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无视的吃掉薯条:“你回来的时候在哪?车站?” 对面的向东面色登时就变了。 陈仰停下再拿一根的动作:“出了意外?” “操他妈的,意外大了!”向东压着嗓子低吼怒骂,“文青那死逼,他本来跟我一起站在你们后面,就在我放松的时候,他扭头看我。” 陈仰的表情一凝,试探的问:“然后呢,你们没回来?” “回来个屁,去了另一个车站,画家那!”向东大口喝冰咖啡降火。 陈仰动动嘴唇,没想到当时随便乱蒙的竟然还真是那样。 真的不能看对方的脸。 陈仰想问的更多了,考虑到对面人的脾性,他挑着问:“你们是知道出路的,只要你们在凌晨三点二十七前保住自身安危,到时间就出站,找到那两个影子里的沙漏8,不就能离开了?” “我也是那么想的。”向东回想着什么,冷笑一声,“进去我就知道,死亡陷阱没那么便宜的事。” 陈仰蹙眉:“出路变了?” “画家跟孙一行告诉我,他们去的时候,那里的规则跟之前的都不一样,不论是第一轮,还是安检机掉的物品。” 向东说:“我跟文青一去,最后的破解之法也变了。” 陈仰吸气,原来那还是个会更新的陷阱。 根据任务者的任务进度来调整。 向东把咖啡全喝完,重重将杯子砸到桌上,幸亏因为空间不同,他去那个车站的时候腿是健全的,半截长回来了,不然去了很快就凉。 . 陈仰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从恐怖死亡的心境里出来:“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有前一轮经验,优势被加大的难度搞没了,老子在那破地方困了将近一个月,人都臭了。” 向东往椅子上一靠,胡乱描述过程:“后来是文青找出来的破解法,还是要在站内找线索出车站,不过不是沙漏,是一条隧道,也不能两个一起,是一个一个走,不能有朋友,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走……” “我第一个走的,文青不知道怎么样,他想出来随时都可以。” 陈仰又问向东没怎么提的两人,心里有了不太好的答案。 “那画家跟孙一行?” “画家跟在我后面走的,孙一行死了。” 向东吃起薯条,不蘸酱就干吃,声音模糊:“画家中了安检机第二轮物品的招,孙一行为了救他,自己死了。” 总共就两句,没多说。 陈仰没说话了。 . 向东也没说话,埋头解决桌上的食物。 回来是回来了,下回又是一个任务世界,他在啃鸡翅的间隙瞥一眼对面的大白菜。 “少伤感了,大家的头不都被扣压在身份号上,有早有晚而已。” 陈仰一直把身份号后面理解成是脸,张延他们也这么提的,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说是头。 似乎后者是对的。 不是脸,是头,说掉就掉。 冯老跟哑巴是在第三轮结束后离开的车站,他们去的下一个死亡陷阱不清楚是什么规则,要是有文青那样会玩游戏的,对他们会非常有利,如果没有的话,处境就……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震得陈仰腿麻,他拿出来一看。 来电显示:朝朝。 陈仰摩挲了几下手机壳,收了收因为孙一行的事带起来的情绪,接起电话。 “喂?诶!面包?那个我已经买了,有菠萝包,有。” “现在不到四点,我六点半前回,哦行,可以,我五点半吧。” “这样,那我尽量早一点。” “五点前?东西怕是买不完,好吧好吧,五点就五点,我争取买完就回去。” 向东听着听着,一脸从鸡翅里迟到苍蝇的表情,怎么感觉陈仰家里养了一只黏人小野猫?
第38章 现实 陈仰挂掉电话。 向东把鸡骨头吐掉:“猫能打电话?” 陈仰在想家里那位得孩子心性:“什么?” “小野猫啊, 给你打电话的不是?”向东做作的捂住半边脸,“黏得我牙疼。” 陈仰看他那动作:“你被文青传染了。” 向东:“……” 他捂脸的手哆嗦了一下:“卧槽,别跟我提那狗日的!” 陈仰说:“主要是你自己提的多。” “行了, 别转移话题, 没用。”向东啃另一只鸡翅, “对方是有三头六臂还是神仙下凡尘,这么管着你,你都要惯着,那妻管严样看得我……” 陈仰接道:“牙又疼了?” 向东呛得咳嗽, 鸡翅看来是吃不下去了,他把剩下一半往盘子里一丢。 “那声音是个男的, 你跟我说你不是我这类人, 耍我。” 陈仰平静的说:“是男的没错,他是我弟弟。” “你他妈就一妹妹,早死……” 向东见对面的眼神都变了, 逆鳞被刮到一般要发怒,他的话峰一转:“你哪来的弟弟?自己给自己生的?” 陈仰吸气:“真是弟弟,信不信随你。” 说着就要走。 向东腿一翘:“你走一个试试。” 陈仰顿时冷下脸。 向东擦擦手上的油,椅子一推站起来,一米八多的体格, 全身都是腱子肉, 气势迫人:“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就给我甩脸色,陈仰,你可以啊。” 陈仰皮笑肉不笑:“我还有不少东西没买,赶时间。” “行,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向东把手机拿出来, “报个数。” 陈仰嘴还没张,向东就来一句:“我知道你这样的,上学的时候没被少要电话,我比你只多不少,打发人的套路我都懂,我是你前辈,你要是敢玩跟我花样,我就要不讲道理了。” 威胁的时候还不忘自恋。 . 肯德基里飘来窃窃私语。 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只有一部分看到大帅哥的发光,一部分面对热闹的好奇。 服务员送餐的时候频频侧目,生怕两人在店里打起来。 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一个狗想吃白菜,白菜不想给它咬的故事。 向东言行举止间的直男气息很重,他不说自己的性取向,别人看不出他是弯的。 但他就是爱搞事情。 “报啊,宝贝,13什么?还是18什么?” 肯德基众人:“……” 宝贝? gay吗?都不像啊。 陈仰带着鸡皮疙瘩拎起几个购物袋,他正要说话,骚动的肯德基二楼跑下来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向东身上。 “什么东西?” 向东把背上的人拽开。 小美人娇艳欲滴的嘟嘴:“老公,是我啊,你怎么推人家,小拳拳锤你噢。” 向东是风流债多,有些记不太清,可是…… 他上下一扫,太作太妖,他不吃这款吧? “说,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向东捏美人细嫩的脖颈。 美人雌雄难辨的脸上尽是娇嗔:“我是你宝贝,想让你给我买吮指鸡,我忘了买嘤嘤嘤。” 肯德基众人:“……” 向东:“……” “什么狗屁玩意!” 向东恶心得要把鸡翅膀吐出来了,他粗暴的把人丢到一边:“这位嘤嘤怪,请你麻利的打车去长宁精神病院,有病治病。” “嘤嘤嘤。”小美人捂脸,“死鬼,你怎么这样。”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就凶我,还叫我嘤嘤怪,刚才你喊别人宝贝呢我都听见了,是想干什么呀,这事你不给我好好解释,我……我就……就不跟你过了嘤嘤嘤。” 向东猛地转头,对面哪里还有陈大白菜。 妈得! . 陈仰坐上公交去别地买锅,兜里的电话又响,还是家里那位搭档,他这是养了只宠物吗? 还是没断奶的。 陈仰回了几句就把手机塞回去,他抓着扶手想肯德基里的事,那个人是在帮他制造机会让他离开。 下次要是再遇到就道声谢。 忽地察觉后排投来一道视线,陈仰顺着那方向看去,是个陌生大叔。 说不清是什么眼神。 陈仰发现自己没办法忽略,他一口一个“让一下”的从前面去到后面:“大叔,你认识我?” 大叔不说话也不摇头,就仰着脖子看他,眼珠都没动。 陈仰第一反应是自己进任务世界了。 任务地是在公交车上,目标是这个大叔。 整个思维模式是成套的,都没一次卡点,就自然而然的在脑海里形成。 就在陈仰要拿手机看信号时,公交车里响起语音到站提醒。 “下一站是西扶站,要下站的乘客请往后门走……” 不多时,公交车慢悠悠停在了西扶站,一拨人下车,又上来一拨。 车外的空气往车里跑,车里的往车外跑,俩俩相撞。 街上川流不息,喧嚣不止。 熟悉的接道,熟悉的人气,陈仰把抓着扶手的那只手放下来,将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面。 不是任务,这里是现实世界。 陈仰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去精神病院挂号。 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刚做出来,脸就僵了。 那个大叔还在看他! . 公交车很老了,哐哧哐哧的慢行,车里的人随着它颠簸,蔓延着无声的埋怨跟不满。 陈仰还有两站就要下了,他垂头对上那双暗淡的眼睛,想礼貌的笑笑,嘴角却扯不动。 大叔旁边的人起来了,陈仰侧身让对方去后车门那里,他坐上那个位子。 大叔的脖子跟着他转。 陈仰把购物袋放脚边,手揣进外套口袋里面:“大叔,你要在哪一站下?” 大叔依旧不开口,就看着他。 陈仰打量大叔,衣着普通却不邋遢,脸上有很多胡子,围了一圈,真实面容看不太清楚。 放在腿上的手指甲很长,不知有多久没修剪过了。 陈仰打量期间,大叔一直在看他,木木的看着。 “大叔,你……” 前面传来惊叫:“老大哥,你怎么又一个人跑车上来了?” “我的娘诶你家闺女不得担心死啊!” 一个西扶站上车的大妈撞着过道上的人挤上后排,手里大包小包的。 陈仰起身让座:“阿姨,你是大叔的……” “谢谢啊小伙子。” 大妈坐下来:“我不熟的,我就是上次在公交上碰到了这大哥,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觉得他是阿,阿什么海什么的病!” 陈仰说:“阿尔茨海默病?” “对,就这个!” 大妈拍腿:“上次我跟司机把这大哥送到公安局,在那见到的他闺女。”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好好在家待着,就要往外面跑,非要坐公交,三四年前开始就这样了,也不晓得是想去哪,还是心里惦念着自己也记不得的地方,这我都是听他闺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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