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回抱住了风枕眠。 他被风枕眠推出去的时候心都凉了,看到风枕眠回来, 心才落回去。 此刻抱着怀中的人, 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晏清。”风枕眠忽然叫他,“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坏很坏,而且对你很不好, 你会不会难过?” 晏清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但只要是你,是什么样的你都行。” 除非, 风枕眠不再是风枕眠。 听到这话,风枕眠好像明白了晏清最后那一句“你不是他了”的意义。 “不会再发生了。”他说:“这种事,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他不会让自己变成那副模样,也不会让晏清落到那副境地。 晏清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艾尔尼斯的污染源被成功镇压,风枕眠休息了两天, 又准备离开。 院长很是苦恼,“你就不能再多留两天吗?” 怎么这个学生似有似无的? “有什么事吗?”风枕眠问。 艾尔尼斯的老师已经教不了他了, 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院长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他这模样明显是心虚,风枕眠抱着胳膊,等待他开口。 “你现在,也算是艾尔尼斯的活招牌。”院长有些不好意思,“咱们学院虽然一天比一天好,但现在的学生还是有点少……所以,我用你当了下招牌。” 修士都是慕强的,没有什么是比一个圣阶巅峰的修士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风枕眠:…… 风枕眠嘴角抽了抽,“行吧。” 左右他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干,帮帮院长也不是不行。 但风枕眠没想到自己还真是块人字招牌,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学院门口,和各种慕名而来的修士合影。 黑心的院长为了养活一学院的老师同学,还在旁边放了个支付箱,拍一张照三个金币。 风枕眠当时就准备闹了,最后还是院长答应和他五五分才作罢。 “你不要金币吗?”院长见风枕眠没收,有些惊讶。 “留在学院里吧。”风枕眠说:“设一个,东方交换生闯祸专用赔偿基金,以后用的上。” 院长摸不着头脑,但钱在他这,他也没多问。 风枕眠在学院里呆了两个月,开头的一个星期一直在当人字招牌,后面则当起了免费的老师。 学院里很多学生都得到了他的指点,其中也包括灵。 “谢谢学长。”五百年的灵很符合自己剑痴的人设,对谁都冷冰冰硬邦邦的。 风枕眠摆摆手,至今仍不适应灵叫自己学长的画面。 “真好。”院长和景辞并肩站在阁楼上,看着现在欣欣向荣的学院,露出个笑容,“我的学院,越来越繁荣昌盛了。” 景辞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现在还不是你的学院,你只是个教导主任。” 院长嘴角一抽,很想和景辞打一架。 但他是个脆皮魔法师,和景辞这种皮糙肉厚的剑修打架太过吃亏,只能将那些脏话咽回去,“迟早是我的。” 等现在的院长退休,这学院就是他的了。 景辞没说话,只是说了句,“你是打算把风不渡留下来?” “我倒是想。”院长叹气,“可他一看就非池中物啊。” 留在艾尔尼斯,太委屈他了。 景辞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看着风枕眠离开的背影,“我还挺想把他带回青云宗的……” “别想了。”院长戳破他的想法,“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像闯荡江湖的狸花猫那样,隔三差五就会消失不见,然后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 景辞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什么。 另一边,风枕眠离开时的确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带着晏清转头朝着东方走去。 他们已经在西方走了百余年,也见证了此方世界的发展。 风枕眠想带晏清去东方看看。 晏清没什么意见,他站在风枕眠的剑上时,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剑起飞的瞬间,晏清发出了声不符合人设的尖锐爆鸣。 “啊啊啊啊啊——” 呼啸的风剐蹭着耳膜,晏清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流云从他身侧流过,脚下的土地离他万丈之远,偏偏御剑飞行的速度还很快。 恐惧在心口蔓延,晏清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填个不停。 他忍不住抱紧了风枕眠,然后听见那人低笑一声,声音随着风一起钻进自己的耳朵,“别怕,我在。” 那一刻,他好像又一次心动了。 东方的山河对晏清来说是一番别样的美景,他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其中,也少不了美食的诱惑。 “不知道为什么。”晏清吃着佛跳墙,嘀嘀咕咕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风枕眠夹菜的手一顿,“是吗?” 这里,是殿下某一世轮回的地方,晏清曾在这陪殿下走完了一世。 “或许,你上辈子来过这里吧。”风枕眠笑了笑,将话题引开。 晏清点点头,很快被风枕眠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在东方游历了几十年,看过了很多山山水水,以及不一样的人间苦难。 晏清还有些意犹未尽,但风枕眠又一次说要回去了。 “赫尔斯出事了。”风枕眠说:“我们得回去救他。” 晏清才刚醒,听到“赫尔斯”这个名字,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哦,是那个血族倒霉蛋。”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他怎么了?” “他被设计了。”风枕眠说:“战争才结束没多久,血族里还有很多势力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如果这时赫尔斯被杀,恐怕又会爆发新一轮战争。” 还没喘息过来的疮痍土地经受不住第二次炮火,好不容易看见希望的人们也扛不住又一轮的绝望。 那时但凡有一点污染出现,世界会被迅速侵占。 晏清点点头,将昨日买的桂花糕拿上,“那我们就继续去拯救世界吧!” 作为救世主唯一的搭档,他是不会拖后腿的! 另一边,西方某森林。 赫尔斯肩膀被银子弹贯穿,血流不止,他看着身后不断追击的一行人,难得生出几分厌烦。 因为斯狄安的缘故,他对人类总是多了几分容忍,那些血猎也不是第一次来围剿他了,但他始终没下死手。 “还是老话说的对。”赫尔斯轻嗤一声,脸上满是对自己以及对善良的嘲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非是遭到算计,他也不会身受重伤,还被追杀成这副模样。 “砰——” 又是一声枪响,背脊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赫尔斯差点双腿一软跪下去。 斯狄安死时曾给过他圣光祝福,这些人知道光明魔法无法伤害他,便偷偷给他下了禁药。 修为被那些药物压制,再加上血猎手中天生克制血族的银子弹,赫尔斯才变成了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 “该死……”银子弹对他的伤害实在太大,赫尔斯的速度越来越慢,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别想逃!”身后的血猎紧追不舍,“该死的血族,你今天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赫尔斯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也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停了下来。 身后追着他的血猎有三个,两男一女。最激动的是领头的那个男人,剩下一男一女都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领头男见赫尔斯停了下来,眸中满是警惕,他举起枪,再次朝着赫尔斯的心脏开了一枪。 “砰——” 子弹贴着赫尔斯的脖颈擦过,领头男眸中满是怒气,朝着女人吼道:“西塔,你干什么!” 叫西塔的女人眉头紧锁,手还紧紧握着领头男的枪身,“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领头男脸色难看,“我们这一次的目标,不就是杀了他吗?!他是血族亲王,只要杀了他……” “杀了他,血族群龙无首,然后在引发新一轮的灾难吗?”西塔音调拔高,气势丝毫不输领头男,“你难道想做人类的罪人吗?” 领头男被她吼得懵了一下,随即又咬着牙说:“那你想怎样?放过他?” “当然不可能。”西塔说:“血族伤我同胞无数,当然不可能这么放过他。” 她沉思片刻,说:“我们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通过挟持血族亲王,控制整个血族。” 现在纯血血族就剩下赫尔斯这一只,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好他。 领头男沉思片刻,点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还是掏出了银匕首,朝着赫尔斯走近,“不杀他,我给他放放血总行吧?” 这次西塔没有阻止,赫尔斯瘫坐在地上,看着朝自己走近的男人,眸子里一片冷漠。 他手腕轻轻转动,银白色的匕首发出冷冽的寒光,倒映在赫尔斯的眸子里。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格外刺耳,赫尔斯想反抗,却生不出半点力气,他本就受伤的肩膀再次血上加霜,意识也更加模糊。 领头男却犹不知足,再次挥起了刀。 匕首落下的瞬间,一只手轻飘飘止住了他的动作。 紧接着,一个散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朋友,以多欺少,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第二九二章 风枕眠御剑的速度很快, 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点。 他看着眼前的三个血猎,又看了看身后明显失血过多,快要嗝屁的赫尔斯, 皱了皱眉,“朋友, 你们有点不讲武德啊。” 赫尔斯会命中注定有这一难, 如果风枕眠没有出现,他会被这些血猎抓起来各种折磨。 这些人的确不会让他死, 但会让他生不如死。 仇恨在心中一点点积累,等到赫尔斯再也承受不住时,便会决堤。 到那时, 会出现两种结果—— 赫尔斯自杀, 血族开启新一轮夺权与对人类的迫害。 赫尔斯黑化,亲自毁灭这个斯狄安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世界。 两种结局都不是风枕眠想看到的,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 “你是谁?”领头男想抽回自己的手臂, 但没想到风枕眠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手上的力气却不小。 他的手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 根本抽不出来。 “我?”风枕眠笑了笑,“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罢了。” 他将领头男的手甩开, 看着那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被他的两个同伴扶起,嘴角微扬,“或许,你们想和我谈谈?” “我们和你能有什么好谈的?”西塔看着风枕眠,眼神冰冷, “你也是人类,为何要与血族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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