人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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