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对此倒不是很担心。 杨固也不问为什么,只道:“我听那个曹公公说八皇子很是聪明,想来日后也会成为一个好君王的。” “什么?”沈晏抬眼看他,“什么君王?” 杨固也瞪了眼睛,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咋,不是吗?” 国公爷受忌惮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借着少爷的事情老国公交了兵权,而如今北境那里起了战事,皇上无奈只能再次让国公爷带兵。 大概三个月前,少爷突然出现在北境,本以为死了的人竟活着,国公爷和大将军抱着少爷痛哭不止,商议一夜也不知做了什么决定,之后国公爷便上书恳请皇上赦了少爷的罪,可此一番,便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跟着少爷一起上京,国公爷将京内一切都交代给了他,他便明白了国公爷的意思。 北境二十万大军还有整个成国公府的命运全都交在了少爷手上。 国公爷并未同他多说什么,他也没问,但来了京里后他也看明白了不少。 少爷心里还有那位瑞王爷,可瑞王如今这般,显然是再也没了机会,那以少爷的性子,最大的可能便是八皇子了。 但现在少爷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他猜错了? 沈晏眯了眯眼,平静道:“自然不是,我看中的是七皇子,八皇子太小,且养在贵妃膝下,日后秉性不定如何,不可赌。” 杨固虽觉得意外,但细想后便点头:“少爷说的是。” 皇上八个皇子中,除去三皇子和八皇子,其他皇子里好像也就七皇子还尚可了。 大皇子二皇子自不必说,长子嫡子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水太深,迈进去指不定谁吃谁。 四皇子前些年生病没了,五皇子和六皇子一母同胞,母妃淑妃娘娘如今最是得宠,且外祖是当朝太傅,太傅与老国公那是恨不得拿刀互砍的关系。 这么算下来,也就只剩七皇子了。 系统出声:“你想让七皇子当皇帝?” 沈晏平静道:“萧彻如今这般样子,想登上那个位置实在是千难万难,若能治得好他得腿自是最好的,若实在治不好……” 沈晏闭眼,揉了揉生疼的心口,才继续道:“那我便帮他选一个傀儡,若有一日这皇帝不听话了,我便亲手杀了他……八皇子嘛,若让他当了皇帝,我怕到了那一日不忍下手。”他说过,要陪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只要他还活着,这一诺他必践。 系统:“!!!七皇子你就忍心了?” 沈晏咬牙:“我现在就想掐死他呢。” 提起七皇子,沈晏转头看着杨固:“上次让你查的七皇子是否与云翊同塌而眠过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杨固拿了鱼竿出来夜钓,只当听不见。 他忙死了,哪有闲工夫查这个。 沈晏“哼”了一声,随手拿过一个茶盏扔进水里将杨固的鱼惊走。 元寿忍不住嘟囔:“真败家。” 杨固倒是沉得住气,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沈晏看着月光下那泛着涟漪的水波,呢喃道:“木夏也该回来了吧。” 木夏回来,华融那老家伙便也入京了。 萧彻的腿能不能治就全在他了。
第25章 风尘仆仆日夜兼程赶回来的木夏在踏进王府门的那一刻便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王府这几年一直像一潭死水,但今日他打进门起便觉得似乎有一丝涟漪,但具体是哪里在波动却又说不太好。 可能是自己路上受的折磨太多,所以想多了。 木夏匆匆来到主院,窗子半开着,隐隐可以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 正要迈步往里进,便看到了抱着剑站在门口的春山。 不过大半个月不见,春山似乎憔悴了不少。 他不在,只春山一个人,确实会累一些,可春山那难掩激动的炽热眼神又是为哪搬? 以往春山看到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木夏越过春山进到屋内跪下,恭敬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嗯。”萧彻看了他一眼,见木夏胡子拉碴一路风尘,便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木夏:“???” 主子都不问他这一路的经历吗? 木夏爬起来后顺便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多日不见,他家主子脸上的神情更冷了,看似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周身仿佛都写满了不爽二字。 主子这几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怎的就突然将不爽写了出来? 虽心好奇但不能问。 虽主子不问但他也得自己主动交代。 “主子,我去了沈公子的流放之地,那里的官员说他根本就没到过那里。” 站在门口的春山仰头看天,你当然找不到人了,那人正在兰川河上醉生梦死逍遥快活呢。 萧彻又“嗯”了一声,面部表情非常平静。 木夏觉得王爷的反应不对劲,但也觉得情理之中。 毕竟当初春山说他已经死了,那必然是真的死了的。 主子让他去看看,也只是确认一番罢了。 如今这样的结果主子一定早有心理准备了。 刘公公轻咳一声:“木侍卫,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位爷那日明明说“明个儿见”,但这都好几日了,也没见着个人影。 春山去跟人,人却上了画舫,日日饮酒作乐不下船,连春山都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家里这位的脸则一日黑过一日。 木夏再提,怕是也要跪了。 木夏恍惚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春山,只见春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木夏:“……” 木夏硬着头皮往下说。 “主子,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得到了华神医的消息……” “华神医?哪个华神医?”刘公公倏地看过来,一脸紧张的盯着木夏。 “华融,华神医。” 木夏道。 “华融?”刘公公激动道,“他在哪儿?你马上带人去寻他。” “刘公公莫急。”说起这个,木夏也一脸喜色,“我已经将华神医带回来了。” 闻言,萧彻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春山从门外挪到了门内,也一脸希冀的看着木夏。 刘公公却没了喜色皱起了眉,不确定地问:“华神医跟你回来了?” “是。”木夏重重点头,“虽说出来令人不敢置信,可华神医确实跟着属下回来了。” 刘公公眉头皱的更紧了。 神医华融被百姓们称为活菩萨,只要是人,有银子没银子只要遇见了他,他都给你治,当然了,也不管好人坏人。 可唯有一种人他不治,那就是姓萧姓之人。 华融师从阳谷山医圣,医圣有一子名陆令安。 华神医是医圣关门弟子为师兄,陆令安小他三岁,为师弟。 华融喜欢钻研医术,而这陆令安却一心想要来京里当太医,闯一番天地。 陆令安也如愿入了太医院。 没人知道他来自阳谷山,没有根基的小太医仕途并不顺。 那年,是当今登基的第一年,宫里一个娘娘病了,太医们束手无策,皇上大怒,要砍了那些没用的太医。 这时,陆令安站了出来,说他有一套祖传的针法可以试一下。 陆令安为那娘娘行针,才下了三针,那娘娘便死了,皇上大怒,命人砍了陆令安的双手,将他扔出了宫。 那日恰好华融前来京里看他师弟,救了自家师弟一命,不然那陆令安可能就躺在那里失血过多而死了。 自那以后,华融便放出话来,阳谷山绝不会医治一个萧姓人。 无论与皇家有没有牵扯,只要你姓萧,阳谷山就不治。 萧彻伤了腿后,太医们都没了办法,赵太医说若是能找到华神医前来医治一番或还有一丝希望,所以他们一直在寻华融的踪迹。 但华融一直行踪不定,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着人,且,他还发过不医治萧姓之人的誓言,即便找到了也很难办。 可现在,他竟然跟着木夏回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确定是华融华神医?”刘公公问。 “确定。”木夏点头,“属下已经仔细查证过了。” 刘公公知道木夏的本事,绝不会信口胡说,说查证过那一定是查证过了的,可,这事儿透着不正常。 “你且将事情仔细说来。” 木夏便道:“我是回程的路上偶然听闻华神医的消息的,于是便寻了过去,咱们之前不是有过华神医的画像嘛,我便对比了一下,竟真是他,怕找错了人,我还特意找了当地县令查证……总之最后确定他却是华神医,我便寻了过去。” “我知道他的过往,所以做好了他肯定不愿意的准备……”也做好了万不得已便将人直接绑走的准备。 “可谁知我一说是给咱家王爷治腿,他一听便应了,说愿意跟我回京。” “没有条件?”春山忍不住插言。 “有,有条件。”木夏一拍脑袋,“他说要想让他治病,那咱府里的药材得随他拿,属下便应了。” “只是药材?”刘公公的眉头始终蹙着。 当年的华融胆敢与皇上叫板,说出不治萧姓人的话来,如今就为了药材就敢跟着木夏回京? 阳谷山地处偏远,皇上够不着他,可他若是入京,这生死就难料了。 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木夏犹豫一瞬:“……可能是咱们府里药材多吧……”自从王爷腿伤了以后,瑞王府就便成了个药材库,但凡皇宫里有的药材他们府里都有,皇宫里缺的他们府里也有…… 刘公公沉吟了一会儿:“那先把华神医请进来,见一面再说。”他难道是想要通过王爷来报复皇上? 可他若真要报复,也不至于拐这么大个弯…… 木夏干笑一声:“这位华神医脾气古怪的很,不是古怪的很,是相当非常特别的古怪,我先让人给他安排了个住处,得等明日他心情好了才能见。”他这一路受的折磨难以言说,无数次想着若是能跟春山换一下差事就好了。 “这样啊……”刘公公闻言倒是放了些心,这华神医古怪才是正常,越古怪越能让人放心。 “行,让人好好伺候着,绝不可慢待了……算了,还是得我亲自去。”说着,急匆匆便走了。 萧彻已经继续低头看书了,木夏站在那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去休息吧。”倒是萧彻先开了口。 “是。”木夏这才转身往外走,路过春山身边,春山小声道,“你回来,我很开心。” 木夏:“???” 春山大人为了有杀手的气势一向都是眼睛朝上的,怎么如今这般语气说话了? 木夏靠近他,低声道:“府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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