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六】 【五】 “我夜夜做梦都能梦见你。” 沈晏听着这近乎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哪儿还听得到系统的倒计时,只觉怆然,不由捂住了胸口,恨不得冲进去让萧彻将他凌迟才能舒缓这一刻的痛苦。 【四】 【三】 “午夜梦醒,也常常想着你若能活着有多好。” 【二……】 叮——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那样我便能亲手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院内一片寂静,一阵风吹来,落花洒了沈晏满身。 沈晏的泪还挂在眼角,手还捂在胸口,就那么愣住了。 系统自己也傻了,看着那3/3的字样,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也行? 沈晏要哭不哭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咳咳咳……”萧彻咳了几声后,再次开口,“我本想着是让你五马分尸好,还是剥皮拆骨好,亦或者是千刀万剐油锅里滚一圈,但我知你这人向来喜欢新鲜,所以我便成全你一次,你看,我专门为你寻了这么多死法。” “你拼着命的要寻死,那本王便让你求仁得仁。” “旁人求死可没这么多花样,本王也是念着昔日的情分,你选一个吧。” 沈晏:“……” 我谢谢你的情分。 倒是刘公公有些走神,五年了,他第一次听王爷一次说这么多话,虽病着,却比往日多了很多生机。 沈晏视线在桌上扫过,然后落在那已经翻滚着的油锅里。 “回王爷的话。”沈晏道,“我不想选。” “……这由不得你。” “可刚刚你说,让我选一个的,那我不选。” 萧彻愣是被他气笑了:“行,你不选,我帮你选,来人,给我把他扔进油锅里去……不,先割他个一百零八刀,再扔。” 院内站着刘公公和几个烧火的仆从,而春山正在屋内伺候着,所以几个仆从特别有眼力见,听命站起来撸袖子上前,其中一人去拿了桌上的匕首。 沈晏忙后退喊道:“等一下,王爷,我,我不喜欢这种死法,你换一个。” “换一个?”萧彻也不知哪儿来的耐心,竟点头道,“行,那就白绫吧,把他给我吊在桂花树上,若他敢挣扎,落一朵花,就往他的小厮身上割一块肉,放油锅里炸了。” 沈晏:“……”这是对油炸物多热爱呀。 还在偏院急切等着的元寿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不由更着急了,他家少爷不会已经……死了吧? 系统忍不住出声:“这瑞王殿下挺会玩呀。” 那仆从听话的很,将匕首放下,又去拿白绫。 沈晏从桂花树下绕到了院子的另一头,边走边道:“还是别了吧,吊死会伸舌头的,不雅观,且王爷莫要迁怒,不关元寿的事儿,也不关这颗桂花树的事儿,桂花树上死了人,还怎么做桂花糕酿桂花酒呢。” “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萧彻面无表情,“嫌白绫死的不雅观,那就鸩酒吧,喝了它,只消一息,便能身亡命殒。” 沈晏干笑一声:“死,是人生难得的一种体验,怎可死的那般快呢,岂不是无趣的很?” 刘公公掀起眼皮看着绕着院子走了半天已经走到院门口的人,今天真是受教了呢。 “让你自己选你不选,我帮你选你又百般推诿,沈长策,你到底还要不要死?” “死,死,当然死……”沈晏咬牙,“王爷让我死,我怎敢不死,不过死这件事情还是要寻个好日子的,我觉得今天这日子不太好,我还是改日再死好了……” “这些死法,王爷先为我留着,我改日再来……” 说着,沈晏撒腿就往院外跑。 院内一众人刚听着他的话还觉得这人怕不是得了癫症,下一刻看他就那么转身跑了,一时间又愣了。 仆从下意识看向刘公公,这,追不追呀? 刘公公抬手捏了捏额头,然后轻轻摆了摆手。 见刘公公如此,那些仆从们对视一眼,这是不追的意思,于是便低着头站着没动。 想想也是,王爷要杀人一刀就结果了,现在猫逗老鼠一样,谁知道自己去把人弄回来,王爷会不会生气呢。 屋内,萧彻见人说着说着就不见了,冷哼一声,将书啪的一下摔在了桌上。 春山低眉敛目:“主子,要我把人抓回来吗?” 萧彻阴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竟是闭上了眼睛。 春山等了一会儿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来到院里,春山与刘公公对视一眼后,两人皆不知为何竟同时长吐了一口气。 刘公公命人撤了院里的这些“凶器”,然后进到屋内,小声道:“殿下,您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我让小厨房做些东西过来,您多少吃一点儿。” 等了一会儿,本以为听不到吩咐的刘公公正打算出去,便听主子“嗯”了一声,竟还破天荒点了菜:“加一道桂花藕。” 刘公公喜极,忙应着:“好好好,老奴这就吩咐厨房去做。”多少年了,他没听主子点过菜了,向来是上什么吃什么,尤其是病了的时候,吃食上素淡到难以入口,主子也从未说什么,现如今竟是点了菜来吃。 刘公公乐滋滋去了厨房,厨子听闻王爷点菜,立刻大展身手,一顿忙活。 萧彻开始用晚膳,胃口倒是出奇的好,那道桂花藕一连吃了好几块,还是刘公公怕吃多了晚上不消化,让他少食了些。 “王爷若每日的胃口都这般就好了。”刘公公道。 “饭菜不过让人活着死不了而已。”萧彻冷冷道,“吃多了也无益。” 刘公公:“……” 只要你多吃点儿,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门口进来一仆从。 刘公公问道:“何事?” 那仆从颤巍巍:“回公公的话,那人在府中迷路了。” “什么?”刘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迷路了?” 不等仆从回话,刘公公已经回过神来,因为震惊声音尖细起来:“迷—路—了?” “是。”那仆从硬着头皮道,“他在府里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出去的门,所以奴才来请示王爷,该如何是好。” 萧彻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那仆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欲哭无泪。 他刚刚想找春山大人来着,可春山大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只能他进来请示。 毕竟王爷说要把人杀了,他们也不好去把人好好的送出府…… 万一王爷又想杀人了,那他们岂不是得陪葬? “……” 刘公公捏了捏眉心,他也好想学春山躲起来。
第18章 沈晏倒也不是迷路,只是好不容易进来一趟,那不得好好逛逛。 系统:“瑞王府地图已经构建完成,可以走了。” 沈晏点头:“如此,下次再来就不怕找错地方了。” 哪怕真的挖地道,也能分毫不差的直接挖进萧彻的房内。 系统:“下次再来会进油锅的吧。” 沈晏突然嘿嘿一笑:“我说我运气好,你看怎么着,任务又完成了呢。” 系统沉默。 这事儿吧,还真是不服不行。 沈晏就这么溜溜达达一路溜达去了偏院,竟无人阻拦。 当然了,这府里一共也没有多少仆从。 回到偏院,就看到元寿蹲在那里,一个小厮正站在那里看守着他。 看到沈晏,元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爷,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说你被放进油锅里炸了……” 那小厮一脸无语:“我说王爷要用油锅炸他,不是已经炸了。” 元寿推开他:“有区别吗?少爷,我们快走……再也不来了。” 沈晏就顺着他的力道爬上了马车,还不忘对王府的小厮道:“劳烦,开一下门,我们要走了。” 那小厮便恍惚着去开了门,再一次目送这辆簇新的马车离去。 他们王府鲜少有人来,哪怕有如七皇子那般过来的,也只是略坐坐便走,毕竟他们家王爷性子古怪冷清,待在这儿也无趣,可这位,一个人愣是弄出了八百个人的动静。 而且都烧了油锅了,竟然就这么又走出去了。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以一己之力震撼整个王府如八百个人一样聒噪的人到了马车上后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仿佛整个精气神都抽没了。 “他过的不好。”沈晏喃喃。 系统:“不好吗?我觉得他挺好的,花样挺多。” 沈晏攥紧了手,他这些年不敢想萧彻过的有多难,但又忍不住不想,今日终于见了,听了,这滋味比中了一百零三箭在棺材里生躺九百多天还要痛苦难捱。 元寿担心自家少爷,一直没听到声音,忍不住掀开帘子往里瞅,就见少爷脸色苍白的蜷在那里,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却给人一种碎成了很多片的错觉。 轻轻叹了口气,元寿放下帘子继续赶车。 沈晏靠在那里,迷迷蒙蒙间似是回到了那夜的观景阁。 那晚喝的酒是秋露白。 秋露白这酒是有些烈的,在那晚之前,因着沈晏年岁不大,倒是从未喝过。 恍惚间,他看到了执着酒壶倚靠在栏杆处望过来的萧彻。 那时候的萧彻已经十九岁,长身玉立,一张脸更是俊俏。 他笑着问他:“这酒如何,是不是醉了?” 他还冲他招手:“过来,送你个好东西。” 他踉踉跄跄起身冲着萧彻走过去,想对他说:“云翊,我很难受……” 可是下一刻,他便双手抵在他的肩头,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将他推了下去。 最后的记忆,是萧彻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 沈晏撩开帘子跳下马车冲到墙角,撕心裂肺的呕吐起来。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元寿急急冲过去。 沈晏吐的天昏地暗,仿佛将那年那夜未吐的酒在今朝吐了个干干净净。 * 春山这几日很是忐忑,每日一早便去偏院瞧,生怕再见到沈晏。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那日被王爷的阵仗吓到了,这几日他都没有出现。 王爷前几日胃口倒是还挺好,这几日不知为何又吃不下饭去,厨子变着法的换菜色,却也入不了王爷的口。 今日早膳也只吃了几口粥便放下了,刘公公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早膳后,宫里来了人传王爷进宫,刘公公便让春山去备车。 马车从王府里直接出去,走的是能通行马车的偏院侧门,到了偏院时,管着洒扫的小厮过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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