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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就是发生了。 诺亚没有牵很久，检查开始之后，他就自觉放开了手。 阿斯莫德走进检查仓，光线从头顶缓缓向下，扫过他身体的每一寸，诺亚站在桑德身边，偷瞄显示屏上面的数据。 糟糕，数据太多，哪个才是精神力指标啊…… 一串串数字令诺亚眼花缭乱，他正努力分辨，忽然看到某个区域红灯开始闪烁，同时发出了急促的滴滴声！ 诺亚吓了一跳，立刻看向桑德。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桑德表情严肃，观察了发出警报的数据，然后把目光转到阿斯莫德身上。看到他后颈上戴着的抑能环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 难怪这只雌虫的考察表现那么差劲，桑德本来还对他的卡利亚毕业生身份产生过怀疑，这下却一下子就想通了。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诺亚阁下，数据显示，您的雌侍精神力状态十分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发生暴|乱。” “您还没有对他进行过深度标记吗？” 这算是个隐私话题，诺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害羞，他实话实说：“我……我有用信息素安抚过。” 桑德说：“只是简单的信息素接触的话是不够的。” 他看着诺亚的眼睛，语气严肃了起来：“他现在需要的不只是信息素，阁下，身为雄主，您有对雌侍进行深度标记的义务。”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提供这方面的引导。” 诺亚看起来如此纯洁无暇，又是第一次纳雌侍，桑德甚至怀疑他对于这件事没有完整的认知。 “我明白，桑德先生……” 诺亚当然知道深度标记是什么意思，那和信息素安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信息素可以暂时安抚雌虫的精神力，但治标不治本，如果不进行深度标记，精神力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变得狂躁。要想完全解决精神力暴|乱，唯一的方法就是深度标记。 雄虫可以同时标记许多雌虫，雌虫一生中却只能接受一只雄虫的标记。一旦标记完成，被标记的雌虫将完全视为该雄虫的所有物，再也无法接受其他任何雄虫的信息素。 诺亚可以因为一时的喜欢，就把阿斯莫德藏到自己家，给他冠以自己雌侍的称号，用信息素撩拨引诱他。 但他并没有考虑过以后。 将阿斯莫德真正变成属于自己的雌虫，那就意味着，直到他们生命结束的前一秒，他都要为阿斯莫德负责。 而短暂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诺亚不能保证自己对阿斯莫德的喜欢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在这个问题上，帝国雄虫们的解决办法会简单很多。 对于失去兴趣的雌侍，他们要么找理由休弃，要么将其当作发泄情绪的器具，或者更直接一点，与别的雄虫互换雌侍。雌君不能交换，处理起来会麻烦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总之，当他们不想再履行身为雄主的职责时，雌虫的下场往往是很悲惨的。 诺亚并不喜欢那样的悲惨，哪怕对象是他不喜欢的雌虫。 可桑德说：“您的雌侍正处于第三次发情期，请尽快完成标记。如果没记错的话，阁下，您的二次觉醒也快到了吧？” 诺亚默默低下头。 是的，诺亚即将进行二次觉醒，那意味着他即将成为一只完全独立的成年雄虫，到时候家族会为他安排雌君，帮助他度过觉醒期，他没得选。 诺亚抬头看着仍在接受检查的阿斯莫德，绿眸恢复一如既往的乖巧：“好的先生，我会尽快。” 精神力检查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桑德浏览着一项项数据，神情诧异，连连摇头。 “阁下，您的雌侍身体素质十分出色，毫不夸张地说，即使放在最优秀的那批军雌中也是顶尖的存在，可惜……” 这样惊人的身体素质，精神力级别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B，就好像琉璃盏里装了劣酒，实在让人叹惋。 记录完数据，桑德看着手里的考核表陷入沉默。 阿斯莫德刚从检查仓里出来，就听见他对诺亚说：“……排名在最末位。” 诺亚听完转过头，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诺亚一点不生气，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惊奇，对阿斯莫德说：“阿莫，我们是吊车尾欸！” 近二十年的人生里，小雄子头一次排名垫底，感觉还不赖！ 和他正好相反，阿斯莫德是个胜负欲相当强烈的雌虫，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不管在哪个领域。 他把指节捏得咔吧咔吧响，脸上写着四个大字：“老子不爽”。 桑德和助手提着折叠箱离开时，他阴恻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大有把他们抓回来重测一遍的意思。 诺亚拽住他的衣袖：“阿莫，我饿了，去做饭吧。” 阿斯莫德低气压散去，垂眸看他：“？”
第16章 傍晚，正是大部分人结束一天的工作，闲下来后的娱乐休闲时间。 星网论坛，一个不起眼的帖子慢慢爬到了首页。 《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一楼是几张模糊的跟拍照。 起初这个帖子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被标题吸引进来的人，看到照片后大失所望地退出。 一个平平无奇的老雌虫，有什么好看的？ 下面的回复大部分是稀稀拉拉的嘲讽。 【水经验？】 【可能楼主就好这口也说不定呢[狗头]】 【标题党，浪费时间，大家都散了吧】 直到有人发现了盲点。 【那雌虫箱子上的标志有点眼熟，好像是雄虫婚恋所的】 【还真是】 【等一下，这不是桑德吗？】 【桑德是谁？】 【回楼上，桑德·塞维尔，雄虫婚恋所的副所长。据我所知，他是只为贵族雄虫服务的】 【看来又有哪位尊贵的阁下纳雌侍了】 凡是与雄虫有关的话题，不管多么微不足道，总是能引起大部分雌虫的兴趣。 此言一出，回帖数量肉眼可见地增加了。 【又是哪个幸运儿嫁入豪门了？】 【他从哪儿出来的，有人知道他后面这个地方是哪儿吗？】 【一分钟，我要知道关于这位阁下的所有信息】 【玛德，全是拉屎的，没一个递纸的】 【解码员！解码员哪去了？】 楼主发完帖就玩失踪，楼层不断刷新，就在大家快要放弃探究时，一个回复出现在最底层： 【这个地方，我好像去过……】 【是诺亚阁下的住所】 此言一出，整个帖子都寂静了几秒，随即后面的回复井喷式增长： 【？？？？？？】 【谁？你说谁？？？？？？】 【这种玩笑可不兴随便开啊！】 【敢不敢发誓？说谎一辈子见不到雄虫！！！！】 【真的，我发誓。】 这一刻，屏幕前无数雌虫发出了心碎的声音。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谁懂啊，我哭死！】 【你不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诺亚阁下有雌侍了吗？】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为什么不能是我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谁！！！是谁抢了我的未来雄主？？？】 有机灵点的，已经上主脑资料库查了。 所有配偶关系的缔结，都要事先向主脑发出申请，经主脑匹配成功后，这段关系才算真正成立。 主脑会实时刷新每个人的资料，其中就包括婚姻状态。 雄虫的资料受到雄保会监管，属于保密状态，权限以外的人不能随意浏览，雌虫的资料则没有这个限制。 因此，看不到诺亚资料的破防网友们直接开启了疯狂扫射模式，筛选出年龄在15到80岁之间的已婚雌虫，管他是军雌还是亚雌，一律检查雄主姓名。 诺亚·尤利西斯这个名字，在整个帝国数以亿计的虫民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完全没有重名的顾虑。 群众的力量是可怕的，很快有人在原帖中PO出一份资料截图。 【找到了！】 【是他！阿莫！】 …… 诺亚没有逛论坛的习惯，自然也就不知道星网上掀起了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雌侍不会做饭，软磨硬泡未果，他在软件上点了两份外卖。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吃的，他们之前一起熬的粥还孤零零摆在桌上，一大锅，够吃三天的份。 诺亚尝过一口。 不行，夹生的。 当时顶着桑德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咽下去一口，剌嗓子。桑德走后，他就赶紧把它挪到一边。 全智能化的配送效率很高，外卖送到诺亚手中的时候，还是烫乎乎的。 考虑到阿斯莫德很久没吃饭，他点的是滋补易消化的三珍汤。盖子揭开，浓郁的飘香顿时充斥整个空间，白花花的汤羹上点缀着翠绿葱花，各种昂贵食材添加得恰到好处，带着食材本身的鲜美，又不会压过肉香，令人闻之食指大动。 诺亚啜了两口汤，抬起头一看，阿斯莫德盯着自己的那份汤羹，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不要挑食。” 诺亚以为他不喜欢，拿起勺子塞进他手里，解释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只能吃清淡的食物，就算不喜欢……也好歹吃一点嘛，一直饿着肚子会难受。” 精致的银勺没入汤中，阿斯莫德空了四五天的胃痉挛着，他却没有要进食的意思，抬眸看向诺亚：“没有营养剂吗？” 诺亚茫然一瞬：“营养剂？” 他一时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然后才想起来，好像是一种食物。 说是食物并不恰当，它更像是一种应急补给，能够在短时间内提供人体所需要的营养，但味道寡淡，且没有饱腹感。 诺亚没有喝过那种东西，对于营养剂的所有了解，他都是从自己的雌父那里得到的。 即使是在条件不那么好的战场前线，营养剂也只作为粮食耗尽时的应急资源使用，没有人愿意一直喝营养剂，那样和丧失味觉有什么区别？ 可偏偏，阿斯莫德就是喝营养剂长大的。 他已经习惯了那种比白开水更寡淡的滋味，对于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汤羹发自内心的抗拒。 他把碗推开，看着诺亚，意思很明显。 他只喝营养剂。 诺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买营养剂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他一边吃饭，一边挑挑拣拣。 他发现市面上所有的营养剂都长一个样，复制粘贴似的，连个能挑选的口味都没有。 这样不好，起码得有个酸甜口的吧？ 没过多久，他下单的营养剂就送到了，满满一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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