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上的一夜七次明明都是一笔带过的! “这说明我是个爱岗敬业的好演员。”风枕眠笑笑,抬手从晏清的一堆珍藏里抽出一本,“今晚我们演什么呢?” 他看着书上的内容,挑挑眉,“哦,矜贵小少爷和他那个来复仇的腹黑管家。” 晏清可谓是“饱读诗书”,光是听风枕眠那一句人物介绍,脑子里就涌现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剧情。 当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我觉得……”晏清按住风枕眠继续翻书的手,“我觉得你师兄说的对。” 他咬牙切齿,“一直在山里呆着也挺无聊的,我们需要出去走走。” 这话是曲清尧今早说的,不过曲清尧的原话是问风枕眠要不要下山历练。 当时风枕眠就悟了,知道曲清尧肯定是想洛伊伊了,又不好意思说明,于是用这种浅显的方式让大家帮帮他。 但晏清因为不想动,替他拒绝了。 现在听到精灵说这话,风枕眠实在是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好啊。” 他的确该下山去历练了,顺便再帮师兄追妻火葬场一下,也算功德一件。 晏清大概是没想到风枕眠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正揉着腰思考措辞,突然听到这话,他有些惊讶,“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风枕眠看着他笑,“我们下山走走。” 风枕眠答应的实在是太干脆利落,倒是给晏清整不会了。 他盯着风枕眠看了好一会,忽然抬手将风枕眠推倒,又一翻身跨坐在人腰上,“为什么忽然答应了?你有问题。” 精灵的头发很长,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同风枕眠黑色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他低下头,紫色的眸子带着些疑惑,“你是不是厌倦了?” 虽然晏清刚刚表现的很不适,但那些剧本也确实是他缠着风枕眠陪他演的。 一开始风枕眠还会因为那些大尺度的剧本有所抗拒,而他又拒绝不了晏清。 每次看见风枕眠露出那种为难又无奈的表情,晏清心中总是莫名满足—— 看,这人总是为他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 想到刚刚风枕眠干脆利落的答应,晏清脑子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就是厌倦了!”他前两天刚看了一个苦情小说,里面的主角因为七年之痒各种虐身虐心。 精灵的代入感很强,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风枕眠,你不能这样……” 他们都还没到七年呢! “你又在想什么?”风枕眠抬手将晏清的头发别到耳后,“我没有厌倦。” 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晏清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两眼,觉得这人应该没说谎。 “那今晚把这个剧本演了。”晏清说:“反正明天下山以后也演不了了。” 风枕眠挑挑眉,抬手扶住晏清的腰,“可是阿晏,你不是受不住了?” “谁说的!”晏清哼了一声,倒真有几分矜贵小少爷的感觉,“我强着呢。” 风枕眠还想劝劝他,但晏清根本不听,只要他一开口,精灵就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他,问他是不是厌倦了。 搞得风枕眠根本开不了口。 而在烛火熄灭以后,帷幕落下,晏清更是没看到风枕眠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独属于得逞后的愉悦。 …… “咱一定要这么突然吗?”卢迪克是一大早被风枕眠从被窝里薅出来的,他顶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睡眼稀松,“我好困。” 晏清为了证明风枕眠没有厌倦,昨晚努力了一晚上,现在窝在风枕眠怀里,根本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风枕眠美人在怀,自然也没空搭理卢迪克。 马车里安静极了,卢迪克视线就转一圈,风枕眠抱着晏清,米利尔靠在凯娅身上,只有伊洛和他一样形单影只—— 但社恐人伊洛根本不在意,甚至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时光。 卢迪克差点被气笑了,刚准备说话,风枕眠就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晏睡着了。”他低声说:“别吵醒他。” 卢迪克:…… 卢迪克用力磨了下后槽牙,“保护单身狗人人有责懂不懂!” 话是这样说,卢迪克还是闭上了嘴。 不过他天生话痨,根本忍受不了这样寂静的场景。 过了好一会,他实在是忍不住,掀开帘子去了外面。 曲清尧正在驾车,看见他出来,也没多说什么,“他们都睡着了?” “嗯。”卢迪克点头,“都挺困的。” 曲清尧往后看了眼,依旧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朝卢迪克开口道:“想不想体验一下东方的风土人情?” “嗯?”这话无疑勾起了卢迪克的兴趣,他看向曲清尧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苍蝇搓手似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尧哥,还是你懂我。” 曲清尧笑了笑,架着马车转了个方向。 风枕眠醒来时,他们已经在一个隐秘的小酒馆之中了。 他原本是不困的,但瞌睡这东西属实会传染,怀里晏清睡得太香,渐渐的,他也染上了困意。 “怎么来这了?”风枕眠打了个哈欠,还没醒神。 晏清这一路睡得很沉,此刻已经恢复了活力。他吸了吸鼻子,“这酒好香。” 空气被酒香填满,呼吸都带着醉意。 “带卢迪克见识一下东方的酒桌文化。”曲清尧笑了笑,朝风枕眠看去,“给他们这些西方人一点小小的东方震撼。” 之前在艾尔尼斯当交换生时,风枕眠已经用东方的白酒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不过酒桌文化倒是没给他们展示过。 “行啊。”风枕眠看着卢迪克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嘴角轻勾,“那,我们来玩行酒令吧。” 酒令是东方酒席上的一种助兴游戏,通常用来调节气氛。 卢迪克眼里写满了“我想玩”,其他几人没他那么情绪外溢,但明显也对这玩意很感兴趣。 就连晏清也不例外。 “一条龙、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啊六六六……”* 气氛很快就火热起来,大家都在情绪里,就连一向安静的伊洛都拿起了一旁的骰盅开始摇晃。 酒一杯杯下肚,风枕眠完全沉浸在行酒令的欢乐氛围里。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的曲清尧只是个傀儡替身。 真正的曲清尧静静坐在离他们不愿的地方,同风枕眠他们的热闹格格不入。 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曲清尧看着卢迪克喝到兴头上,不停拉着风枕眠一杯杯往下灌,长舒一口气。 他知道风枕眠的酒量,所以在酒里加了点东西。 不过他也不是要灌醉风枕眠。 曲清尧偏头看了眼旁边明显也兴奋起来的晏清,他的目的—— 是再当着风枕眠的面,让晏清死一次。
第二三七章 这个做法挺残忍, 对曲清尧来说也很困难。但这已经是曲清尧目前能想到的最好也最快的办法了。 在傀儡的不断劝说下,风枕眠喝下去的酒越来越多,到后面他已经不用杯子, 而是直接提着酒壶往下灌。 “眠眠……”晏清也喝了不少,他脑袋有些晕, 但还能保持清醒。 偏头瞧着风枕眠这喝法, 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别这么喝。” 就算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造啊! “没事。”风枕眠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递给晏清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控着量呢。” 至少,他不会让自己真的醉死过去。 “师兄他追妻火葬场, 需要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愁绪。”风枕眠嘀嘀咕咕说:“我这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 他同曲清尧的傀儡勾肩搭背,又开了两坛酒。 等酒局散场,已经是后半夜了。 桌上摆了不少酒坛子, 卢迪克和伊洛酒量不怎么行,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凯娅和米利尔没喝太多, 脑袋有些晕,但不怎么碍事。 晏清也喝了不少, 状态比凯娅还要差一点。 “走吧。”现在唯一清醒的,大概就是曲清尧的傀儡了。 他步履蹒跚的往前走了几步,俨然一副喝多了的模样。 风枕眠见状,没忍住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师兄, 还说自己能喝呢?都走不稳了。” 刚刚曲清尧非要证明自己酒量很好,不会喝醉, 不管风枕眠怎么劝都不听。 傀儡看了他一眼,继续“嘴硬”说:“我没醉!我还能走直线呢……” 他继续晃晃悠悠往前,还差点撞到一个路过的行人。 风枕眠笑得更大声了,那点男人之间的好胜心爆发,他手按在桌从椅子上跳了过去,“你那根本不是直线,我这才是直线!” 他自我感觉良好地走了个歪七八扭的直线,身后传来了凯娅的嘲笑声。 此刻,几人好像都变成了幼稚的小朋友,一个个争着比谁走的直线更直。 风枕眠坚定认为自己是最直的那个,刚准备让晏清来评评理,却是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 下一秒,一抹银白的剑光贴着他的脸擦了过去,风枕眠躲闪不及,脸上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眠眠!”晏清被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 还没等他朝风枕眠那边走去,那剑光又一次朝他袭来。 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晏清飞身躲过,身后藤蔓若隐若现,语气也冷了不少,“谁?”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人现在屋顶上,单手负剑,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因为背着光的缘故,大家只能看到他脸颊的轮廓——这人,带了面具。 “阁下。”晏清盯着他,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我似乎不认识你。” 好端端的,突然刺杀他作甚? 黑袍人,或者说曲清尧并没有和他们交谈的打算,他手腕一转,又一次挥剑朝晏清刺去。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捣乱,他还特意先解决了凯娅和米利尔。 至于风枕眠,则是被傀儡给拦住了。 “有刺客?”傀儡努力扮演醉汉,他拔出剑,直直朝风枕眠刺了过去,“呔!吃我一剑!” 风枕眠本来想过去帮晏清,奈何“曲清尧”不分敌我,竟是对着他下了手。 他一边躲,一边朝人嚷嚷说:“师兄!你认错了,那边才是刺客!” 怎么喝醉了还痛击队友呢? 傀儡的动作停住一瞬,盯着风枕眠仔细辨认。 风枕眠还以为“曲清尧”终于是发现了错误,松了口气,“你快让开,我要去帮……” 话还没说完,傀儡又一次挥剑朝他刺了过来。 “大胆妖怪!居然还敢变成师弟的模样迷惑我!” 傀儡自然是没喝醉,但他主人的命令便是拦住风枕眠,所以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今天也不可能让风枕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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